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第 62 章
那些兵鬼把衛妍趕出了靈塔之後,也沒有為難她,她只好守在靈塔門口,希望裡面的何江宇靠得住點。
何江宇能不能靠得住呢?(我也不敢保證。)
現在的形式對他還是有利的,因為那些兵鬼根本看不到他,但是形式對他也是不利的,雖然剛才他張牙舞爪的朝這些兵鬼撲,但是那時候是一時熱血了,這會兒他才反應過來,這些,這些,可都是貨真價實的鬼啊。
他又覺得腿肚子有點轉筋,但是時軒止現在不在他身邊,沒人可以給他靠,所以他只能自立自強了。
站在原地給自己打了一下氣之後,他開始注意這些兵鬼,然後發現,他們都朝著一個方向走過去。
何江宇小心的踮起腳尖跟在這些兵鬼身後,走的那叫一個躡手躡腳小心翼翼,走的那叫,一個累。
就這樣踮著腳尖走了很久他才又反應過來,這些鬼既看不到自己也聽不到自己,於是他給了自己一巴掌,真笨,然後開始放心大膽的跟著這些兵鬼朝著同一個方向走去。
漸漸的應該是走到了靈塔的中間地帶,他之所以能隱約的看到周圍的情況,是因為今晚的月色明亮,靈塔的四周都有窗戶,月光透過那些早已經沒有了窗紙的窗戶透進來,但是中間這裡卻有些黑暗,何江宇看到那些兵鬼忽然一閃身,就一個一個的不見了。
他連忙加快走了幾步,才發現在那裡有木質的台階,他是憑藉聲音聽出來是木質的台階的,因為一走進這個有台階的走廊,周圍就變得一片黑暗。
經過這麼多年風化,那些台階似乎已經腐朽了,兵鬼們踏上去發出吱嘎吱嘎的聲響,似乎那些台階隨時都可能斷裂。
而何江宇踏上去的時候,卻什麼反應都沒有,這讓他安心不少。
可是他什麼都看不到,只能一點一點的小心翼翼的查著台階想上走去。
查著查著他又害怕了,傳說午夜爬樓梯的時候,想上四階台階回頭一下,再上七階台階回頭一下,如此往複,就會見到鬼。
不知道這個傳說是不是真的,他一直沒有勇氣試一下。
不過他馬上對自己這個想法嗤之以鼻了,現在不用查他周圍也都是鬼……
不過這也胡思亂想了一下,他忘了自己剛剛查了多少級台階,還好他沒有強迫症,不記得就不記得了,他繼續跟著這些兵鬼一級一級的台階向上爬,不知道走了多久,眼前忽然出現了光亮。
何江宇剛剛適應了黑暗,猛然見光,以為自己會不適應,他剛想拿手去擋,卻發現根本沒事。
他前面是密密麻麻的兵鬼,讓他看不見前面的情況,所以他只好扭頭看向周圍,這一層的靈塔,居然如此的金碧輝煌,牆壁的四周畫著金碧輝煌的壁畫,他仔細的看了一下,描述的應該是戰爭場面,一個將軍正帶領著自己的兵士征戰沙場。
這壁畫活靈活現的在牆壁上,他看過去,居然好像能聽到沙場上的擂鼓的聲音,馬蹄的聲音,喊殺的聲音,一種金戈鐵馬的氣勢撲面而來。
經過這麼多年,這壁畫,居然還是完好如初。
而更讓他覺得不可思議的是,他見到了,夜明珠啊夜明珠!
在這些壁畫的上面一圈,鑲嵌著一個個拳頭大小的珠子,此刻它們正散發著柔和的光芒,照的這層靈塔纖毫畢現,但是卻不覺得刺眼。
他還一直以為夜明珠是傳說里的東西呢,沒想到居然真的有。何江宇暗自嘀咕,這要是拿出去,得值多少錢啊!
他痴迷的看著四周的壁畫和夜明珠,但是很快他就反應過來,自己上來不是尋寶的,而是來找時軒止。
這個時候他發現,那些士兵已經開始分散著朝前走過去,他們之間有了距離,而何江宇從他們中間的縫隙中,看到了站在塔中間那位,不是他的時軒止是誰!
原來他居然真的一時衝動來和這位將軍杠上了,何江宇搖頭,這太衝動了,不好啊。
他裝出一副很淡定的樣子,但是卻穿過那些兵鬼的身體,朝著時軒止的位置飛奔過去。
穿過了那些兵鬼,他才發現塔里的情形有些不對勁,時軒止的確是站在塔中間,他身邊不遠就是一位身穿甲胄的將領,手拿一隻何江宇不知道是什麼東西的兵器,正和時軒止對峙?
何江宇有些看不明白眼前的場景,說是兩個人在對峙,但是其實兩個人並沒有看向對方,而是從那將軍的兵器中射出一道黑色的光線,從時軒止的指尖射出一道白色的光芒。兩道光芒匯聚在他們中間的一個……何江宇覺得那是一個蒜臼子,就是搗蒜泥的那東西上面。
兩個人都沒有發出任何聲音,而且兩個人的面部表情都很平靜,只是源源不斷的把自己體內的陰氣和靈氣,同時釋放到那……啊就蒜臼子上去。
何江宇在一邊看的莫名其妙,這是怎麼回事,這倆人是在打架是比拼內力,還是要把內力輸給那個蒜臼子啊?
這和電視劇裡面演的白鬍子老頭要把內力輸給人,或者兩人手心對手心的消耗內力不一樣啊……
這時候要是打斷了他們的話會不會和電視裡面一樣吐血啊?這要是不打斷最後會不會和電視上一樣因為內力枯竭而死啊?
何江宇很糾結啊,這倆人到底是打架呢還是合夥幹什麼事情呢?
這個時候,他就看到在他前面上來的那些兵鬼,一個一個的排隊站好,都站住他們將軍的身後,手掌一個一個的抵在他們前面鬼的後背上,然後黑色的氣體開始從後向前傳遞,然後那將軍兵器上的黑色光線忽然加粗了。
不管是什麼原因,何江宇都覺得時軒止有點吃虧,人家有源源不斷的後援啊!
他走到時軒止身邊,不知道該不該出聲打擾他,可是這樣的情況他也很擔心啊。
那黑色的光線越來越粗,顯得投射在蒜臼子上的白色光芒有些黯淡,何江宇看的很著急,但是他不知道如果出聲打擾時軒止,會不會讓事情變得更加糟糕。
不過他心裡也有點酸溜溜的,就說吧,自己和時軒止已經開始談戀愛了,他不見了到這和這個將軍杠上難道不知道自己會著急?之前那天晚上他很肯定時軒止來到自己身邊了,那時候也不告訴自己一聲。
何江宇覺得自己想的有點文藝了,所以他立馬收住了自己的思維,不想那些了。
可是現在啊,自己這麼怕鬼的一個人,都找到他身邊來了,他居然還目不斜視的看著那個蒜臼子……
這讓他心裡,有點不好受啊……
蒜臼子上的黑色光芒越來越強烈,漸漸的把白色的靈氣逼退,時軒止的額頭上出現了汗滴,何江宇很著急,他想去拉時軒止一把,可是他的手卻穿過了時軒止。
這時候何江宇的心情一下子好了,剛剛見到時軒止太高興,又見到他和人不知道在做什麼有點太緊張,忘了時軒止現在和那些兵鬼一樣都是靈魂,是根本看不到自己的,所以他不是故意不理自己的。
這麼一點小發現,讓何江宇喜笑顏開。
他的手從時軒止身體裡面穿過去,這可怎麼辦,自己已經到了他的身邊,卻什麼也做不了?
誒……剛剛在門口的時候,衛妍也是鬼,但是她卻可以看到自己的……
何江宇看看自己的手指尖,覺得自己以後要多吃大棗,不然早晚貧血。
用牙咬的那種事情是不能做了,何江宇想了想,從自己口袋掏出了鑰匙,那上面有指甲刀,他狠了狠心,幾滴血珠就滴在了時軒止的身上。
驟然間,白色的光芒大盛,一瞬間何江宇有閉眼的衝動,但是他還是忍住了。
可是那蒜臼子被完全隱藏在這白色的光芒之中,只是幾秒鐘的時間,所有的光芒都消失了,那個身著甲胄的將軍也收回了黑色的光線,只留下那個蒜臼子,在原地流光溢彩。
何江宇察覺到時軒止鬆了一口氣,他這還是第一次覺得時軒止有鬆了一口氣的感覺,往常無論是什麼事情,時軒止都面無表情,好像心底根本不會有波瀾,也沒有畏懼。
那麼這次,究竟是怎樣的情況?
那個將軍把兵器拿在手中,很爽朗的笑了,然後才開口,「沒想到你還真有本事,都好幾天了,還能忽然爆發這麼強大的靈力,我原本以為要撐不下去了。」
他一邊說著一邊過來,像對待自己兄弟一樣,想攬住時軒止的肩膀。
時軒止任由那人攬住自己,然後微微轉頭,對何江宇露出一個笑。
何江宇有些呆的看著那個將軍的手搭在時軒止的肩膀上。
他原本以為時軒止不可能讓任何人靠近,或者說任何人都會畏懼時軒止而不敢靠近,只有自己才能接近時軒止,但是今天又多了一個將軍……
真是,農婦山泉有點酸啊!
那將軍卻依舊看不到何江宇,很奇怪這個一向喜怒不形於色的漂亮男子,為什麼會忽然對空氣露出一個笑。
他鬆開手,也朝著時軒止看的方向看過去,「那有什麼?」
時軒止的手中又多了一道靈符,何江宇覺得那個將軍和兵鬼,把他從腳看到頭。
不用解釋他也知道自己出現的有多麼驚悚,先出現腳,再出現腿,然後是上半身,最後是腦袋。
何江宇在腦中自動幻想出這畫面,然後他發現,他自己有點怕,太沒出息了簡直。
等到那些鬼都能看到他之後,其實他很想勇敢的和這些人打聲招呼,說句你好,但是同時被這麼多鬼盯著,他想了想,還是抓過時軒止,顫抖著指著那些人開口,「鬼呀!!!!」
時軒止默默扭頭,該不該告訴他,自己現在也是鬼?
將軍和兵鬼雖然對這裡忽然出現一個人而感到驚訝,但是看他和時軒止似乎很熟,也就沒有做什麼反應。
那個將軍還很友好的問時軒止,「這位小兄弟是?」
「朋友。」時軒止簡單的回答。
何江宇很友好的對將軍抱了下拳,他是看過穿越電視劇的人,絕對不會做出和古人握手的那種事情。
可是那個將軍看了他的動作之後問時軒止,「你朋友幹嘛呢?」
何江宇囧了,他的動作很標準的啊,電視上都是這麼演的……
時軒止暗暗想以後不能讓何江宇看電視了。
何江宇同學只是囧了點,但是他並不是一個傻瓜,通過剛才的觀察,他已經得出了這個將軍不是他們敵人的結論,所以這會兒他扯著時軒止開始問,「你怎麼忽然跑到這裡來了?」
然後忽然又覺得,這個問題等到時軒止回到身體裡面之後就可以問了,現在他有點好奇別的事情……
他的眼睛開始咕嚕咕嚕的轉,目光開始繞著這些人看。
看了半天,沒找到自己要看的目標,於是何江宇很自來熟的問那個將軍,「公主呢?」
將軍還有點適應不了何江宇的想一出是一出,「什麼公主?」
「就是你奉命在這迎接的那位啊。」
將軍不明白何江宇為什麼會問到那位公主,不過看在他是時軒止朋友的份上還是回答了,「嫁給我們國家的王子了。」
何江宇畫圈圈,以後再也不相信他爺爺的話了,他還以為自己能看到一個很漂亮的公主呢。
既然沒有公主,那麼何江宇就不客氣了,「誰能給我解釋解釋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將軍搖頭,「這位小兄弟,雖然你是時兄弟的朋友,但是這是我們內部的事情,旁人還是不要管的好。」
何江宇很不滿,因為他覺得自己和時軒止的關係應該比這個將軍和時軒止的關係好,這個將軍這麼一說,就好像把時軒止給搶走了。
他正想表達不滿的時候,忽然感覺腳下的地板有些震動,所有人都被這震動給弄的東倒西歪。
何江宇淚流滿面,難道這鬼塔也會地震的么?
將軍和時軒止卻好像已經習慣了一樣,將軍的兵器,時軒止的手指,都開始出現光芒,繼續落在那蒜臼子上。
其他兵鬼似乎也早有防備,所以也不算狼狽,只有何江宇,被摔到了那蒜臼子那裡,他的腦袋算是倒了霉了,一下子又撞到了那蒜臼子上,他感覺有一股熱流從他的額頭流下來,也就在這瞬間,世界,恢復平穩了。
他伸手摸摸自己額頭,沒錯,就是血,他對時軒止開口,「要不你過來喝了吧,很補的,不然流了也是白流。」
可是時軒止還沒什麼動靜,那個將軍反而很激動的衝過來,一把抓住了何江宇的肩膀,把他提了起來。
何江宇很不滿啊,他怎麼說也是一百把八十公分的大男人,居然讓一隻鬼這麼一抓就給抓起來了,太沒面子了。
不過這個將軍的臉上的神情,卻讓他說不出話來。
那是怎樣的一種神情啊,有驚喜,有驚詫,有驕傲,有解脫,還有很多亂七八糟的東西,糅合在一起,何江宇覺得,太猙獰了,於是他對時軒止大叫,「鬼呀,救命啊啊啊啊。」
時軒止也驚訝於郁興寧的舉動,於是他迅速的衝過去,抓住郁興寧的手腕,「你要做什麼?」
郁興寧是興奮的,他掙扎沙場一生,受到嘉獎無數,更是見過數不清的珍奇,但是他從來沒有和現在一樣高興過,他對時軒止開口,「靈脈,這是我族,靈脈傳人啊!」
他一直以為,靈脈已經消失殆盡,沒想到,居然還有一個,看來天不亡天水族啊。
時軒止也震動了一下,雖然知道自己是天水族人,也知道天水族的一些秘辛,但是畢竟是千年之前流傳下來的事情,有很多已經消失在歷史中了,所以他知道的也不多,雖然懷疑過何江宇的血液為什麼有如此強大的靈力,但是卻從來沒有想到,他會是靈脈的傳人。
何江宇就看著兩個人都呆在了那裡,於是他只好自救的咳嗽了一下開口,「不管是什麼事情,能不能先把我放下來再說。」
郁興寧這才把何江宇放了下來,何江宇揉了揉自己的肩膀,「你們誰能告訴我,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郁興寧看著何江宇,「這件事情,說來話長。」
不知道為什麼,何江宇忽然有一種自己馬上要聽到絕世大秘密的感覺。
郁興寧說的並不複雜。
千年之前,天水族生活在大陸的中間地帶,他們是一個神秘的種族,以神秘的巫術而聞名,但是卻並不怎麼和外界接觸,他們自給自足,過著平靜的日子。
天水族內部還分為四脈,分別是武脈,法脈,醫脈和靈脈,有一天,天水族的族長告訴族人,他們因為知道太多的天機,所以遭到了天譴,將會被滅族,但是老天爺畢竟不會殘忍到真的不給人留下活路的地方,因此他選出了四脈中最傑出的代表,讓他們交換了各脈的聖器,然後分別帶著向四方逃亡。
這四脈顧名思義,武脈武力超群,有自保的能力,而醫脈的人醫術高群,更是世人拉攏的對象,法脈則是能通陰陽令鬼神,所以其他三脈都傳承著,而只有靈脈,他們一族的聖器是他們的血液,他們血液中的靈力是所有修道之人求之不得的,所以他們很容易遭到殺戮。
所以靈脈似乎很快就消失了……
小劇場:
何江宇同學把一副銀戒指(金子太貴了他買不起)藏在口袋裡。
但是他有點不好意思,所以他在時軒止身邊蹭啊蹭啊蹭啊蹭的,蹭了半天對時軒止說:「你猜我口袋裡面有什麼?」
時軒止本來不願意和何江宇玩這種小朋友才玩的遊戲,所以不理他。
可是何江宇在他身邊蘑菇啊蘑菇的,大有你不猜我和你誓不罷休的意味。
所以時軒止開口了,「巧克力。」
何江宇搖頭,「你不能一直把我當成吃貨。」
時軒止扭過頭去不理他。
何江宇繼續蹭,「你猜你猜你猜猜猜。」
時軒止的手在空中一抓,手裡忽然多了一對銀戒指,何江宇發現,怎麼和自己口袋裡那對那麼像呢?
然後何江宇同學摸摸自己的口袋,發現自己口袋裡面的戒指,不翼而飛了!
然後何江宇同學一臉的驚喜,「啊!我終於知道為什麼都看不到你到床底下的那個皮箱拿符咒,但是每次只要手一抖就會有符咒在手了!」
時軒止看何江宇,實在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喜歡這麼一個人。
何江宇還在一邊因為這個發現而沾沾自喜,「我一直以為是趴在床底下的姿勢太難看,所以你每次都偷偷拿,然後又為了耍帥去學了魔術,把符咒都藏在了袖子裡面。」
時軒止決定不聽何江宇扯下去了,他搖了搖手中的戒指,「你口袋裡的。」
然後何江宇的表情無比順暢的從驚喜變成了害羞,「我是想,是想,那個,求婚。」
時軒止抓過何江宇的手,把戒指給他戴上。
何江宇忽然覺得,被求婚的,好像變成了自己,於是他問,「你對我求婚?」
時軒止點頭。
這種事情他還以為要自己做,不然時軒止永遠也不會做呢,所以他就問了,「為什麼?」
時軒止開口,「因為求婚這種事情,是攻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