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別再在浴缸睡著了
璽暮城看著墨初鳶眼底流露的憂鬱,眉頭不可獬豸地蹙了蹙。
看著璽暮城無一絲波動的面部表情,墨初鳶眸底灰寂寥漠。
其他人頓覺無趣,本期待一場好戲,結局卻出乎意料,不再追根究底,沒有人會對毫無價值的訊息感興趣。
大伯璽盛天開口,「此事,璽家壓了下來,要不然鬧得滿城風雨,豈不成了月城茶餘飯後的笑話?」
二叔璽盛超附和,「暮城,你如今掌管璽氏,切記謹言慎行。」
璽暮城薄唇勾起一縷淺笑,謙謙有禮,「二叔,您月月在皇豪賭場一鄭千金,博頭彩,一定會為璽氏帶來福音。」
璽盛超臉色瞬間發青,啞口無言。
璽國忠瞪了一眼璽盛超,「混賬!」
璽盛超噤聲,陰蟄的目光落向璽暮城。
始作俑者,眉平目靜,好像剛才不過是廖雨清風。
墨初鳶渾身滾過層層寒意,這人儒雅氣質下包裹的卻是一顆深沉又腹黑的心。
而他身邊這些至親之人,統統不是什麼省油的燈。
之後,那些人說了什麼,她一個字都未聽進去,渾渾噩噩中,挨到午後家宴。
以前,她參加過不少商業宴會,也不及今天這麼累,時刻端著高貴優雅的姿態,飯沒吃幾口,臉都快笑僵了。
夕陽醉紅,曲終人散。
璽國忠留墨初鳶和璽暮城住下,墨初鳶沒說什麼,反正對她而言,在哪兒住都一樣,逃不過兩個字:陌生。
卧室中式裝飾,精雕細琢的紅木大床,錦被綉衾,床幔兩側還掛著小小的香囊,散著淡淡的幽香。
墨初鳶踢了腳上的高跟鞋,踩在冰涼的大理石上,感覺整個人減負數十斤。
她徑直往浴室走,後進來的璽暮城看著地上散落的鞋子,清冷開口,「別再在浴缸睡著了。」
墨初鳶臉燙似火,心裡好像也燒了一把火,快速閃進浴室。
暮色暗淡,殘陽如血,斑駁流光如夢似幻。
璽暮城依窗而立,視線落在手機視頻里,墨初鳶撲進他懷裡喊蕭老師那一段,久久定格。
墨初鳶從浴室走出來,兩顆清澈見底的瞳仁映著一副水墨留痕的畫卷。
室內只開一盞吊燈,水墨丹青般的光線在斜靠床頭的男人身上層層暈開,身影深邃而修長,黑色長褲裹著一雙筆直長腿,伸展不開,一條腿曲起,一條胳膊搭在膝蓋上,袖口挽上一截,露出緊實白皙的小臂,爾雅中透著慵懶。
記憶中的某個畫面躍然而出,湛藍夜空下的A大訓練場上,蕭瑾彥坐在坦克車上,捧著口琴,吹著一首叫不出名字的曲子,寂寥,憂鬱。
那是她在白天訓練場上嚴苛冷厲的蕭瑾彥身上不曾看到的一面。
只是,蕭瑾彥不知道,不遠處的草地上坐著一個女孩,目光遙遙追隨,一如此刻,一雙眼睛像兩個熾熱探照燈,聚焦在他身上。
她眨了眨眼睛,將他身上和蕭瑾彥重合的影子一點一點剝離,輕輕叫了聲,「暮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