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二
蜀山派雖然屬於一直是人們口口相傳的傳說,但因為幾乎每隔上十幾年或者幾年,都會在某地的禍事平息后隱約傳出有蜀山派弟子在其中幫忙的話,所以原本以為隨著時間的流逝終將會被人淡忘的蜀山派卻被世人說得更加具有傳奇色彩。
但也因為這樣,出現了很多冒充蜀山派俗家弟子的人在外面招搖撞騙。就連清風道觀曾經也來過一名自稱為蜀山派俗家弟子,一副道人打扮模樣的人前來挑釁,打著論道的口號其實是因為眼紅清風道觀的名氣和威望搗亂。
甚至到最後還稱清風根本不是人,而是妖怪所化,只要潑他黑狗血就可以逼他顯出原形之類的。
但最後肯定是被總信徒給打出了山門。
不過所謂歪打正著也許就是這樣來的吧?
清瘦寡言,一派嚴厲的清風道人,還真的就是一隻修成了人形的山魈,他因為某些原因無法離開清風道觀的這座山頭,後來又機緣巧合的遇見了自己的師傅,拜師學道,並在他百年後接任道觀。
山魈是山林之物,集天地精華成型,在修習法術這方面,比凡人更能夠快速的理解和融會貫通。所以在距離半山腰上的涼亭,因為法術而盛開的荷花,術法剛動,原本在觀內打坐存思的他就察覺到那是屬於和自己一脈相傳的蜀山派法術。
終於在時隔多年,又再次看見入世修行的蜀山弟子了。
他看著拾階而上,漸行漸近的兩人微微怔忡。尤其是走在後面的青年,眉宇間的神情讓他有種莫名的熟悉感。
但那也只是一瞬的情緒,在兩人走近后,他微微行禮,「無量天尊,小道已經恭候多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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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只需要一個術法就可以讓已經被雨打得半濕的衣服瞬間乾爽,但入世后,在如非必要的情況下,蜀山弟子不可隨意使用法術。
所以徐長卿剛脫下外衣準備換一身乾淨的衣服時,意動。他瞬間輕躍床上,凌空旋身,手輕揚,床幔垂下來的瞬間,門剛好從外推開。
「小花,快快快,用法術幫我弄乾。」
大咧咧進門張開雙臂扎著手,一副『我濕掉了!天吶我濕掉了!』模樣的蘇白站在那兒。
圓潤的貓眼一轉,最後鎖定到捂得嚴嚴實實的床上,那張清秀乖巧的臉上露出想要逗貓惹早時的神情。
徐長卿坐在裡面,隔著床幔把她的表情看得清楚,純黑色的眼微微有些無奈。「蘇白。」他開口,嗓音醇厚且溫和,「下山後如非必要不允許用術法。」
「哎呀~剛剛在涼亭的時候你還不是已經用過了?」蘇白跺腳,現在她是副畫啊,就算本體留在了蜀山,但前世就是個『恐死症』重度患者的她,在知道自己穿越成了一副畫后,更是各種怕死。
「快快快,快幫我弄乾了,你看我都皺了。」小姑娘扎著手跟個螃蟹似的向前走,直到撞到某個透明的結界捂著鼻子蹲了下去。「徐小花、徐刁竹,你居然設結界……」混蛋啊……我的鼻子……Q皿Q
徐長卿無措的游移了一下眼神,他也只是在腦子反應之前,隨手……
「蘇白,沒事吧?」修長白皙的手指抓著床幔的一角,想要掀開下去查看,卻又因為自己現在衣著不整而猶豫。
「還、沒、死。」捂著鼻子依舊蹲在地上悶聲悶氣的小姑娘只留給徐長卿一個頭髮旋。但咬牙切齒的意味卻相當重。
床幔掀起后,又緩緩飄下,原本前一秒還盤坐在床沿的青年已經瞬間出現在少女面前,蹲在她面前顯得有些小心翼翼的看著她。純黑色的眼類似小狗一般。
「蘇白,沒事吧?」
忽的一聲抬頭,要不是青年閃得快,估計自己的下巴又要和她的額頭相撞了。但也只躲過了這一閃而已。
『啪』一聲,雙頰微痛,還有突然湊到自己面前離得幾近的臉。
蘇白雙手吧唧在徐長卿臉上,就差鼻子對著鼻子的眯眼做威脅狀,『徐小花,你敢對我設結界?!」
『你死定了你死定了你死定了!我要回去告訴清微掌門你試圖破壞蜀山吉祥物!』
徐長卿看著面前的這張臉,她的吐息和體溫都在鼻端。
「……」
「吧唧!」
「徐小花……」被一把推開後腦勺撞到地板的蘇白默默的雙手捂著痛處含淚瞪,「你破壞蜀山重點保護文物!我要告清微掌門!」
大吼聲連正欲跨進小圓送趕緊道服的清風道長都被震懾得頓了頓,然後下一秒,他就看見某個『嚶嚶嚶……』的小姑娘飄著從徐長卿的房間里出來,又『嚶嚶嚶……』的飄回和徐長卿隔著一個天井對面的房間。
「……」
果然是因為自己已經多年沒有見過下山歷練的蜀山弟子的原因了嗎?現在的蜀山派這麼……活潑?
未來蜀山掌門還蹲在原地發愣,不由自主眨動的眼睛顯得微微心虛。
……作為一名劍修,身體……永遠比大腦的反應快這件事,該怎麼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