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篇 4 The last king

番外篇 4 The last king

「喂,是我啊。好久不見了。」方堇悄悄撥出了手裡的電話,靠坐在洗手間的窗台上,右手嫻熟地從口袋裡掏出半包SEVEN點了一根,愜意地吐了口煙圈。

電話那頭是正在吃飯的桑毓,雖然那邊很是嘈雜,但還是聽到了打火機的聲音。

「放假了?你還在抽煙?部隊還能買到SEVEN?喂,在那邊都沒人管得了你么?「

「沒放。晚上還有科目,你知道的,這是一個……大項任務……壓力還挺大的……」

「哦。我們在吃飯,璇姐結婚以後第一次呢,大劉抱了孩子過來呢,哈哈,跟他一樣是個大鼻子……很可愛……上次在銀座買的……寄給你的化妝品用著還行么?」

「還行吧。」方堇用腦袋夾住手機,手伸過去把戰靴的鞋帶塞進了靴子里,」不過,就沒有沒味道的么,那香味在這地方太敏感了。「

「哎呀,不是說了不喝么!我在打電話!」桑毓對身邊的男子發脾氣,「那個……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我應該不是明年就是後年也要結婚了,那時候如果你過來參加婚禮,我絕對給你找到你想要的稀缺貨。」

「好啊。份子錢我絕對管夠。」方堇將煙頭扔進抽水馬桶,按了一下,「先掛了,你去吃飯吧。再聯繫。」

她伸了伸懶腰,脊椎關節發出啪啪的脆響,遠處營區外的霓虹燈閃爍,她的眼睛有點迷離。

距離行動時間還有1個小時。

雖然部隊只准化淡妝,但她有自己的特權。

爽膚水、乳液、面霜,粉底、描眉、眼線,最後是唇膏。

習以為常最後的啵嘴。看著鏡中的自己,方堇慢慢扣上帽子,想起來那不知道是什麼時候聽到一句話:「你要記住,化妝是女子的戰袍,在奔赴戰場之時一定要化妝,那樣就絕對不能哭,若哭了妝會花掉,不管化得有多淡,臉都會變得很醜,所以無論多艱苦,都絕對不可以哭。」

「女王,披裝。準備行動。」對講機里響起冰冷冷的聲音。

「收到。」她離開宿舍,彷彿想起了什麼,又回頭從方方正正的被子里掏出了一包沒開封的SEVEN,然後離去。

江城,鬧市區的KTV一群人剛剛散場。

桑毓扶著身邊喝多了的男人,一臉無奈。

「你說方堇已經離開H市幾年了?「桑毓突然想起了什麼似的。

「五年還是六年?感覺像過了很多年,她逃避了這麼久了,是不是打算逃半輩子……好噁心,想吐……」

那男人歪著頭醉醺醺地說。

「陳洛當年如果沒有和她分手現在會是什麼樣子?會不會現在大家都在一起喝得醉醺醺的了?「桑毓笑了。

「每個人只是生活在自己感受到的那個世界里。我想,她並不是逃避什麼,只是她那樣選擇了而已。況且,現在看來逃避的應該是我們而已……是我們所有人……因為那才是她所感受到的真正世界……「

同一時間,西域——

「我總覺得這樣的氛圍應該配點BGM?「看起來似乎是一個破舊的小工廠,四處散亂著塑料袋和經年沒有清理的垃圾,跟天山腳下天高雲淡的風景格外不搭,方堇將視線從瞄準鏡里挪出來。

「外圍OK,你們進去吧。」

二十多名隊員們持槍疾入,分列牆邊,準備破門突入,隨著破門組的兩個人靠過去「轟」的一聲不是門開了,而是一聲巨大的爆炸,巨大的火球和爆煙立時讓場面混亂了。

「喂!什麼情況!說話呀!「方堇恨不得將對講機咬碎,」竟然有埋伏!「

「噠噠噠!「還沒等方堇回過神來,小工廠外圍不知何時出現了一群武裝分子佔據了有利地形對工廠小院里的隊員猛烈開火,不,這百人應該說已經完全將小工廠圍困住了!

「完全和情報不一樣啊……混蛋!」方堇眼睛里升起一股怒火,剛準備射擊,對講機里忽然傳來聲音。

「女王不要暴露自己的位置!我們已經進到廠區里了。看來是情報有問題,這群傢伙明顯有備而來!注意觀察,彙報情況!」

「人數在一百二十人左右,步、機貌似還有RPG,手雷,沒有制式裝備,看來是北邊那邊訓練過來的,還有,攝像機?是準備拍下來么?」

「看來那些傢伙下血本了,打算拍下來起個有噱頭的名字發到網上…」

對講機突然一陣沉默,「……老陳犧牲了……西河也快不行了…」

「該怎麼辦,下命令吧。」方堇說,心神卻有點恍惚,想起什麼。

五年前——

「團長!荊棘谷的小號報告!格羅姆高營地來了兩個團!怎麼辦!暴風城一定守不住了!「

穿著稀鬆的睡衣,一身邋遢卻無比興奮的方堇奮戰在電腦前,語音里有人在說。

當時的團長是個拿風劍的人類戰士,說:」法師開門!所有人在暴風城集合!「

這個戰士就是陳洛。

那時候方堇來到艾澤拉斯不過才幾個月的時間,一身可憐兮兮的藍綠裝的暗夜精靈獵人,帶著一隻狼王魯伯斯,跟著這不到一個團的人來到了暴風城,雖然搞不清楚大家幹什麼,但她總覺得大家做的事情很正確,關鍵是很帶勁兒。

「法師!所有法師只用一個技能!那就是暴風雪!盜賊給我上繳械!只殺他們的坦!獵人小德開人形追蹤,發現目標立刻團隊警報!「陳洛在語音里慷慨激昂。

「鐵爐堡被屠了,達納蘇斯被屠了,埃索達也被屠了,但是暴風城我們一定要守住!我知道有的人還是藍綠裝!有的人還沒滿級!但這不重要!重要的是當你站在這裡的時候!聯盟將迎來新的希望——暴風城永不陷落!」

在其他人看來,這個人或許是中二病晚期患者。

但方堇卻覺得挺帶勁兒的。

」暴風城永不陷落!「她跟著語音里所有人怒吼起來。

這天部落為了慶祝首殺的取得,組織了三個團進行屠城,陳洛組織不到一個團的人守城,結果自然是聯盟方一遍遍地跑屍,人數上的優勢讓聯盟根本毫無機會,團里終於有人忍受不住退團了,語音里沉默了,有的人也下線變灰了,方堇也退團,準備下線了。

然而她卻看到了那個拿風劍的戰士一次又一次的復活,只為了打出一記震蕩波,或者喊出一句部落看不懂的」暴風城永不陷落「,一次一次倒在國王面前。

直到國王終於被殺,風劍戰士才在國王屍體旁邊復活,卻久久沒有離去。

那是陳洛和方堇第一次遇見。

「距離這裡最近的支援過來光路程也要半個小時,支隊和營區就別提了……「對講機里說,」這些先不說,但是你有沒有想過一旦這些傢伙到了縣裡,到了市裡,到了密集人群地怎麼辦?「

「如果這些人都是怪的話我倒可以拉一起一波A了……」

方堇的狙擊位置離小工廠直線距離超過了600米,這是附近唯一一個狙擊平台,她在心裡默默吐槽,「把魯伯斯放出來,誤導開怪什麼的……「

「喂,這種時候你別搞教育啦,你只管說讓我幹嗎,我們職業玩家做任務從來只問在哪裡殺幾隻。」方堇看著那些人對小工廠猛攻,知道時間不多了。

「嘿嘿……」那人的聲音黯淡了一下卻瞬間高亢起來,「你在外面殺,我們在裡面殺,直到他們殺完我們,或者我們殺完他們……這麼說你明白了吧。」

「Roger!Rogerthat!」方堇眼神亮了,那是獵人的眼神。

RPG的尖嘯聲中,廠房大門被轟開,火光衝天里,人群象蒼蠅一樣往上趴。

「聽我信號。開始!」廠房內反擊開始的一瞬間,方堇的大狙終於振動了起來,第一槍打的是卻是攝像機,射出的彈頭在穿過攝像機后將攝像師的上半身炸的粉碎。

「條令條例說過,不準上傳軍裝視頻混蛋!」

方堇不給人群反應的機會機械地將目標套進准心,扣扳機,反器材狙擊的威懾力是巨大的,人群一度混亂起來。

「喂,那個躲起來的一定是頭頭,誒!煩死了!這些傢伙也沒個軍銜!」

「女…女王……」對講機突然換了一個有點疲憊的聲音。

「西河?給我撐住了!」方堇情緒激動之下失了準頭,落空一發。

「裝的是……定向雷…我運氣…不好…你聽…我說……咱在這…地方……遠……我…五年了…沒休假……就想…多…攢幾個…回去…混好…了也算…對得起……我媽……可惜……不能……抱…抱孫……」

對講機里的聲音戛然而止。

這傢伙是個天然。

雖然第五年了,算得上是老資格了,但是如果按年紀的話在那邊應該才剛剛上大學,沒事逃個課、泡泡妹子,打打遊戲,四處旅遊,參加社團,沒事無病呻吟兩把,失戀了就要死要活,每天在網上發段子,身上破個口子都要矯情地發在網上曬一曬,只關心明天是不是放假,吐槽各種主旋律東西的這樣的普通人的生活。

沒有任何明確的愛好,沒有什麼信仰和好惡,只是單純地想著自己的身體素質挺好的他,在這荒無人煙惡劣得要死的邊境高原依然好好工作,等著哪天提了干,也能讓老媽高興一下。

方堇當年第一次進集訓隊的時候每天都被高負荷的訓練量整得苦不堪言,吃飯連筷子都抓不起來,晚飯時總喜歡看著外面那個」你最舒服的日子是昨天「的牌子發獃,西河總是喜歡無視其他人起鬨過來開導她,和孟齊晟一起起鬨唱歌,然後一起翻出去偷偷幫她買零食,雖然聽不懂但是總是饒有興趣地聽她講艾澤拉斯的故事。

那股淳樸勁兒,真的很無敵啊。

五公里跑不動的時候那傢伙總是會過來讓拉著他的衣襟,累了一天沾床就能睡著還被差遣出去買燒烤,闖禍推到他頭上一點都不會介意。

這傢伙明明比自己小,明明他才應該撒嬌,明明象個弟弟樣的存在嘛。卻一直被這樣照顧著。

好吧。方堇將鼻腔里的那股酸楚強行擠了回去,心裡倔強地說。

他只是。只是下線了罷了。

「砰砰砰!「身後幾聲槍響,有人迂迴上來了,著彈點離她的身體不過兩米。

「切,還是上來了么……「方堇一拉腳架,利落收槍,疾奔再次拉開距離,她一個急停,雙腳在土層里劃開兩道刀痕,跪姿,據槍瞄準射擊!

」砰!「作為12.8毫米的反器材狙,強大的破壞力毋庸置疑——率先衝過來的人中彈后直接整個炸沒了,鮮紅色的血肉和爛掉的腸子飛了一地,「——呃!」

」女王!怎麼了!「

「中……中彈了……「方堇疼的倒抽涼氣,差點哭出來,左臂中的這一槍讓她整個人的精神氣都瞬間消失了,中彈的疼痛絕非一般人類能夠忍受,她瞬間覺得不光童話里都是騙人的,電影更是騙人的,怎麼會電影里每個人中槍了能還站起來大戰三百回合呢?你們特么是在逗我么!

彈頭的所攜帶的衝擊波撕裂了她左臂的皮膚、肌肉甚至包括骨骼,中彈口只有一個出血的小孔,但是出彈口卻看起來象被殭屍啃掉的一大塊。她看了一眼傷口,渾身肌肉緊繃,額頭上疼出一頭冷汗,身體已經沒勁兒了。

「啊啊啊啊啊啊!「她終於忍不住慘叫得扭成一團。

周末的夜晚,公寓里隔壁都是嘈雜的麻將聲,兩人躺在沙發上,電視聲音被開到最大。

「啊對了,老婆,有你的信!」正躺在男人腿上吃著零食看著肥皂劇的桑毓從男人手裡接過一封信。

「什麼年代了,還有人寫信?」桑毓接過信,看到上面的字跡突然笑了。

「堇堇真有意思啊。「

「毓:見信好。

陌頭之柳色已綠,恍恍然數年未見,甚是想念。汝自東京所購脂粉極好,然香遠飄忽,異然也,有違章法,實在不美。

還是正常寫吧……好累……

不知道現在的你在幹什麼呢?結束一天的工作之餘,是在逛街還是在看電影呢?還是和那傢伙一起吃飯,等菜的時候玩著手機呢?還是又在看無聊的愛情劇呢?

我也好久沒看新番了。不過也覺得沒什麼必要再看了。

上層閑的無聊給桃陽打了一次電話,真是好奇害死貓,結果這傢伙後來總是閑的沒事打電話過來抱怨這,抱怨那,一會說喜歡的男朋友分手了,一會說新買的衣服穿起來不好看,一會說那家餐廳的菜沒有想象的好吃,一會說對面公寓那個穿夾克的帥哥鎖骨很好看。

開始的時候我覺得很煩,心想關我什麼事啊,你對一個一年四季按季節換衣服的人說衣服有意義么,跟我說餐廳?出任務的時候只能啃壓縮餅乾,要去外訓經常還餓著肚子,而且還不一定有時間讓你吃之類我會亂說么。

那次任務的時候她竟然還打電話過來哭誒,說什麼跟老媽搶電視,老媽要看中年婦女殺手,她要看小鮮肉,結果她老媽說什麼讓她趕緊嫁人之類的話,她吐槽說自己是充話費送的,你說我是不是該很憤怒,老娘在這打生打死誒,你竟然還跟我說這種連蒜皮都算不上的小事,手機都差點被發現了被收了怎麼辦?為帝國偉大的事業獻身了怎麼辦?

不過後來想想,桃陽那妮子也挺有意思的。

正常的女孩子都應該是那個樣子吧。

我呢,曾經有個非常嚮往的人。算是我的師傅,也是我的前輩,女強人,鐵血真漢子,一級棒的,不管是體能,是技能,還是反射神經,還是人的性格都一級棒呢。

雖然沒上過學讀過書,但是什麼都懂。她很喜歡聽我講艾澤拉斯的那些故事,說我像村裡說書人似的。

那個人呢,將生命中最昂貴的八年青春、所有的健康都留在了這裡,最後臨走也沒能評上殘,她走的時候什麼行李都沒拿,一個人孤零零地拄著拐上車了,那個時候真的覺得好凄涼,卸銜那是我第一次看見她哭的樣子。

最後上車的時候還對我們敬禮,回禮的時候我們所有人都哭了。

就在那個時候我突然想到saber的那句話:

我發誓要盡到王的責任,從而拔出了劍,捨棄了許多東西,為了人民而戰,在這之中,沒有任何後悔,既然自己的一生足以值得驕傲,即使那結果是毀滅,我也不需要重新來過,王者守護了國家,但是國家卻沒有守護王,只是這樣而已.雖然結局很悲慘,但是過程中沒有任何污點的話也就沒必要再苛求了。

現在想來,和陳洛分手之後那段時間的我真是懦弱得可怕,懦弱得醜陋。那種自以為的不幸,自以為的痛苦,自以為被這個世界背叛的傢伙也真是太幼稚了。

所以其實我還是謝謝他。

王是孤高的。

因為一直都是孤高的,所以必須強到成為王。

我想這就是我的人生方向了,所以我大概不會再回去了。

這不是逃避,只是我自己的決意。

再見,如果還能再見的話。

「呼呼呼……」方堇一邊困難地蠕動著一邊用僅剩的一隻手槍向敵人射擊。

單手射擊果然是最難的,完全沒辦法打上啊。

雖然沒有打中動脈,但是失血依然很嚴重,方堇頭很暈,淋漓的汗水讓她的妝有些花了。

突然感覺撞到了什麼,她回過頭才發現是一根地標柱,上面有些褪色的紅油漆寫著「中華」兩個字。

她默然笑了笑,撐起身體靠了上去,感覺象是回到了家。

「砰!」最後一發彈已經扣出去了。

她象往常一樣空上膛擊發,然後關保險收入懷中。

掏出了那包SEVEN,很費勁地點上了一根。

啊,是啊。是中華,這根柱子下面就是這個國家。

是那個讓我留下人生全部回憶的地方。

是我記憶里的閃金鎮、是赤脊山、是夜色鎮,是獅王之傲,也是鑲金玫瑰。

更是我的暴風城。

吶,陳洛。

遇到你之前我也認為一個女孩子一生需要做到的事情就是最難的也是最簡單的,那就是找個喜歡的人一起過著為著雞毛蒜皮、柴米油鹽就會吵架的普通人生活。

但是這個世界的人太多太多了。

不管是幹什麼,不管是人與人,還是國與國,大家都要競爭啊。

吃飯、坐公車、上學、工作,打個遊戲還得競爭raid位置,雖然大家都覺得很辛苦,但是也拼了命地想讓自己顯得幸福一些。為此就會出現戰鬥、背叛、流離,會有人痛苦和悲傷。

我們可以享受生活,是有人在背負痛苦。

可是既然我已經走到了這裡,就沒辦法再心安理得地回去了。

因為說到底再怎麼逃避,都無法逃離戰鬥啊。

所以我決定了。

失去了就失去好了,王者守護了國家,但是國家卻沒有守護王,結局雖然悲慘,但是過程中沒有任何污點的話,就沒有必要苛求了。

「你們以為這裡是哪裡?」方堇看著敵人將自己包圍,卻突然笑了。

「這裡可是……「她的手拂過地標,」中華,我的國啊。「

白皙卻滿是傷痕的手指悄無聲息的抓住了腰后的刺刀,她看著面前拿著槍指著自己的敵人,輕輕地說:

「這裡是我的暴風城。」

她腦海里突然湧現出了第一次見到的那個陳洛,那個風劍戰士衝鋒的樣子。

「暴風城——」方堇瞬間暴起,手中的武器迎著那槍林沖了過去了。

「——永不陷落!」

桑毓提了提婚紗的裙擺,象每一個經歷這樣事情的女人一樣滿臉幸福地走上了紅地毯,男人也笑了。

同學們和公會夥伴們尖叫著,看著牧師和法師最終走上了紅地毯。

「可惜方堇沒回來。不然就圓滿了。」桑毓望著不遠處站起來尖叫起鬨的同學和老朋友們,突然有點遺憾。

「應該是出任務了吧。」男人安慰道。

突然一陣嘈雜的聲音,大門被人撞開,一名滿頭大汗正氣喘吁吁的帝**人沖了進來。

那是一個年輕的軍人,眉角還很稚嫩,「請問桑毓是今天結婚的新娘么?」

雖然很驚訝,但還是有防止出現狗血局面的人紛紛不懷好意地圍了過去。

「我是。」桑毓走了過去,「請問有什麼事情么?」

「你好。」軍人敬了一個禮,然後鄭重地掏出一個紅包遞了過去,「有人托我送這個過來。說是沒辦法來了,但是之前打電話說好的,然後……然後說是以後不會再見面了。」

桑毓詫異地接過紅包,有些奇怪那種手感,掏開一看才發現是箇舊的軍人工資卡,上面還有些斑斑血跡。

軍人頓了頓:」說密碼是陳洛的生日。「說完他走到婚禮攝像那邊,」不好意思,能把拍下來我的鏡頭刪掉或者打上馬賽克么,我們有規定。「見攝像師愣愣地點了點頭,也不再說任何話,就那樣徑直離去。

鴉雀無聲的婚禮現場,新娘卻崩潰地跪在地上,驀然失聲痛哭起來。

「喂!洛哥!OT了!OT了!拉住!」遊戲里打BOSS英雄模式滅的死去活來,剛要過的時候突然防戰不動了。

語音那頭卻一陣沉默。

「洛哥!怎麼了!」

「沒什麼。」陳洛放下手裡電話,打字說,「只是某個人永遠下線了吧。」

看到過場動畫出現,他卻從容地關掉了電腦。

看著手邊的seven,似哭似笑地點了一根。

看著在電腦旁邊當年某個人送給自己的那個saber的手辦。

嚎啕大哭起來。

番外篇4Thelastking落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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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鳥時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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