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五十六隻喵

言喻和吳莫兩個人最後也沒有再去什麼商場逛逛啊之類的，而是在店裡又坐了一下，乾脆關了店門，帶著姚青青和徐天去外面吃了一頓好的，然後才回家，做最後的準備。其實也就是把那套茶具給翻出來，然後包一包打算晚上拿走啦。

「你們兩個人，出去不叫我也就算了，我也沒打算跟著去，但是回來居然也不知道給我帶點吃的！」越想珂芙就越生氣。她今天早上一起床就沒看到這兩個人，然後導致她想找吳莫商量一下晚上該怎麼說都沒人，最後還是毛伯不辭幸苦來找她，給她端上了吃的，好告訴她說今天早上少爺就說了不要打擾您睡覺，他和言少爺去給珂老爺挑禮物了。

哦，你覺得我會信這是吳莫說的？珂芙一臉鄙視看著毛伯。自己侄子絕對就是說了一句讓她繼續睡，我們出去了。呵呵，就這點小脾氣她還不知道？如果有可能將昨天再來一次的話，她一定會選擇藉機打死吳莫。

對於珂芙的話，言喻是絕對不好意思的，他的確也沒想到要給珂芙帶點什麼。不過吳莫完全沒給他不好意思的時間，就聽到吳莫很不屑地說：「昨天一定有人請你吃東西吃撐了，所以你今天才會來找碴的。回老宅不都是你愛吃的？現在要什麼吃的東西，你有肚子嗎你？」這個是擴充的方法來說珂芙吃飽了撐的，就是想給自己找不痛快。吳莫是尊重珂芙，但是這個並不包括他尊重珂芙的間歇性腦殘。該毒舌的地方，他一點沒有留情，怎麼說呢？單看這一點，姑侄兩個人還是很像的。

「……」對於吳莫的話，珂芙果然無言以對。

於是三個人就這麼一起愁著臉，到了珂家老宅子。在下車前，言喻還抓住了吳莫的手，半天才說了一句：「我……是不是還是換個時間在來？」

噗，這個時候才想起害怕要退縮也太晚了一點吧？吳莫好笑的拉住言喻的手，然後強行把人從車子裡面拉出來，說：「沒事，有我呢。」說著，就把人往裡面帶。而且牽著言喻的手一直就沒鬆開過。他知道言喻還是害怕，不過這只是不必要的擔心。言喻這麼優秀的一個人，不管是外公還是誰，都一定會喜歡的，那還有什麼可以擔心地呢？

見到吳莫對言喻那一副體貼的樣子，珂芙覺得辣眼睛，不自覺地揉了揉眼睛以後，她努力地離吳莫他們遠一點，自己先進家門好了，吳莫這個小子，如果姐姐還在的話，他估計就是那種典型有了媳婦忘了娘的人。總覺得言喻只要說什麼他都會聽，你看看，前幾秒還在對自己冷嘲熱諷的，現在就可以對著言喻溫柔體貼地滴出水來了，討厭，終於知道為什麼婆媳關係一直是社會問題了。

「你怎麼自己先進來了？莫莫呢？」

沒錯==莫莫，這個是吳莫的小名，不過也就只有兩個人會這麼叫他，一個是死去的珂晴，還有一個就是吳莫的奶奶，珂老太太。珂晴當初就是珂老太太最疼的一個孩子，珂芙從小就好勝心強，自立。哪怕是年紀小，但是珂老太太卻不怎麼管她，既然她自己喜歡，也就隨著她自己的性子了。不過珂晴一直就是她的掌上明珠，長的好，性格好，總之就是什麼都好。後來哪怕是有了吳有才的事情，因為珂晴喜歡吳莫，她也就自然愛屋及烏。當初說不把吳莫接回來，就是她的反應最大了。估計不是吳莫自己也願意在那邊的話，珂老太太能單槍匹馬去吳家搶人。這麼看來，珂芙的性子，還是遺傳珂老太太的呢。

昨天珂老爺子在和珂芙打電話的時候她就在邊上聽到了珂芙打吳莫的聲音。想想就心疼，擔心了一個晚上沒有睡好，如果不是因為珂老爺子攔著，昨天晚上她就會直接殺過去親自給吳莫上藥了。

「媽，吳莫在後面，馬上就來了。我都這麼久沒回來了你怎麼也不問問我怎麼了？」珂芙雖然說的話感覺有點酸酸的，但是不論是語氣還是什麼的，完全沒有一點點的吃醋啊什麼的。的確她就是那種喜歡自由的人，不論是小的時候還是長大了，她都覺得家裡給他的教育方式很好，正好合她的心意。這個時候說一句也不過是玩笑性質的。

好在吳莫沒讓老人家等太久，就帶著言喻出現了。珂奶奶是那種很和善的老人家，就是和正常的老人家沒太大區別，只是看著更加的貴氣一點吧，看到了言喻有禮貌地跟她問好的時候，第一反應就是拉著言喻的手，然後開心地說：「哎呀，這孩子長的真好看，也有禮貌，叫言喻是吧？聽著就是個好名字。」說完了還笑眯眯的，一副溫和的樣子，給人好感。

也就是因為珂老太太的和善，讓言喻本來緊張地心稍微放鬆了一些，然後得體地笑了笑，說了聲：「謝謝。」

言喻幾乎是可以說被吳莫和珂老太太一起拉進去的。本來吳莫一個人拉著言喻的手或許會有些奇怪，但是加上個珂老太太，就會覺得這大概是一個害羞的孩子第一次來朋友家裡，覺得不好意思之類的。所以直到坐到餐桌前吃完飯，到了一家人的閑聊階段，珂老太太和珂老爺子才知道，這個看著靦腆有禮有很好看的男生就是自己外孫口中說的孫媳婦。

「你今天不是說要帶人回來嗎？怎麼又沒帶了？」珂老爺子看了看都吃完飯了，還沒有那個女人的身影出現，就忍不住問了。連帶著珂老太太也抬起頭看著吳莫。昨天他們老兩口在一起各種猜測自己的孫媳婦會是什麼樣子的，就連最最差的那種可能性就是已經為人母的都猜到了，但是偏偏漏了吳莫喜歡的是個男人的這個事情。

吳莫本來也覺得差不多是時候該說了，既然外公問了，他就剛好說。剛打算開口，就見言喻有些緊張地樣子，伸手就抓過言喻的手，安撫地摸了摸，然後看著兩個老人家說：「我說的就是言喻。」

「……」一瞬間，餐廳針落有聲。老兩口尷尬地看著之前覺得很好的言喻，半天不知道做什麼反應。怎麼說呢？言喻這個人，看著就是乾乾淨淨的，雖然長的好，但是一看就是那種很守禮有節的人。這和他們昨天猜測的那些相比，實在是好太多了，如果是個女孩子，他們絕對是舉雙手贊同兩人在一起的，可是這問題就是不是女孩子啊！

無聲了很久，還是吳莫打破了這個寂靜：「言喻很好，我很喜歡他，無關性別，想在一起一輩子的那種。」

一輩子……這個詞在經歷了珂晴的事情以後，讓人覺得是多麼的可貴啊。老兩口還可以記得當初自己的女兒開心地告訴他們她有喜歡的人了的時候那滿面憧憬的樣子。還尤記得親自把女兒的手交到另外一個人手上時候，女兒對他們充滿不舍，但是卻又嚮往新的幸福的樣子。大概養了一個兒子的人永遠也不可能體會到那種感覺。

大概也是因為吳莫的話，或者是本身，言喻就給他們感覺好的緣故。最後珂老爺也沒說什麼，而是把吳莫叫到樓上去談話，而言喻責在下面，珂老太太看了言喻許久，最後嘆了一口氣，說：「人老了，身體不好了，小喻啊，你就在下面坐一下等等他們爺倆吧。」

言喻看到可珂老太的背影，有點不知道怎麼辦。看這個樣子，他們雖然說不是很滿意自己，但是最終也還是不是那種很反對的樣子。珂老太太和珂老爺子很顯然是疼吳莫的，這個時候看到他們這個樣子，他也覺得很沉重，但是如果說要是因為這個，他就和吳莫沒有在一起的話，估計他會感覺更沉重，而且兩個老人家也不一定會開心。

「你也別放心上。他們沒當場趕你出去就代表著對你印象還不錯。再說了，人老了，接受能力不怎麼好，你也不能強求他們一下就接受的了這麼驚世駭俗的事情。」珂芙坐在邊上，本來只是打算消食的，但是看到言喻一臉心事的樣子，最後還是彆扭地開口了。怎麼說呢？她果然不適合勸別人，說出來的話一點什麼讓人寬慰的感覺都沒有。

言喻笑了笑，然後說：「我理解的。」確實，這沒什麼不理解的。老人家了，這種事情，就算是換到了年輕人，也不一定每個人都能接受呢，更別說是換到了外公外婆那一輩的了：「小姨，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

「問我為什麼不反對你們？」珂芙大概早就知道言喻要說什麼，然後摸了摸自己的短髮，有些不知道怎麼開口似地說：「其實我不太在意性別這個東西。自從姐姐，啊，也就是吳莫的媽媽那件事情以後，我就有點不太相信愛情這個東西了，所以我覺得，只要吳莫能開心找到一個真的可以走下去的人，什麼都無所謂。一開始我一直都覺得他是注孤身的哪種類型。」

「噗，注孤生。」沒想到珂芙會這麼說吳莫，言喻一時之間，什麼想法也沒有地笑了出來。果然心情開朗許多了。然後他認真地和珂芙說：「謝謝。」他知道，珂芙其實是想安慰他讓他別緊張的。從昨天開始，珂芙就一直是幫著他和吳莫的。

「我還是很喜歡你的，覺得你很不錯。」珂芙對言喻的感謝不置可否，她是真的因為對言喻有好感才會這麼做的。因為吳莫是男孩子，所以她不用擔心他會像珂晴一樣被人渣欺負，那個時候她就是想著不看別的，就是單單想著吳莫以後到了這個年紀了，還沒找到喜歡的人，或者是一件找到了喜歡的人，那麼都不要緊，男生再怎麼樣也是不吃虧的。現在這個言喻，雖然說性別有一點點呢的不對，可是人好的話，問題也不是很大，不就是兩個人搭夥過日子嗎有什麼的？昨天吳莫和言喻的事情被她發現了以後她唯一的想法就是怎麼過老爺子老太太這一關。

等了差不多兩個小時左右，吳莫才從樓上下來，不過珂老爺子沒有一起下來只是吳莫自己拉著言喻的手微笑著說：「走吧，回家了。」

言喻在外面也沒好多問。回家的時候珂芙也沒一起過來，她明天就要走了，乾脆就在老宅里住好了，東西也搬過來了正好這邊走離機場還近一些。好不容易坐到了車上，言喻才緊張地問：「那個……」

「沒事，外公說了他人老了接受能力不好，給他點時間。他還是很滿意你的。」吳莫寬慰著言喻的心，然後自己專心地開車。其實剛才在樓上的談話，也確實沒有很血腥。只是他和老爺子一人泡了一杯茶，然後老爺子盯著他，問他是不是真的喜歡言喻，為什麼會喜歡一個男人之類的問題。和昨天珂芙問他的大差不差的，他也不是喜歡男人，只是喜歡言喻罷了。最後的時候，吳莫看著珂老爺子說的是：「我就是喜歡他，相信你也覺得他很好。我覺得我們可以一起走到您和外婆這樣。」

吳莫的母親的婚姻是失敗的，但是他的外公外婆的婚姻是幸福的。兩個老人年輕的時候相遇，然後戀愛，沒多久就在一起了。其實也是因為家族相親，但是總的來說是成功的。雖然不是說那種一定要死去活來的感情，但是就是可以一直當對方的另一半，在對方需要的時候做到一直陪伴的那種親人關係。吳莫想要的就是和言喻可以像是這個樣子，一過就是一輩子，大概等到什麼時候，兩個人還可以考慮有一個孩子，然後和外公外婆一樣等著孩子帶自己喜歡的人回家幫著把關參考。

珂老爺子也沒有多為難吳莫，只是提出了一個很實在的問題：「你想過吳家那邊怎麼辦嗎？」

吳家和珂家不同，如果是被他們知道了吳莫的性取向，一定是個麻煩的事情，那麼很可能就是吳莫之前的一切努力都會被否認被剝奪。

「我會處理好的。」吳莫這個時候是對著言喻說的，但是也同時是當時他對珂老爺子說的。他一直是一個能力很強的人，要相信他可以解決好所有的事情。

言喻沒有去過多地要吳莫給他說細節，既然吳莫說自己可以，那就是可以。太多的追問是不信任的表現，不過他也希望，自己能在吳莫有需要的時候幫到吳莫的忙。也不知道慕尚是從哪裡的來的消息，兩人還沒到家，慕尚的八卦電話就過來了：「唉！我聽說你們見家長去了！戰況如何？」

「你是怎麼知道的？」吳莫冷著臉，大概有了猜測。但是還是問了慕尚他的消息傳輸堡壘是哪裡。

「哎呀，這還用說嗎？當然是小姨告訴我的！」慕尚幾乎是想都沒想就把珂芙給出賣了。他本來只是想給珂芙打個電話叫她幫忙看看最近在成安身邊的那個人靠譜不的，但是沒想到珂芙正沒人分享心情，所以就直接和他說了。因為慕尚聽了自己發牢騷，所以珂芙很自然地就答應了要幫慕尚了，這正事解決了，沒事幹的慕尚自然地就來找吳莫了。

「嗯，挺好，準備好錢來喝喜酒吧。」果然是那個人。以前自己有什麼消息泄漏也十有□□是因為珂芙，吳莫有些時候就在奇怪了，為什麼小姨哪裡都不像女的，但是卻只有八卦一點，妥妥地真女子。就這個保密能力，還軍人？他真擔心什麼時候國家機密就被這個人泄漏了。

「！」真的假的！被掛掉電話的慕尚一臉不可置信的樣子。這麼簡單？現在的接受能力也太強了吧？那他是不是如果實在找不到女人過日子也可以找個男人試試看？到時候……要不就找成安？反正一看成安那種人就是孤獨終老的。嘛，不過再說，他就不信了，就他這個樣子還能找不到好看的並且死心塌地對自己的女人了。

「慕尚？」言喻坐在吳莫的旁邊，聽到吳莫打電話那個語氣也就是跟慕尚或者成安次啊會這樣子的，於是就問。

「嗯，提醒他可以開始攢紅包錢了。」

聽著吳莫的話，言喻笑開了，紅包啊，有些期待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