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chapter 6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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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份證過期了,溫汀覺得這也算是個好事兒,便跟沈懷景商量,直接把名字改成溫汀,其實她並不是很喜歡唐寧這個名字出現在沈懷景的戶口本上,總感覺那是另一個人,與她毫無干係的另一個人。
本來溫汀是打算先回G市,需要她過來時,不過兩個小時的車程,她再回來就好,但是沈懷景覺得她懷孕了,這些手續又太過麻煩,都需要本人到場,來回跑對身體不好,所以便決定在A市多住幾天,把所有手續都辦妥了再離開。
恰逢周末,沈懷景便讓連軒將姜淮茵與姜淮北帶過來。
一段時間沒見,兩人都長高了,尤其是姜淮北小個頭竄的蹭蹭的,本來圓嘟嘟肉呼呼的小臉竟然有些縮減,眉眼變得鮮明起來,隱隱看得出漂亮的輪廓,溫汀不由有些遺憾,軟萌可愛的姜淮北彷彿離她越來越遠了。
姜淮茵對於溫汀這兩次的離開心有餘悸,偎在她身邊,「汀汀姐,你們以後不會再離開了吧?」
溫汀輕輕環住她,嘆了一口氣,「小茵啊,以後不要再叫我汀汀姐了...」溫汀有些幽怨,「你真的要叫我阿姨了,肚子里的寶寶要叫你姐姐了。」
姜淮茵很驚喜,「真的嗎?你有寶寶了?」姜淮茵摸上溫汀微凸的小腹,自動改口,「舅媽,我想要個小妹妹。」
溫汀聽到舅媽兩個字,莫名覺得比什麼『汀汀阿姨』順耳多了,眉開眼笑,「好好,肯定給你生個小妹妹。」
姜淮茵又有些惆悵,這以後,溫以南就真的比她大一個輩分了。
姜淮茵與姜淮北來時,溫以南正好跟著連軒出去了,他算著時間急匆匆趕回來,一出電梯,就看到姜淮茵倚在牆上,無聊的看著鞋子發獃。
聽到電梯叮的一聲,姜淮茵抬頭,對上溫以南的眼睛,一抹驚喜一閃而過,繼而不自在的咬了咬唇,溫以南的步子不由頓了一下,連軒吹了一聲口哨,拍了拍溫以南的肩膀,小聲道,「我會對你姐姐還有九哥保密的,偷吃禁果的小朋友...」然後打著節拍晃著肩膀走了。
溫以南走上前,撩了撩她額前的頭髮,「磕的嚴重嗎?」他還記得他被帶走的那一天,她的頭被磕破了,他最後一眼只看到她鮮血淋漓的額頭。
問話的同時,溫以南已經看到了她額角處那個半指長的疤痕,手不由收緊,姜淮茵拍開他的手別過臉,將劉海放下來,小聲嘀咕,「很醜的。」
溫以南手指頓了頓,幫她把劉海整理好,突然伸手把她抱在了懷裡,姜淮茵下了一跳,忙推他,「溫以南,你幹嘛?」
溫以南耳根泛著紅意,卻抱緊她不撒手,低喃,「不醜,真的不醜。」
姜淮茵面紅耳赤,小手想推他,又彷彿不想推他,兩隻手伸在那裡,進退不得,心撲通撲通跳個不停。
溫以南懊惱的閉了閉眼睛,手心微微沁出些汗,一不做二不休,偏頭在她額角親了親。
『叮』的一聲電梯門打開,沈懷景從裡面出來,正好看到這一幕,姜淮茵本能的一把推開溫以南,手足無措,「舅,舅,舅舅。」
沈懷景看了一眼尷尬到臉紅的溫以南,淡淡點了點頭,便離開了。
看著沈懷景走遠,姜淮茵炸了毛,對著溫以南又拍又打,「都是你,都是你,你幹嘛抱我,還親我,現在好了,舅舅一定誤會了。」
溫以南任由她打著,默默的在心裡道,其實並不是誤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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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懷景回到房間里,溫汀正與姜淮北湊在一起看動畫片,手還往姜淮北抱著的薯片里伸著,沈懷景輕輕拍了她的手一下,「這些東西,不能吃。」
溫汀吐了吐舌,趁他轉身的瞬間忙抓了一個放進嘴裡,姜淮北適時的開口,「舅舅,舅媽又偷吃了一個。」
沈懷景回身,嘴角上揚,摸摸姜淮北的頭,「誰教你這麼叫的?」
姜淮北看著動畫片頭也不抬的伸手指了指溫汀,沈懷景意味深長的看了她一眼,溫汀張大嘴巴,覺得自己真是有口難辯,這看起來像是她有多恨嫁似的,不由惡狠狠的揉了揉姜淮北的腦袋。
在溫汀惱羞成怒之前,沈懷景轉移她的注意,「你弟弟跟小茵在談戀愛。」
溫汀渾不在意,「沈先生,不要胡說呦,他倆才多大呀,只不過是平日里比較要好而已,你不要思想這麼保守,現在男閨蜜女藍顏的多了去了。」
沈懷景在她身邊坐下,淡淡的扔下一個炸彈,「以南在親吻小茵,男閨蜜會這麼做?」
溫汀彷彿被雷炸了,吶吶了半天,「...這是早戀吧?」
沈懷景點點頭,「當然。」
「小茵現在需要叫以南叔叔吧?」
沈懷景沉默了一會兒,默默的『嗯』了一聲。
溫汀坐在那裡半天沒緩過神來,最後哀哀怨怨的看向沈懷景,「這是需要阻止的吧?」
沈懷景黑眸看著她,沒說話。
溫汀的思緒已經飄向天際,現在早戀並不是最要緊的,而是稱呼問題,她和沈懷景要結婚了,以南是她弟弟,姜淮茵是沈懷景的侄女,以南叫他們姐姐姐夫,姜淮茵叫他們舅舅舅媽,這要是以後姜淮茵與溫以南真的將早戀進行到底,白頭偕老,他們的孩子叫他們什麼?他倆的孩子又要叫姜淮茵和溫以南什麼?
溫汀的腦子裡舅舅,姐姐,舅媽,舅爺爺,姑姑,姑父像蜜蜂一樣嗡嗡亂轉,不由哀嘆一聲,撲進了沈懷景懷裡,「我要暈了...」
沈懷景抱緊她,「先別暈,有些話我不好說,你要跟小茵好好談談,畢竟...」沈懷景頓了一下,「我不想過早的當舅爺爺,當然,姑父也不想當。」
溫汀覺得自己更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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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很快過去,姜淮茵與姜淮北回了G市上學,溫汀本來是想讓溫以南先回去上學的,現在她考慮了一下,默默的把溫以南留下了。
溫汀改了名字,辦了加急身份證,然後與沈懷景去民政局領了結婚證,看到那艱難困苦的結婚證的那一刻,沈懷景長長的舒了一口氣,溫汀自身就是個問題集結處,她什麼也不做,也能有一堆的突發事件找上門,他真怕事到臨頭,又出什麼紕漏。
結婚證領了,兩人又去辦了戶口的事情,一切告一段落,溫汀一刻也不想再在A市做停留,沈懷景帶著她當天就離開了。
兩個半小時后,溫汀回到了G市,在高速上看到G市的牌子時,溫汀便覺得心裡一暖,那個地方,已經成了她的家,成了她永遠的牽挂。
因為一個人愛上一座城,原來這句話是如此的動人心弦。
回到家,溫汀樓上樓下走了一圈,每一處都仔仔細細看過,這裡與她離開的時候並無什麼太大的區別,即便這段時間沒人住,但角落裡都是她存在過的氣息,她睡覺喜歡抱著的抱枕,床頭燈上她貼上的卡通畫像,她心血來潮去買的情侶漱口杯,衣櫥里她的衣服佔了大多數,所有的所有,都是家的氣息。
而現在,她是上了沈懷景戶口本的人,她真的有一個家了。
沈懷景坐在沙發上看著她到處亂轉,心裡的某一個地方越發的柔軟,有時候他怕這是一個夢,他睜開眼睛之後,這裡還是冷的彷彿冰窖一樣,那個帶來溫暖的女人早已不見了。
溫汀站在樓梯口對他招手,「沈先生,你是不是動我畫本了?」
沈懷景狹長的桃花眼就那麼一眨不眨的看著她,周身泛起一股難以言說的暖意,這些日子以來一直緊繃著的弦一下子斷了,疲憊感如潮水般湧來,沈懷景站起來,走上樓,攔腰將她抱起,聲音微啞,「我累了,陪我睡一會兒吧。」
溫汀抱緊他的脖子,「我的畫本呢?你放到哪裡去了?」
沈懷景抱著她進了卧室,用腳將門關上,將她放在床上,幫她脫了鞋,蓋上被子,自己也上了床,抱緊她,閉上了眼睛。
溫汀見他真的要睡覺,推他,「喂,我的畫本呢?」
沈懷景沒應聲,鼻間傳出平穩的呼吸,顯然是真的累了,已經沉沉睡去。
溫汀躺在那裡,睜大眼睛,看著天花板,她的畫本呢?那個畫本,不止有最開始那半幅畫,還整整一本全是他的畫--半幅的,模模糊糊,缺胳膊少腿,更甚者,有的還只畫了脖子以下的,若是他真的看到了,她怕有十張嘴也說不清了吧,估計檢討書得從晚上背到天亮了。
溫汀摸摸小腹,覺得心好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