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徐少東失憶

第178章 徐少東失憶

「唔,這傢伙肯定是個高手。」葉劍看著躺在床上的年輕軍人,摸著下巴說道。

葉惠瞥了他一眼,問道:「你怎麼知道?」

「你看他的身上就知道了。」葉劍指了指年輕男子赤裸裸的身體。他和葉惠小心翼翼的把這年輕男子背回來后,葉劍為他檢查身體時,發現他只套了軍裝外套,裡面什麼衣服都沒穿,甚至連個內衣褲都沒有。無奈,葉劍只好帶年輕男子到了洗手間,弄件自己的內褲給他穿上。

除此之外,葉劍還發現這個年輕人的身體居然沒有任何的傷痕,甚至連個刀傷都沒有,可是他的衣服卻被鮮血染紅了,這就足以說明,衣服上的這些血不是他的。

葉劍拿起那件軍裝外套,苦笑道:「妹妹,你可給我們惹了大麻煩了。」

葉惠輕輕蹙起眉頭沒有說話。

葉劍指著軍裝上的一個個彈洞,這件衣服全是彈孔,粗略看一下至少也有三、四十個血洞,問道:「這些是什麼你知道嗎?」

葉惠看了幾眼,怯怯的說道:「洞。」

葉劍沒好氣的道:「廢話,誰都知道是洞。問題是你知道這些是什麼洞嗎?」

葉惠撇了撇嘴,欲言又止的模樣。

葉劍知道她已經猜到了,就算他妹妹再怎麼單純、天真,看到這麼多的血和這麼多地洞,怎麼也該猜到這些是什麼洞了。

「彈洞。」葉劍還是說道:「是子彈射出來的洞。可是這個人身上沒有傷。說明這件衣服應該是他從別人身上扒下來的,而且原本穿著這件衣服的人是被子彈給打死的。我的媽呀……」葉劍用力撓了撓頭說道:「這傢伙肯定跟別人大幹過一場,也許這件衣服原來的主人還是被他殺死地。」

葉惠指著男子,問道:「那他自己的衣服呢?」

「我怎麼知道。」葉劍沒好氣地說道:「可能他想惑人耳目,把衣服給換了。」

葉惠蹲在床邊。單手支撐著下巴看著床上的年輕男子,說道:「哥。我看他也不像壞人啊。」

「知人知面不知心啊。」葉劍躺到另一張床上,從桌頭柜上拿過煙灰缸。點上一根煙抽了一口,說道:「反正這傢伙肯定跟什麼人干過了,而且雙方還是用槍打的。該死,我們怎麼救了這麼個傢伙回來。要是讓他的仇家知道,肯定會連累我們的。不行,妹妹,趁現在沒人發現。得趕快把他送走。」說著,他就要滅了煙頭起身。

「不行!」葉惠擋在床邊說道:「哥,他已經夠可憐了,我們就幫幫他嘛。好不好嘛,哥。」

「幫?」葉劍苦笑道:「怎麼辦?小惠你太天真了,這種事我們是插不了手的。」

「可是……」

葉劍揮手道:「沒有可是了,你看他,經過一場血戰身上一個傷都沒有。肯定是個高手。越是高手,仇家就越是多,隨便出來一兩個都是我們這種小老百姓惹不起的啊。」

「可是他為什麼昏迷不醒啊?」

「這個……」葉劍撓了撓頭說道:「可能是一路潛水游過來,在水裡缺氧憋暈了吧。」

「那他什麼時候會醒啊?」

「我怎麼知道,我又不是醫生。」葉劍將香煙湊到嘴邊吸了一口。才發現煙頭剛才已經被自己熄滅了。重新點上說道:「小惠,我可是看你面子啊,反正這傢伙醒了后得趕快讓他離開。」

「哥……」

葉劍搖了搖頭道:「我本來也打算救他,可我以為他只不過是被人砍了而已,誰知道全身都是彈洞,這種拿槍地人咱們真的惹不起啊。」

葉惠想了想,說道:「哥……」

「別求我,求我也沒用。」葉劍堅決的說道:「要是讓他跟著我們,遲早會被人知道,萬一他的仇家找上來。你跟我都會沒命。」

葉惠噘著嘴說道:「那就別讓人知道嘛。」

「可能嗎?遠的不說。就說明天,明天我們要去游故宮。這傢伙怎麼辦?」

葉惠看了看他,又轉頭看了看躺在床上的年輕男子,說道:「那我不去了嘛。」

「好吧,就算我們都不出去,留在這裡陪他了。可是最後我們要跟旅行團一起回去的,到時候這個傢伙怎麼辦?」

「到時候再說嘛,哥。」葉惠拉著葉劍的手,撒嬌道:「可我們現在不能不管他嘛。」

「唉。」葉劍嘆了口氣,輕撫著葉惠地頭,無奈的說道:「那這幾天不可以讓任何人知道他在這裡的事。」

「耶!」葉惠歡呼道:「我就知道老哥最好了。」說著噘起小嘴在葉劍的臉上親了一口。

葉劍苦笑著搖了搖頭。忽然似想到了什麼,說道:「哎,不對啊。我們又不知道他是不是好人,萬一是壞人怎麼辦?」

就在這時,躺在另一張床上的年輕男子忽然動了一下,同時也發出一點聲音。葉劍「哇」失叫一聲,彈開手中的煙頭從床上跳起來,手忙腳亂地從褲兜里掏出摺疊刀,緊張兮兮的對準年輕男子。

「哥!」葉惠沒好氣的看了葉劍一眼,趴到床邊說道:「喂,你醒啦?」

「小惠!快走開!」葉劍想上前先拉開葉惠。

葉惠沒有理他,伸出一隻手想摸摸男子的額頭。就在這時,那男子突然睜開眼睛,令葉惠都嚇了一跳。因為,他只有一隻右眼。而左眼眶內只有一層薄薄的肉膜,看起來很是噁心。

這男子剛睜開眼地同時,就突然伸出一隻手抓向葉惠。「啊……」葉惠還來不及叫出聲,就被那隻手扣住了喉嚨,把剩下的力氣全都憋了回去。

「小妹!」葉劍大吼一聲,就要舉刀衝過來。而那男子也在這時候筆直的坐起身,側過頭看著他。葉劍硬生生的頓住前沖的身子。因為他也看見了那名男子地左眼眶沒有眼睛,而唯一地一隻右眼中閃爍著冰冷地目光。

葉劍沒敢再衝上來。而是站在原地叫道:「放開我妹妹。」

男子地目光又落在葉惠地臉上,眼中閃過一絲的茫然。

葉惠漲紅了臉,喘不過氣,甚至連一點聲音都發不出來。她的雙手用力掰著男子的右手,可總是使不上勁。還好這男子可能是被她先前的叫聲阻撓了一下,並沒有用多大的力氣,否則此刻她的脖子早已經扭斷了。可饒是如此。她也透不過氣。

「小妹!」葉劍急叫一聲,舉著小刀撲了上來。

男子眼中茫然地神色忽然又轉成冰冷,將葉惠甩過去,正好落在撲來的葉劍身上,兩人抱成一團滾到一邊。

「小妹,你沒事吧?」葉劍剛一落地就急忙跳起來,檢查葉惠有沒有傷著。還好葉惠只是一直喘著氣,不斷的咳嗽著。表面上看來也沒什麼大礙。不過脖子上倒是出現了五條清晰的紫痕。

年輕男子慢慢從床上爬下來,冷眼看著這一對兄妹。

葉劍忙將妹妹擋在自己身後,舉著小刀說道:「混蛋!是我們救了你的命。」

年輕男子沒有動,仍是筆挺的站在那裡,唯一一隻右瞳泛著冷芒,微微動了動嘴皮。從嘴裡吐出幾個同樣冰冷的字:「你們是誰?」

「是你的救命恩人!」葉劍舉著刀一付戒備道:「我們剛救了你地命。你就這麼對待自己的恩人的?」

年輕男子眼中閃過一絲的茫然,側著頭喃喃道:「救我?為什麼救我?」

「我怎麼知道,早知道你這麼不講道理,活該讓你的仇家找到你得了。」

「仇家?」年輕男子輕皺起眉頭低頭思索著。

葉劍看了看葉惠,見她漸漸恢復過來,才壯著膽說道:「算了,我們不要你還什麼情了,好了就趕快走吧。」

年輕男子重新看向他,葉劍不自覺的打了個冷顫。身體向後靠了靠。手中還是緊握著那柄匕首。只要這個陌生人有一點異動,他會毫不猶豫地將小刀刺進對方身體里。

「咳咳。哥……」

「小妹。」葉劍騰出一隻手扶起葉惠。另一隻手仍握著小刀,刀尖對準那名一臉茫然神色的年輕男子。扶著葉惠站起來后,他關切的問道:「你沒事吧?」

葉惠搖了搖頭,揉了揉脖子,少許沙啞的聲音對著年輕男子說道:「我們沒惡意的。」

男子的目光落到葉惠臉上,思索了片刻才出聲問道:「這裡是哪?」

葉惠答道:「月亮河大酒店。」

「我為什麼會在這裡?」

「我怎麼知道?」葉劍搶著叫道:「該死的,你自己被人追殺,逃進河裡,是我跟我妹妹好心救你回來的。」

「河?」

葉劍沒好氣的道:「別跟我裝傻,你自己看。」說著指著地上的那套還有些濕漉漉地軍裝。

年輕男子彎身撿起軍裝,側著頭想了半天,喃喃說道:「我好像……殺了很多人。然後……然後好像爆炸了,湧進來好多水。」他用力砸了砸額頭,說道:「我怎麼想不起來?」

葉惠小聲問道:「你叫什麼名字啊?」

葉劍馬上瞪了她一眼。

「名字?」年輕男子想了半天,突然雙手緊捧住自己地頭,叫道:「啊!!」

「喂!」葉惠嚇了一跳,忙想上去拉他,卻被葉劍先一步拉回來。葉惠急道:「哥……」

葉劍努努嘴小聲道:「那傢伙可能在裝傻。」

「可是……」

葉劍瞪了她一眼,說道:「都跟你說了,別隨便相信人。剛才我們差點被這傢伙害死。」

這時。「嘶」一聲輕響吸引了兩兄弟的注意力,他們轉頭看去,見到年輕男子全身冒著冷汗,手中緊緊抓著已經被撕碎地被單。他全身在微微哆嗦著,臉色慘白毫無血色,豆粒大的汗珠不斷的從額頭上滾落下來。

葉劍張大了嘴巴,這回連白痴都能看的出來,這個人不是在假裝,沒人能將一種痛苦裝的這麼像。那種疼痛,就連站在旁邊看著的他們,都不禁感覺全身發寒。

男子手捧著頭,全身在不住的顫抖。除了先前忍不住發出的叫聲外,他就一直緊咬著牙,沒再發出一絲的聲音。

葉惠也被他的模樣嚇壞了,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過了約兩分鐘左右,男子才似好了一點,雙手緩緩的放下,不斷的大口大口的喘著氣,他的全身已被汗水浸透。雖然沒穿衣服,但全身的毛孔都掛著水漬。像剛從游泳池裡爬上來的一樣。還有汗水正順著發梢不住的往下滴落。

他再次深吸了一口氣重新站起來,他站的很穩,除了全身濕透和蒼白的臉色外,根本就看不出異樣,好像剛才的一切只不過是幻覺而已。

男子低著頭低聲說道:「我想不起來了。」

「呃……」葉劍咽下一口沫水,說道:「這個……我知道現在不是時候說這話,但是,你現在沒事了,能不能離開?」

「哥!」

葉劍朝她使了個眼神,可葉惠全然當看不見一樣,噘著嘴說道:「他很可憐的。」

葉劍當場氣的翻白眼。他這個妹妹什麼都好,就是心地太善良了,見不得別人比自己可憐。也不是說善良不是好事,但總歸很容易吃虧。自從父母死後,葉惠就變的比同年人要成熟許多,同時也失去了小孩子應有的天真。

正因為如此,葉劍才格外疼愛這個妹妹。但是葉惠的固執也同時讓葉劍頭疼不已。

這時,那個年輕男子一言不發的開始穿起軍裝。

葉惠忙叫道:「哎,你……」

男子繼續穿著衣服,臉上神色平淡的說道:「我。不需要同情。」

葉惠問道:「這麼晚了,你能去哪兒?」

葉劍拉了拉她,小聲說道:「管他去哪,反正別再呆在這就行了。」

「哥!」

男子穿好還是全濕的軍裝,徑自往門邊走去。

「哎,你……」葉惠還想去攔他,卻被葉劍一把拉回來。

這時,男子已經站到了門邊,將手搭在門把上后卻沒有馬上開門。

葉劍見他站在那裡,忙問道:「老大。你怎麼還不走啊?」

男子淡淡的說道:「外面有人。」

「呃?」葉劍一下子緊張起來,一手拉著葉惠,一手握緊小刀,輕聲問道:「你仇家找上來了?」

男子側過頭看了他一眼,說道:「是酒店服務員。」

葉劍愣道:「你怎麼知道?」

「腳步很重,腳跟碰地,是普通人。還有,推車的聲音。」

「真的假的?」葉劍鬆開葉惠,走到門邊將耳朵貼在門上傾聽了半晌,可卻什麼也聽不見。隨後他輕輕的打開房門。探出頭看了一下,果然看見一個酒店服務員推著清潔車遠去的背影。葉劍縮回頭,一臉古怪的看著這名年輕的男子。

「他走了。」年輕男子淡聲說道:「可以讓路了?」

葉劍忙側開身,讓出門口的通道。

男子邁開腳往外走去,直到他出門后。葉劍才忙關上門長長的舒了口氣,說道:「總算送走了這煞星。」

葉惠一臉不高興地說道:「哥。」

葉劍看了她一眼,走過去摸了摸她的頭,嘆道:「小妹,快去睡吧,明天還要去故宮呢。」

葉惠噘著嘴走到床邊坐下。一臉氣鼓鼓的模樣。

葉劍嘆息一聲。他知道這個小妹太善良了,應該說傻到可愛。自從父母走後。葉劍和葉惠兩人的心理都出了問題,而分別走向兩個極端。葉劍的思想比較偏激,在他看來,在父母最需要的時候,別人都沒伸過援手幫過他們,他憑什麼還要去幫別人?那些人死了活該。

可是葉惠卻與葉劍走相反的極端,她總想盡自己地力量去幫別人。葉劍知道這個妹妹經常躲在被窩裡獨自抽泣。可每次在他面前總是裝成若無其事,一付陽光快樂小女孩的樣子。只是,真正地悲傷都深深的埋藏在她自己的心裏面。

從心理學角度上來說。葉惠也有心理病,她很想幫人,每次看到別人有需要,她總會想起自己的父母,想起他們需要幫助的時候沒有人伸出援手。父母的痛苦和無助,所以每次她都會義無反顧的上去幫忙。

這就是兩兄妹,分別走兩個不同極端地親兄妹。每次葉劍試圖說服葉惠,而葉惠也試圖說服葉劍,總之沒有一次是有結果的。於是葉劍繼續嫉世憤俗,葉惠也依舊當著她的愛心泛濫小天使。

葉劍點上一根煙。抽了一口,讓辛辣的煙味在肺里繞上一圈,再從嘴裡緩緩吐出,說道:「我知道你很想幫他,可我們真的幫不了。」

葉惠輕哼了一聲卻不說話。

葉劍苦笑道:「你剛才也看見了,他根本不用去開門光憑聲音就能聽出在門外的是什麼人,你覺得這樣一個人還是普通人嗎?」

葉惠瞥了他一眼,說道:「可他好像失憶了。」

「嗯。」葉劍又抽了一口煙,說道:「那又怎麼樣?這些不關我們的事。妹啊,要幫人也要有限度的。總不能拿自己地命去幫吧?你想。要是為了幫他,我被他的仇家殺死了。你會不會難過?」

葉惠想了想,可能是覺得葉劍說的有道理,遂說道:「算了,反正他都走了,再說也沒有用。我睡覺了。」

葉劍笑了笑,他知道葉惠嘴上沒說,可心裡已經接受了他的想法。誰也不會為了幫別人而讓自己的親人遇險的吧。

看著葉惠躲進被窩裡,葉劍掐滅了煙頭,關了電燈后鑽進自己地被窩。可是這床好像怎麼躺都對勁,鼻子里總有股淡淡的血腥味。

「卧槽!」葉劍忽然掀開被子氣罵道:「那傢伙睡過這張床。」

幽暗的房間內響起葉惠的聲音:「哥,你幹嘛呢?」

葉劍撇了撇嘴巴。他可不想跟妹妹換床,讓她來睡這張有血腥味的床,氣呼呼的說道:「沒事了,睡覺。」

可能是白天玩的太累了,葉惠很快就睡著。但葉劍卻翻來覆去碾轉難眠,他的腦子裡全是那年輕男子的畫面。那冰冷的目光,左眼沒有眼球地眼眶,那一身是血地衣服,還有他光憑耳朵就能聽出外面動靜的能力,說實話,這份能力著實讓葉劍羨慕不已。可是想來想去,他總覺得好像漏了些什麼?到底漏了什麼?他卻始終想不出來。

不知不覺間,葉劍竟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也進入了夢中。

月亮河大酒店不愧是四星級大酒店,睡在房裡很安穩,而且隔音設備也做地很好,就像葉劍先前大吼大叫,也不見隔壁有人來投拆。可是今天晚上不知道為什麼,葉劍總是覺得睡不太安穩,好像很冷,彷彿在他身邊正放著一塊冰。

葉劍下意識的搓了搓雙臂。卻被自己的動作給弄醒了。他揉了揉眼睛,勉強能看見黑漆漆的房間里少許的情況。他側過頭往葉惠那張床看去,卻猛的看見在床邊站著一個人影。

對,是人影,有頭有身體有手還有腳,但絕不是葉惠。最重要的是,這黑影身上似乎還散發著某種令他毛骨悚然地寒氣。

葉劍瞪大了眼睛緊緊的盯著那人影。死死的憋著氣不敢發出呼吸。可是禁不住已全身微微哆嗦著。如果不是他緊咬著牙齒,相信兩排牙齒已經在打架了。

驀地,一個冷淡的聲音傳入他的耳朵里:「你醒了?」

「媽呀!鬼啊!」驟然聽到這聲音,已經處於全身緊崩狀態的葉劍再也忍不住從床上跳起來,並失聲大叫起來。

那張床上,葉惠也被葉劍的叫聲驚醒,坐起來揉揉眼睛道:「哥。你幹嘛……啊!!」當她看到前面有兩個人影時,也是失聲尖叫。

「啪!」床頭燈被打開。屋內頓時驟然一片光亮。葉劍和葉惠一時無法適應光線,都閉上了眼睛。

「是我。」那個冷淡地聲音再次響起。

聽到這個聲音時,葉惠愣了一下,閉著眼睛說道:「你是剛才那個人?」

「嗯。」

這時葉劍已經開始適應光線,勉強睜開眼睛看了一下,見到前面果然是那個穿著一身軍裝的年輕男子,這才長長地鬆了口氣。急劇的喘了兩口氣。拍著胸脯有些氣惱的說道:「老大,你知不知道人嚇人會嚇死人的?」

「哦。」男子坐到床邊,說道:「不知道。」

「……」葉劍沒好氣的問道:「你不是走了嗎?幹嘛又回來?」

「哦。我想不起來要去哪裡。」

「……」葉劍不得不佩服,多好的一個理由啊。他氣道:「你想不起來也不用回來找我們吧。」

男子側過頭,唯一的一隻右眼帶著茫然地神色看向他。

葉劍咽下一口沫水:「當我沒說。」

這時葉惠也已經睜開眼睛,她看見這男子時明顯有些高興,問道:「你沒地方去嗎?」

男子點了點頭。

「那你打算怎麼辦?」

男子有些茫然的搖了搖頭。說道:「不知道。」

「那……」葉惠正想說話,卻見到葉劍瞪了她一眼,想起他先前的話,接下來的話就說不出來了。

年輕男子沉思了片刻,忽然抬起頭,輕皺起眉頭看著大門。

葉劍順著他的目光看了一下房門。問道:「幹什麼?」

男子淡聲說道:「外面很吵。」

葉劍咽下一口沫水,小聲問道:「你仇家?」

「不是。」年輕男子搖頭道:「是房客。」

葉劍半信半疑的走到門邊將門打開,正好見到旅行團的導遊從外面跑過去,他忙叫住導遊,問道:「碧導,出什麼事了?」

年輕的女導遊回頭看了他一眼,笑了笑說道:「月亮河地水平線突然下降了很多,我去湊湊熱鬧。」

葉劍撇撇嘴關上了房門,輕罵道:「卧槽。不就是水平線下降了么。這都值得大驚小怪?」

坐在床上的男子淡聲接道:「月亮河。總面積七十多萬平方米,單一個湖面就看不到對岸。」他抬頭看向葉劍。說道:「整個湖的水平線下降,需要多少噸位的水?」

「呃……」葉劍想了片刻,撓頭道:「好像是很多。可是,水平線下降,也用不著大驚小怪吧?難道它不會流到海里去嗎?」

年輕男子淡聲說道:「這是湖。」

葉劍和葉惠對視一眼,都看出對方眼中的訝色。

這時,年輕男子忽地皺起眉頭,問道:「你說是從湖裡把我救上來的?」

葉劍點了點頭。

年輕男子側頭著,思索了半天。忽然輕嘆了一聲說道:「原來是這樣。」

葉劍忙問道:「什麼呀?」

男年目光望向他,淡聲說道:「月亮河下面有東西……」

「卧槽!」葉劍大叫一聲,急忙轉身打開門跑出去,可剛跑兩步馬上又折返回來叫道:「小惠,快跟我去看看。」

葉惠看了看葉劍,又看了看男子。

男子臉色平淡地說道:「我睡一會兒。」

葉惠問道:「你不去看嗎?」

「很無聊。」男子又指了指自己的衣服說道:「也不適合。」

葉劍催促道:「小妹,快點。」

葉惠想了想,小聲說道:「哥,我也不去了。」

葉劍愣道:「哎,你……」

「沒意思呢。」說著,葉惠重新躺進被窩裡:「你去吧,我就呆在房裡好了。」

葉劍有些猶豫的看了下年輕男子,說實話,他可不敢隨便讓自己的妹妹跟這個人待在一起。鬼才知道這個人到底想怎麼樣,再說他總覺得這個人很危險。

站在門外籌措了半天,葉劍最終還是回到屋內。

葉惠眨著眼睛問道:「你不去了?」

「不去了。」葉劍苦笑道:「不放心你一個人在這裡。」

「這有什麼不放心的?我都十四歲了。」

葉劍搖了搖頭望向年輕男子,問道:「哎,那你知道月亮河下面有什麼寶貝?」

「寶貝?」年輕男子淡淡的瞥了他一眼,說道:「是建築,下面應該是個很大的空間。」

「不是吧?月亮河下面有古代遺迹?」

年輕男子和衣躺到床上,閉上眼睛淡聲道:「是基地,華夏國的秘密基地。」

「嗯?你怎麼知道?」

「我從那裡出來的。」

「嚇!」葉劍怪叫道:「那你想起來了?」

男子搖了搖頭,說道:「記憶很少,我只記得殺了很多人,然後發生了爆炸,接著就湧進來很多水,之後的事就不記得了。剛才那人說月亮河水平線下降,再聯繫上你說在河裡救上我,就猜出了個大概。」

葉劍走到床邊坐下,問道:「那裡面地人呢?」

「應該死光了。」

葉劍摸了摸下巴說道:「唔,原本你不是被仇家追殺。」

男子仍舊是閉著眼睛淡聲道:「我沒說過。」

葉劍有些尷尬地笑了笑,岔開話說道:「那讓我猜一下。你說下面是華夏國的秘密基地,唔,那就是有很多人闖進來想要盜取裡面地什麼東西,結果雙方打起來了,不小心引爆了炸彈把它炸了,你就被水衝出來了是吧?」

葉惠好奇的眨著眼睛問道:「哥,你在講故事嗎?」

葉劍沒好氣的說道:「我這是在推理呢。」頓了一下,他又問道:「你是攻方還是守方?」

男子搖了搖頭說道:「不記得。」

「哥。」葉惠插嘴問道:「你在說什麼呢?」

葉劍揮揮手說道:「小孩子不懂。」

葉惠噘著小嘴一臉好奇的看了看葉劍,又看了看男子。而那名男子則有些茫然的低著頭,似在思索著什麼。

「對了。」葉劍說道:「我要怎麼稱呼你啊?總不能老是叫你喂啊喂的吧?」

「稱呼?」男子側著頭想了半晌,輕皺著眉頭說道:「好像有人叫過我……徐少東,他們叫我徐少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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