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1章 圍剿
彭卓說道:「雖說在農務大臣的前面加上了總督府,但叫起來仍然很容易被混淆。」
上官秀問道:「那麼,依照彭大人之見呢?」
彭卓正色說道:「草民以為,殿下不妨在總督府之下,設立農部,主管農務之官員,可叫農部大臣,如此,便可與上京的農務大臣區分開了。至於上京的農務大臣和天京的農部大臣品級高低,在朝中的地位是比肩,還是誰壓誰一頭,那就要看殿下和朝廷的決定了。」
上官秀眼眸一閃,總督府之下設部,寧南地區的農務大臣改稱為農部大臣,這倒是個新鮮的叫法,也不失為一個好主意。
「那麼,商務府……」
「總督府制下,商務府亦可改為商部,商務大臣也改稱為商部大臣,以此類推,各府皆改為部,府大臣統一改為部大臣。」彭卓對答如流地說道。
上官秀邊聽邊點頭,笑道:「聽彭大人所言,頗讓我有茅塞頓開之感。」
「不過,總督府的總督,必須得由陛下親自擔任,總督府制下的官員,要直接向陛下負責,如此,總督府才能廣攬人才。」
如果是讓風國的一名大臣來天京擔任總督之職,那總督府制下的官員就太憋屈了,屬於風國大臣之下的大臣,再往深點說,屬人下之人。
但凡是有識之士,有點骨氣的才子,都不可能到總督府任職。等總督府形同虛設,成為一個空有頭銜的擺設后,最後遭殃的又會是誰?
最後遭殃的還是寧南地區的百姓們,到時民不聊生,百姓們流離失所,暴亂不斷,以風國強大的軍力和鐵血的手腕,不知得有多少人死於非命。
彭卓是農務大臣,主管的就是民生,國家究竟由誰當皇帝他不管,但有利於民生的事,他是一定要參與的。
上官秀也是聰明絕頂之人,彭卓一說要由皇帝來擔任總督之職,他立刻便明白了他的用意,他連連點頭,說道:「彭大人說得沒錯,這位總督,的確當由陛下來擔任最為合適。」
說著話,他向旁擺了擺手,說道:「賜坐。」
在場的風軍將士們面面相覷,太和寶殿里哪裡有座椅或鋪墊啊?這裡可是朝堂,不是給人坐下來聊天的地方。
上官秀向左右掃視了兩眼,心中瞭然,他直接走到龍椅下的台階前,提了提褲腿,在台階上坐了下來。張九維機靈,他立刻上前,在上官秀的下手邊席地而坐。
有張九維做了榜樣,彭卓等人也都紛紛效仿,於上官秀的四周紛紛盤膝坐下。
上官秀對彭卓甚是欣賞,和顏悅色地問道:「不知彭大人是否願意在總督府擔任農部大臣之職?」
「這就要看總督府會給草民多大的許可權了。」彭卓直言不諱地說道。
「哦?彭大人何出此言?」
「如果總督府只想要草民做個擺設,背後另有他人牽線操控,那麼,這個農部大臣的虛銜,草民不要也罷。」
上官秀喜歡彭卓的直截了當,他仰面而笑,擺手說道:「彭大人可以放心,農部大臣和農務大臣,除了稱呼不同,職責和許可權完全一樣,以前彭大人在朝中是怎麼做的,以後在總督府就怎麼做,絕不會有人對彭大人指手畫腳,干涉彭大人在農部的治政。」
彭卓追問道:「殿下此話當真?」
「我想,這樣的事,我還是能說到做到的。」
「如此,微臣就叩謝殿下了。」彭卓起身跪地,向上官秀叩首。
上官秀連忙把他攙扶起來,笑道:「彭大人不必多禮,要說謝,也應該是我謝彭大人才對,由彭大人這樣的良臣出任農部大臣之職,寧南三十六郡的百姓,以後可無憂了。」
兩國一統后,寧南地區的安定於否,直接關係到風國的國本,至關重要。彭卓不希望寧南地區放生動亂,不希望寧南百姓民不聊生,上官秀又何嘗不是如此,在這件事上,兩人是有共同的目標。現在,上官秀求賢若渴,彭卓也想一展抱負,兩人可謂是一拍即合。
彭卓願意效力,讓上官秀長長鬆了口氣。他轉目又看向李帆、向昭、簡笠三人,說道:「三位大人在前朝各府都是擔任副使之職,據我所知,列位也都是做實事之人,不知各位大人可願在總督府繼續擔任副使之職?」
李帆、向昭、簡笠和彭卓屬同一種人,都是在各自專業領域治的政能力極強,但又都不太願意涉足派系之爭,平日里,也不參與朝廷中的勾心鬥角,選邊站隊,而這一類人,恰恰是上官秀現在最需求的。
三人沒有多做猶豫,和彭卓一樣,紛紛跪地叩首,齊聲說道:「微臣謝殿下賞識,願入總督府,為國效力!」
上官秀聞言大喜,仰面而笑,感嘆道:「總督府,立於亂世,臨危受命,更應潔身自愛,齊心協力,我不希望總督府和朝堂一樣,烏煙瘴氣,爾虞我詐,勾心鬥角,各謀私利,如今能得到諸位大人的鼎力相助,乃國之幸事,我心,亦高枕無憂了。」
他這習話,不僅僅是對彭卓等人的倚重,更表現出對他們四人的信任。這樣的話,無論是長孫懷德還是長孫伯昊,都未曾對他們說過。
其實以他們死板,即不圓滑又不懂得變通的個性,不受同僚們的喜歡,也不受皇帝的寵愛,之所以能留在寧南的朝堂之上,只因為朝堂上確實還需要有這麼一批能做實事的人。
現在上官秀所言,讓他們四人深受感動,四人再次齊齊叩首,說道:「能為殿下這樣的明君效力,亦是微臣之幸事。」
上官秀起身,親手把彭卓、李帆、向昭、簡笠四人一一攙扶起來。最後,他的目光落在君勝南的身上,他笑問道:「君大人可願為國效力?」
「這……草民還需斟酌。」上官秀這次請來的人,不是大臣就是副使,只有他這麼一個少卿,是何用意,君勝南又哪會不懂?
上官秀真正看重的並不是他,而是他背後的君家,所以他在上官秀面前的任何錶態,所涉及到的也不是他自己一個人,而是會涉及到整個家族,事關重大,他哪敢草率做出決定。
看出君勝南不敢明確的做出表態,上官秀也不難為他,他點了點頭,說道:「既然君大人要斟酌,那麼,我就給君大人一宿的時間,明日早上,我要知道君大人的決定,可好?」
「草民多謝殿下。」
君勝南雖說是君勝天的堂弟,但與君勝天相比,他差得太遠了,為人懦弱,做事也瞻前顧後,在君家,算不上是多重要的人物。
在上官秀的眼中,君勝南就是一塊敲門磚,一塊試探自己能否敲開君家大門的敲門磚。
上官秀與彭卓等人一直聊到深夜,才派人護送他們回家,並派出精兵,專司保護他們各自的家宅。
目前皇宮淪陷,但天京城內的動亂並沒有完全結束,在城中,仍存在大批的寧南軍殘部,他們不敢攻擊風軍的大隊人馬,但對落單或許小股巡邏的風兵,卻屢屢發動偷襲。
讓上官秀欣慰的是,以段其岳為首的影旗人員及時趕到天京。
對於那些藏匿在暗處,時不時冒頭偷襲本方的寧南軍殘部,風軍的大隊人馬不太能起到作用,反而是來無影去無蹤的影旗人員更容易解決問題。
當天晚上,張九維的府邸被人偷襲了五次之多,梁英府邸被偷襲三次,彭卓、李帆、向昭、簡笠的府邸也未能倖免,皆有人打算強行殺入府內。
好在上官秀準備充足,提前為他們的府邸派駐了不少的軍兵,總算是打退了來犯之敵,讓他們和家人都幸免於難。
翌日早上,上官秀責令段其岳和趙晨,聯手調查城中之抵抗軍,一經發現,無需通稟,可直接調動軍隊,將其圍剿。
在皇宮淪陷的第二天,天京城非但沒有太平,反而變得更亂了,城內各處,到處都有槍炮之聲,成群結隊的風軍,在城內的大街小巷來回穿行。
冠玉的府邸位於皇宮附近,被段其岳和趙晨臨時徵用,作為他二人圍剿叛軍的指揮部,也作修羅堂在天京的分堂之用。
冠府的大堂內,四圈的桌椅都已經被搬走,正中間擺放著一張大桌子,上面鋪著天京城的地圖,趙晨在地圖上勾勾畫畫,凡是被圈起來的位置,都是有抵抗軍出沒,凡是打過叉的地方,代表著其中的抵抗軍已經被圍剿乾淨。
「報!我軍已成功圍剿西市的敵軍殘部,共擊殺敵軍三百一十二人,活捉敵軍五十九人!」一名暗旗探子跑入大堂,插手稟報。
趙晨揮了下手,提起筆來,在地圖上勾畫,同時嘀咕道:「西市敵軍已被剿滅,附近的居德街、懷德街、懷遠街,也都太平了。」
段其岳走上前來,環著雙臂,說道:「西城這邊,義寧街和永平街還沒有傳回消息?我記得這兩地我們都有派人去圍剿……」
他話音剛落,大堂內突然騰出一團黑霧,黑霧瞬間凝化成人形,一名影旗人員站於大堂中央,向段其岳插手施禮,道:「段哥,我軍在永平街的剿敵受阻!」
「哦?」趙晨驚訝道:「我沒記錯的話,去永平街圍剿敵軍的可是一個營的兵力!」
永平街不是天京城內的主街道,也不在多麼重要的位置上,只位於西城偏院的一角,可一千將士的圍剿都能受阻,裡面到底藏了多少的敵軍?
影旗人眼回道:「敵軍兵力不多,但戰力極強,我軍一個營的弟兄,已經傷亡三百餘人。」
未等趙晨再說話,段其岳已邁步向外走去。出了大門,他向前一揮手,喝道:「目標,永平街,凡抵抗之敵軍,殺無赦!」
上百名之多的影旗人員從院子的各處角落走出來,跟隨段其岳,快步離去。
當段其岳帶著影旗人員趕到永平街的時候,這裡正在發生著激戰。
永平街不大,說是街,實際上更像是個小巷子。
街面的寬度勉強能容得下一輛馬車通行。此時,在不寬的街道上,橫七豎八的倒下百餘眾的風軍兵卒,而在風軍對面的,則是清一色的黑甲武士。
這些寧南軍武士,個個都是高人一頭,乍人一背,生得人高馬大,虎背熊腰,恐怖的是,他們身上都披掛著厚厚的鋼甲。
外面是鋼製的板甲,裡面是鋼製的鎖甲,內外兩層護甲,皆被塗成了黑色,換成旁人,穿上這麼重的鋼甲,恐怕連站都站不起來,而他們卻能行動自由,動作敏捷靈活,身體之壯,力氣之大,令人咋舌。另外,在他們的頭上,還都戴著厚厚又漆黑的鋼製面具以及頭盔,冷眼看過去,他們只有兩隻眼睛露在外面,這簡直就是一群黑色的鋼鐵怪物。
段其岳看罷,眯了眯眼睛,一字一頓地說道:「寧南,御林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