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一人之下喪家之犬
蘇岳霖面色蒼白,坐在椅上一言不發!老張兩口被紅袖勸進裡屋去了!
「屬下保護不力!請世子治罪!」堂下跪著數人,都是此次隨行的好手!
蘇岳霖輕輕搖頭,「此事怪不得你們,這人行蹤詭異,又精通隱匿之術,非常人可以察覺,而且手段高明,你們若是妄自上前,反而誤了卿卿性命!」他說到這裡,有微微沉吟一下,繼續道:「可惜我初入江湖,未曾識得此人武功路數!你們那邊可有什麼消息?」
堂下之人,似有些遲疑,「據滄州那邊來信,說是此人怕是和北蒼某人難脫關係……」
蘇岳霖揮手打斷他的言語,「此事我已知曉不必再言,也不可在外宣揚,叫那邊也不必再繼續追查,你們且先退下,待我傷勢盡愈,便離開此地!」
待左右退盡,蘇岳霖陷入沉思,指節敲擊桌面,聲聲入耳,節奏分明,「終究還是忍不住向我出手了」他嘴角一翹,「不過這樣也好,少了我許多麻煩!」
適逢紅袖端茶入內,紅袖侍奉世子多年,加之冰雪聰明,插言:「他?」
蘇岳霖點點頭,而紅袖似有些失望,「爺打算如何?」
「不如何!」蘇岳霖搖頭,「我還得感謝他,我自打修成劍法第一層,那第二層一直不得其門,昨日一戰倒讓我有了些許想法!」
三日後,蘇岳霖一行繼續動身,行刺之事漸漸被人忘之腦後,那一日全村之人皆來送行,車駕往北蒼更南之地而去!年關更近,風雪更甚!
在周國與北蒼交界之地,一個小鎮之上近日來了位異人,自稱趙一仙,自言世本無仙,奈何自已本事太大,姑且以仙自居。
這人在小鎮中一棵百年老槐之下設下一小桌,豎一尾幡,上書:知人所知,知人不知。
這老頭兒一行還有一小女娃,一小和尚,各個生得水靈靈,脆生生。
「這位老先生如此口出狂言,不知有幾分真本事!莫不是欺世盜名,坑蒙拐騙之輩吧!」一錦衣男子,往桌前一坐,氣勢洶洶,語氣不善。
趙錢眼兒用手捋捋鬍鬚,一幅得道高人的模樣,往日那貪婪猥瑣的鼠眼賊眉也被藏匿不見,「趙某敢坐於此地自然不是不知天高地厚的人!這位大人有何想問盡可一一道來!」
「好!還算有些膽識!若是你欺騙於我,我定不輕饒於你!」那人一笑,「你可會測字?」
「自然會!」
「那你為我測一字」說著那人在杯中沾酒寫下一「太」字!
「一人之下!」趙錢眼兒看了一眼,沉吟半晌。
「呵呵」那人一笑,「那你且說說我是誰?」
趙錢眼兒上下打量此人一番,愈加高深莫測,開口道:「這位大人乃是一條狗耳!」
那坐著的錦衣男子,勃然而怒,「放肆,竟然辱罵本……辱罵老子!我看你是這把老骨頭活膩歪了,信不信本……老子現在便結果了你?」
「大人勿怒,小老兒的話還未說完,你且聽我說完再怒不遲!」趙錢眼兒不慌不忙,臉上毫無懼色!
「你且說來!」
趙錢兒點點頭,「我所言之狗,並非那看家護院只會汪汪亂叫的狗,而是喪家之犬!」
「你!」那人不聽還好,這下倒還不如開始了。於是拍案而起!
趙錢眼兒又是一笑,「大人莫慌,且讓我將話說完!大人如此沒有耐心只怕此行毫無成功的希望啊!」
那男子本是忍無可忍,此時聞言卻是一愣,「你知我所行為何而來?」
「自然知道,大人此去必引刀兵之禍,若有不慎必然斧鉞加身!」
那人眼球一縮,「可有解?」
「難!」趙錢眼兒搖頭嘆氣。
那人遲疑一番,從袖中取出一錠金,放在桌上,「可有解?」
趙錢眼兒瞟了一眼,那閃閃發光的金子,又收回眼光,閉目而坐,毫不動容。
「難!」
錦衣男子又陷入遲疑,時間更久了些,不過遲疑過後,他一下從袖中又取出三錠金!
「請先生救我!」
趙錢眼兒睜開眼,再看那金錠一眼,點點頭,一副覺得孺子可教的模樣!
「哎…看我這人老神衰,適才竟未能想出解決之法!實在是罪過!」說著也不客氣直接將那四錠金攬入懷中,那臉上猥瑣之意再現!
「送大人幾句話,可保大人無虞!鸞起於東巢,其母焰焚天。此行折東去,冠冕待來年!」
「請先生詳解!」
「罷了,罷了!受人錢財,替人消災!然而天機不可泄」老頭兒一手揪著鬍子,「但是可以告訴大人一個傳說,古有神鳥,其名為鸞!行暴虐,性乖張!幼鳥受辱,其母必然憤而擊之!」
那人見趙老頭兒言盡於此,怕是不會再多言一句。沉吟一番,起身告辭!
那男子邊行邊想,「我並非他口中鸞鳳!怕是這鸞鳳乃是我母!如此一來方能說通!若是我此番回潁為母抱屈!怕是真如此人所說會死於非命……且歸東申而去…」
就在趙老頭兒小攤兒不遠處,有一個茶館兒,小和尚和柚子都坐在那裡!
「沒想到你爺爺竟然還會看相!」小和尚有些震驚!
小柚子潔白如天鵝的脖子一伸,下巴微抬:「有何稀奇!出來行走江湖,沒些拿手好活兒,如何混到飯吃?」
小柚子見小和尚低著頭,視線一直在桌子下方,她有些不悅,「你這小禿驢兒,好生奇怪,那麼喜歡盯著別人臉看,為何獨獨不敢看我?」
小和尚一聽,頭低的更狠,眼神飄忽,依舊不敢抬頭…
「抬起頭來!」柚子命令到。
小和尚搖搖頭不允,柚子更是惱火,越過桌子直接將小和尚的臉扭向自己,哪知這小和尚拗不過,竟然將兩眼睛閉上了!
「你!再也不理你了…」柚子氣呼呼地坐回原位!
恰好那趙錢眼兒回來,看見這兩個小冤家,問道:「怎麼了?誰惹小柚子生氣了?」
柚子瞪一眼又將頭低下去的小和尚,「別提他!對了爺爺!你怎麼為那人算命的?好像還都是準的!」
趙錢眼兒一聽這個,那猥瑣勁兒,頓時往臉上泛,有些得意到:「哪裡算到了!我不過是猜的!」
「那測字又是怎麼回事?」柚子不信,小和尚也支楞起耳朵聽。
趙錢眼兒更得意了,「他寫了個太字,那太字不正好是一人加一點兒么?所以我說他是一人之下!至於是誰之下就不一定了!到時候我總能圓過來!說他是狗就更好說了!那太字拆開,點兒拿到上面不就是犬嗎?我看他心有鬱結,眼中不甘,說他是喪家之犬有何錯?」
「哇!瞎說都矇騙四錠金!」小丫頭頓時高興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