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截殺危機

戰場一片肅殺，空氣彷彿也被凍結了，只剩下雙方漫天的殺意在這方空間不斷碰撞，周圍的野草和灌木不斷地簌簌發抖。

通過這些天的了解，段震天對獸人也有了初步的認識。他觀察了一下，對方的武士要多五人，除了那個獅人武士，還有一個黑熊武士也異常剽悍，生得膀大腰圓，眼似銅鈴，手似蒲扇，其他的狼人和狗頭人武士威脅明顯小得多。

己方只有區區十個人，好在除了虎人武士大衛外，還有一個犀牛武士詹姆斯，身高接近三米，一看就知道是一台殺戮機器，完全可以抵消人數的差距。其他的四個狼人武士和四個豪豬族武士也非弱者。

雖然因為亞雷在飛龍王國的特殊地位，這次出行看似做好了完全準備，但還是對形勢的估計略嫌不足。

段震天暗暗地憋了一口氣，只是在心裡默默祈禱，希望如來佛祖觀世音菩薩多多保佑，隔一會兒交戰時六脈神劍千萬別臨時掉鏈子，又時靈時不靈！如果真的是那樣，就是死了連祭文都不知道怎樣寫。

還是飛鳳王國的九級靈師首先打破沉默，他很有把握地把右手向下用力一揮，十五個武士如一股不可阻擋的颶風飆射而出。

「亞歷山大！」

飛龍王國武士一直以獸神正統自居，大衛一聲大吼，雪亮的鋼刀一舉，把所有獸人信奉的獸神請了出來，一股無匹的戰意瀰漫開來。

九個武士也齊聲狂吼：「亞歷山大！」地上的枯葉被無匹地氣勢震得到處亂飛。

十人帶著無與倫比的氣勢，像一座山迎向那股刀槍的颶風。

大衛距離敵人還有五米，就高高揚起那把一米八長的鋼刀，閃著耀眼的刀光，以泰山壓頂之勢狂劈而下。刀還未到，空氣就發出一陣無形的氣爆聲。

獅人武士毫不示弱，掄起鋼刀相迎，刀光瀰漫，勁風呼嘯。

飛鳳王國的熊人武士也揮著銅棍加入，很顯然飛鳳王國一方想先發制人，用己方最強的兩個武士先把對方的最強者解決掉，雙方的靈師互相抵消，那勝局就已經鎖定了。

大衛身為皇宮禁衛千夫長，這次身負保衛重任，豈是易與之輩。剎那間，刀風凜冽，氣浪翻滾，聲音震耳，直殺得天昏地暗，日光暗淡。

雙方其他武士捉對廝殺，詹姆斯一人獨對飛鳳王國的五人。可是他卻毫無懼色，兩米長的狼牙棒橫掃豎砸，勢大力沉，空氣爆裂，如入無人之境。所有阻擋的刀槍彷彿變成了朽木，非斷即折。

飛鳳王國一方雖然占著人數的優勢，卻被詹姆斯一人橫掃，被打得東奔西逃，哭爹喊娘。只要詹姆斯一棒掃出，從無一合之將，可憐那些飛鳳武士不是手斷腳折，就是被放了風箏。

大衛可是壓力山大，他本來和獅人武士就是勢均力敵，可是那個熊人武士也是力大如山，不斷從旁偷襲，讓他捉襟見肘，幾次都差點受傷。

必須先解決掉這個鳥人，不然遲早會被他們圍攻致死，大衛一邊打一邊想辦法。

正在這時，獅人武士一刀砍來，氣勢迸發，大衛急切間橫刀一擋。熊人看有機可乘，舉起銅棍來了一招力劈華山，獸精氣縱橫，想一舉把大衛砸成肉餅。

大衛一咬牙，迅疾無匹地向前一個滑步，反而沖向熊人，再一個轉身，調轉長刀，倏地從肋下插入了熊人的肚子。

他緊接著刀身一旋，熊人一聲悲吼，向後仰身栽倒，一股血箭衝天而起，灑落滿天血雨。

儘管大衛的動作迅疾無匹，但等他抽刀而出，獅人的長刀又已砍到。他根本來不及揮刀，只好右腿一退，側身一旋，避開要害，可是左臂一涼，頓時血流如注，無力地垂了下來。

飛龍王國的其他八名武士在和對方激戰中，互有死傷。在詹姆斯加入戰鬥后，戰鬥天平出現了傾斜，剩餘的飛龍勇士士氣大振，越戰越勇。

等到大衛受傷，這邊的戰鬥已經結束了，飛鳳王國的十四個武士和飛龍王國的八個武士全部戰死。

詹姆斯雖然留得命在，在飛鳳武士狗急跳牆之下，還是身受重傷，左手和右腿鮮血淋漓，失去了行動的能力。他剛想去援助大衛，卻摔倒在地。

大衛知道勢不可為，縱跳而起，幾步跑到亞雷身前，焦急地說：「大人，我擋住他們！你們快從旁邊衝過去……」

話未說完，身後刀風又至。

他只覺脊背一寒，急忙回身，單手揮刀一格。

「砰」的一聲，頓時，一股驚人的氣勢席捲而起，大衛的鋼刀被獅人的雙手刀砍飛。不僅如此，獅人武士的刀還刁鑽地順勢下滑，把大衛的右腿削掉了一塊肉。

鮮血橫流，大衛大叫倒地，絕望地閉上了眼睛。

亞雷雙目及時地射出熾烈的青光，沒入了獅人武士的雙眼。獅人彷彿中邪了似的，頓時停止了動作，眼神渙散，好像中了定身法一般。

二十米之外的詹姆斯見情勢危急，單手抓起巨型狼牙棒，奮力一擲。帶著尖銳的風聲，狼牙棒「砰」地一聲砸中了獅人武士的後腦，一時腦漿飛濺。

獅人武士明明勝利在即，眼看就要立下不世奇功，卻不明不白地死了。

等到亞雷抬起頭來，不料更加強烈的兩束黃光毫無徵兆地射入了他的眼睛，一股強大的精神力迅速地衝進識海，侵蝕著他已經損失半數的精神力。

亞雷大吃一驚，奮力抵抗，無奈剛剛為了殺掉獅人武士，用力過猛，加上被飛鳳王國的九級聖靈師悄悄上來攻了個措手不及。

青色和黃色兩種精神力在識海里僵持了一會兒，亞雷的精神力很快崩潰。那股黃色的精神力雖然所剩不多，但它們很快化作一支利箭形狀，向著亞雷識海中央猛力攻去。

「轟」的一聲炸響，亞雷覺得識海彷彿即將爆裂而開。中央那團青色的液體不斷顫動，鼓起一道青色的膜，奮力抵抗，卻在利箭的進攻下，慢慢消融。

他的臉色陡然雪白，身子搖搖欲墜，可是他還是苦苦地支撐著。

諾蘭不由大驚失色，聚集起全部的精神力，射出兩束淡淡的青光，直射飛鳳王國靈師的雙眼。

這時，飛鳳王國靈師正處於舊力已逝，新力未生的尷尬境地，陷入了短暫的迷茫。諾蘭因為力盡，也扶著爺爺一起癱坐在地。

「我日！」段震天爆了一句粗口。

段震天心想，今天還真他媽的險惡，如果還不出手，等到飛鳳王國的靈師緩過神來，就要被一鍋端了。他已經了解了，高階靈師一般都有高階魔寵，如果放出來，那還得了！

他左右一晃，展開凌波微步，如一股青煙般閃過諾蘭和亞雷，眨眼間就來到飛鳳王國靈師的面前，右手一抬，大喝一聲：「少商劍！」

沒想到一陣微風刮過，指端卻毫無影響。眼看那個靈師就要清醒，段震天急得冷汗唰地流了滿臉。他再次大喊一聲：「少商劍！」

在情急之下，拇指的少商劍化作一股無形的劍氣，無情地射進了飛鳳王國靈師的左眼。

「砰！」

眼珠爆裂，白色的晶體流滿一臉。

段震天有些不放心，再補了一指。只聽「嗤」的一聲，無形劍氣穿胸而入。

飛鳳王國靈師在刺痛之下，恢復了清醒，圓睜著那隻獨眼，不可置信地盯著胸口汩汩而出的鮮血。過了幾秒鐘，他的眼神黯淡了，身子軟軟地到了下去，只剩下一隻眼睛無語問蒼天。

他做夢也想不到，堂堂一個王國的九級靈師，可以說是歐亞大陸頂端的存在，沒想到在陰溝里翻了船，就這樣如一棵小草般悄無聲息地掛掉了。

段震天有些意外，對方的首領人物怎麼被自己一指就輕鬆解決掉了？

他不知道靈師主要是靠歌力和精神力作戰，身體天生羸弱，又沒有修鍊武士身體，抗力極差。加上正處於大腦眩暈期間，才會被自己一擊得手。

這也是不知者無畏，如果他了解一個九級靈師的恐怖，也許動作就不會這麼乾淨利落了。

但不管怎麼說，總算解決掉了最大的對手，也是一件好事。他鬆了口氣，伸手抹了把頭上的汗，走了回來，看見亞雷臉色蒼白地躺在諾蘭的懷裡。

諾蘭帶著哭腔問道：「爺爺，你怎麼啦？你千萬不能死啊！」

「諾蘭，乖，別哭了，我的識海已經被攻破，時間無多，不要影響我講話。」

他喘了一口氣，又接著說，「震天，我要死了，想拜託你幫兩個忙，行嗎？」說完，殷殷地盯著段震天。

想到亞雷對自己所做的犧牲，段震天毫不猶豫地說：「亞雷靈師，你放心，不要說兩個忙，就是一百個忙我也答應您！」

亞雷強笑著，拉著段震天的手輕輕地說：

「震天，第一，為了避免一些不可預知的危險，請你暫時加入我的阿里家族，就叫段震天.阿里，以後幫我照顧聖靈村；第二，我把諾蘭託付給你，你一定要照顧好她。你答應嗎？」

諾蘭緊咬嘴唇，兩行清淚涔涔而下，哭得是梨花帶雨，悲痛欲絕。段震天看了，心裡沒來由地一痛，鄭重地表態：「你放心，我答應您！」

亞雷把諾蘭纖細的小手輕輕放在段震天溫暖的大手裡，充滿感激道：「為了感激你，我要把剩餘的精神力送給你。你不要傷心，這是我的命。如果你想報答我，就請你將來幫飛龍王國度過即將到來的危機吧！相信你得到了我殘餘的功力，你的精神力可能會超過初級，達到一名中階靈師的標準。」

「爺爺，你不能死啊!我不要你死！爺爺，你不要諾蘭了嗎？我還要你帶著我練功啊！爺爺，我不要你死，不要你死！你死了，我以後靠誰啊……」諾蘭已經六神無主，只是不斷地哭泣，雙眼泛紅，語無倫次地念叨著。

「震天，我還有一個空間戒指要給你。裡面有我的靈歌歌譜，你只要滴血就能認主——諾蘭，就拜託你了……」

該說的已經說完，亞雷好像迴光返照，雙眼重新煥發出了神采，他褪下左手中指的戒指戴在段震天的手上，然後把殘餘的功力變成兩束青色的光芒射進段震天的眼中。

等到段震天醒過神來，亞雷已經平躺在地上，臉色蒼白。諾蘭無助地哭泣著，幾欲昏厥。他急忙好言安慰：「諾蘭妹妹，爺爺走了，你還有我！我一定會永遠照顧你的！」

「你不要離開我，我不要你離開我……」諾蘭木然地偎依在段震天的懷裡，不斷地呢喃著。她就像一隻失群的孤雁，拖著受傷的翅膀，絕望地呼號著。

段震天情不自禁地攬著諾蘭那足可一握的纖腰，輕輕地安慰著她。他這次絕對沒有產生任何齷齪的想法，只是覺得自己突然間變成了那高大的山，一定要為這個可憐的「妹妹」遮風擋雨，構築一個可以棲身的港灣。

「快點想辦法離開吧，萬一又有人來截殺，那就糟了!」還是大衛先清醒過來。

段震天急忙協助大衛和詹姆斯上了馬，收拾了一下戰場，牽著諾蘭的手上了馬，繼續向著豁口走去。

幾人一路謹慎地向前走著，眼看著就要走出豁口，大衛說：「走過豁口，還有一千米左右就到聖靈村了，看起來安全了。」

話剛說完，出口又傳來一陣雜亂的馬蹄聲。

難道還有人截殺？四人都有點懵了。

「準備戰鬥！」久經陣仗的大衛鎮定地抽出了長刀。詹姆斯也單手擎著狼牙棒嚴陣以待。

亞雷把所有的精神力給了段震天，他感到內力運行更加順暢，對周圍的感覺又清晰了不少。他拉著諾蘭的手，拍了拍，讓她放心。他雖然還是有些緊張，但是一股新的戰意重新升起，準備迎接下一場未知的戰鬥。（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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