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畫骨之三
這裡是《沒想到你是這樣的陰陽師》,作者白蔥,首發於**文學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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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人的性格大變的話,是很讓人疑惑的。
比如平時不苟言笑,從不參加隊內聚餐,自帶冰山氣氛的六番隊朽木隊長,突然帶著燦爛的笑臉,親切地對每個人問好,而與平時唯一的不同便是身邊多了一個女人,而當這個女人不在他身邊,他又恢復原本的模樣的話,那麼這一切改變的原因,也就顯而易見了。
在桐島烈不知道的情況下,她去真央找朽木白哉解決剩下的文件的舉動,在由阿散井戀次開始到六番隊底層隊員的口耳相傳以及添油加醋下,變成了「朽木隊長思念遠在真央的桐島教授以至於還沒有處理完文件便迫不及待地衝出六番隊面見佳人」。
……
群眾的想象力都是強大的,尤其是自朽木白哉上任六十多年以來,六番隊里已經很久沒有流傳過八卦了。
嗯……
上一次……是隊長成婚的時候吧……
……
…………
擁有六十多年全勤記錄的朽木隊長,在成為了真央鬼道教授桐島烈(女)之後,將桐島烈的考勤卡填得滿滿的。原本時不時就收到她的請假條的田中校長也常常通過校長辦公室的落地窗看見練習場那兒教導著學生練習鬼道的身影。
……雖然再也不遲到早退的桐島教授再也沒有跟學生有任何互動。
……不過,這是好事嘛,田中校長樂觀地想,再也不會有那傢伙帶著學生在教科書上畫自己中間滑冰場,四周鐵絲網的後腦勺了,想想就覺得未來充滿了陽光呢,好像真央的櫻花開得更燦爛了,連以嚴肅冷酷聞名的護庭十三隊六番隊的朽木隊長都能來真央遛彎了呢……
……
……呃……
……
田中校長看著靠在練習場旁的樹榦上還穿著隊長羽織的年輕男子,揉了揉眼睛,又坐回座位上批閱文件。
到底是年輕人啊。
……
桐島烈將自己身體躲在樹蔭之中,在她還是鬼道教授的時候,她就經常靠在這棵樹下,看著學生們在太陽底下練習鬼道。春天的陽光並不熾熱,但是呆久了還是有幾分灼熱氣息的,特別練習火焰屬性鬼道的時候,她總是一邊用手給自己扇著風,看著那群學生大汗淋漓,有種報了一箭之仇的感覺。
……當年她就是大汗淋漓的學生中的一員。
大概老師們總有這種報復的想法吧。
……不過,當六番隊的朽木白哉成為一名人民教師之後,倒是相當的敬業,不,光是看他對著六番隊隊長辦公室裡面那一堆文件也能面不改色的批閱完來看,應該說他向來敬業。
他跟學生們一起站在練習場,雖然沒有多說話,但是無形之中給了正在練習鬼道的學生們巨大壓力,一個學生詠唱的時候唱錯了詞,導致鬼道威力大減,鬼道三十六蒼火墜原本能把靶子翻個底朝天,但是他使出來的連靶子都碰不到,他心虛地看了朽木白哉一眼,卻發現朽木白哉正面無表情地看著他。
此學生吞了口唾沫,扭過頭去。
然後扭頭的過程中,看見了靠在樹榦上臉上正掛著熟悉微笑的桐島烈。
……
此學生一臉見到了鬼一樣的表情。
……
下課的時候,學生們都鬆了一口氣,雖然這節課讓他們過得戰戰兢兢,但猶豫了一會兒,一個男孩子還是上前,有些小心翼翼地問冷著臉的朽木白哉:「桐島教授,今天晚上慶祝我上次測試得了第一名的聚會您會來嗎?」
男學生們總會有各種各樣有各式各樣的理由來聚眾喝酒,而作為最受學生歡迎桐島烈,更是時常接到這樣的邀請。當然,桐島烈之所以會是最受學生歡迎的教授,是因為她不僅性格好,更是對學生們有求必應。
……包括結賬買單。
朽木白哉看著眼前這個表情有些惴惴的男孩子,風吹起他鬢邊未繫上的紅色碎發(……),男孩子身後的陽光有些許刺眼,他眯了眯眼睛,男孩子卻因為這個小細節抖了抖。
「不去。」朽木白哉說。
男孩子雖然覺得有些奇怪,但還是鬆了一口氣,他轉過身正要跟同伴一起離開,一個渾厚而磁性的男聲已經響起:「上次測試的成績已經發下來了嗎,村上同學得了第一名嗎!」
村上同學愣了愣,扭過頭,就看見冰山臉桐島教授旁邊,站著一臉笑容的朽木隊長。
……
這個畫面太美,他有點不敢看。
……
雖然還僅僅只是真央的一名學生,但立志進入護庭十三隊成為一名死神的他們,對於那立於尸魂界頂端的十三名隊長可是非常熟悉的,而作為六番隊隊長同時也是四大貴族之一的朽木白哉,更是他們這些流魂街出身的學生們心目中可望而不可即的高嶺之花。
——與這些同時在他們心底銘刻的還有朽木隊長冷淡嚴肅的性格。
村上同學有點詫異,但心中的雀躍還是蓋過了那一股子奇怪的感覺,他點點頭:「對……」
「村上同學真是太棒了。」想想隔壁班菅野教授那張痛經臉,桐島烈硬生生忍下了給自己學生豎大拇指的衝動,然後在眾學生驚詫的目光下,攬住了朽木白哉,「桐島教授,為了鼓勵好學生,應該是得去慶祝慶祝啊。來!我做東,我們去吃一頓好的!」
……
…………
桐島烈覺得朽木白哉真是個十分能忍的人啊。自己花著朽木家的錢請學生吃飯,還如此不顧形象,在真央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之下亂傳桃花,而朽木隊長還能面不改色,冷氣依舊。
當然,還十分從容地去吃了個飯。
……
…………
「臉皮薄真是忍好辛苦啊。」桐島烈看著在一眾學生狂魔亂舞中端坐在角落一言不發喝茶的朽木白哉嘀咕道。
……
…………
聚會結束的時候已經挺晚了,流魂街一區許多店鋪已經關門了,原本人來人往的街道此時只剩下他們一行人,以及一些收拾攤子的商販。桐島烈提議將學生們一一送回家或者宿舍,期間朽木白哉一直沉默地跟在她後面,直到最後一個學生跟他們揮手告別之後,桐島烈才回過頭,看著冷著一張臉的朽木白哉,嘿嘿一笑:「這位姑娘,需要在下送你回去吧。」
朽木白哉的回應是轉身就走。
「嘿!朽木隊長,我知道我錯了。」桐島烈貓著腰跟在他身後,賠笑著說,「我應該好好獃在六番隊批文件不該跑出來湊熱鬧,你今天回去可千萬別虐待我的嬌軀……」
剩下的話被氣場強大的朽木隊長一個冷淡的眼神給堵了回去。
「好,我閉嘴。」桐島烈舉起雙手作投降狀,「可是朽木隊長你不能剝奪我指出你錯誤的權利呀。」
朽木白哉不理她,繼續往前走。
桐島烈見他表情不算太臭(雖然好像也沒見他表情臭過),跟在他後面繼續說:「你看你,朽木隊長,現在是教授,跟隊長可不一樣。那些學生跟六番隊已經習慣寒冷的隊員也不一樣。學生是花朵你知道嗎,花朵是需要愛護的,當花朵盛放的時候,是需要欣賞以及鼓勵的。朽木隊長,您的寒風可是會讓花朵枯萎的。」
桐島烈一直覺得現世將教師比作園丁十分的貼切,每當她站在講台前,看著那一雙雙渴望知識的眼睛,總有種自己在給花朵施肥的感覺。
田中校長訂的那些狗屁不通的教材不就跟農肥一樣嗎……
……
…………
話題似乎有點扯遠了。
……
…………
對於她的喋喋不休,朽木白哉只回了一句:「隊務處理了多少。」
桐島烈自覺閉嘴。
敏銳的人總愛一針見血,不給人留後路。
隊務這種東西,是不會隔天刷新的,這天拖下來的,跟第二天的累積在一起,只有越來越多的份兒,桐島烈也越來越覺得,身為護庭十三隊隊長,跟番隊老媽子也沒什麼區別,番隊內外,事無巨細,大大小小,都得呈上來,得到隊長首肯,才能實施。
包括番隊內養的狗的狗瘟問題,隊員婚戀問題,隊員薪資問題,隊員請假問題,林林總總,不勝枚舉。
花了一個上午搞定番隊內雜事的批閱,還有一疊總隊下發的學習報告,洋洋洒洒三十六篇紙,從山本總隊長在上次隊長會議的講話精神以及隊長們必須嚴於律己,再到各番隊風氣特點及整頓建議,通篇看完,桐島烈一手揉眼睛,一手揉肚皮,然後看到該學習報告落款為藍染惣右介。
十三個隊長中,數五番隊隊長藍染惣右介最富有文采,於是每次隊長會議過後,一番隊都會將他的學習報告拓印多份,分發至各番隊,讓隊長們多多學習。
桐島烈盯著這個名字看了一會兒,又往前翻了幾頁,這位藍染隊長對於六番隊的整頓建議是「隊內風氣太過嚴肅,應適當松和愉悅」。
桐島烈有點生氣,老子六番隊的氣氛什麼時候不愉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