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修羅場

35.修羅場

小哥哥,你是在找這枚戒指么?

這是一場原始的,遠離了金錢與地位較量,只有拳拳到肉的快感。最先動手的是何閔廷,卧室的最後一絲縫隙也被門嚴絲合縫的關上之後,他便直接扭頭給了向佑霖一拳,毫不客氣直衝臉上。

向佑霖結結實實的挨了這一拳,似乎完全沒有想到何閔廷會用這種方式出泄自己的怒氣。

他回過神來之後,倒是也不廢話,直接握起拳頭砸在了何閔廷的身上。

不知道為什麼,他第一次見何閔廷的時候就有一種深深的厭惡感,就彷彿好像孫悟空看到六耳獼猴一樣的厭惡。可是他們兩個明明沒有任何地方的相似之處。

這場由兩個成年人荒唐的打鬥終於在兩個人精疲力盡之後畫上了暫時的休止符。何閔廷打開了水龍頭,溫熱的水流了出來,他將手放在水龍頭地下,任憑水去沖刷他手上的血。那一手的鮮紅被沖刷下去,只留下一個不大的口子,那是他不慎打在鏡子上留下的。

他抬眼,鏡子右側成網狀碎裂開,他看著自己衣服有些褶皺,嘴角臉頰處都有著不同程度的淤青,剛才憤怒的,想要冒火的眼睛已經平靜了下來。

他將視線往下移了移,去看已經沒有什麼力氣站起來的向佑霖。碎成網狀的鏡子將他分割成了一塊一塊的,雜亂無章,每一片鏡子裡面都有著向佑霖那雙盯著自己的仇恨的雙眼,泛著血光似乎要將自己吞噬下去一樣。

他的臉除了自己一次下打上去的那一拳以外倒是完好無損,只是在那華服之下的身體只怕是沒什麼好肉了。他伸手將水龍頭關上,流水的聲音乍然而止,在這小小的一間屋子裡面唯一的聲響也就沒有了,剩下的只有兩個人之間有些粗重的呼吸聲。

最先開口的是何閔廷:「你還記得么,當初我讓你帶走楚衍那天,你義正言辭的說和我不一樣。」

他轉身,不再透過破碎的鏡子看他,視線平和的看著坐在地上的向佑霖,冷漠而平靜的說道:「如今,你和那時的我有什麼區別。」

一樣的害怕,想讓他的眼睛裡面只有自己,越來越強的控制欲,到最後失去了他。

向佑霖扶著牆壁站了起來,諷刺道:「何先生果真是腦子有些問題。」他對著鏡子將自己褶皺的衣服整理了一番,才將視線放在了何閔廷身上:「我今天只是讓你認識到,他是我的,他的身體記得是我,他的腦海想的是我。」

他伸手去推開何閔廷剛才關上的門,一張大床印入眼帘:「所以,別搞你的那些小聰明。」

何閔廷的腦子很聰明,他甚至一下子就想到了向佑霖做這種事情的原因是以為楚衍和自己偷偷見面,所以他才急不可待的承認自己的主權。

還真是和那時的自己愈發的接近……只不過他那時候還沒來得及付諸行動,就遭遇了這些事情。

他看著眼前的門靜靜的合上,連同他的思緒。

楚衍並沒有跑太遠,他套上了何閔廷的衣服之後逃似的離開了那一間屋子,空闊的走廊裡面並沒有任何人,倒是給了他一個很好的發泄的機會,他的手握上了裝飾用的花瓶,本想要將它狠狠的摔在地上,彷彿只有聽到了什麼碎裂的聲音才能略微平復他此時的心情。

可是誰知到這個花瓶如此的重,他剛剛的抬起來,就覺得胳膊別了神經一樣的疼,手一松,連底座都沒有全部被抬起來的花瓶又穩穩噹噹的回到了他的位置。

他覺得渾身上下被一種類似怒氣的東西全部佔據了,那種憤怒甚至讓楚衍覺得每一次的呼吸都冒著熱氣,他張開了嘴,想要深呼吸去平復身上的怒火,但是根本沒有什麼作用,他覺得每一次的吐息都不像是正常的呼吸,而是將火焰吸了進去,然後繞著自己的身體走了一圈,又被自己吐了出來。

每一次,在自己以為怒火已經接到頂天的時候,又衝破了極限。

此時他的雙眼看到了走廊盡頭那高大的落地窗,踉蹌的走了過去,雖然已經開春,但是倒春寒並沒有讓空氣中的冷冽離開,反而有些更冷的樣子。

他將臉貼在了玻璃上,感受著玻璃上的冰冷涼意,他緊緊的貼著,就像是被火焰燒身的人遇到了最後的一絲泉水。他的每一次呼吸都在玻璃上結出了一小團霧氣,然後漸漸消失,在玻璃上留下濕潤的感覺,隨著下一次的呼氣,又結成了一小團霧氣。

就彷彿他的思緒,每一次想要平復下去,卻又毫不猶豫的升了起來。

不夠,他伸手去顫抖的打開了落地窗的窗戶,在窗外肆虐的寒風,毫不猶豫的鑽了進來,就像是一片一片的刀片在刮著他的臉。

楚衍這才感覺舒服一點。

臉涼下來了,他將手舉高,寬大的西裝從他的手腕處滑落,露出有些瘦弱的手臂,很快的也被寒風吹的冰涼。

一瞬間他都不記得是那次遇險時候遇到的寒風冷,還是現在的更冷,吹的更為徹底。

可能是這一次的吧,畢竟這一次可沒有什麼人解了自己的外套將你護住了。

他的理智稍微清楚了一些,想要伸手將窗戶關上,這才發現似乎是為了防止人們打開這個窗戶,它的扳扣在很高的地方,他踮起腳來才能夠到的地方。

打開容易,只需要手指頭輕輕一扳,只是關上卻有些困難的,可能是許久沒人會選擇打開的緣故,扳扣有些不太靈敏他試了兩次都需要很大的力氣。

他此時倒是有些無奈了,他費儘力氣的將一旁的盆栽挪了過來,一腳踩了上去,讓自己的手掌完全的夠到扳扣的地方,終於感覺可以使出力氣了,正要鬆一口氣將窗戶關上的時候,感覺一股大力將自己往後扳了回去。

力氣之大讓他本來夠著窗戶的手都像是裝飾一樣沒起到任何的作用,只能任由自己向後跌落。

就在他以為自己沒跑了鐵定摔得不輕的時候,忽然感覺自己身下軟軟的,似乎有一個人墊在了下面。他還沒扭頭,天旋地轉的,讓他們兩個人換了一個位置。

那一位只露出了微微上挑眼睛的少年,狠狠的將他壓在了身下,雙手握成爪子一樣的形狀搖晃著他的肩膀,本來就沒有完全養好的沙啞嗓音更加上了幾分撕裂的怒吼:「他就值得你這樣做?」

楚衍還沒弄明白,他的下一句話就又壓了過來:「你為了以證清白寧願自己去死?」

什麼鬼……我關個窗戶怎麼就成了想死的代表了。

「你誤會了,我就是關個窗戶。」楚衍看著面前這個昨天才見過的向佑霖的助理,忽然意識到不對:「你怎麼知道的這麼清楚。」

秦羽難得沉默了一下,卻被楚衍認為是心虛的表現,他憤怒的說道:「你偷聽?」

秦羽如何解釋?說自己是這件事情的幕後主使?為了讓他對向佑霖失望?他這話說出來只怕是楚衍更是要對自己失望透頂。

「他都這樣對你了,離開他。」

「你管的也未免太寬了吧。」楚衍生氣的掙扎,沒想到自己再怎樣掙扎向佑霖都能絲毫不受影響的將自己桎梏住,但是在這邊,自己不過是掙扎了幾下,秦羽就鬆開了雙手

楚衍小小的驚訝了一下,轉頭就要離開。可是就在右手握拳的時候,忽然感覺自己手上少了點什麼東西,低頭一看,自己的無名指上空蕩蕩的,本來應該在他手上的戒指不見了。

他楞了一下,不知道自己要不要回頭去找,對於面前這人的狗仔行為他是從心底討厭的,別說任何的交流了,哪怕是輕微的對視他都不想。

就在他思考的時候。

後面傳來一個沙啞的,有些落寞的聲音:「你想要在找這個么?小哥哥。」

小哥哥這三個字聽的楚衍感覺發毛的雞皮疙瘩從腳底直衝頭頂,一瞬間像是打通了什麼穴位一樣,這三個字實在是,太久太久的沒有聽到過了。

這個語調若是在溫柔一些,那就是他在心眼裡面深深紮根永遠都不會忘記的聲音。

楚衍驚訝的扭頭看去,剛才在地上的人已經站了起來,倒春寒的日子裡面只穿了很薄的一件套頭外衫,下面隨意的蹬著一條牛仔褲。

很奇怪的,讓楚衍想起了他今天穿的衣服,藍色的外套,以及一條牛仔褲。他穿的衣服除了顏色和面前這人的從材質品牌,還是功能性上來講,根本沒有一絲一毫的相似之處。

但是他總覺得,面前這人是故意挑的顏色——

他的視線不自主的移到了他的手上,食指和拇指修長,兩指之間有一個環狀的戒指泛著暗淡的銀光。

並不是向佑霖送的那一枚。

卻也是自己所熟悉的,從一開始就在自己脖子上掛著的那一枚顏色暗淡的,簡陋的銀戒。

「小哥哥,你找的是這一枚戒指么?」

楚衍愣在原地:「你究竟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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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跟金主們說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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