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小隊長的場合(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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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源時紇
源時紇一直都是個有些沉默的女孩子,十四五歲的年紀,她的話卻總是很少。
雖然安靜,但是她的父親似乎並不太喜歡她,怎麼說呢,女孩子那份生機,大概就是那種輕快明朗的色彩,暖黃或者粉紅都不重要的,重要的是那種熠熠的生機感。
好好的十四五歲,劉海長了不剪,還帶了副眼鏡,度數不高,但從來不摘,看不清臉,隱隱陰鬱。
相比於熱愛撒嬌的小女兒,大女兒這樣子的性格讓他有些不安。
同理在學校里也是的,她的安靜默然並不曾給她帶來什麼朋友,或者說,她並不怎麼受歡迎。
從前她還是有個回家順路一起的女孩,但是後來兩人還是散了,那女孩的意思差不多便是「源太沒意思了,給人並沒有認真交朋友的感覺,這讓我很失望」。
這麼說來,似乎僅有的幾個朋友都是這樣的。
她後來開始一個人回家,就更沉默了。
關於大家對她都帶了一分陌生的警惕的解釋,俚語倒有一句便是,咬人的狗不叫。雖然並不是非常恰當,但是莫名地貼切於源時紇這個人給人的不安感。
源時繪有時候也會頗有優越感地調侃兩句,倒也算不上惡意,「吶,沒朋友會很無聊吧,高中了我們同班的話可以一塊吧,不過我朋友多,有時候會顧及不到你啦。」
周圍老師也會偶爾開導她,「源吶,是因為不自信嗎,並不需要這樣沉默哦,大家都會渴望和源做朋友的,和大家一起會更快樂的。」
她對於老師大概還會點頭表個積極的態度,對於源時繪並不會怎麼理會。
源時繪便會揚揚眉,轉身給好朋友abcd打打電話聊聊天,吐槽吐槽,有一次湊巧源時紇聽了個大概。
「喏,我那個姐姐啊,也是不懂她……」
「啊,誰知道,自卑吧,她那麼慫……」
「哈,我還不算照應她啊,我和我媽這麼多年來哪裡對她不好,成天我欠她的樣子……」
「吶,不說她了,上次問你的那個男孩子有結果了嗎……有女朋友了啊,討厭……」
源時紇聽了沒什麼感覺,說她長得慫好像沒什麼不對,她也的確沒怎麼給過源時繪好臉色看,於是十分釋懷地轉身進了自己屋子。
周圍人好像都習慣源時紇這個樣子了,家裡人似乎也都習慣了,沒覺得多不好也沒覺得多好。
於是源時紇的標籤從來都是沉默了。
但是誰在意呢,她存在感那麼低,沒什麼特別喜歡她的人,也沒什麼特別討厭她的人。
所以當源時紇摔了那個相框的時候,其實源時繪的震驚是大於憤怒的。
那天原本是喬遷之喜,升了官的父親大筆一揮決定換個大房子住,於是竹內和薰聽后笑得合不攏嘴,源時繪聽后懶洋洋地開始撥電話,「吶,要搬別墅了,來我家玩嗎?」
源時紇聽完后愣了一會兒,回房間開始整理東西。
新房子位於號稱富人區的澶鶴町,父親原本是打算擺一場宴席的,被向來低調溫柔的妻子制止了,只邀請了源時繪一個極要好的閨蜜,也算是家庭聚會而已。
竹內和薰想做個合適妥當的繼母,當她看見源時紇的房間里沒什麼好看的擺設時,提出要將她收藏中一件浮世繪瓷器送給源時紇。
源時紇搖了搖頭,並不打算要。
但是竹內和薰十分堅持,源時紇向來不喜歡別人進她的屋子,推搡之下那件據說很珍貴的瓷器「呯呤」一下就碎了。
然後被那個一家之主看到了,簡直怒不可遏。
這裡要談談她的父親了,標準的傳統日本男人的大男子主義,他偶爾會愧疚於大女兒如今的沉默寡言,總覺得必然有他的一部分責任,但同時也不能不氣憤於竹內和薰五年來的細心與溫柔之下,源時紇依然油鹽不進。
總而言之,源時紇惹惱了他。
他其實也不怎麼發火,但發起來火來就不是一般的大了,源時紇摔了竹內和薰一件瓷器,他就揚言要摔了源時紇房間里所有摔得爛的。
最後他看到源時紇放在包裹底的母親遺照收了手,氣得說不出話來。
竹內和薰努力地上前勸阻,「紇還小呢,今天是好日子,就不……」
「你別管!我今天就要管管她,你就看不得竹內一點好么,這麼多些年來,她虧待過你一絲一毫么!她把你當親生女兒看待,你呢!給過一個好臉色么!你媽死的時候你才幾歲,她對你有竹內這樣細心體貼嗎,源時紇你給我聽著,八年了!」他的面色都漲紅了,被指責對象低著頭,劉海擋住了她的眼眸,他有點心軟,但話到嘴邊還是說了出來,「就算是條狗,也該養熟了!」
彼時源時繪還在樓下滔滔不絕地和閨蜜介紹,順便解釋閨蜜的疑惑,「源家是不怎麼缺錢,她雖然是我爸生的,但應該像她媽吧,我看過照片,也挺慫的。」
然後樓上就是一陣嘈雜的摔東西聲,聽得她一愣一愣的。
「怎麼回事了?」她嘀咕了兩句,交代一下閨蜜自己逛著玩,自己躡手躡腳地上了二樓。
源時紇目光掃了一遍滿地狼藉的房間,沒說一個字,她向來是這樣的。
於是那個□□的一家之主又心軟了,他嘆了口氣,覺得自己威嚴立得差不多了,就軟了口氣,開始□□臉了,「今天你給你竹內阿姨道個歉,這個事就算……」
「怎麼不砸了,」源時紇聲音有點乾澀,但並沒有帶著那種哭腔,乾乾涼涼的,「你不是說要砸完嗎?」
一家之主一愣,沒接上話來。
便聽見源時紇說,「那我幫你砸吧。」
她便在其餘人都沒有反應過來之前,乾淨利落地拿出了母親的遺照,又乾淨利落地砸了個粉碎。
她父親腦子裡還沒有反應過來,手上一個巴掌已經抽過去了,反應過來后望著前妻摔碎的遺照,手停在半空中抖了一會兒,「你……你……」
源時紇是個挺瘦弱的女孩子,他沒控制好力氣,於是她往邊上趔趄了好幾步才停住,眼鏡被打飛到腳邊,她也沒有撿,抬頭看了一眼她的父親,也沒什麼表情。
源時繪在房間的邊上偷看,從她的角度只看到源時紇一個單薄的側臉,從前帶眼鏡沒發現,源時紇的鼻子挺高的,側臉被鼻子勾勒出一條弧線,撐得還挺好看。
她還在想著便聽見她的聲音響徹在耳邊。
「嘖,我是養不熟的狗,不都是學你的嘛,」她甚至想扯個微笑出來,但沒做到,於是又還是面無表情的樣子,「我的母親……不是跟了你十一年,啊那就是松井家就做了你十一年後盾吧,你的平步青雲,你的榮華富貴……不是就沒養熟你這隻白眼狼嗎。」
他又是反手一巴掌,這次打得狠了,源時紇穩了好一會兒,耳邊都是嗡嗡地響。
「不過也沒辦法嘛,小三是真愛啊,多偉大,你的真愛……」那個男人說不出話來,她嘴裡卻不停,喃喃般又擲地有聲,乾乾地「哈哈」了兩聲,大概是冷笑的意思,「你的真愛怎麼生的不是你的孩子呢。」
竹內和薰臉色煞白,那個父親神色僵硬,房間外偷聽的源時繪瞳孔一縮,驚愕到捂住了嘴巴。
看,能咬人的狗從來都不是亂叫的,安安靜靜,沉默寡言的源時紇就是一擊即中,毫不留情,弄的一家雞犬不寧才好。
她嘴裡都是鐵鏽的血腥味,她想早早逃離這個讓她厭惡的地方,於是她直起身子,滿意地看了兩個成年人難堪的神色,伴隨著輕快的「嗒嗒嗒」的腳步聲地走了出去。
其實源時紇後來回憶起來也知道自己那時是幼稚的,她曾自認為高人一等,她也曾認定自己想的做的都是對的,她總是尖銳得容不下一點質疑。
她從來都是無視別人怎麼想的,那對於她並不重要。
她的母親出身也不是不好,但從來都是木訥的,遲鈍的,似乎的確是智商上的不完善,不擅長打扮,也不擅長人際關係,不是很得父母寵愛。
而她卻偏偏喜歡那個曾是花花公子的父親,那個一看就知道不是安分的男人。
而愛情總是承載著經濟的,父親可以為了富貴拋棄青梅竹馬的真愛和母親結婚,也可以在得到自己想要的時候,將母親拋棄。
可是母親那樣笨拙的女人……從來都不知曉,不知曉自己深愛的男人並不愛她,不知曉甜言蜜語背後是冷嘲熱諷,更不知曉她的背後,還有一個女人。
可是源時紇知道,當年母親病重的最後日子,瘦骨嶙峋而蒼白脆弱的模樣,而年幼的她佇立在母親的病房前,隔著一連串漂亮的鳳尾竹,稀稀落落的翠色間,眼睛直視著窗外遠處的一男一女。
花前月下,濃情蜜意。
多諷刺吶,這個笨拙的女人。
而那個男人呢,時隔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