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chapter10
?溫度不斷攀升,曖昧,灼熱,像是要把人融化。
男人遒勁的雙臂緊緊箍著她。野蠻的,霸道的,帶有絕對的掌控力。
「恩……」她沉溺在他帶來的極致中,忘乎所以。
強烈的被需要、被寵愛的感覺,令她的身與心都得到了莫大的滿足。
「看著我……」誘惑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這個聲音像是提醒了她,她撐開眼皮,去看身上的人。
男人的臉映入視線……
額頭飽滿,眉眼鋒利,一雙黑黝黝的眼仁,深的能把人吸進去。
往下是高挺的鼻樑,薄唇,臉部輪廓像是素描畫出來的,左右完美對稱,透著一股凜冽。
多好看的一張臉,大氣又感性,迷人又凌厲。
她身體灼熱,心跳越來越快。
「叫我的名字……」
「恩……」
「席,子,鉞。」
這三個字,就像是三道天雷,狠狠劈下來。
她猛地睜大眼,彷彿這才想起這張臉的主人是誰……
席子鉞!席子鉞!!
驚惶!害怕!無措!羞憤!種種情緒化為一股洶湧難抵的浪潮,毀天滅地般撲過來——
「啊——」懷念猛地坐起身。
黑暗中,她渾身遍布細汗,虛脫了一般。
懷念大口喘氣,夢裡殘餘的驚惶羞憤,令她不由自主的發著抖。
她怎麼會做這樣一個夢……
居然夢到跟席鄴的叔叔……
瘋了么!懷念狠狠敲打著自己的腦袋。
恢復鎮定后,懷念起身去倒水喝。她不斷給自己做心理建設。
白天的畫面衝擊太大了,才會做這種春夢。她是正常女人,面對極有誘惑力的男色,潛意識裡嚮往很正常。她的潛意識才不管那是誰。
啊……還是要瘋了!
那是席鄴叔叔啊!是他們的長輩!是德高望重的企業家!
她這夢做的忒不要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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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工作忙碌,精力有限,懷念不用紮根於那羞恥感中拷問自己。
與公司交好的兩個店小二到s市來度假,懷念約他們出來一聚。她直接跟那兩人聯絡,帶上沈夢藍赴約,並沒有知會袁雅雯。
飯局定在天和大酒店,規格是人均消費一千,不算她用來招待的上等酒水。
「我就見過懷總一次,這是第二次。」小二陳思連說,「這一趟有懷總親自招待,難得啊。」
「我這是頭一次,聞名不如見面,念念不忘的懷總果然是集美貌與才華於一身,難怪品牌越做越好。」吳天峰笑道。他看著懷念時,鏡片下的雙眼發著光,「幸虧這次過來了,不然這一趟算是白玩了。」
「兩位哥哥,這一口一個懷總的,生疏的我都不敢開口講話了。」懷念笑道。
今晚她刻意修飾了一番,長發燙成大波浪卷,膚色賽雪,紅唇如火。修身的黑色針織連衣裙,將她婀娜的身段,起伏的大胸細腰勾勒的淋漓盡致。纖細筆直的小腿下,踩著菲拉格慕的紅色細高跟鞋,搖曳生姿,步步風情。
出發前,沈夢藍忍不住讚歎道:「念念,你是可清新脫俗又可性感撩人,潛力無限,可塑性超強啊!」相比之下,平常偏愛休閑運動風的沈夢藍,即便精心打扮一番,依然透著爽利的英氣。
「今天就是妹妹作為東道主,請兩位哥哥吃個飯,咱們不談工作,不說那些沒完沒了的煩心事。」懷念分別為他們斟上酒,笑吟吟道。
「對對,出來玩,把酒言歡才是正經事。」
「好不容易忙裡偷閒休個假……」
酒過三巡,包間門被推開。
長發披肩的袁雅雯身穿香家套裝,如優雅的女神。
懷念的表情有那麼一瞬間的不自然,很快微笑如常,「雯雯,你怎麼才來啊。」
袁雅雯將長發撩到耳後,淺淺笑著,「有點事,來晚了。」
「來,雯雯,過來坐。」陳思連熱絡的招呼著。
袁雅雯找服務員搬椅子,坐在了陳思連和吳天峰中間,她管年紀稍長的吳天峰叫峰哥,管陳思連叫思連,態度語氣,熟捻親昵。與懷念的表現相比,親疏立現。
「來晚了,我自罰三杯。」
「豪爽!」
袁雅雯的酒量堪稱千杯不醉,但她總會在適當時候裝作不勝酒力在強撐,引得男人憐香惜玉又相當自得。
「懷總最近忙的不行,特地抽出時間接待你們,你們不跟懷總好好喝可不行。」袁雅雯給他們倒滿酒。
「看出來了,懷總也是女中豪傑!」
「還沒人試出懷總的深淺,看你們的了。」
「深淺這個東西,不是說試就試,那也得懷總願意啊。」吳天峰推了下眼鏡,笑著看向懷念,「你說是不是,懷總?」
懷念心裡一陣膈應,面上假裝聽不懂,笑道:「那我就豁出去了,看今晚究竟能喝多少。」
懷念做好了開刀見血的準備,來之前特地備上醒酒藥。可是,白酒夾著紅酒不停下肚,還是難受。她借口補妝,出門透氣。
小提包里的手機響了下,懷念拿出來一看,是席思遠給她發的微信。
發了幾條語音,還有一張圖片在中間。
「姐姐,我給你畫了畫。」
「姐姐,你要看看嗎?我拍給你看看?」
「姐姐,姐姐,我畫的好不好?」
懷念點開那幅圖,彩色鉛筆畫的卡通人物,畫風粗糙凌亂,她卻能一眼看出是自己。黑色的長頭髮,彎成杏仁的眼睛,笑得露出一口白牙,身上是上次見他時穿的紅色外套和藍色牛仔褲。
這孩子很會抓□□,並且構圖比例協調。
懷念給自己畫過很多畫像,有漫畫版有q版有素描版,但小傢伙這幅圖,她覺得是最好看的。
她站在盥洗台前,看著席思遠的畫在笑,連補口紅都忘了。
「念念,你還行吧?撐得住嗎?」沈夢藍進了洗手間。
懷念回過神,放下手機,笑笑,「沒事。」
沈夢藍怕她一個人在這兒吐,特地出來看看。
「不是說不叫袁雅雯嗎,她怎麼來了?」沈夢藍莫名道,臉色不太好看,「來了也不頂事,不僅不幫你分擔,還盡把火往你那兒燒,看熱鬧不嫌事大。」
「我沒叫,可能是他們倆跟她說的。過去一直是她在維繫關係,走得近也正常。」懷念補上口紅,輕吐一口氣,「不能總靠人分擔啊,總要自己邁出步子。」
在席鄴出事前,她是全心全意信任兩位合伙人。資源、渠道、人際關係,從不獨攬,大家根據自己擅長的各司其職,公司也在穩步前進。
但現在不一樣了,無論出於什麼原因,傾慕也好巴結也好,她袁雅雯去睡好友的男朋友,就是沒有道德底線。這樣的人,能保證以後不會為了利益,在生意上同樣殺她個措手不及?
「不行就散夥拉倒,這樣貌合神離的日子,也是難捱。」向來大大咧咧直來直去的沈夢藍,被眼前這種當面一套背後一套的局面弄的很焦躁。
懷念正要說什麼,手機鈴聲響了。
「姐姐,你怎麼不理我?我給你發了畫,你看到沒有?在微信發的,我自己畫的,姐姐你不喜歡嗎?」還沒等懷念開口,小男孩清脆的童音接二連三傳來。
她緩了緩,這才想起,剛剛看到畫兒只顧著樂,還沒回復。
「喜歡呀!可喜歡了!寶貝兒畫的真棒!」懷念由衷誇讚,臉上沉澱的世故在這一瞬間變成了單純的欣喜愉悅。
「喲,這誰啊,還一口一個寶貝兒。」沈夢藍在一旁取笑道,「這給膩歪的!」
懷念有點不好意思,壓低了聲音,跟電話那端說:「姐姐還有點事,等忙完了回去給寶貝打電話好不好?」
「好呀,我不打擾姐姐。」小傢伙乖巧的應聲。
掛了電話后,席思遠抬頭跟他爸爸說:「姐姐很忙,沒空跟我說話。」
席子鉞聽到了。小傢伙在念叨姐姐怎麼不回復時,他讓他打電話,還讓他開了外放。
席子鉞說:「你再給她打個電話,問她在哪兒。無論用什麼方法,問清楚她在哪裡。」
雖然剛剛懷念只說了幾句話,但他聽出了她聲音不正常,低低的濁音,帶著醉酒後的沙啞。她說還要忙,證明局沒散。
那女人的酒量和酒品,他比誰都清楚。
「爸爸,你想知道姐姐在哪兒,為什麼不自己問?」席思遠發問。
「因為你帥氣,你招人喜歡。」席子鉞答的一臉坦然。
這個回答讓席思遠滿意極了,簡直就是春風細雨滋潤著他的心田。他轉過身,背對著老爸,捂著嘴角偷笑,眼睛眯成了月牙兒。
「瓜皮,打電話。」席子鉞提醒那樂的得意忘形的小人兒。
「好叻!」席思遠果斷拿起電話,又給懷念打過去。
懷念剛走到包間門口接到席思遠電話,小傢伙嚷嚷道:「姐姐,你在哪兒啊,我去找你玩兒!」
「我在外面吃飯,很遠呢,寶貝兒過來不方便。」
「在哪兒呀,我在地圖上查一查,就知道有多遠。」
「姐姐在市中心的天和酒店,真的很遠。下次吧。下次姐姐去找你玩,好不好?」懷念哄道。
「這到底是哪來的寶貝兒啊,連環奪命call,還要緊迫盯人?」沈夢藍擠兌道。
懷念掛掉電話,「別想些亂七八糟的,就是一小孩。」
一個莫名讓她很喜歡的小孩。
她跟席思遠的互動,並非因為他是席鄴堂弟,更不是因為他父親是席子鉞那樣的大人物。而是每當這個小孩找她,她就完全控制不住想要親近他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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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子鉞出門時,席思遠抓著他的風衣下擺,亦步亦趨的跟著他,「爸爸,你是去找姐姐嗎?你帶上我一起去!」
「我去公司。」席子鉞毫不留情的拉掉孩子的手。
「你不去找姐姐,為什麼要問她在哪裡?」
「隨便問問。」
「爸爸,你是大人,要有大人的樣子,說話做事不能隨便。」
「……」
席子鉞最終以父輩強權把孩子留在家裡,自己開車出門了。
車子在路上開的很快,他像是想到什麼,給助理打電話。
「把k團隊叫出來,去天和吃飯,我請客。」
東耀的員工對請客天和不稀罕,稀罕的是老闆親自請客犒勞他們。這種被體恤被看重的感覺,值得他們這些不差錢的主兒好好樂呵樂呵了。
席子鉞加大油門,四十分鐘后,車子開到了天和大酒店門外。
正要下車,他看到從旋轉大門裡走出的人。
黑色緊身衣包裹著玲瓏的身段,身邊攙扶著一個男人,那男人幾乎要貼到她身上。幾人一行,上了一輛紅色馬自達。
他看著她陪著那攙扶的男人一道上了後座。
席子鉞眉眼一沉,發動車子,跟了上去。
紅色馬自達內,代駕在開車,沈夢藍坐在副駕駛上,懷念陪同吳天峰坐在後排。袁雅雯陪同陳思連坐在另一輛車。
下一場是前往帝豪娛樂會所唱歌。
懷念有些心煩,打開車窗吹風。她討厭自己身上的酒氣,更討厭身旁喝的醉醺醺還想趁機吃豆腐的男人。但是有什麼辦法呢?
只能在你來我往中學會八面玲瓏,緊緊守住自己的分寸,不被這些人佔了便宜。
車子駛上高架橋,靠最右的車道行駛。
夜色下,車水馬龍,川流不息。
懷念坐在左側,敷衍的跟吳天峰聊著天,百無聊賴的目光看向窗外。
想到接下來還有一場應酬,生無可戀的感覺不過如此。
突然,一道黑色車影斜插過來,速度太快,懷念還沒反應過來怎麼回來,只聽得砰的一聲巨響,車子被撞得一震,往後滑。
車內幾人嚇得臉都白了,代駕趕緊踩死剎車。
那輛擦撞而過的車在前方停下。
代駕下車,氣的邊往前走邊罵罵咧咧道:「你他媽怎麼開車的!瞎了啊!這也超車,趕著投胎啊!」
懷念迅速下車,拿出手機拍照。
事故責任很清晰,就看對方是想私了還是走保險公司。
沈夢藍和吳天峰都跟著下車了。
黑色路虎的門推開,一條大長腿落地,接著是男人高大的身軀。
身穿黑色西裝和風衣的男人,面色冷峻的站在車邊。
司機不知道是被他高大健碩的體型嚇住,還是被他眉眼間的凜冽威嚴震懾,突然就不敢出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