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論道
第171章論道
這兩小丫頭片子見眾人眼神清明的望著她們,臉上現出一股羞澀,紅潤白皙的皮膚上,就如塗了一層胭脂,紅彤彤的一大片,就如熟透的蘋果人,少了嫵媚,卻多了可愛。
只見這雙胞胎姐妹里,姐姐往前一站,叉腰嚷道:「爺爺,我們可沒有胡鬧,這狗道士騙吃騙喝,著實可恨。」
「唐心,你難道連我的話都敢不聽了嗎?」被頂了一句,唐澤川就如是一隻被刺怒的老虎,鬚髮皆張,怒聲吼道。
那隻顧著吃喝的黃一龍用髒兮兮的袖口擦了擦嘴,嘴裡嘖嘖有聲的感嘆了兩句,大手揮動:「行了老唐,小輩不懂事,你又何必生氣呢!今天你是壽星公,彆氣,氣壞了身子,那這些好吃的可就吃不到了。」
裝得跟真的一樣,朱干不屑的嗤笑一聲,望著黃一龍此時一副神棍的樣子,心裡感覺好笑,可是見著這兩個可愛的小丫頭,露出一副泫然欲泣的可愛模樣,特別是那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看了讓人心都快要融化了,朱干心裡也是一軟,這兩丫頭實在太可愛了。
「道長,你給我們說說!您究竟活了多少歲……」
「是啊!道長,你給我們說說!你師承何處,怎樣才能修鍊有成,像你這般青春永駐,長命百歲。」
眾人見黃一龍說話了,不管三七二十一,紛紛聒噪起來,這可是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心中狂熱,顯得迫不及待。
望著瘋狂的人群,這哪裡還像是給唐澤川拜壽,完全當做了一次求仙問卜的契機,知曉今日若是不能給眾人一個滿意的答案,估計會不肯罷休,黃一龍站起身擺了擺手,眾人立馬安靜下來,臉色熱切的望著他,等待著他們的答案。
只見黃一龍沉吟良久,不再是嘻嘻哈哈的神色,而是有些莊嚴肅穆,讓人一眼看了,便知其為一個得道高人,對於一前一後的兩種變化,讓不少心存疑惑的人,皆紛紛凜然,隨即更加恭敬的向著他拜了一拜。
黃一龍那緊挨著的眉毛,此時似乎也連在了一起,也有稀疏便得濃密,只是此時眾人都等待著他說話,並未注意著他的變化,這反而讓朱干瞧在眼中,心中惴惴,有些迷糊了。
黃一龍濃密的一字眉,也讓他此時更添莊嚴,聲音有些飄渺,仿似從群山之中飄來:「眾人為何想要成仙,只因這世上有太多遺憾之事,若想要得到成仙,首先就得要學會放下,只有放下了這些遺憾之事,你的心情才能愉悅,你才能有能力超脫……」
「本道在山中修習道法,曾盤坐於松林之下,白石之上,參悟道法六十年,才學會了放下,獨坐白石之上七七四十九日,不吃不喝,飲風喝露,最終參悟了死禪,青春一日日的回來,身體也逐漸的強健,自此這天下便再沒有我能亂我道心之事,只要道心不破,我便能一直活著……」
眾人聽得如痴如醉,對於修仙之事,雖然任何人都不想相信,可是人性便是這般奇妙,哪怕只有極其微小的一絲希望,遇見了便也會不顧一切。
「既然你什麼都放下了,那你為什麼還要吃這麼多。」那雙胞胎姐妹里的妹妹,大眼睛彎成了一輪清澈的月亮,笑眯眯的問道。
「吃多吃少,只因隨意,為何隨意,即為本心,本心便是放下。」黃一龍打了一個稽首,語氣了不溫不火,毫無一絲煙火氣。
看著黃一龍前後如此大的反差,朱干若不是親眼所見,恐怕也會懷疑這黃一龍真是雙胞胎兄弟,見著眾人沉醉其中,朱干心裡難免惴惴之餘,卻多了幾分不爽,冷哼說道:「若你這般說,照本心就是放下,那麼人的貪婪,也算是本心,為何這時間如此多的貪婪,卻沒有聽說哪怕一人便因貪婪而成仙,反而是因為貪婪害了他這一生。」
「這位朱公子說得好,貪婪也為本心,奢求長生不老是貪,奢求榮華富貴是貪,奢求揚名青史同樣是貪,人生便只因一個貪而變的精彩,若少了這個貪,人便不是人,最多是一個猴兒,可為何人能成仙,便是因為貪得更多,只是看你對這貪能否把握得住,這便是本心。」黃一龍臉上無悲無喜,更多的還是一種神聖肅穆。
「放肆,你是何人,膽敢這般同黃道長說話。」
「趁著道長還沒有發怒之時閉嘴……」眾人對於朱干插嘴非常的反感,甚至是厭惡,紛紛開口斥責,廳中一片叫罵之聲。
也有認出朱干之人,而那衡山派的幾人一臉幸災樂禍的瞧著熱鬧,見眾人對朱干口誅筆伐,那二師姐蘭小蝶也忍不住冷笑道:「這人便是大鬧唐府之人,完全沒有將江湖規矩放在眼中,如今更是一點也不尊重這黃仙人,這樣的人我建議拿下他,廢了他的武功……」
此時眾人算是瞧出來了,這蘭小蝶錙銖必較,與朱乾結仇之後,連等待唐家宴席結束都等不了,便想要趁著這機會報復了。不過衡山派為天下五大派之一,他們可得罪不起衡山派,更加之不少與衡山派要好之人從中作祟,紛紛要求拿下朱干,嚴懲起不敬之罪。
還和自己打起了機鋒,朱乾冷冷一笑,再看眾人激憤的表情,這偽道士還有這群江湖人,給你們點顏色你還要開染坊了,劍眉微揚,眼睛里透著濃烈的戰意,如一把出鞘的絕世寶劍,掃視著眾人,冷聲說道:「今日我便撂下一句話在這裡,我不管什麼狗屁黃大仙,還有這狗屁江湖規矩,只要你們敢妄動,我便敢誅殺你們全家,不論你們在哪兒。」
冷冽的聲音,鋒銳的眼神,整個唐家大廳之中,瞬間如臘月的寒冬,溫度降到了最低點,人人感覺心寒,居然沒有人敢回望朱干那充滿了殺氣的眼神。
「哈哈哈!哈哈哈!精彩,真精彩,免費看了這麼一場好戲,王師姐,這人你認識嗎?」唐家遠處的閣樓上,一群年輕公子遠遠的注視著大廳之中的一舉一動,看著鶴立雞群的朱干,畏畏縮縮如鵪鶉的一眾江湖人,那沖霄的豪氣,鋒銳的殺意,種種交織讓人感到目眩神迷。
王雨鈴此時正陷入唐澤賢的詰問,顯得有些心神不寧,忽見他轉移話題,立馬醒悟過來,唐門已經沒落,自己又何必要藉助這唐門的力量,當即恢復了清冷的神色,瞬間便如那冰山女神謫落凡塵,高高在上,讓人難以靠近。
輕揚指尖的秀髮,青絲飛舞,王雨鈴伸出修長的手指,接過了一張飄飛而來的綠葉,曲手微彈,葉片割裂空氣,凄厲的飛出,刺入遠處的木樑當中,入木三分,看著讓人驚駭。
「我此次來是為了漕幫,既然你唐門選擇了這條不歸路,那便就此告辭。」說完便拔腿欲走,風吹起了她那白色的裙裾,同樣也撩撥了眾人的心湖。
「慢走!慢走!」唐澤賢趕忙伸手叫道,眼見王雨鈴去勢不停,只得長長的吁了一口氣說道:「罷了!罷了!有些事終究是隱瞞不住的,你想打聽的消息,我想你去見一個人,便會知曉其中的原因。」
聽聞了唐澤賢的話,王雨鈴背對著眾人,可是她那清冷的嘴角卻微微的勾起一絲細小的弧度,古有周幽王烽火戲諸侯只為博褒姒一笑,如今王雨鈴發自內心的一笑,就如寒冬回春,山花爛漫:「此人,你心中已有答案,又何必多此一舉的問我。「
「不用勞煩王師姐了,王師姐想要知道的答案,便在我這裡。」門被推開了,當先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張英氣逼人的臉,那一雙眼明眸清澈,深邃得讓人見不到底,王雨鈴一眼便得知,眼前這人為女扮男裝,若是換上一身女裝的行頭,那絕對是天下少有的美人。
不知為什麼,眼前這女子雖然表面一副洒脫不羈的形象,可王雨鈴卻敏銳的察覺出了這女子心裡藏著十分悲苦的事,想到這裡,王雨鈴一陣憐惜,回道:「在下王雨鈴,江湖人稱黑羅剎,不知閣下……」
這翩翩公子打扮的女子,玉面白衣,與唐澤賢站在一起,更多了幾分清新,微微一笑,剎那間似冰雪融化,乾淨得不染纖毫:「不瞞王師姐,我不過是一個亡國之人,又何敢談江湖之事,不過那漕幫之事,我卻是知曉一二的,與那蜀王府有關。」
「什麼!」只差一條線便能融會貫通,這一剎那,心境澄澈明亮,一切都能說得通了,難怪如此,原來是蜀王府,蜀王府雖被紅衣軍抄了,可蜀王積蓄近三百年,又怎會如此輕易的便倒下,爛船尚且還有三斤釘,何況富可敵國的蜀王府。
而自古蜀地,蜀王府雖佔有近七成的田地,可卻幾乎未聞叛亂起義之事,便可瞧出蜀王府對百姓不錯,再加上幾代賢王的經營,川中天府之國名副其實,這歷代蜀王更是交遊廣闊,結交天下豪傑,與這江湖之中各大派皆有千絲萬縷的聯繫,如今動用漕幫的關係,將這孫承宗的一支大軍悄然的送至成都府下,難度雖大了一些,可還是做到了。
只可惜李名揚與朝廷貌合神離,根本就沒打算河蚌相爭,漁翁得利,白白錯過了大好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