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小媳婦的危險

18.小媳婦的危險

下山的路本來就不好走,牛冷不丁受了驚,竟原地蹦了下,加快速度小跑起來。

騎牛跟騎馬完全不是一個概念,牛肚子大,腿夾不住,又沒有騎具,只能抱住牛脖子。

林佳萌覺得自己彷彿在坐過山車,被顛得簡直要飛起來了。她死命摟住牛頭,但身子被顛得傾斜,屁股脫離牛背,大半個人懸在空中。

眼看她就要掉下來,可能還會順著山坡一路滾下去,節目組的人都慌了,紛紛追上去試圖攔下發狂的牛。但它牛脾氣上來了,像是要發泄吃不到胡蘿蔔的怒氣,一改往日的溫厚,像個亡命徒一般,朝向工作人員圍成的人牆直接撞了過去。

工作人員如驚弓之鳥,嗖地閃開了。黃牛勢不可擋地繼續往山下沖,只有柏薇小跑著跟在牛屁股後面,朝林佳萌喊:「跳下來!我接著你!」

林佳萌嚇得聲音都顫抖了。「我不敢……」

「相信我,我接得住!」

林佳萌身子歪得更厲害了,全靠胳膊和右腿掛在牛身上,隨著它跑動,整個人上下顛簸,用不了多久,她就會手臂脫力而摔下來。與其等到那個時候,不如趁現在還有力氣,找個合適的角度自己跳下來。

柏薇跑快了些,追到牛身側,與它保持同樣速度,朝林佳萌伸出雙臂,托住她懸空的屁股。

可林佳萌關鍵時刻慫了,她不認為柏薇的細胳膊能支撐住自己,說不定會害得倆人一起滾落山頭,所以猶豫著不肯鬆開牛脖子。

柏薇急得不行,催也催不動,只好把她往牛背上推了推,讓她在上面多堅持一會兒。

附近傳來鐵門拉開的吱嘎聲,飯後準備出門遛彎的老大爺瞧見這一幕,二話不說便追過來,跑到牛前方等著,隨手撿起根木棍,口中念著方言,黑著臉恐嚇,這才把牛逼停。

而林佳萌也終於脫力,手臂一松,掉了下來,被柏薇穩穩接住。

林佳萌嚇得雙腿發軟,腳尖剛沾地,還沒站穩,就被柏薇拖到旁邊的小樹林去了。遲后追上來的節目組人員你看我我看你,怕拍到不適合播出的畫面,不敢貿然跟過去。

小樹林里,柏薇一把將林佳萌推至一棵兩人才能合抱的大樹上,手撐在她臉側,疾聲厲色道:「你知道剛才有多危險嗎?!」

林佳萌本來就嚇壞了,一顆心懸著還沒落地,又被她突然吼了一嗓子,頓覺十分委屈,眼圈一紅,嘴一抿,沒回話。

見她這幅可憐兮兮的樣子,柏薇強壓住心頭的怒火,降低聲調,盡量心平氣和地跟她講道理:「任何時候我惹你生氣了,你都不能把自己置於危險中來跟我賭氣。誤解總會解開,但生命……只有一次。」

柏薇移開視線,像是為了掩飾什麼埋得很深的情緒。她的手緊握成拳,林佳萌側目望去,能看到她的拳頭在微微顫抖。

柏薇深呼吸幾次,才鬆開攥緊的手指,將掌心貼在林佳萌臉上。「好好的,好嗎?」

她的眼底遺留著淚水浸過的潮濕,洶湧的傷感被強壓成微小的黑洞,吞沒光線,只留下了無生機的一片黑暗。

林佳萌心慌起來,反握住柏薇的手,發現她的體溫低得驚人,是那種心灰意冷的手腳冰涼。她擔心地問:「你怎麼了?」

柏薇沒回答,垂下頭,斂下眼皮,安靜了會兒,重新開口,語氣恢復平常。「你剛才到底在生什麼氣?」

「呃……」林佳萌也說不清楚,沉吟片刻,費力地給耍小性子找出文字解釋。「大概是覺得,你應該主動配合我,跟我談戀愛,而不是遲鈍地問我要不要補蜜月,這讓我覺得……」

不被你重視,你心裡沒有我。

然而柏薇的確對自己沒感覺,說出來情況也不會有改變,反而會讓雙方尷尬。林佳萌便換了個說法:「覺得你是個榆木疙瘩,沒有情趣。」

柏薇相當無語地瞪了她一眼。「就為了這個,你就跟我鬧脾氣?」

想到自己一時任性搞出這麼大-麻煩,林佳萌心虛地別開視線,柏薇卻捏住她的下巴,讓她直視自己。「聽著,我們雖然是婦婦,但彼此很不了解,所以我沒辦法猜測你內心的想法。但我們註定要綁在一起過日子,為了相處得舒服,就需要對彼此坦誠。」

「覺得我哪裡不好,想讓我做什麼,就直接告訴我,我能做到的,一定會去做,不能滿足的,也會給你合理解釋。同理,我對你也是一樣。這樣的相處模式,你覺得能接受嗎?」

林佳萌輕聲回答:「能。」

見她同意了,柏薇扯起嘴角笑了笑,餘光瞟到樹林外,工作人員探頭探腦,正好奇地張望這邊的情況,她忽地張開雙臂,將面前人抱了個滿懷。

她的下巴抵在林佳萌的頸側,悠長而溫熱的呼吸噴在敏感的皮膚上,撩撥得林佳萌瞬間漲紅了臉。

感覺到懷中人的掙扎,柏薇又抱緊了些,同時將唇湊到她耳邊,小聲說:「節目組在看著,偽裝下。」

林佳萌瞬間不敢動了,配合她表演是其中一小部分原因,最主要的,是因為柏薇沒控制好距離,唇碰到了她的耳垂,過電般的感覺從耳朵飆上頭頂,大腦直接當機了。

床頭吵架床尾和,工作人員發覺自己偷窺到小婦婦的**,摸摸鼻子,扭頭看天去了。

一會兒后,柏薇牽著林佳萌走出小樹林,後者紅著臉道歉:「對不起,給你們添麻煩了,以後我會注意的。」然後又跟那位出手相救的老爺爺道了謝,這才繼續趕牛下山。

由於路上耽誤了不少時間,等她們來到山腳,醫生婦婦早就把鴨子趕進河裡了,正坐在岸邊的小船上,準備划槳去河中心釣魚。卓喬婦婦已經在河中央曬了好半天太陽,卓溯戴了頂臉盆大的草帽,挽起袖子,揮著漁網賣力地撈。

閔玥瞧見她倆過來,揮手打招呼:「一起坐船吧,我們這兒還有位置。」

「好啊,稍等一下,我把牛栓好。」林佳萌把牽牛的繩子在路邊的大石頭上繞了幾圈,拽了拽,見不會脫落,便留它在岸邊吃草,跟柏薇一起上船了。

許脈剛跟漁民學會划槳,動作還不太熟練,一葉小舟慢悠悠地飄到河心。怕控制不好方向,導致兩條船撞到一起,許脈沒敢停太近,隔著十幾米,停下船槳,將船泊在卓喬婦婦旁邊。

柏薇瞅見雲崖趴在船頭,伸著舌頭喘氣,便跟它打招呼:「嗨!二丫!」

雲崖瞥了她一眼,把頭埋進爪子里,沒理她。

柏薇換了個稱呼,規規矩矩地喊:「雲崖!」

那狗乾脆拿爪子遮住耳朵,一副完全不想理人的模樣。

喬宛怡解釋道:「它失戀了,心情不好,柏導見諒。」

想起它昨夜被人強拆姻緣的慘狀,柏薇很能理解地點點頭,看著它的眼神不由得帶上幾分同情。

林佳萌則比較關心另一件事,問道:「抓住幾條魚啦?」

卓溯揮舞著空空如也的漁網,道:「連片魚鱗都沒撈著,我們得努把力了,不然中午真可能餓肚子。」

她們所在的水域是被圍起來養魚的片區,按理說魚群密度大,不應該一條都逮不到。也不知是技術不行,還是魚都還沉在河底睡覺,卓溯忙活了半小時,一無所獲。

挨餓的風險給眾人敲響警鐘,連十指不沾陽春水的柏薇都主動拿起魚竿,克服心理障礙,把黏糊糊的蚯蚓掛到魚鉤上,而後將魚線甩出去,安靜地坐在船沿上,專註地盯著魚漂,等魚上鉤。

卓溯抱著手臂觀察了會兒,只見水面非常平靜,連個泡泡都沒有,她焦急地說:「這樣不行,魚都不浮上水面,得想辦法把它們趕上來才行。」

卓溯把視線投向雲崖,見它四肢撲地裝死,就知道指望不上它了。

關鍵時刻,還是得靠自己啊。嗟嘆一聲,卓溯便摘掉帽子,脫掉防晒外套,露出裡面的純黑色工字背心,然後彎腰脫鞋襪。

喬宛怡趕緊阻攔:「你要下河?這水干不幹凈啊,萬一河底有漩渦之類的看不見的危險呢?別冒險了,多等一會兒,總有魚上鉤的。」

說話間卓溯已經做好準備工作,開始拉伸肌肉,做熱身運動。等身體熱起來,覺得差不多了,她便朝喬宛怡笑了笑,說了句「放心,我兩分鐘就上來」,便一個猛子扎進水裡了。

很快,河面就如同煮開了的水,喧嘩著翻滾起來。數不清的魚逃命般地浮上水面,甚至有幾條飛出河面,在空中劃過圓潤的弧線,噗通一聲,落回河裡。

一捧碩大的水花在兩艘船之間綻開,卓溯從花心裡冒出頭,大口換氣,手臂勾住船舷,腰腹用力,把自己提了上去。

她齊肩的短髮散落開,水珠順著肌肉線條分明的肩背接二連三地滾落。喬宛怡心疼地幫她撥開遮住臉的黑髮,說:「我們回去換衣服吧。」

「好。」卓溯踹了腳晒成魚乾的雲崖,「你留下幫忙抓魚,去去,跳到對面船上去。」

卓溯的話她不敢不聽,聞言無精打采地站起來,抖抖身子,前半身低伏,健壯的後腿一蹬,整條狗彈了起來,沖著柏薇的方向,筆直地飛了出去。

林佳萌提醒道:「小心!」

柏薇正盯著魚漂發獃,聞聲抬頭,見一碩大黑影朝自己撞過來,下意識地伸手就推。

「噗通」一聲,重物砸進水裡,炸出波濤翻湧的水花。幾秒鐘后,**的狗頭浮上來,一邊刨水,一邊雙目圓睜,幽怨地瞪向所謂的「好朋友」。

柏薇一愣,反應過來后捧腹大笑。「哈哈哈哈!落水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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導演總在跪鍵盤(重生g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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