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超凡起源

格雯一直到將近晚上十點才回到了她的公寓，彼得一路將她送到了樓上才轉身離去。她摸索了幾下，才從自己的包中摸出了鑰匙，將大門打開。

她看了一眼那被筆墨染成了藍色的皮包內部，頓時覺得有幾分心疼。這包雖然不是什麼名貴的牌子，但是她也為此存了不短時間的零花錢。然而更讓她心疼的，是那被摔碎的鋼筆。那可是康納博士之前親手送給她的禮物。

將包中的那鋼筆碎片小心翼翼地撿了出來，格雯的心中也不由得多出了幾分疑惑。按理來說，康納教授送給她的筆也算是名牌，應該沒有這麼不經摔。而那些漏出來的筆墨...似乎也太多了一點。

話說回來，康納教授已經差不多兩周沒有來實驗室了，好幾個研究項目也都因此而不得不停止。上面的官方說法是康納教授因為家庭急事而不得不趕回英國，而格雯最近卻也聽到了一些相當不妙的傳言。

不過，現在卻不是想這個的時候。

格雯快速地將這些煩心的念頭甩出了自己的鬧鐘。現在的她需要的是休息。

喬治現在還在值班中，要第二天早上才會回家。格雯快速地沖了一個澡，便換上自己的睡衣。不知為何，今天的她在吃完晚飯之後就覺得額外的疲憊，剛才和彼得一起在電影院之中的時候險些睡著。

看來自己是太累了吧。

格雯拍了拍自己的臉，卻沒有察覺到自己遍布紅暈的臉頰那高得異常的溫度。她慵懶地打了個哈切，便鑽進了被窩沉沉睡去。

而她沒有察覺的情況下，那一滴從她已經結痂的傷口中滲入的『筆墨』，已經開始在身體之內和她的細胞結合，邁出了那接下來一系列神秘莫測的反應中的第一步。

而與此同時，在奧斯本大廈中的絕密實驗室之中，諾曼.奧斯本的身體也即將進行一場無比相似的轉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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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實驗人員的攙扶之下，諾曼艱難地從他的輪椅上站了起來。在病魔的不斷侵蝕之下，他在三天之前就徹底地喪失了自己行走的能力。

根據他主席醫生的推測，最多還有兩個星期，他就會徹底失去移動自己四肢的能力。而接下來，他的內髒的活動將會逐漸停止，他體內的最後一絲生機也會隨之消失。

在他人的幫助之下，諾曼終於躺進了一個和棺材的形狀有幾分相似的儀器之中。實驗人員將諾曼那已經瘦如枯骨的身體給固定了起來，然後將數個輸液管扎入了諾曼全身上下的各個血管部位之中。

諾曼有點苦澀地發現，自己連被針頭插入時所產生的刺痛都沒有感覺到。他的神經系統已經敗壞到了一個常人難以想象的地步。

首先，營養液。

一百五十毫升的極效營養溶液順著那些輸液管被注射到了諾曼的體內。在通常的情況下，三十毫升的營養液就足以給一個受到重傷的士兵續命四小時以上。而現在，五倍於常規用量的營養液，只是為了讓諾曼有機會撐到這場『治療』的結尾。

接下來，按照平常的步驟，實驗人員們應該對諾曼進行全身麻醉，讓他能在睡眠之中度過這一場實驗，不用承受那些沒必要的痛苦。然而在諾曼自己的要求下，這一步被取消了。

清醒的神智是一把雙刃劍。過多的疼痛可能讓實驗體產生放棄的念頭，加快他的死亡速度。而足夠強大的求生慾望則足以讓實驗的成功幾率高上那麼微不足道的一點。而諾曼相信，自己想活下去的念頭比任何人都要強烈。

而更加重要的是，一個清醒的諾曼能讓那些實驗人員收集到更多的資料，能夠詳細地觀察他身體在這過程中的每一點反應。如果實驗失敗，他死在了這機械棺材之中的話，那麼這些額外的資料就是他留給哈利最後的禮物。

接下來，就是主角登場的時候了。

一支裝滿了墨綠色液體的玻璃容器出現在了實驗人員的手中。

二式轉基因藥劑，這個藥劑乃是絕密實驗室中的人員通過康納博士所留下來的資料，和他自身的血液所還原出來的最新產品。從研發到現在的臨床使用，這藥劑僅僅經過了不到兩周的研發時間。沒有任何一個有理智的科研人員敢稱它為一個合格的完成品，它所含的風險也大到不可思議。

最大的可能，就是諾曼在注射這管藥劑之後，便在基因崩裂之中痛苦的死去。即使在現在科技極度發達的世界中，基因篡改依然是醫學領域的黑暗地帶，而諾曼的這『第一步』跨得非常大。

而即使這場實驗成功了，這依然遠遠不是結尾。基因無比的脆弱，僅僅萬分之一的差距就都引起難以預料的後果。現在諾曼僅僅是希望這因為藥劑而新出現的問題，會比他原本的基因缺陷而出現的癥狀更容易解決一點而已。

然而，諾曼已經沒有其他的選擇了。再等下去，他的身體就會衰弱到連這場實驗都支撐不下去的地步，而現在，他多少還能搏一下那微小的生機。

這是他的背水一戰。

到了這關鍵的時候，諾曼反而變得異常的平靜。他那不長，但是異常輝煌的一生在他的眼前逐漸浮現。當年那個年幼喪夫，幾乎流落街頭的紐約男孩憑著自己的努力，支撐起了家庭的重擔，考上了大學，創造了美國最強大的公司之一。

這數十年來，有落魄，有背叛，諾曼也做了不少讓他自己徹夜難眠的事情。然而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一個三十多年都沒改變的目標：打破奧斯本的詛咒。

還有，哈利...

隨著實驗人員的操作之下，那墨綠色的藥劑順著那些輸液管，進入了諾曼的血液之中。在開頭的數分鐘之中，它似乎沒有起到任何的作用。諾曼的身體靜靜躺在那裡，沒有絲毫的反應。

忽然，那瘦弱的身體突然抽搐了起來。彷彿在承受強大的電擊一樣，諾曼全身上下的每一塊肌肉都在極速抖動，而他自己也艱難地張開了嘴，發出了痛苦的嚎叫聲。

一瞬間之內，那圍聚在他身邊的實驗人員們忙碌了起來。

「心率開始絮亂！最高心率峰值已經達到了每分鐘170！」

「準備好強心劑！在突破安全臨界點之前注射！」

「奧斯本先生的肺臟已經進入了痙攣之中！預計在八十秒之後失去呼吸功能！」

「二十秒鐘之後開始人工供氧！一定要保持血液氧氣指標在一百一十毫米以上！」

然而，即使有著這些專業人員百分之一百二十的努力之下，諾曼的身體情況還是不可避免地惡化了起來。如果有人能從微觀層次來觀察的話，便會發現他的身體中每一個細胞都在那藥劑的侵蝕下崩壞成最基本的蛋白質。但是，也在那同樣的藥劑的影響下，這些被分解的物質也被重組成了新的細胞，開始替代之前細胞的作用。

現在要看的，就是崩壞的速度更快，還是重組的速度更快了。

他的整個身體在這不斷崩潰和重組的過程中，釋放出了大量的熱量。高溫到燙手的水汽從他的口，鼻孔乃至皮膚上不斷的湧出。這時，儀器中自帶的製冷設施也開始了運轉，努力試圖將諾曼的體溫控制在一個可以接受的溫度之下。

「營養液，他需要更多的營養液！」

一百五十毫升的極效營養溶液又被注射到了諾曼的身體之中。然而他的身體卻彷彿是一個被餓了十天十夜的怪獸一樣，一瞬間就將這些充滿了生物能量的液體給吞噬。見此，那些實驗人員也只能硬著頭皮再次將下一批的營養液放入了注射器之中。

而此刻，作為這實驗中心的諾曼，卻忽然失去了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