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2章 離開
沈墨臉色終於忍不住有些白了,他現在十分清楚的意識到,安然要離開的決心很大,無論他用什麼樣的理由,都留不下她。
除非是軟禁。
沈墨絕不願軟禁她。
沈墨神色有些痛苦,「一定要這麼急著離開么?」
安然看著沈墨臉色苦澀,心口一陣陣的犯疼,她撇開視線,不再看他,點了點頭,「是,一定要馬上走。」
她並不是白痴,這些日子其實也有感覺,沈墨不想放她離開,當初金子的事,也許就是他一手策劃的,為的就是把她留下來。
如果現在她鬆口,沈墨不知道準備了多少理由來留她,以後恐怕就更加走不掉了。
「為了我,不能留下嗎?」
安然感覺到心口愈發的疼,其實自從來到這裡,她的心臟就沒有好過,時不時的犯疼,她真的再在這裡呆下去,最先扛不住的一定是她的心臟,她會死在這。
安然沒有看沈墨,聲音冷冷的,「不能。」
沈墨看著安然決然又絕情的模樣,心裡疼的厲害,這些日子,他以為,她對他總是生出幾分好感的,即便沒有,也不是最開始那般的陌生。
可是,現在看著安然,他發現,也許是他錯了。
她要走,她要再次離開他。
沈墨微微低頭,血紅色的眸漸漸有些深,眸中那一點點的黑,在漸漸消失,身上的氣息也有幾分不穩。
沈墨氣息不穩,離他最近的安然首先感覺到,那冰冷的瘋狂的氣息,朝她噴涌而來。
安然臉色一白,沒有忍住,噴了一口血,身子一軟就倒了下去。
安然血的味道,刺激到了瀕臨失控的沈墨,他猛地清醒過來,就看到安然臉色慘白往下倒的樣子。
大驚,他身體微微一晃就來到安然身邊,一把抱住了她,連聲問道:「你怎麼了?」
安然疼的說不出話來,她本來就在忍心口的痛,又被沈墨身上的威壓所壓制,終是沒有忍住,才吐了血。
「來人!」
沈墨大叫一聲,暗處的隱衛幾乎是眨眼間就把侯逸修給拎了過來。
侯逸修滿臉蒙逼被拎過來的時候,一看到倒在沈墨懷裡的安然就忍不住嘆了一口氣,只是看她這幅樣子,不用把脈就清楚,必然是心脈之傷又犯了。
其實,在那次安然昏迷,侯逸修給她把了脈,他就發現,安然心脈之傷已經非常嚴重,只是那時沈墨傷也非常嚴重,他出於自私,終是把這件事瞞下沒有說。
以為慢慢養著,也就好了,現在看來,別說好,不加重就是不錯了的。
沈墨看到侯逸修,「她怎麼了?」
侯逸修被沈墨看的心裡一驚,他血紅色的眸再沒有一點其他顏色,血紅血紅的,有些瘋狂,帶著殺意朝他看過來的時候,真的是遍體生涼。
侯逸修忍不住一抖,但是到底是和他打交道多了,還能顫巍巍的走到安然身邊,給安然把了脈。
探清楚安然脈搏,侯逸修神色又是忍不住一變,「怎麼又加重了?!」
沈墨見侯逸修變了臉色,心中更急,「什麼加重了!」
侯逸修不敢隱瞞,道:「心脈之傷加重了,之前我給她把脈,明明沒有這般重啊,怎麼會這樣,這段時間明明好好滋養著呢,沒有好也就算了,怎麼就加重了?」
侯逸修滿心不解。
沈墨臉色卻一寸一寸白了下來,慘白慘白,像是完全失了心神一般,連抱著安然的手臂都忍不住鬆開了。
安然的心脈之傷是因為他,現在加重,一定也是因為他。
所以,就算是失了記憶,便是跟在他的身邊,身體也會承受不住嗎?
沈墨手死死的握緊,他猛地鬆開安然,背過身去,冷聲道:「送她回房間,明日將銀票給她,送她離開。」
侯逸修一驚,「可是,安然這傷著呢!」
沈墨一個字一個字的說道:「送她離開!」
侯逸修不敢再爭辯,叫了侍女過來,抱著安然回去了房間。
期間安然一直閉著眼睛,她知道,沈墨應該是明白了,這才會放她走。
沒有想到,她一直瞞著,最終還是讓他發現了,不過這樣也好,她終於可以走了。
安然回到房間吃了葯,便睡去了,第二天,安然洗漱過後,就發現,從未往她房間送過的早膳送了過來,竟然和她在沈墨房間里吃的一般無二。
安然微微挑了挑眉,沒有說話,沉默著用完了早膳。
吃完早飯,零便過來了,遞過來一沓銀票,「這些是一部分,還有一部分,屬下已經給您存了起來。」
說著零遞過來一個小小的玉佩,「這些銀票您用完了,可以憑藉這個,可以去天下票行支取銀票。」
安然把銀票和玉佩都收了起來,道:「多謝了。」
「小姐客氣。」
安然將她早已經收拾好的包裹拿上,然後背上包裹準備離開。
零叫住了安然,遞過來一張人皮面具道:「現在君淺,皇室都在尋找您,為了不被發現,您可以帶上這個。」
安然眼睛微亮,點頭,「恩,好的。」
安然帶上了人皮面具,這是一個男子的形象,看著鏡子中平凡一點都不惹眼的男子,安然很是滿意。
安然換了一身男子裝扮,背上自己的包裹,看到零還在院子中等著。
安然有些意外,不過還是說道:「我就不去見你家主子了,讓他多多保重,後會無期了!」
零沒有接話,只是說道:「莊子附近布置了陣法,主子讓屬下送您離開。」
「好。」
出了院子,安然看到有一個馬車在等候著,安然最後看了一眼處處美景的莊子,又往沈墨院子方向瞥了一眼,終是跳上馬車。
很快馬車就駛出了莊子,在一裡外,零與安然告別,「這個馬車和馬夫,是主子給您準備的,可以趕路。」
安然看了一眼馬夫,很普通一個人,但是安然卻搖搖頭,「不用,給我一匹馬就好!」
零有些躊躇,說道:「您身上還有傷,騎馬便是不便,這個馬夫是在外尋來的,不是主子的人,您可以放心用。」
安然依舊搖頭,堅持,「我只要一匹馬,如果不方便,我自己去買也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