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第二十一夜
佐藤悠一班的第一個任務,幫助暗號班整理卷宗。
第二個任務,和結界班一起站崗。
第三個任務,跟隨警戒小隊外出巡邏。
在快速而圓滿地完成任務后,悠一吹著口哨,領著自己的三名部下朝三代閣下的辦公室走去。雖然狀似悠閑,然而他其實在偷偷地觀察著這三個孩子。
——怎麼說呢,保持著一種微妙的平衡吧。
水戶門琴乃和宇智波拓人對彼此很熟悉,琴乃知曉「拓人君是不會晒黑的」,而拓人也知道琴乃很珍重右手腕上的手鏈。
這樣的熟悉,讓青木輝顯得有些多餘。
這可不妙。
悠一頭疼地思考著如何讓青木輝融入琴乃和拓人之間,然而,青木輝比悠一想的還要主動。他早就不甘寂寞地開了口,試圖擠入琴乃和拓人的話題。
「琴乃的爺爺是顧問團的成員吧?超厲害哦!」
「爺爺知道了一定會很開心的。」
——水戶門炎嗎?怎麼可能會因為一個新人下忍的誇讚而開心啊!
「拓人,喂拓人,聽說你擅長火遁噢?吹一個讓我看一下?」
「……青木同學,請不要拽我的頭髮。還有,請不要直呼我的名字。」
——「直呼名字」貌似是水戶門琴乃的特權呢。
「琴乃,是有故事的手鏈吧?」
「啊,是呢。五歲生日的時候,爺爺送給我的禮物。不過……後來被拓人君打散了,所以拓人君又重新送給了我一條一模一樣的手鏈。」
——原來是宇智波拓人所贈送的手鏈啊,難怪如此珍重。等、等等,怎麼感覺畫風有些奇怪呢……
「保持安靜。」佐藤悠一在火影辦公室門口停下腳步,對自己聒噪的部下比了個「噓」的動作,示意他們閉嘴。等到喧鬧不已的青木輝停下吵嚷,悠一才敲了敲門。
「火影閣下,第四班來提交任務報告。」
「請進。」
不知怎麼,三代目火影猿飛日斬的聲音中竟然帶著一絲疲憊和無奈。
悠一推門而入,三個部下緊隨其後。
火影辦公室中,已經站了四個人。原本就不甚寬廣的辦公室,瞬間就顯得狹隘擁擠起來。金髮藍眸的波風水門摸著頭,竭力保持著溫和的笑容,一面低聲地訓斥著自己的部下:「……帶土,下次不準再遲到了。」
站在波風水門身前的,赫然就是拓人的族人,短髮刺頭、一臉不服的宇智波帶土。
恩——似乎有肉眼可見的一團小烏雲漂在帶土的頭頂,往外噴發著「討厭討厭討厭」的字樣。
帶土的身旁站著他的隊友,一個銀髮的蒙面少年與貌似溫柔可親的同齡姑娘。
青木輝打量著那散發著冷凍氣場的銀髮蒙面少年,不由壓低了聲音說:「是不是每一個小隊都會有這樣的兩個人?……超可怕的、成績優異的、總是不自覺板著臉的優等生,以及明明活潑卻負責背黑鍋的精神大條男?」
宇智波拓人的額頂蹦上了一個巨大的十字路口。
他冷哼一聲,側過了頭,黑長馬尾在肩上一甩。
佐藤悠一有些無奈。
——超可怕的、成績優異的、總是不自覺板著臉的優等生,以及明明活潑卻負責背黑鍋的精神大條男?
青木君還真是敢說。
這麼快就為自己和宇智波拓人補充完畢人物設定了嗎?
不過,說實話,還真的有些神似呢。
「水門,悠一班都已經完成了任務,你們才剛剛集合完畢啊。」猿飛日斬吐了一口煙圈,無奈地說道:「下一次可要及時來報道啊,也好替我減少一些工作量。」
帶土身旁的銀髮少年瞥了一眼拓人,隨即用拇指朝著拓人的方向一比,又低聲對帶土說了些什麼。
很快,拓人就接到了來自同族吊車尾宇智波帶土的怒之眼波。
自帶背景的帶土同學,背後的火山幾乎要磅礴噴發。
對此,拓人只是沉默以對,然後輕哼了一聲。
用腳趾想也知道,那個銀髮少年和宇智波帶土說了怎樣的話。
八成是「看看那邊那個宇智波」這樣的話吧。
從小到大,類似的話不知道被多少的叔叔嬸嬸們掛在嘴角過。
拓人輕輕的一哼,竟然輕易地點炸了帶土背後的火山背景。他就像是一隻炸毛的刺蝟,差點撲過來大聲質問拓人。就連台詞,琴乃也為他設計好了——「啊!你這傢伙!那聲冷哼是什麼意思啊!」
拓人半垂下眼眸,對琴乃說:「不守時的傢伙你也喜歡啊。」
琴乃眉頭一跳,低聲說:「什麼啊,拓人君在想什麼呢?」
佐藤悠一可不管幾個孩子之間的風起雲湧,輕快地向猿飛日斬彙報了任務情況。他的心情頗為輕鬆——他已經許久沒有接到過這麼悠閑的任務了。
不過,這樣的悠閑肯定不會持續太久。
佐藤悠一望著猿飛日斬手頭那一疊厚厚的卷宗,眸光一沉。
土之國岩隱村與火之國木葉村之間的關係,似乎有些不太妙了。
如果兩村之間的關係繼續惡化下去,那麼戰爭也就會隨之而來。
——這群孩子……
悠一望向了身旁仍在竊竊私語的孩子,在心底悄然一嘆。
離開火影辦公室時,悠一又拍了下水門的肩膀,說道:「果然是『超S級任務』啊。看起來,你遇到比玖辛奈更難以對付的人了。」
被提起了自己正在交往的戀人,水門頗有些不好意思。他看了一眼仍在身後吵鬧不已的三個部下,不自覺地開始為他們說話:「並不是『難以對付』,只是大家初初成為隊友,尚沒有彼此磨合而已。他們三個……都是相當優秀的孩子呢。」
「你是指宇智波帶土?」
一個清冷的聲音冷不丁冒了出來,卻是靠著牆的宇智波拓人。
「拓人君。」悠一橫抱著雙臂,拿出了指導上忍的威嚴,訓斥道:「小孩子——不,部下不能偷聽隊長講話,知道嗎?這樣子很不禮貌。」
被訓斥了一聲后,拓人愣了一下,很快朝水門和悠一道歉。
水門倒是一點兒也不介意,反倒是他身後某個刺頭少年介意地不得了。
從剛才起就一直假裝「不在意」實則在偷聽的宇智波帶土對拓人那副冷清清故作疏遠的表情恨得牙痒痒。他盯著宇智波拓人,磨了磨自己的牙,耳邊彷彿迴響起了奶奶感嘆又羨慕的聲音。
「帶土這次的成績好像進步了很多。啊,什麼時候才能像百惠他們家的拓人那孩子一樣完美呢?我也只是說說而已,帶土已經讓我很滿意了。」
看著看著,宇智波拓人的面孔就和隊友旗木卡卡西總是充滿鄙夷的面孔重合在了一起。
——啊啊啊啊,這些「天才優等生」真是難以相處到令人討厭的地步啊!
「走啦,琴乃。」拓人不理會帶土的目光,喊了琴乃的名字。
琴乃跟著拓人朝前走了一步,恰好遇上帶土惱怒的目光。迎著帶土的視線,琴乃習慣性地露出了那個招牌的笑容——唇角抿起,微露面頰上淺淺的笑渦,碧綠的眼裡滿是溫柔之意。
在野原琳之外,帶土第一次接觸到女孩子如此善意的微笑,他不由微微一怔。
很快,帶土又接到了一道滿是殺意的目光,來自宇智波拓人。
於是,帶土又很惱怒地瞪了回去。
噼啪——噼啪——空氣中電光花火閃爍,兩名宇智波一族的少年用目光彼此交鋒。
「啊,這群孩子……」悠一用三根手指扶住了自己的額頭:「才多大啊,就已經會做這些奇怪的事情了。我到了現在這個年紀,都還沒有女朋友或者男朋友呢。」
話音未落,悠一想到身旁的波風水門在學生時代就習得一手「撩玖**」,登時停住了接下來的話。
——不過,他們也就只有現在有機會討論這些風花雪月、無憂無慮的事情了。未來的未來……誰會知道是怎樣的呢?
等到悠一的隊員告辭離開,悠一才敢和水門正經說話。他打量著水門的隊員,滿懷感慨的開口說:「宇智波一族難得一遇的奇行種(劃去)學生,還有一個在上忍間有著『難以親近』說法的十二歲天才旗木卡卡西,你的情況比我想象得複雜多了嘛。」
「是呢。」水門稍稍苦笑了一下,隨即說道:「不過我相信他們一定會成為很好的夥伴。說起來,悠一你……」
悠一抱緊雙臂,輕悄悄嘆了一口氣。
「水門,我的情況其實也只比你稍稍好一些。」他抬起頭,望著木葉村的天色:「乍看起來很正常的小隊,然而稍稍調查一下背景就會覺得頭疼。」
「嗯。」
「拓人君的父親,是宇智波一族中『那一派』的砥柱人物。琴乃的爺爺與父親,都是……咳。而且,拓人和琴乃似乎還是很好的朋友。昨天晚上,我還收到兩方人物的明指暗點,希望我可以讓他們兩個……嗯。」
「啊?」水門對悠一的境況很是驚訝。悠一對水門一直是「有話直說」的狀態,兩人的關係好到「水門與玖辛奈戀愛的第一天悠一就會知道」這樣的水準,悠一的煩惱讓水門多少也有些無措。
「那為什麼這兩個人會在同一個……」水門的話說了一半就自動消聲,因為他的腦海中浮現出了三代目猿飛日斬無比光輝和藹的面孔。隨即,他抽了抽嘴角。
「那麼,悠一你的選擇是?」
「怎麼可能遵從那些老頭子們的說法啊?」悠一露出一個肆意的笑:「什麼年代了?當然是提倡自由戀愛啊。——可不能辜負三代目閣下的苦心啊。」
「戀、戀愛?」水門怔住了。他聯想到那幾個還未徹底長開的孩子,不由開始輕聲說:「不過只是一群半大孩子罷了,沒有到那樣的地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