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 chapter 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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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沈懷景剛起床沒多久,便響起了敲門聲,沈懷景過去打開房門,外面站著莫以均。
沈懷景一邊扣著襯衣的袖口,一邊讓開地方,「請進。」
莫以均站在門口猶豫了一會兒,還是邁步進了來,「我來是想跟小寧...跟你們道別的,我打算回去了。」
沈懷景對他做了個請的姿勢,然後自己在沙發上坐了下,沖了一杯茶遞給他,「莫先生,這幾天太忙了,沒來的及跟你道謝,這次的事情很感謝。」
莫以均接過他茶,有些局促的搖搖頭,「不用,我跟小...溫汀也是朋友。」
沈懷景看他一眼,站起身,「溫汀還在睡,我去叫她。」
「不用...」莫以均忙阻止他,「讓她睡吧,我可以不見她的,麻煩你跟她說一聲。」莫以均站起來就往外走。
「等一下。」沈懷景叫住他,莫以均回身,沈懷景看著他,「等一下吧,我想她會想要當面跟你道別。」
說完這句話,沈懷景不再理會他,直接進了卧室。
莫以均站在原地半天,臉上情緒變換了幾種,最後還是選擇了回到沙發上坐下。
在沈懷景一起身時溫汀便已經醒了,不過一直賴在床上沒起來而已,兩人在客廳內的對話她其實都聽見了,此時見沈懷景進來,不由對他眨了眨眼。
這個眨眼包含了許多含義,沈懷景豈會不明白,沒好氣的哼了一聲,「還不起來穿衣服?」
溫汀笑嘻嘻的坐起來,被子滑落到腰際,露出圓潤的肩頭,沈懷景拿過衣服,「抬手。」
溫汀聽話的將手抬起來,任由他脫了她的睡衣,胸前一涼,溫汀忙用被子掩住身體,有些小羞怯,「剩下的我自己來好了。」
沈先生彷彿沒聽見她的話,熟練的將連同內衣在內的衣服一件一件的給她穿好,溫汀顧不得臉紅,懷疑的問他,「沈先生,你這動作這麼流利,練過呀?」
沈懷景正將她抱下床,聞言抬手就給了她的屁股一巴掌,溫汀迅速抱緊他的脖子,勒緊,眼睛眯著,「說,跟誰練得?」
沈懷景想要把她放下來,奈何她跟個樹袋熊似的掛在他身上,還威脅他,「我現在可是兩個人,隨便扔壞了你可賠不起。」
沈懷景無奈,托高她的屁股,與她對視,「你真想知道我是怎麼練得?」
不等溫汀回答,沈懷景已經湊到她耳邊,輕輕咬了咬她白嫩的耳垂,曖昧地呼氣,「脫的多了也就會穿了。」
他一邊說大手還在她臀上揉捏了兩下,溫汀周身一抖,彷彿火燒屁股一樣從他身上滑下來,面紅耳赤的轉身就往外走,沈懷景涼涼道,「我們家寶寶還在你肚子里,麻煩溫小姐小心點兒。」
溫汀回頭瞪了他一眼,這人怎麼跟她學的越來越不要臉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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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到溫汀出來,莫以均站起來,看著她,溫和地笑,「小寧,你醒了。」
溫汀回以一個淡淡的笑容,走過來,打了個招呼。
「你看起來氣色好了許多。」以往見她,她的臉色總是有些發白,帶著病態,現在看起來紅潤了不少,眼中也帶上了神采。
「是嗎?」溫汀摸摸自己的臉,嘿嘿笑,「我覺得只要跟連軒互懟幾句,心情會大好,哈哈哈...」溫汀說著自己哈哈的笑了起來。
她的笑很有感染力,連帶著莫以均忍不住跟著她笑了起來,「你回來后明顯開心了很多,沈總看起來對你很好。」莫以均由衷道。
溫汀聞言撅嘴,連連搖頭,「你也說了是看起來,你看不見的地方,你不知道我受了多少苦,你知道他最經常說的話是什麼嗎?」
莫以均搖頭,溫汀學著沈懷景面無表情的樣子,聲音平板道,「溫汀,你給我閉嘴。溫汀,你離我遠點兒。溫汀,過來背保證書...」
莫以均被她活靈活現的模樣逗笑了,窗外初升的朝陽透過落地玻璃散落在她洋溢著幸福的白皙小臉上,讓他有些失神,又有些失落,鬼使神差的開口,「小寧,如果當年你沒有離開,你說我們會不會在一起?」
莫以均的話一出口,客廳內一下子沉默了下來,
莫以均恍然回神,驚覺自己說了什麼,有些無措,卻又有些希冀的看著她,心裡忐忑不已,他不想奢求什麼,只是,他也找了她這麼多年,總想求一個明白。
溫汀微微垂眸,復又抬起頭淡淡笑,「以均,世界上的事情沒有如果,發生了就是發生了,永遠都回不去了。」
莫以均有些激動,「小寧,你這話的意思是不是如果當時沒有發生那麼多的事情,我們是可能在一起的是不是?」
溫汀默默看著他並不答話,莫以均緊緊握著雙手,「...小寧,我知道你現在跟沈總在一起很開心,我也並不想破壞你們的感情,我只是想要一個答案,小寧,這麼多年了,我...」莫以均有些哽咽,剩下的話已經是說不出口。
溫汀聞言嘆了一口氣,她和莫以均從很小的時候就認識,經常在一起玩,直到13歲時媽媽帶著她和以南離開唐家,那個時候她還小並不懂感情,18歲再一次回到唐家,她去了外地上大學,寒暑假會回家看媽媽和弟弟,那個時候唐家亂成一團,她根本就沒有心思去體會什麼感情,又恰逢媽媽走了,她的世界都變成了灰色的,怎麼還會有心思去注意到他的存在。
現在想來,那個時候其實只要她一抬頭,總是能看得到他,他總是默默無言的站在那裡看著她,不離開也不上前。
「以均...對不起。」溫汀不知道該如何表達,只能千篇一律的說著這三個字。
莫以均頹然的靠在沙發上,看著她過於冷靜的面龐,喃喃,「你很愛沈懷景嗎?」
溫汀也往後靠在沙發上,偏頭看著窗外的陽光,彷彿自言自語,「以前,我帶著以南四處奔逃,唯一的願望就是掙好多好多的錢,保證以南的生活,等以南成年以後,能夠獨當一面,我所有的心思都在以南身上,以南是我活下去的勇氣,靜下來的時候,我總是想著以後的生活,等以南不再需要我了,我覺得在這個世界上我也就沒有了存在的意義。」
溫汀曲起雙腿,蜷縮在沙發上,呢喃,「我從來都不怕死,我覺得死是一種解脫,而現在,因為沈懷景,我怕極了死亡。」
空氣陷入沉靜當中,流淌著默然的氣氛。
莫以均覺得胸口有些憋悶,強忍著深深吸了一口氣,帶上笑容,「溫汀,我今天就要回去了,你,好好的。」
溫汀笑著點頭,「你也是。」溫汀一直知道,她是冷血的,面對莫以均,她甚至沒有太多的情緒變化,有時候,她特別討厭這樣的自己,可是有時候,她又特別感謝這樣的自己,為她規避了許多無謂的感情。
莫以均轉身離開,房門被輕輕關上,屋內陷入了寂靜中。
不知過了多久,溫汀被一個熟悉的溫暖的懷抱抱進懷裡,溫汀放鬆身體偎進他的懷裡,有些恍惚的喃喃自語,「沈懷景,你聽沒聽說過一句話...」
「什麼?」
「不知道誰說過,在感情里誰先動心誰就輸了。」
「嗯,所以,是我輸了。」沈懷景親吻著她的發頂。
「不是。」溫汀默默搖頭,「是我,自從你在天橋上入了我的畫,一切就不一樣了,我那時候在想,等有一天我有錢了,一定要回來找你,然後包養你。」
溫汀的語氣有些飄渺,卻很認真,那一天,那個天橋上的男人,讓她枯萎已久的心起了莫大的漣漪,她從來沒有怨恨過這個世界所給她的這一切,可是那一刻,她開始怨恨,怨恨老天不公平,如果她是一個正常人該有多好,那麼她便會擁有一個去追求那個男人的權利。
沈懷景抱著她的手臂微微收緊,低低道,「現在也不晚。」
溫汀從他懷裡轉身,仰頭看他,注視著他的黑眸,「沈懷景,你知道賭徒嗎?在我們的感情里,我就是一個賭徒,一個病態的賭徒,你真的確定你要賭嗎?」
他的手撫上她的臉,輕輕撫摸著,他指間的老繭磨著她細嫩的皮肉,帶來一陣酥-癢,兩人默默對視半天,沈懷景捏住她的下巴,聲音低沉,「拿命跟你賭好不好?」
溫汀看著他幽深而又認真的黑眸,眼眶有些濕潤,驀地抬手拍了拍他的臉,「起開。」
「嗯?」沈懷景一愣。
溫汀撐著他的腿站起來,悄悄擦了擦眼角的淚,聲音有些鼓囊,「我去給韋茜打個電話。」
「打電話?」
「嗯吶。」溫汀笑得宛如一隻偷腥的狐狸,「挑撥離間懂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