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二零章 全武鬥

盧瑟福是個富二代，他每天不用上班，卻有用不完的錢花。事實上，英國有很多依靠工業革命和殖民擴張起家的地主和小貴族，盧瑟福的祖輩就屬於這樣的社會階層。

當然，盧瑟福也不至於混吃等死。在繼承來自祖輩的財產後，他偶爾會進行一些投資，在獲得了收益之後就會立刻將其變賣成現金，從小接受的貴族教育讓他不至於染上什麼惡習，所以他的時間大把大把花不完，好在他還有一項愛好，那就是足球。他們家從爺爺輩開始就是兵工廠的球迷，到了他這就更加瘋狂，他寧願放棄與女人的約會，也不會錯過一場阿森納的比賽，包括客場。

此刻他就坐在朗格.比森奇奧球場的客隊看台上，這個看台十分簡陋狹窄，僅僅九百多個座位，還有一半是站席，觀看的視線也不是很好。他原本認為1913年啟用的海布里球場已經是最逼仄老舊的球場，想不到眼前這個球場更加狹小簡陋。那田徑跑道上堆放的一堆鋼管拼接的臨時看台簡直太有礙觀瞻了，不過想想普拉托的資料，作為一個專業球迷，他自然會去了解對手的一切信息。對方只是一支義大利的乙級球隊，甚至兩年前還在踢最底級的半職業聯賽，盧瑟福也就釋然了。

盧瑟福心裡不屑地撇撇嘴，就是這樣一支球隊竟然在海布里逼平了阿森納，格拉漢姆果然已經不行了，他的那套醜陋的戰術已經腐朽過時了，阿森納需要華麗的進攻才能跟上這個時代。

不過他至始至終都沒想過阿森納會輸的問題，他們是英格蘭足球的王者，他們有亞當斯、有希曼、有伊恩.賴特。上場比賽他由於去美國處理一些所有權的問題，並沒有看到比賽，在他想來，這樣一支簡陋的球隊能有什麼了不起的球員。上場比賽兵工廠之所以沒贏，一定是看到對方只是一隻小球隊，疏忽大意了，認真起來的兵工廠不會再給對手任何機會……

然而隨著比賽的進行，盧瑟福漸漸不像一開始那樣樂觀，畢竟是從小就觀看足球比賽，這麼多年，哪怕沒有受過專業的訓練，球員的好壞他還是基本看得出一二的。

首先是對方的後防線，急於取得客場進球的兵工廠在開場選擇了進攻，盧瑟福一向認為兵工廠的進攻是非常強大的，只是格拉漢姆的保守抑制了球員的發揮。果然在放開手腳后，兵工廠打出了精彩的兩翼進攻，保羅.默森的狀態也有所好轉，然而對方的後防線卻表現得更為出色，那個留著一頭長發的巴西左後衛雖然看上去並不強壯，但極為靈活，而且出腳的速度很快，哈特森在右路已經被他斷了兩次球，其中一次還被他沿左路長驅直入發動了反擊，而且這個巴西人和他的所有前輩一樣，腳法異常華麗，李.迪克遜都被這個巴西人給過掉了，要不是亞當斯一如既往的穩健，恐怕兵工廠都有先丟球的危險。

然後是那一高一矮兩名中後衛，看上去雖然滑稽，但竟然將阿蘭，史密斯和伊恩.賴特的組合看死了，這簡直不可思議。甚至史密斯和賴特兩人為了打亂對方的防線還做了幾次交叉換位，結果那個不到六英尺的矮個子竟然在爭搶頭槌上絲毫不輸於差了半個頭的阿蘭，史密斯，而那個大個子後衛居然可以靈活地防住賴特的踩單車過人，轉身速度之快甚至不遜於一些靈活的小個子，這都是什麼樣的奇葩？

還有就是對方那個留著小平頭的阿根廷右後衛，身體粗壯，速度驚人，阿森納近年來最出色的新秀凱文.坎貝爾在他面前完全占不到一絲便宜。然而最令盧瑟福吃驚的是那種沉默卻懾人的氣質，這場比賽說實話，身體接觸是非常多的，格拉漢姆指揮下的兵工廠作風勇猛到了粗野的程度，為了爭搶一個球，溫特伯格一腳踩在了對方的腳踝上，盧瑟福坐在幾十米外的看台上都可以看到那個阿根廷右後衛的腳踝有一個明顯的變形。然而幾分鐘后，被抬到場邊的他就像沒事人一樣回到場上，防守一如既往的穩健、兇悍。

那種氣質甚至感染到了對方全隊，兵工廠少有的在身體對抗上竟然沒有佔到上風。而對方更強大的中場也在這時進入盧瑟福的視野。

由於兵工廠這場比賽頻頻壓上進攻，給了對方不少反擊機會，而那個拖后的阿根廷后腰似乎就是發起點，他的幾次長傳都給兵工廠的球門帶去了險情，要不是希曼一如既往的神奇，兵工廠的大門恐怕已經宣告失守。在這種情況下，格拉漢姆難得的聰明了一回，他讓默森纏住了對方的組織核心，雖然默森的進攻狀態還沒有恢復，但作為一名工兵，他的態度還是很勤勉的，甚至到了過分的程度。在一次前場被斷球后，默森見對方后腰又要起腳長傳，著急之下，沖著球就鏟了過去，卻沒想到對方只是一個假動作，默森已經來不及收腳，直接鏟到對方的腿上。

由於默森抬腿有些高，所以傷害的部位十分靠近膝蓋，對方眼見這場比賽是沒法打了。這也讓對方認為默森是故意的，天知道，默森一直是兵工廠的乖孩子。

原本就充滿火藥味的比賽徹底變成了一場全武鬥。對方那名一臉兇惡的巴西隊長表現得異常粗野，他將兵工廠的進攻球員幾乎鏟了遍，李.迪克遜和伊恩.賴特被迫下場，加上之前被紅牌罰下的默森，兵工廠損失慘重，而他也在粗野地放倒賴特后被罰出場。

不過對方似乎沒有因為隊長被罰出場而喪失鬥志，因為隊長袖標似乎被交到另一名更有氣勢的球員身上。原本擔任前腰，還有幾腳精彩傳球的德國球員在己方兩名后腰下場後退回到防守位置，竟然表現得絲毫不遜於前場的表現。更重要的是那種氣勢，整個球場似乎都可以聽到他的咆哮聲，對兵工廠球員的，對自己球員的。

溫特伯格在兵工廠也是難得的硬漢，然而在一次帶球到前場后被對方鏟翻后，竟然沒有與對方發生掙扎，乖乖走了回去。在那逼人的目光下，兵工廠球員似乎真的不敢再造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