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第 71 章

71.第 71 章

何江宇神經在大條也感覺出今天的方輝好像和往常不一樣,「誒,你怎麼了?」

方輝半天才開口:「之前每次打工之後回家或者回學校,都是用走的,就為了省車費,其實那時候就很想坐車,現在終於實現了,覺得自己以前錯過了很多美景,真是不應該。」

何江宇拍拍方輝的肩膀,「雖然你現在說的話很詩意,但是我不得不告訴你,真酸啊。」

方輝笑笑,不介意何江宇的調侃。

公交車繼續向前,除了廣播里輕柔的音樂之外,沒有其他聲音,靜謐的夜色包圍住三個人,連不怎麼喜歡安靜的何江宇都不忍心破壞現在的氣氛。

幾個人正看著外面的景色,廣播里的音樂忽然停下了,裡面傳出了播音員的聲音:「現在插播一條緊急信息,在我市徐家街路段,發生一起交通事故,事故中一人死亡,肇事車輛已經逃竄,初步估計死者的死亡時間是晚五點至七點,如果有目擊者請與警察局聯繫,電話:XXXX。」

方輝仔細聽著那則新聞,嘴角露出一抹苦笑。

「現在的人真是越來越壞了,肇事之後居然就那麼逃了,真是沒有公德心。」何江宇義憤填膺的說著,想和人討論下現在人的良心問題。

可時軒止目不斜視的坐在那裡,看樣子不打算髮表什麼看法,於是他只好轉向另一邊去找方輝,剛好看到方輝臉上那一抹笑容,然後他忽然想起來,「誒,你不就住徐家街那,有沒有看到什麼,要是看到了咱就舉報。」

方輝遲疑了一下,何江宇瞪大眼睛,「真看到了?」

方輝苦笑搖頭,「沒看清楚。」

何江宇泄氣,但是馬上振作起來,「仔細想想,沒準能想起來什麼?」

方輝無奈的搖頭,他隱約的好像記得車牌號碼,但是他今天做的不平常的事情已經太多了,所以不能打這個沒法解釋的電話,最終他還是搖頭。

何江宇徹底失望了。

新聞播了三次,音樂再次響起,醫院也到了,三個人一起下車。

何江宇問方輝,「你到底哪裡不舒服?」

方輝舒展了一下胳膊,「現在我哪裡都挺舒服的。」

「你有病吧,哪都挺舒服的你來醫院幹嘛?」

方輝不把何江宇的話放在心上,他看了看時軒止,忽然說了一句謝謝。

何江宇今天晚上已經屢次感覺到被這兩個人排除在外——他們總說一些自己根本聽不懂的話,這次他正要不忿的問到底是怎麼回事,時軒止開口說的話擋住了他的怒火,時軒止說:「不用謝我,你應該謝的也許是他。」

方輝對何江宇露出一個微笑,「是啊,其實應該感謝你。」

何江宇一頭霧水,但是條件反射的傻笑,「客氣什麼,有什麼好謝的。」

方輝又看了兩個人一眼,「不管怎麼說,謝謝你們,我要進去了,你們也回去吧。」

何江宇不幹了,「我說你今晚到底是怎麼回事,到底是哪裡不舒服,我們都陪你來醫院了,還能差這幾步不陪你進去?」

時軒止伸手攔住何江宇,「我們回學校。」

何江宇這人有個毛病,就是別人越要瞞著他的事情,他就越想搞清楚,現在的情況是,方輝要進醫院做什麼事情,時軒止明顯是知道的,只有自己被蒙在鼓裡,所以他絕對不可能和時軒止離開。

想到這裡他一把揪住方輝,「你們到底有什麼事情瞞著我,不說清楚別想甩開我。」說完整個人幾乎都纏到了方輝的身上。

方輝哭笑不得的看著時軒止,意思是怎麼辦。

時軒止看看方輝,「沒時間和他糾纏了,而且他早晚得知道。」

方輝好不容易從何江宇的糾纏下脫身,「你要跟著就跟著吧。」

何江宇沒介意時軒止前一句話的嫌棄,只知道自己可以知道秘密了,所以興高采烈一馬當先的走在自己爭取來的道路上。

方輝看到何江宇那麼興奮的往前沖,無奈的和時軒止跟在後面,走了幾步之後忽然也起了促狹的心思,他笑著和時軒止說話,「你說他要是知道真相之後會什麼表情。」

什麼表情?時軒止沒想過,這種事情對他來說是再經常不過的事情,對別人怎樣,他真沒關心過。

看時軒止搖頭,方輝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今天的事情,還是得謝謝你放我一馬。」

時軒止一時竟然不知道怎麼回答方輝。

方輝又笑,「其實開始見到你的時候我腦子裡面也充滿了你的傳說,所以我才想轉身逃走,可是沒想到你會陪著我去做這麼多我想做卻沒機會做的事情……」

「我跟著你只是怕你逃走。」

「然後危害人間?」方輝笑著接,「不管怎樣,謝謝你,起碼在我嚇唬那幾個小痞子的時候,你沒有阻止我。」說完之後他若有所思,「也的確要謝謝何江宇,他的血……」

「快沒有時間了。」時軒止打斷了方輝的話。

方輝對時軒止笑笑,然後向前快步走去。

何江宇只是一開始興奮過了頭,才沖在前面,很快他就反應過來自己並不知道方輝要去哪裡,正尷尬的時候,方輝趕了上來,他偷笑著跟在方輝身邊,然後又轉回了他最初看到方輝的地方。

手術室的燈光正亮著,手術室的門口,一個男人焦急的在那裡來回踱步,看來他是裡面手術的人的家屬。

如果何江宇沒記錯的話,這裡應該是婦產科,何江宇狐疑的看著方輝,「你來這裡幹嘛?」

方輝沖何江宇眨眨眼,「投胎啊。」

何江宇大樂,方輝居然開這樣的玩笑。

他正樂著,一個小護士匆匆跑過來,瞪著何江宇教訓,「半夜三更的,你小點聲。」

何江宇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小護士又匆匆幾步走到那個男人那裡,「先生,門口那輛車牌號碼4027的車是不是您的,擋住了門口的救護車,能不能麻煩您跟我去挪開。」

男人點頭,方輝倏然變色。

何江宇發現方輝的表情不對,連忙開口詢問。

時軒止也看著方輝,半晌方輝露出一個解脫一樣的微笑對兩個人開口,「我沒事了,咱們走吧。」

時軒止上前一步想說什麼,方輝對時軒止擺手,「這是我想做的事情。」

何江宇又是一頭的霧水,誰能告訴他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不過現在的氣氛實在是有些凝重,何江宇吞了吞口水,還是什麼都沒問,安靜緩慢的和兩個人走到醫院的門口。

方輝忽然站住了,時軒止也站住,何江宇只好跟著停下步伐。

他最後還是沒有抑制住自己的好奇心,「我說,誰能給我解釋一下,到底是什麼情況。」所有人都知道,只有自己被排除在外的感覺可真是不好。

「沒什麼?」

「你騙鬼呢?」

方輝於是就又樂了,「鬼騙你呢。」

何江宇很憤怒。

時軒止又開口,「你不後悔?錯過了可能就再沒有機會了。」

方輝搖頭,「今天算是我過的最快樂,最隨心所欲的一天,把自己以前想做卻沒有勇氣做的事情都做了,現在又可以決定自己的命運,有幾個人能這樣的好運?」

何江宇在一邊手舞足蹈,希望這兩個人說點自己能聽懂的話,

何江宇看挪車的男人滿頭大汗的往婦產室的方向跑,他忙給讓路,男人匆匆跑過的時候嘴裡念叨著:「千萬不能有事,千萬不能有事!」

他本身有不育方面的問題,找了無數專家吃了無數的葯,才有這麼一個孩子,專家說這簡直是奇迹,他再不可能有第二個孩子,可是他老婆居然早產……

看著男人的背影方輝繼續說話,「我以前總覺得命運是不公平的,有很多事情沒有辦法自己選擇,比如出身,憑什麼那麼多人醉生夢死,我卻活的如此辛苦,這個世界哪有天理,可是……」

方輝攤手,「我現在相信天理循環,報應不爽了。」方輝吐出最後幾個字,忽然消失在原地。

男人跑到產室門口,這麼一會兒時間,醫生居然等在門口,遺憾的對他開口,「死胎。」

男人面色死灰的跌到在地。

何江宇做夢也沒想到居然會發生這種事情,他瞠目結舌的指著方輝消失的地方,說不出話。

時軒止看著何江宇,原來知道真相之後,他是這樣的表情,可惜方輝沒看到。

半天何江宇終於開口,「不不不……不是我想的那樣吧?」

時軒止終於搭理何江宇了,他點頭,「就是你想的那樣。」

何江宇一下子衝過來抱住時軒止,「啊啊啊,鬼呀!」

戴宇是被尿憋醒的。

睡的正香的時候想去廁所是一件痛苦的事情,他眯縫著眼睛看窗外,打算如果天已經朦朦亮了的話就憋到早晨。

可惜外面還是一片漆黑,他從枕頭底下摸出手機,十二點四十三,看來是不能忍了。

他慢騰騰懶洋洋的爬起來,頭還有點暈。

昨晚他和老鄉一起出去喝酒,喝的有點多,即使已經睡了一會兒還是沒有完全清醒。

他一邊從自己的上鋪往下爬一邊心裡罵自己那些老鄉,媽的一個個的就知道灌自己,如果不是他們自己怎麼會想半夜去廁所。

不過也怪自己貪杯,戴宇晃晃自己的頭,暗暗告誡自己以後再不能這麼喝了。

四肢還是有點不穩,他不小心踩到了下鋪華軍的腳。

華軍罵了他一句翻身繼續睡過去了,戴宇被尿憋的不行,匆匆出了寢室門。

出了門,戴宇哆嗦了一下,他心裡又罵了一句他媽的。

曲溪大學每年收那麼多學費,不知道都花哪去了,給學生的宿舍時一棟比一棟的破,他所在的四號男生宿舍更是破中之破。

曲溪大學建校六十年,可以這麼說,四號男生宿舍是這所大學最古老的一批樓之一。

這棟樓只有三層,中間是樓梯,兩邊各十八個寢室,還有一個公共的洗漱間和涼衣室,也不知道當初設計這樓房的人在想什麼,走廊里居然一扇窗戶都沒有留,所以不管外面多麼的艷陽高照,裡面都黑咕隆咚的,即使大白天,走廊里也要點著燈。

不過黑心的學校捨不得費電,走廊裡面都是昏暗的小燈泡,那點幽幽的光芒什麼也不夠乾的,說起來也挺先進的,因為這些燈都是感應式的,不過可氣的也是這裡,你不弄點大的動靜出來,這些燈根本不亮。

這樣的樓房,其實早該拆了,不知道校長是不是腦袋進水了,非說什麼要培養學生艱苦樸素的精神,所以硬把這裡做了宿舍。

如果說只是暗也好忍,偏偏這裡還潮濕陰冷——終年不見陽光,能幹爽溫暖才有鬼,四處的牆壁上都已經發霉了,看著就噁心,那股子寒氣好像直接會打進人的骨頭裡,即使三伏天也不例外,現在雖然才十月,走廊就冷的和冰窖一樣,所以戴宇才會一出門就哆嗦了一下。

他走在走廊,雖然被尿憋的不行,但是還是懶得快走,木底的拖鞋和水泥地摩擦著發出刷拉刷拉的聲音,居然還好像有迴音一樣,聽起來似乎有同樣的腳步聲響在他是身後。

戴宇又暗暗在心裡開罵,因為走廊的感應燈一會兒滅一下一會兒滅一下,他不得不努力跺腳來讓燈亮起來,這就讓迴音更大。

每次燈亮起來,滅掉,亮起來,滅掉,都讓戴宇感覺到煩躁。

為什麼他們寢室是離廁所最遠的一間,而這走廊他媽的又這麼長。

正走著,忽然感覺有一塊白色的東西飄飄悠悠的往他身上落下來,戴宇嚇了一跳,忙往旁邊讓了一下,一下子撞到了牆上,他又開始暗罵。

這宿舍的牆誰挨上都蹭一身霉,他高中同學來他寢室的時候很是驚嘆,這他媽的宿舍,不用改裝就可以拍鬼片。

戴宇皺起眉頭,怎麼想起了鬼,真他媽見鬼。

他本來以為自己已經躲過了那白色的東西,可是不知道從哪裡來了一陣風,那東西飄忽忽的又沖著自己來了。

剛剛燈光昏暗他沒看清楚,這會兒東西到了眼前他倒是看見了,是一大片蜘蛛網,不知道落了多少灰,整片的掉下來了。

這棟宿舍,真是太該死了,蒼蠅老鼠蟑螂蚊子蜘蛛……

忽然間他覺得不對勁,哪裡來的風?

這走廊根本沒有窗戶,平時有風是因為寢室門開著,寢室的窗戶有風吹進來,而這半夜三更的,根本沒有一個宿舍開門。

很快他又察覺到其他不對勁的地方。

雖然現在快一點了,但是男生寢室樓,從來沒有這麼安靜過。

每天半夜給女朋友打電話的,玩牌的,打網路遊戲的,還有看寢室的大爺的怒吼聲,到處都是鬧泱泱的,大學的男生,早睡早起那才是不正常的。

然而今天,走廊里安靜的可怕,除了他走路的聲音之外,一點聲音都沒有。

戴宇的雞皮疙瘩倏的站了起來,他暗罵自己不該喝酒,又罵自己不該胡思亂想。

從他被尿憋醒到現在,他就一直在心裡罵個不停。

不過罵了自己之後,過於安靜的走廊終於讓他想停止一切想法,他現在只想快點去了廁所然後趕快回到自己的床上。

可是空無一人的走廊,昏暗的燈光,發霉的牆壁,不知道從哪裡吹來的陰風……

戴宇咬牙,他開始後悔,剛剛從寢室出來的時候,他不該走那麼慢,如果他快點走,現在應該已經到了洗手間。

可是到了這個時候,他居然連忽然加快速度都不敢了,就好像心虛一樣,他覺得好像有一雙無形的眼睛在黑暗中盯著自己,他正看著自己,等待自己驚慌失措的時候,那個眼睛的主人就會忽然跳出來。

所以不能慌不能慌,維持著緩慢的腳步,就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生一樣……

越走,那種被窺視的感覺就越明顯,他希望這只是自己的幻覺,是自己太緊張了,為了讓自己放鬆一點,他甚至開始吹口哨,口哨的聲音迴響在走廊,又是迴音四起,讓他愈發覺得這個走廊安靜的可怕。所以他還是不由自主的加快了走路的速度。

廁所的門出現在他眼前,他終於鬆了一口氣,抓緊上了廁所就可以回去了。

不對勁的事情又出現了,往天廁所的門都是開著的,男生們都不是太注重**的傢伙,而且廁所的對面是晾衣間,所以這道廁所的門一向都是正大光明的開著的,而今天,這個門不知道被誰給關上了。

戴宇咬了下牙,人的想象力是最可怕的,有很多人就是自己嚇唬自己,這個道理戴宇也是明白的,他想把腦子裡面所有的反常思想都驅除出去,他想假裝一切都是正常的,這不過是一個很平常的夜晚,他只是去一下洗手間。可是所以許多關於廁所的鬼故事一瞬間都出現在他的腦子裡,滴著血水的水龍頭,從便池裡伸出的手,敲門問要不要手紙的人……

一瞬間他想落荒而逃,即使尿褲子也比現在的情況要好。

可是他又覺得這樣轉身就走,實在是太沒面子了,畢竟一切還都是他的想象,所以他又咬了下牙,之後抬手,手指碰到了門把手。

拉門的一瞬間,戴宇先是鬆了一口氣,因為他覺得他戰勝了自己,但是馬上,他開始詛咒自己,明明早就覺得不對勁,為什麼還死撐著走到現在這一步。

他拉開的門裡,是一堵牆。

也就是說原本的廁所不見了,他面前只有一堵牆壁。

戴宇比他自己想象的要勇敢的多,他沒有被下癱在原地,而是在發現事情不對的一瞬間轉身就跑。

他拚命的跑著,甚至連喊救命的間隙都沒有,只要回到寢室就安全了,這是他心裡唯一的安慰。

他開始後悔,為什麼不在覺得事情不對勁的時候就回寢室,明明已經感覺到不對勁了,平時遲鈍的自己都已經感覺到不對勁了……

幸運的是,在他回到寢室的路上沒有出什麼意外,手碰到寢室門的時候他希望這只是自己的一個夢而已,他很快就會在自己的床上醒過來,門被拉開,他沖了進去,然而這次幸運女神沒有眷顧他,他的面前又是一堵牆,他急忙剎住立即的腳步,但是胳膊還是撞到了牆上。他再次轉身想逃,卻發現自己的胳膊,被牆粘住了,他急忙後退想把自己的胳膊扯過來,卻發現不可能,那牆已經開始吞噬他的胳膊。

他不知道該不該叫自己面前的那個東西為牆,因為它好像有了自己的生命一樣,也不是硬邦邦的,而是開始蠕動著,沿著他的胳膊一路向上,現在他的整條胳膊都已經被牆壁吞噬掉了。

戴宇想喊救命,可這個時候他才發現,他是真的怕了,恐懼的感覺讓他張開了嘴,卻沒有辦法發出任何的聲音,連救命的聲音都沒法發出,所以他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一點一點的,被那不知道是什麼東西的東西拖過去,然後窒息……

在戴宇被完全吞噬的一瞬間,寢室樓裡面,重新噪雜起來,他對面寢室的門打開了,一個人睡眼惺忪的走出來,揉了揉眼睛之後看了看對面,卻沒有發現什麼異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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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小區不可能這麼不科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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