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2

沈晨刪掉了一堆推送新聞，怕季羽看到會生氣，但他擔心的並沒有發生。

古殊的新聞佔據各大版面，季羽打開高高佔據頭條的新聞，照片里的古殊躺在車子里已經閉上了眼睛。精緻的側臉儘管疲憊異常也依然驚心動魄的好看，閃光燈太過密集照亮他蒼白的臉，季羽放大了照片，平日里血色般的薄唇也顯得蒼白。

原來他也很累啊。

突然意識到古殊並不是個花瓶這點有點恍惚，目光盯著古殊緊閉的雙眼看了很久，神使鬼差的長按照片保存了起來。等放下手機不由腦仁一疼，狠狠拍了自己一巴掌。

見色忘本，季羽你特么就這點出息。

煩躁了轉了個身將手機扔遠，本以為睡了24個小時已經不困，等沈晨洗完澡出來的時候季羽又睡著了。看著他張牙舞爪的睡姿沈晨笑了，躺上去將被子蓋好。

一夜無話。

第二天季羽先醒來，沈晨昨晚被折騰的有點狠還在睡。季羽晃出卧室去廚房找水喝，回來后沈晨還沒醒，索性關上卧室門讓他好好睡。

晨晨昨天說想去外邊玩，得讓小朱準備一下。

先給李易連打了電話，撥了出去居然是國際電話。昨天還在北京今天就出國，「你在哪兒呢？」

「日本。」

季羽愣了一下就明白，這是去接古殊了啊。還真是夠給面子，我和你認識12年也沒見你這麼熱心過。呵呵冷笑兩聲挖苦道，「真是辛苦老闆了。」

「哈哈不辛苦不辛苦。」李易連打著哈哈不知道是沒聽懂還是裝沒懂，氣的季羽一陣牙痒痒。「打電話什麼事？我還忙呢。」

忙個屁，一大早好心情都沒了，「我要去馬來西亞，和你說一聲。」

那邊靜了一下，「和誰？」沒等季羽回答李易連已經猜出來了，「沈晨？」

「……嗯。」

「不準。」李易連說完直接掛了電話，季羽被他吼得冒火。

我還就去了，你能把我怎樣？爺找對象還得對你口味了？

給小朱打電話交代兩句，小朱辦事效率挺高沒一會兒就發簡訊過來說訂好了機票。手機叮鈴一響又是一條簡訊，又是李易連。

「你敢帶他去宣傳減半。」

呵呵，小爺我最不怕的就是威脅，季羽直接關了機，誰管你。好不容易能休息幾天，帶著愛人浪漫浪漫你都要攔著，還有沒有點領導愛。一想能有段清閑日子還有愛人陪著，季羽有點迫不及待，翻出旅遊指南仔細挑選。

翻了好一陣子，馬來西亞他去過兩次大概去哪倒也清楚，做了點記錄等放下筆時間都快十二點，晨晨也該起來了。推開卧室門正要說什麼，發現沈晨已經醒來了，這會兒正裹著被子小聲打著電話。似乎是沒料到季羽會突然進來，眼神一躲臉上露出一絲驚慌。

季羽靠著門框不動了。

「……林導，這幾天我有點事……」

空氣太過安靜，聽筒另一邊的聲音清晰可聞，「我們視鏡也就這兩天，這麼多人我也不能專門替你留著是吧，沈晨啊，你演技挺好的過來走個過場就能進組，角色這麼好你真的不考慮一下？」

沈晨抬頭看了季羽一眼咬了咬嘴唇，默不作聲的將通話聲音調小一些。這次機會確實很好，導演是大導演，也有大牌明星坐鎮，給他的角色戲份很大。但是昨天季羽才說要帶他去馬來西亞，季羽好不容易才有時間。

季羽還是沒有說話，只是臉上已經沒了笑意，沈晨握著手機的手有點抖，「我這兩天真的沒時間……」

「沈晨啊，我很看好你啊，少凌這次專門推薦你你也不能推了他的面子……」

沈晨猛地將手機貼緊，攥著被子的手一緊，那邊的林導還在說，兩人之間的空氣越來越凝重。沈晨的臉色有點白，抬頭看著季羽漂亮卻沒有半點表情的臉一眼，最後垂下眼睫，

「林導我會去的。」

季羽出去了，沈晨沒抬頭將被子抱在懷裡，「林導，我會去的，你……替我謝謝少凌哥。」掛了電話穿好衣服出去，季羽正在陽台抽煙。

季羽會抽煙但很少抽，一般心情不好的時候就會抽幾根。沈晨盯著他消瘦的背影看了一會兒從後邊抱住季羽，雙手環在季羽腰間，「小羽，我真的想去。」

「林導給我的是男二號，角色真的好，我不想放棄，你知道……我很少能接到這麼好的角色……」

季羽怕燙著沈晨忙將煙掐滅這才轉過身來，一臉鬱悶和失落，「你早點告訴我啊，我連計劃都寫好了。」

沈晨將倆埋在他脖子里悶聲說，「我也是剛剛才接到通知的，我也沒想到。」

沈晨自打還在上大學的時候接到第一個角色到現在已經快兩年，周圍一起畢業的朋友有些已經紅了他也著急。季羽沒話說了，只能喪氣的嘆氣，「那下次吧。」

「嗯。」沈晨仍然是溫溫柔柔的語氣，在季羽肩上趴了一會兒后軟軟的說，「我餓了。」

這麼一鬧再膩歪也沒了興緻，季羽打電話讓小朱退了票，將手機上一堆景區介紹悉數關掉，像是什麼也沒有發生。兩人簡單的吃了點東西，沈晨出門前親了季羽一下，季羽看得出來他化了點妝，看起來越發乖巧。

沈晨走後季羽橫趟在沙發上，發獃的盯著天花板看了好一陣子，最後穿好衣服開車去了公司。

季羽和沈晨是前年認識的，那時候他剛出道，沈晨是電影學院的學生，認識的自然，在一起也很自然。沈晨長相拔尖性子溫順更是難得的純零，當時季羽剛出道，沈晨買過他的專輯是說VIT中他最喜歡季羽。

在一起兩年，正好趕上季羽最忙的兩年，兩人也是聚少離多，只是感情一直挺穩定。有了季羽的關係，沈晨也慢慢接到了一些角色，但因為沒有很吸睛的角色一直不溫不火。

季羽周圍的人除了kush和李易連等親近人，知道兩人關係的人並不多，李易連不是很喜歡沈晨，說沈晨心心思太多心太高。

季羽沒有在意，這個圈子沒有誰心不高，不想紅的明星他還真沒見過，沈晨想紅又能怎樣？比起沈晨他才是更想紅，尤其想比古殊更紅。

李易連在日本，公司里只有kush，找到kush兩人一起看《KILLER》的宣傳計劃，翻了幾頁隨口問兩句，「月月幾個呢？」

月月是言越的外號，是VIT的另一大主唱。

組合的真正樣子和粉絲想象的相差甚遠，粉絲以為VIT五人一起上班一起吃住，相親相愛一家人似的，其實不然。季羽關係最好的也就是言越也就是月月，其他兩人關係一般，至於古殊更是談不上半點好。

「月月準備去參加一個節目，就那個《情歌王》，一堆歌手比賽唱歌那個。」

「那節目我知道。」畢竟是某台的王牌節目，前幾期還捧紅了幾個不怎麼大火的歌手。

「月月說想去試試，哦對了，主持人是小五。」

小五是VIT里最小的一個，今年才剛剛20，唱歌一般但跳舞不錯，性格不怪精靈反應極快，天生的綜藝感，這兩年一直在綜藝界混。

「出息了啊這小子。」

kush笑了笑，「小五腦子聰明」，VIT這幾個孩子發展的都不錯，「等你專輯發了記住發布會那天肯定能見到他們幾個。」

季羽的首張個人solo，隊員來支持理所應當。這幾人肯定沒什麼問題，季羽可不信那人會來，「古殊會來？」

kush啞了，好半天才道，「……為什麼不呢。」

鄙視的白了kush一眼，這話他自己都不信，kush也白了他一眼笑話他，「看你這隊長當的人家這麼嫌棄你。」

季羽很聰明的沒有繼續這個話題，「你昨天還不告訴我！」他說的是古殊要去巴黎時裝周走秀的事。

而起他敢打賭古殊那天一定不會來，作為隊里的人氣top1，第一張專輯卻不是他，他才不信古殊會來。

季羽和古殊兩人從來就不是一路人，兩人都是所在領域的天才，雖然季羽覺得古殊是個花瓶，將這兩人硬拉在一起，除了產生了名曰「A|V」的羞恥CP黨以外，沒一點好處。

他針對古殊，古殊反感季羽，這樣的現狀維持了兩年沒有半點緩解。

季羽是天生的藝術家，這句話李易連說過，kush說過，國內好幾個和他合作過的神級歌手也說過。季羽對音樂的掌控力是天生的，他可以在上廁所的短短几分鐘在手紙上寫出一首質量極高的曲子，雖然他經常說那是靈感突發.

這樣的天才，就連kush這種王牌音樂製作人也自愧不如。

李易連這麼縱容季羽，季羽能擔任VIT的隊長，這就是原因。

兩年前VIT的出道歌曲以及MV全部都有季羽的參與，那首家喻戶曉的主打歌主旋律也是他寫的。皇娛上下多少藝人歌手見了他都要叫一聲羽哥，不是年齡說了算的，季羽進皇娛才不過12歲。

皇娛最付希望的天才歌手製作人，從小到家就生活在圈內人的仰慕中。只是讓所有人大跌眼界的是，VIT出道后迅速火遍內地甚至港台，但人氣最高的卻不是季羽，而是古殊。

一個唱歌馬馬虎虎不會寫一個音符的外行人，用季羽的話來說，這就是個完全靠臉上位的花瓶。

古殊唱歌一般，在平常人里還算不錯，但和組合其他四人一比就差遠了，更不說季羽和月月。只是季羽再怎麼不喜歡古殊，既然古殊已經成了組合一員只能想辦法讓他融進去。

為了讓古殊在團隊中融合的更好，除了一些簡單的唱腔，季羽針對古殊的音色專門為他設計了幾句英文獨白和rap。說到這季羽又酸了，上帝果然是閉著眼睛造的人，對有些人就是格外偏愛。

完美的身高比例，精緻俊美交融的挑不出一絲毛病的臉，除了這些古殊還有另一樣，一副好嗓子。

低音炮性感低沉，一說話就抓耳，用這樣的嗓子宛如情人呢喃一樣在耳邊低低說一句babaygoodnight，貴氣無比的英式發音。唱片發行后，多少人驚叫耳朵懷孕，羞得紅了臉。

歌火了，組合火了，古殊的幾句獨白也火的一塌糊塗，單截的他的獨白成了年度最熱門鈴聲沒有之一。

季羽恨不得抽自己幾巴掌為什麼要為古殊設計那麼好的點子，而真正讓季羽和古殊翻臉的是，等唱片完后古殊又一頭扎向了T台，繼續混他的時尚圈了。

既然這樣，你來當什麼歌手？

季羽找不到古殊出氣，一怒之下砸了公司里古殊的超大玻璃海報。玻璃碎了一地公司里一眾員工喏喏不敢說話，李易連嘆了口氣但還是沒有讓古殊回來。

他是個商人，不是季羽那樣的藝術家。

兩年裡季羽見古殊的機會不多，但古殊的消息他卻從沒落下。季羽沒有發現，他似乎比古殊的忠實粉絲還要關心古殊的行蹤。

不知不覺已經成了習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