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重生影後文（十三）

今天是洛應的訂婚典禮。

白色的禮堂內掛著白色的錦緞，正中鋪著紅色的地毯，玫瑰花球纏繞在柱子上，聖潔而熱烈。華麗的穹頂下，日光透過七彩的玻璃窗照進來，夢幻的不似現實。

賓客坐在下方，人不多，洛爺爺，洛父洛母還有幾位洛應的朋友，雖然公布了婚訊，但媒體顯然並沒有機會知道時間和地點。

伴郎和伴娘一左一右站在禮台兩邊，牧師站在中央，而洛應身著一身白色禮服站在牧師左邊，剪裁得體的衣服襯得他身形修長，僅僅一個背影就能引起粉絲尖叫，更不要說，此時那張被天神眷顧的臉上掛著何等溫柔的笑容。

洛應的目光落在禮堂門口，所有人都在等著新娘出現。

仲裳並沒有讓大家等多久，時辰一到就出現在了大家面前，花童提著花籃走在前面，一身潔白婚紗的仲裳邁著小巧的步伐走過紅地毯，漫天的花瓣從頭頂灑落，感覺一切就像是做夢一般……

每個女孩曾經都做過的夢——嫁給自己的白馬王子。

看著紅毯盡頭對自己伸出手的洛應，仲裳恍惚了一下，她等這一天已經太久了，如果這是夢，她希望永遠都不要醒過來。

「怎麼了？身體不舒服。」

洛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仲裳才驚覺自己走神了，趕緊搖了搖頭，臉紅著將手放在洛應手心，被洛應牽著走上禮台。

「恩愛的兩位新人，我們今天在此神聖莊嚴的聖堂中，在上帝的面前和會眾的面前，要為你們二人舉行神聖的婚禮。婚姻是極貴重的，是上帝所設立的。所以不可輕忽草率，應當恭敬、虔誠、尊奉上帝的旨意，成就這大事……」

……

「洛應先生，你願意仲裳小姐成為你的妻子，作為朋友和伴侶生活在一起嗎你愛她尊重她嗎你願意與她平等、共同分享快樂無論痛苦、勝利還是在困惑中嗎」

牧師看向洛應，這一刻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等待回答。

「我——」

「我不願意。」

突如其來的聲音打斷了洛應即將出口的話，所有人的目光轉向門口，包括洛應。

連成緒依舊是那一身黑色的西裝，逆著光，踏著沉穩的步伐從門口走進來，看洛應的目光深情卻又帶著席捲一切的瘋狂。

洛應安撫的看了仲裳一眼，朝著連成緒走去。

「我記得並沒有邀請過連先生。」

「我自己來的。」

「這裡並不歡迎連先生，還請連先生自己離——」

洛應話還沒說完，連成緒突然抬手一把搶指向仲裳。

「你自己跟我走還是我殺了她把你扛走？」

洛應震驚的看著連成緒，他怎麼也沒想到連成緒會來這出，他沒記錯這還是法制社會吧。

「你瘋了？」

「你想試試？」

連成緒食指輕輕壓下扳機，似乎下一秒就要擊穿仲裳的腦袋。

仲裳臉色一下變得蒼白，求救似的看向洛應。

「說吧，你要做什麼？只要你放了小裳。」

「不是說了嗎？跟我走。」

連成緒擺了擺手，門口又走進來幾名保鏢打扮的人，這些人走到仲裳面前，架起仲裳，然後將槍對準仲裳的太陽穴，威脅意味很明顯。

「等你到了目的地，我自然會放了她。」

連成緒收起□□，將洛應拉到懷裡，欲攬著洛應向外走，這時候一直沒說話的洛爺爺站了起來。

「連先生認為自己逃的掉？」

「不試試怎麼知道？我是商人，高風險高收益的道理還是懂的。」

「你想清楚了？連家會因為你陷入萬劫不復。」

「都是些因為利益聚在一起的人罷了，有什麼好在乎的，洛老先生跟我談這個還不如談生意。」

「那你就憑什麼以為，我會同意用自己的孫兒去換一個未過門的媳婦？」洛爺爺一聲令下，一隊人馬立刻涌了進來，竟然比連成緒帶的人還多，以洛家人的身份出國怎麼可能不帶保鏢。

這些人將連成緒的人包圍起來，雙方對峙，氣氛凝重。

「應哥哥……」仲裳強忍著慌亂看向洛應，她也聽到洛爺爺的話了，看來是打算把她當棄子，她好不容易等來今天，她不想死。

「別擔心。」安慰了仲裳一句，洛應轉頭看向洛爺爺。

「爺爺，讓連成緒走。」

「小應！」

「爺爺，這是我自己的事，我希望自己做決定。」

對上洛應堅定的眼神，洛爺爺像是一瞬間老了很多歲，擺了擺手，圍著連成緒的人就撤開了。

可是連成緒卻沒有感覺到高興，洛應竟然這般在乎仲裳，他環顧這裝飾的好的教堂，想到若是他不來，洛應就會和仲裳在這裡舉行婚禮，心裡人忍不住升起怒意。

「我要你吻我。」

「什麼？」

「我要你在這裡吻我，現在。」

洛應用看神經病的眼神看著連成緒，連成緒冷笑一聲，看了手下的人一眼，那頂在仲裳太陽穴的槍就動了一下。

「你是聰明人，應該知道按我說的做最好。」

「你別得寸進尺！」

「我的耐心是有限的。」

「你——」

洛應看了仲裳一眼，偏頭靠近連成緒的嘴唇，就在即將碰觸的時候了，洛應的餘光突然瞥到門口有個人影一閃而過，他神色一變，立刻推開連成緒朝著仲裳跑去。

「嘭……」一聲槍響過後，天地都寂靜了，洛應站在仲裳面前，露出一絲微笑，然後在所有人驚駭的眼神中倒了下去。

「阿應（應哥哥）！」

早在洛應跑來的時候連成緒就有不好的預感，看到這一幕，立刻跑了過去接住洛應。

洛應臉色蒼白的靠在連成緒身上，子彈是從後背射入的，穿胸而過，洛應的胸口浸開一大片血跡，沾在白色的禮服上，比這教堂里的玫瑰花還要艷麗。

「你會沒事的，我馬上送你去醫院。」說著，連成緒就想抱起洛應。

洛應搖了搖頭，看向另一邊已經泣不成聲的仲裳。

「小裳，對不起，我要食言了。」

「不……不……應哥哥，你會沒事的。」仲裳瘋狂的搖頭，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

洛應抬起手撫上仲裳的臉頰。

「別哭，我不想看你哭。」

仲裳慌忙抬起手擦掉臉上的淚水，握著洛應的手露出一絲笑容。

「嗯，我答應你不哭，應哥哥也要答應我一直陪著我。」

洛應扯了扯嘴角。

「小裳，對不起。」

說完這句話，洛應就緩緩閉上了眼睛，仲裳和洛母已經失控的哭了起來，洛爺爺暈倒了，洛父忙著照顧洛爺爺和洛母，整個禮堂一片混亂。

……

林安氣喘吁吁的趕到禮堂，上次在機場沒有見到洛應，聽到洛應訂婚的消息他就趕過來了，希望沒有遲到。

「哈哈哈，死了，死了。」祁夢丟掉手裡的□□，瘋狂的大笑。

「死了？什麼死了？」林安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衝過去一把提起祁夢。

「你說誰死了？」

「誰死了？洛應死了，哈哈，洛應死了。」祁夢笑的更大聲了，連淚水都笑了出來。

「為什麼？為什麼洛應總要救那個賤人！我明明只是想……」

後面的話林安已經不想聽了，他鬆開祁夢，瘋了一般的衝進教堂，一眼就看到了躺在連成緒懷裡的洛應，以及洛應胸口渲染開的血跡。

「轟……」像是腦中什麼爆開了，林安抱著頭無力的跪在地上。

一次錯過已經是天塹，他竟然錯過了兩次……

……

像是陷入了自己的世界，連成緒抱著洛應的手掌開始收緊，似乎這樣就能抓住洛應。

但是他知道他抓不住，因為洛應……死了啊。

總是在以為快贏的時候輸的一敗塗地，洛應總是有辦法逃開他，在厄洛斯島如此，現在也是如此，就像是計劃好的。

連死亡也能計劃嗎……

連成緒忽然想起了洛應當初問他的一個問題。

「不擇手段？那怕他恨你？」

「不擇手段，那怕他恨我。」

「那麼……祝你好運。」

好運？他不需要。連成緒以為他能取得今天的成就不是靠運氣，可是卻忘了，愛情不是交易，不是他談妥了客戶就能到手，其中有太多不確定，比如……死亡。

他的人生只錯了一步，就是滿盤皆輸。

洛應的身體開始變涼，連成緒只能抱的更緊才能暖和他，可惜連成緒的心卻沒法暖和了。

許久之後，連成緒從西裝口袋裡取出一枚戒指，緩緩戴在洛應無名指上，然後低頭吻在洛應唇上。

「我願意。」

風吹起地上的玫瑰花瓣，漫天飛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