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第 77 章
校慶當天,沈亦身體雖然恢復的並不理想,但是他還是出席了校慶活動,不過校長很識相,見沈亦身體的確不佳,就沒有硬留他參加中午的宴會。
他離開學校之後卻沒有回醫院,而是去了學校附近的一家中檔飯店,何江宇,時軒止,孫大爺正在那等他。
明天又是一個七天,他們要商量一下下一步的行動,另外沈亦也想感謝一下時軒止,雖然他不知道那天自己昏迷之後時軒止做了什麼,但是他很清楚自己能好的這麼快少不了時軒止的幫忙。
而帶上孫大爺自然也是為了感謝。
幾個人剛剛坐定,還沒來得及點菜,忽然外面又進來一個人。
孫大爺看到這個人之後多看了幾眼,讓另外三個人的目光也跟了過去。
進來的是一個五十來歲的人,這是從他的精神狀態上判斷的,他的頭髮已經花白,但是人卻很精神的樣子,臉色泛著健康的紅光,看上去沒有什麼氣勢,但是卻又讓人覺得這是一個有內涵的人,沈亦一瞬間想到一句話,腹有詩書氣自華。
三個人都不認識這個人,正好奇為什麼孫大爺會朝這個人看,這個人也感覺到了有視線集中在自己身上,於是朝四個人的方向看過來,一眼看到了孫大爺,然後臉上露出了不可置信的神色,接著快步走了過來,激動的和孫大爺打招呼,「老館長!」
孫大爺依舊笑眯眯的,「小曹。」
這麼大歲數,看著又是一個有身份的人,但是被看宿舍門的孫大爺叫小曹卻沒有一絲的不高興,甚至還有欣喜,這叫另外的三個人都十分的驚訝,尤其是聽到這個人之前還管孫大爺叫老館長,三個人更是一頭霧水。
孫大爺轉頭問沈亦,「方便加個椅子么?」
看樣子是要帶小曹一起吃飯,沈亦雖然覺得有些不方便,但是孫大爺既然開口了,他就不好拒絕,而且也不是馬上就沒有時間了,鬼牆的事情,可以晚點商量,所以微笑著叫服務員加椅子和餐具。
被孫大爺叫小曹的人,是南明市博物館的館長曹英未,他也是曲溪大學的校友,今天也是來參加校慶的。
他在國內也算是有名氣的人物,每天請他吃飯的人數不勝數,只有他不願意去的,所以這會兒也沒覺得別人請他吃飯有些拘謹什麼的,直接就坐在了那裡。
孫大爺見他坐下就開口,「我知道校慶的事情之後,就琢磨著你能來。」
曹英未有些責怪的開口,「知道我能來你也不打算見我是吧?」
「你現在是大館長,我可只是曲溪大學一個宿舍的看門的,我想見你,校長也不讓啊。」孫大爺似真似假的開著玩笑。
曹英未愣住了。
沈亦他還是有印象的,今天的校慶,校長特別介紹了這位青年企業家,他本來以為老館長是被邀請為座上賓的,沒想到……
孫大爺見有點冷場,馬上開始說別的話題,「你還是不喜歡宴會什麼的哈,這會兒又是自己偷著跑出來的吧。」
曹英未哈哈笑了一聲,「還是老館長你了解我,你說那種飯有什麼好吃的,一桌子的人,雖然都是什麼社會名流但是不認識我我不認識你的,硬湊在一起吃飯,早晚胃下垂。」
孫大爺也跟著樂,「沒想到我們還能有緣分遇到啊,你能認出來我,看來不忘本。」
曹英未忽然有些動情,「老館長,你一點也沒變,我這麼多年……」說道這裡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居然有點說不下去。
孫大爺揮揮手,「當年的事情,就不要說啦,我給你介紹介紹這幾位小朋友。」
說著把兩方的人相互介紹了一下。
何江宇雖然很好奇,但是也知道這個絕對屬於別人的**了,即使再好奇也不能擅自打聽,所以在一邊憋的要命。
不過還好老友見面總是要多喝幾杯的,點了菜之後,又點了不少的酒,曹英未是一個喝了酒就會打開話匣子的人,因此三個人總算是明白了是怎麼回事。
當年南明市博物館初建館的時候,孫大爺就在那工作了,這個博物館的文物,主要是靠民間捐贈和政府出錢購買,南明市雖然大力支持,但是很多民眾還是習慣把自己家的寶貝當做傳家寶珍藏起來,因此很長一段時間南明市博物館基本就是一個空殼子。
後來是孫大爺帶著館里的各個職工走街串巷的去做工作,才豐富了博物館的收藏,南明市博物館的藏品開始增多,更有一些藏品是國內絕無僅有的,南明市博物館開始在國內知名,而孫大爺也因為做出的努力而被提拔為南明市博物館的館長。
這樣很多年過去了,南明市博物館的名氣蒸蒸日上,可就在這個時候出事了。
經孫大爺和曹英未經手收購的一件文物,丟了一部分。
他們收購的是一件銀器,據說是古時候天水族的一件聖器。
天水族是已經消失了的少數民族,傳說這個民族能與陰靈溝通,整個民族都聚集在大山深處,過著晝伏夜出的生活,算是那時候的巫師一族,可是後來因為這個族群濫用自己的能力,所以導致天降災禍,那時候天火降臨,有天水族人已經預測出災難,但是卻不敢全部離開,怕不接受懲罰的下場更加嚴重,可是族長為了不讓天水族完全消失,還是精心挑選了四個靈力出眾的族人,讓他們分別帶著本族聖器逃往東南西北四方。
而把這件聖器賣給博物館的人,就是當年逃走的一個人的後代。
歷經千年之後,這個聖器雖然在他們心中還是獨一無二的存在,但是也已經不再是必不可少的了,因此還是捐贈給了博物館。
這件銀器看起來像是一個小鼎,但是不同的是,它他是有蓋子的,蓋子像是稍小一號的鼎,上下兩部分緊緊的扣在一起,好像不可分開,事實上,也的確需要用極其特殊的方式,才能打開,而這兩部分的銀器的周身密密麻麻的刻滿了文字一樣的東西,當時轟動一時,很多古代文字研究專家都聚集在南明市研究。
當時南明市博物館的聲望可謂是鼎盛一時。
但是成也蕭何敗蕭何,這樣一件文物讓南明市博物館登到了頂峰,但是卻是孫大爺的不幸,因為沒多久,這個聖器的下半部分,被盜了。
遍查無果的情況下,孫大爺被免職,其實當時曹英未也是該被處分的,但是被孫大爺力保下來。
而孫大爺離開之後,雖然他是被處分的,但是以他當時的聲望,怎麼也不至於屈尊來做一個大學的看門大爺,所以只有一個解釋,就是孫大爺,寒了心了。
酒過三巡,雖然曹英未喝酒愛說話,但是這並不代表他不能喝酒,所以一直到現在他還是清醒的,在和孫大爺感慨了這麼多之後,才想起來也應該和身邊的人客氣客氣了。
又說了幾句話,孫大爺才露出一點為難的神色,「小曹?」
「嗯?」
孫大爺還是開口,「其實這麼多年,我對當年的結果沒有過怨恨,不過……」
孫大爺不知道應該不應該說下去。
曹英未也看出來了,「對我還有什麼好客氣的,有什麼事情老館長?」
「其實我就是想知道,關於那件銀器的文字,有沒有什麼研究結果。」孫大爺一邊說一邊自嘲一樣的笑笑,「我這性子可真是要命。」
曹英未聽到這樣的事情,有些為難,但是對面坐著的是自己的老館長,他咬咬牙,「沒有完全破譯出來,但是破譯出來的一部分已經非常的聳人聽聞了,這根本不是什麼聖器,說是陰器還差不多……」
「得了,不用說了。」孫大爺只是想知道一個結果,對內容並沒有什麼強求。
曹英未見孫大爺是真的不想知道,也就沒有說下去,這個時候他才提出自己的問題,「老館長,你怎麼和這些人坐在一起。」
從這句話就可以看出來,曹英未雖然身居要職,但是卻不是一個有城府的人。
他心裡的想法很簡單,在他看來沈亦雖然有錢,但是卻是一個商人,和他們這種搞研究的人格格不入,而時軒止和何江宇更只是兩個學生而已,連考古系的都不是,而自己的老館長在他心裡一直是一個崇高的存在,和這些人坐在一起他覺得老館長很掉價。
幾個人都明白曹英未的意思,但是都看得出來他是無心。
孫大爺抱歉的沖他么笑笑,然後開始解釋他們為什麼會坐在這裡。
這種事情本來是應該知道的人越少越好的,但是孫大爺卻沒有一點隱瞞曹英未的意思。
何江宇心裡很不滿,當初求你那麼長時間你都不告訴我們,現在一股腦全告訴人了。
而另外兩個人雖然也覺得不妥,但是既然孫大爺已經說了,也不好阻攔。
孫大爺講完之後才對三個人解釋,「你們不要怪我多嘴,我們在博物館這一行做的久了,見識的自然比別人多,很多不可思議的事情我們都有過耳聞,而小曹更是經歷過不少這樣的事情,我告訴他是想問問他有沒有什麼想法。」
孫大爺這樣說,其他幾個人更加沒辦法反對。
而曹英未在聽說這件事情的始末之後,先是露出了震驚的表情,隨後沉思起來。
幾個人看出來曹英未是在做心理鬥爭,這很明顯就是他知道什麼,所以都沒有打擾他。
雖然大家都想知道事情的真相,但是並沒有人想強迫別人。
又過了很久,曹英未好像下定了決心一樣開口,「其實本來不應該說的,但是事情已經這麼嚴重,我不得不說了……其實,這件事情,好像和我們剛剛說的那件銀器有關。」
幾個人聚精會神的聽著。
曹英未露出一個苦笑,「這裡說話恐怕不是很方便,我們找一個清凈一點的地方吧。」
曹英未帶幾個人到了自己入住的賓館,這是一個套間,他招待幾個人坐下之後,並沒有過多的啰嗦就開始陳訴,「老館長,你還記得當年那件銀器打開的場景吧?」
孫大爺點點頭。
當年那件銀器打開的場景可謂是詭異之極。
天水族的人南明市還是人丁稀少,而到了這一代更是只有一個族人了,他不在用巫術謀生,而是靠給人看病為生,並且他是南明市有名的老中醫,很多疑難雜症在他接手之後藥到病除。
所以這件聖器對他來說才不是必不可少的。
而他和孫大爺的交情不錯,所以才會把這個東西無償的捐贈給博物館,
捐贈的那天,博物館還特意為此舉行了一個內部的捐贈儀式,老中醫捧著一個用紅綢蓋著的木盒子,從博物館的門口一直走進來,走到捐贈台上,掀開紅綢,所有人都被那木盒子吸引住了目光。
那木盒子周圍似乎籠罩著一層薄薄的霧氣,等他打開盒子,工作人員才發現,原來有霧氣籠罩的並不是那個盒子,而是盒子裡面的這個銀器。
而這個銀器,應該有千年的歷史了,可是看起來,卻和新的一樣,一點氧化都沒有。
這更是讓在場的所有人都覺得非比尋常。
打開了盒子,老中醫示意大家可以過來看了,人湊過去,卻覺得一股寒意從銀器那透出來,明明是酷暑難當的天氣,但是在靠近銀器的時候,所有人都打了個冷戰。
銀器算是捐贈給了博物館,這個東西可謂是南明市博物館里最珍奇的一樣東西,可是問題很快就來了,也就是前面說的,這個銀器,是沒辦法打開的。
當時各界的學者已經湊到南明市開始研究,急需打開,所以孫大爺再次求到了那個老中醫。
誰也沒有想到打開盒子的儀式是那樣的詭異。
在半夜十二點整,四十九個博物館的工作人員聚集在一起,每個人都用一根銀針刺破自己的中指,然後一個一個輪流把幾滴血滴入銀器頂端的一個凹槽里。
那銀器吸收了鮮血之後,周圍的黑色霧氣居然一點一點的變成了紅色,然後霧氣變濃,最後一個人滴血之後,霧氣濃的幾乎看不見中間的銀器,可是這些霧氣卻不散開,而是一直環繞著天水族的聖器,漸漸的那紅色的霧氣開始翻滾,好像血水在翻滾一樣,所有人都被這詭異的場面驚呆了,過了許久,才聽到「叮」的一聲,紅色的霧氣開始漸漸散去,裡面的銀器上下分開了。
這一幕孫大爺這麼多年一直都沒有忘,所以才會一直惦記著這件器物的最終研究結果。
孫大爺講完當年的事情,曹英未接著說:「你走之後,所有的專家繼續研究留下的上半部分,然後……」
然後還沒有研究全面,只是出來一部分結果,所有人都驚呆了,這件銀器根本就不是什麼聖器,而是一件陰器。
這個東西,很可能就和現在的這件事情有關,因為裡面提到了七天,殺人,牆壁,更明確的說起來就是製造出一個結界,這個結界每七天出現一次,每次會選擇一個人殺掉,七七四十九天之後結界會產生一個結果。
說到這個結果的時候,曹英未頓住了,沒有繼續說下去。
過了一會兒才開口,「研究到這裡的時候所有人都決定不能讓這個結果公諸於眾,所以……」
所以他說這些,已經是給他們最大的幫助了。
雖然還是沒有最終的結果,但是事情好像已經一點一點的開始出現在幾個人的面前。
從曹英未的賓館出來,孫大爺回了學校,時軒止和何江宇一起送沈亦回醫院,其實沈亦並沒有虛弱到需要兩個人送,而是三個人都有點心照不宣的意思,到了醫院門口,沈亦開口,「你們去吧。」
雖然他也想跟著去南明市,但是他的身體明顯還是吃不消,去了萬一遇到什麼事情十有□□還是會拖後腿,這個時候他雖然不甘心,但是也只能退步。
時軒止和何江宇看著沈亦走進醫院。
兩個人並肩走回學校,何江宇一向不知道時軒止在想什麼,但是他一向受不了沉默的氣氛,於是開始說話,「我就說么,總不能什麼事情都被我猜錯。」
時軒止從自己的沉思中出來,雖然不知道何江宇猜的是什麼事情,雖然知道何江宇一般猜到的事情都有點讓人哭笑不得,但是他還是,好吧,鬼知道為什麼他還是覺得有點興趣想知道,於是他開口問,「你猜什麼事情了?」
「你記得我開始從網上找的那些靈異事件吧?」
「嗯。」
「我總結了一些規律,其中兩條已經不太正確了,一條是校志問題,一條是校長問題,但是還有一條,就是裡面的人,總有機會去外地找線索的,就是可以去旅遊啦。」
雖然早有預感,但是時軒止還是默默的把頭扭向了一邊。
兩個人雖然著急去南寧,但是兩個人也沒忘記明天還是七天之期,還是可能有人出現危險的,所以兩個人拖了一天,打算看看那個結界還會不會再出現。
結果就是一切正常。
何江宇很樂觀的認為上次那個結界是被時軒止打傷了,所以現在正在休息。
時軒止卻知道事情並沒有這麼簡單,在結界裡面的人,想傷到結界是難上加難的,這次沒有出現,一定是結界的主人在醞釀著更大的陰謀。
他必須阻止他,不然說不準還會出現怎樣的事情。
不過不管怎麼樣,倆個人還是打算先去南明市。
南明市離曲溪並不遠,做高客的話只要倆個半小時,兩個人周五就請了假,到了南明市之後才知道這個博物館並不是每天都開的,一般的開館日期是二四六,而且因為來參觀的人眾多,又是免費的博物館,所以必須要提前預約。
兩個人只好找了一家賓館住下,然後聯繫了孫大爺,讓他幫忙走走後門,讓曹英未館長給兩個人參觀的名額。
果然是有人好辦事,周六的時候,兩個人出現在博物館,他們並沒有和其他遊客一樣從頭開始仔細的參觀,而是直接找到了天水族的聖器,開始看了起來。
何江宇繞著放銀器的玻璃展台繞了好幾圈,但是他發現自己什麼都看不明白。
而且更加讓何江宇覺得氣餒的是,這件聖器被博物館的工作人員按了一個支架,也就是說,有一部分文字,被這個支架給擋住了,根本看不全,這樣他就更加的不明白上面寫的是什麼了。
這個時候他開始覺得有點無聊,並且開始覺得靈異小說裡面的第三定律也是錯誤的,明明那些人出門找線索的時候都會發生點什麼事情,可是自己到這裡一天多了,卻沒有遇到詭異的事情,明顯很不現實么。
他看著時軒止,他還認真的盯著那件聖器看著。
又過了很長時間,他終於忍不住去扯時軒止,「你能看懂?」
時軒止沒理何江宇,這讓何江宇感覺到有點不太習慣。
他一直覺得時軒止這個人看起來雖然有點冷,但是對自己還是不錯的,儘管自己有時候做事是有點囧,但是一般情況下時軒止都選擇了面無表情,這比以前自己寢室那伙人的嘲笑要好很多的。
所以這會兒時軒止好像沒有聽到他說話一樣,讓何江宇感覺有點不適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