第十七章 傾卻韶光裳
入夜，瀾王爺走後，白夕來到方佳身邊，附耳說了什麼，把那張字條遞給了她。
方佳看罷，將字條燒了，吩咐了一句：「你即刻派人，盯住荷風藥鋪，嚴密監視來來往往的人，尤其是瀾王妃。」
「是。」
瀾翠軒，紅嬌一襲紅衣，不安地坐在床榻上，等待著某個人的到來。
「吱呀」一聲，門開了，紅嬌欣喜地看向來人，卻是一個丫鬟，端著托盤走了過來。
她低下頭，悄悄撇了撇嘴。
丫鬟自動忽略她的神色，笑吟吟地看著她：「王爺還在書房，他怕您餓了，特意準備了些糕點，您看著可還喜歡？」
紅嬌淡淡說了句：「哦，知道了，你放那裡吧。」
丫鬟將托盤輕輕放在桌上，帶上門，躬身一禮：「奴婢告退了。」
紅嬌來到桌邊，隨意看過去，就發現了自己最愛的蓮子羹和蜜棗糕，唇邊，緩緩爬上一抹甜甜的笑意。王爺還是在意她的不是嗎？
正吃得歡脫的時候，瀾王爺推開門，無聲無息地走了過來。
一道低沉的男子聲音在她耳畔響起：「好吃嗎？」
紅嬌的嘴裡，還塞著糕點，一轉臉，就看到了眉眼帶笑的瀾王爺，她一下子吞下也不是，吐出也不是，窘迫地點了點頭，擠出了兩個字：「好吃。」
瀾王爺的指尖，柔柔撫上她的臉，輕輕擦拭掉她嘴角的碎屑，笑意帶了些無奈，還有疼寵：「怎麼跟個沒長大的孩子一樣。」
紅嬌垂下睫毛，臉色開始泛紅：「沒有，王爺，紅嬌只是不小心吃多了。」
瀾王爺看出她剛剛吃得有些急，替她倒了一杯花茶，遞給她：「來，喝點茶。」
紅嬌想要伸手接過茶盞，卻被瀾王爺躲開了，他將茶盞放在她的唇邊，紅色的玫瑰花茶水，順著她的舌尖，一點點滲入喉嚨，引起一陣酥酥麻麻的戰慄。
紅嬌低下頭，愈發羞紅了臉頰：「王爺。」
瀾王爺放下茶盞，看著她：「怎麼了？」
紅嬌怯怯問道：「你要不要吃點東西。」
瀾王爺欣然應允：「好。」
紅嬌獃獃坐著，瀾王爺有些好笑地執起她的手，拿上一塊蓮子糕，放入了自己的口中。瀾王爺的舌尖，有意無意地掃過她的指尖，紅嬌似嚇著了一般，立刻將手縮了回來。
瀾王爺寵溺地皺了皺眉：「你害怕？」
紅嬌鼓起勇氣，囁嚅著：「不……不怕。」
瀾王爺不由地彎唇一笑：「取悅我。」
紅嬌愣怔了一下，手指顫抖地伸向他的衣領，想要往下拽，又不敢再繼續動作。
瀾王爺猛地將她深深抱起，一陣旋轉之後，她被溫柔地放到了床榻上……
羅媽媽躲在窗戶下，聽得真切。很久之後，她再次回到了瀾王妃的院落。
瀾王妃獃獃坐著，失神地看著天上的一輪明月。
不知道這是第幾次，她把別的女人，送給瀾王爺了。方佳是，紅嬌是，以後還會有嗎？
會的，瀾王爺，從來不屬於她一個人。呵，她可真傻。
想到這裡，瀾王妃自嘲地笑了。
羅媽媽看著有些心疼，走向她：「王妃，要不要把那避子湯混在膳食中，明天早上給紅嬌端過去。」
瀾王妃扶了她一把，站了起來：「不用了，我早就把那血翡玉鐲給她了，還叮囑她時時刻刻都要戴著，與她脖子上的明月項鏈，正好相配。」
明月項鏈，是瀾王妃特製的，那些西域美人各個都有，而血翡玉鐲，單單送給紅嬌，也是有預謀的。
羅媽媽會心地笑了：「還是王妃想得周到。」
郡主府，衛子傾再次準時來到我的面前，我已經做到了對他視若無睹的地步。
衛子傾走近我，轉過我的身子：「走，娘子，夫君帶你去皇宮轉轉。」
我鄙夷地刺了他一眼：「不去，大晚上的，皇宮有什麼好轉的？」
衛子傾狠狠摟上我的腰：「娘子，不是你說不，我就不帶你去的。」
我在他懷中不時掙扎著：「混蛋，你放開我，我要喊人了！」
衛子傾低下頭，壞笑著，湊近我的臉。
「唔。」我瞪大雙眼，還來不及驚呼出聲，就被他徹底堵上了我的唇……
很久之後，衛子傾抱著我來到了皇宮中，一處偏僻的院落。
荒草叢生，與周圍華麗奢侈的宮殿，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我緊緊抱住衛子傾，狠狠瞪著他：「你有病啊，一天到晚纏著我不放。半夜三更，還帶我來這麼陰森森的地方！」
衛子傾拍了拍我的肩膀，柔聲道：「娘子，別怕，我帶你看看這個。」
他執起我的手，走到了院落的最東邊，按了按一個凹凸的地方，上面忽然掉下一張字畫。
我剛要抬手，衛子傾卻已經接住了那張字畫，展開在我的面前。
我疑惑地歪著頭，打量著面前的字畫，上面除了複雜難懂的地圖之外，只有五個字「傾卻韶光裳」。
我敲了敲衛子傾的腦袋：「這是什麼？」
衛子傾轉過我的臉，溫柔一笑：「你的婚服。」
我狠狠給了他一個白眼：「大婚那天，你讓我穿這張字畫？你有病啊？」
衛子傾啄了一下我的額頭，曖昧地湊近我的耳畔：「洞房的時候，你穿上它，給我看。」
我狠狠踹上他的大腿：「無恥之徒！混蛋！」
衛子傾輕巧避開我的攻擊，指尖纏上我的腰：「乖，娘子，你沒看到『傾卻韶光裳』這五個字嗎？」
我怔了怔：「什麼意思？」
衛子傾伸手，撓了撓我的脖頸，眸中閃過滿滿的期待：「天地間最美的婚服，叫做『傾卻韶光裳』，傳說，它的美，傾卻了所有韶光。」
我嗤笑一聲：「只是傳說而已，再配上一張地圖，你就當真了，真傻！」
衛子傾嘟起嘴，不認輸地眨著眼：「明天，我就派人去搜查這件婚服，娘子，你等我哦。」
我再次打擊他：「找不到怎麼辦？」
衛子傾無所謂地聳了聳肩，摩挲著我的臉：「就算找不到，我還是會娶你的，娘子。」
「我答應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