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步步為營
把楊鉞流放邊疆,楊明坤另有深意,這次召集楊鉞進京,便是要委以重任,兒女情長瑣事,休想破壞他全盤部署!
狠狠瞪了眼楊鉞,轉頭盯著宇文石,一副大義滅親態度,痛心疾首說:「中書令,這逆子衝撞令孫女,朕把他交給你,是殺是刮,你當場處置!」
楊明坤深知,不管楊鉞是否被陷害,確實毀了宇文霖萱清白,偏袒楊鉞會適得其反,讓事情越發複雜化。
把這棘手問題,推給宇文石,事情會峰迴路轉。
獲悉皇帝做法,楊鉞暗嘆,皇帝老子果然聰明,以退為進,他多半沒有性命之憂了!
縱然宇文石為中書令,縱然他傷害了宇文霖萱,歸根結底,他貴為皇子,這是自己最大依仗,宇文石殺他,勢必挑戰皇權,引起朝野非議。
此刻,把事情交由宇文石處理,他必顧忌皇家顏面,投鼠忌器有所顧忌,自己頂多遭遇皮肉之苦!
宇文石瞟了眼,神情窮凶極惡的皇上,神色愈發為難。
皇上把此事交給他處理,看似不偏不倚主持公道,實乃最大不公道。
若旁人得罪宇文氏,毀其孫女清白,他敢誅滅對方九族.
楊鉞終究乃皇子,縱有千錯萬錯,不觸及皇上底線,不奪嫡做亂,除皇上外誰也不敢取其性命.
今日,不管怎麼處置,皆須顧忌皇室顏面,事情反而棘手。
「父親,皇上把六皇子交給宇文氏,讓兒臣親手宰了他,替萱兒討回清白,還她公道!」宇文汰目睹皇上把處置權交給父親,頓時來勁。
宇文石瞥了眼神情無波皇子,勃然大怒,面容鐵青,低聲冷喝:「混賬東西,六皇子犯事,皇上會主持公道!殺人能解決問題嗎?」
不殺就好!
不殺就好!
楊鉞聞言暗自嘀咕,宇文石心存殺氣,忌憚皇上威嚴,卻不敢殺他,事情柳暗花明有轉機。
沉默片刻,宇文石怒視楊鉞,恨不得把他撕碎,語氣慍怒質問:「殿下,人證物證齊全,你可否認罪?」
楊鉞聞言,神情堅毅,轉身盯向宇文石,道:「中書令,我何罪之有,何為人證,何為無證,我楊鉞時運不濟,接二連三被賤人陷害,你家霖萱小姐確實國色天香,亭亭玉立,乃長安城一等一美女,然我楊鉞何曾做過卑鄙之事。舉頭三尺有神明,大丈夫有所為,有所不為,你若執意認為我有意辱沒霖萱姑娘清白,行,我認了,但你堂堂中書令仗勢欺人,這點能耐嗎?我看也是徒有虛名,不分是非,被人玩弄鼓掌角色罷了!」
記起被貶之事,今日遭遇之事,楊鉞毫不客氣諷刺宇文石,反正老傢伙不敢殺他,他也無所顧忌。
「你…..,老夫會查清此事,若有人故意糟蹋宇文氏名聲,老夫非把他千刀萬剁!」宇文石暗怒,盯著楊鉞,反問:「六皇子,芙蓉館內,你當場被抓,封裕山將軍為人證,至於物證….」
宇文石沒有道明,直接把楊鉞衣衫丟在大殿中央,逼問道:「難道這不是物證嗎?」
「呵呵,芙蓉館內,我說的很清楚了,我被人行刺,昏迷不醒,醒來時,被封裕山生擒,他看到我誘拐霖萱姑娘嗎,看到我主動凌辱宇文霖萱嗎?」楊鉞故作鎮定冷笑。
宇文霖萱失身與他,這是更改不了的事實,楊鉞從未否定過。所以,沒有糾纏他是否辱沒宇文霖萱清白,反希望把話題轉移至,他為何出現在芙蓉館,只要證明他非自願出現在芙蓉館,所有問題將迎刃而解。
宇文石面色不悅,楊鉞詢問兩件事情,確實沒有人直接證明楊鉞綁架宇文霖萱,有意報復,辱沒宇文霖萱名聲。
欲了解事情前因後果,唯有通過宇文霖萱之後,獲悉事情前因後果了,不然,奈何不得楊鉞,然而宇文霖萱受傷害,心緒低落,他不想再對傷口撒鹽。
咬牙切齒道:「哼,今日之事,老會查的清清楚楚!」
「中書令.你最好查查清楚,把真相公佈於眾,還我清白,免得我尚未婚配,被人陷害辱沒了名聲。」楊鉞目光盯向宇文石,閃爍不定,不時瞟在宇文霖萱身上。
今日,他是受害者,宇文霖萱更是受害者,事情傳出,他名聲受損,宇文霖萱名譽何嘗不受損,最終,唯有宇文霖萱吃虧。
宇文石是否公布事情真相,必須考慮宇文霖萱處境。
又被楊鉞擺了一道,宇文石知曉對方言語沒有半點謊話,卻充滿威脅之意,問道:「你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我想說,要殺要剮行聽尊便,若你無事生非,我先回府療傷,養精蓄銳,你我之間昔日恩恩怨怨,再逐一算清。」楊鉞朗聲道。
三年前,被貶之事,楊鉞不曾親身經歷,不過,既然卻而代之六皇子,他的仇人,就是自己的仇人!
龍椅中,楊明坤始終盯著楊鉞,發覺他成功轉移話題,事情繼續發展下去,楊鉞怕非但不會遭遇宇文石懲罰,此事,還會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宇文家白白吃虧。
忍不住暗嘆,士別三日當刮目相待,楊鉞相較從前,處事風格似乎成熟許多。
反觀宇文石,在楊鉞身上討不到半點好處,扭頭望向宇文霖萱,鐵心問道:「萱兒,今日之事,究竟怎麼回事?」
從前,宇文霖萱與楊鉞沒有交集,卻清楚皇室有這麼號人物,再者女眷之中,偶爾流傳楊鉞詩歌與事迹。
對這個文能提筆,武能征戰,卻懷才不遇的皇子,內心有幾份同情。
今日遭遇,她卻徹底改變了對楊鉞看法,只覺得對方道貌岸然,表裡不一,與禽獸無異。
此刻,楊鉞口口聲聲道自己被冤枉,她開始懷疑夜裡發生的事情,是不是另有隱情。
聽聞祖父詢問,宇文霖萱抹去眼角淚水,柔聲道:「祖父,萱兒下午從詩會回府路上,遇渤海候府家丁,中年家丁謊稱渤海候邀請萱兒去府中談論詩歌,那時,天色漸晚,萱兒自知渤海候不在京城,直言拒絕,豈料被對方強行打暈,醒來時,醒來時….!」
說著,宇文霖萱眼角有流出淚水,語氣變得哽咽起來。
「混蛋,混蛋…」目睹宇文霖萱楚楚可憐姿態,宇文石怒道。
楊明坤面色也不好,若事實如此,楊鉞簡直把皇室顏面丟進了,喝道:「孽子,可有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