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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牧笑了一聲,在篝火旁坐下來。指了指那烤肉:「這是給我的?」小炎依舊沒有回答,只是低頭看著手中的長劍。
秦牧見狀,也就直接不客氣的伸過手將那烤肉取了過來,咬了一口,而後自言自語的道:「有點焦。」嗆。
一截泛著寒芒的劍鋒突然出鞘了一點,那等凌厲之氣,就連篝火都是瞬間黯淡了許多。
秦牧手掌也是微微僵了一下,然後他看著那依舊低著頭把玩著長劍,甚至連神色都沒有絲毫變化的小炎,忍不住的笑道:「不過味道還不錯。」說著,他加快速度兩三口將那烤肉吞進肚內,抹去嘴角的油漬,道:「真是難得,能夠吃到你做的烤肉,這若是放在八年前,我一定會說簡直是痴心妄想。」聽得他的話,小炎終是抬起頭,眸子看了他一眼,道:「莫要再說這些慪氣的話了,現在的你也不再是八年之前那個需要隱忍著對付柳辰的少年,你的這些成就都是你自己用努力所換來,雖然我從未說過,但對你還是有些心服口服的,因為我知道,換作我的話,這些事情,我是做不到的。」秦牧怔怔的望著眼前的小炎,篝火的火光照耀在那有著薄紗遮掩的絕美臉頰上,顯得那般的動人,旋即他忍不住的咧了咧嘴,一種很罕見的虛榮以及滿足感從心底深處瀰漫開來,最後擴散到四肢百骸,能夠讓清傲的小炎說出這種話,可真真是不容易啊。
「那你得承認以前那樣看我是錯的。」秦牧回過神來,然後得寸進尺的道。
小炎略感好笑的望著這不依不饒的秦牧,她同樣見識過後者在面對著天神閣那等強敵時的凌厲與不懼,卻也同樣是第一次看見他這有點孩子氣的舉動,然而他的這般模樣,不知為何,卻是讓得她那清冷的眸子湧上了一些柔軟,最後她輕輕點了點頭,算是滿足了這傢伙的得寸進尺。
秦牧見狀,卻是忍不住的大笑出來,那神色頗為愉悅,小炎略顯無奈的瞥他一眼,則是不再說話,嬌軀一動,掠自樹上,盤坐下來,美目微閉,徑直的進入修鍊狀態去了。
秦牧則是斜靠著樹榦,看了看小炎,然後也是虛眯著眼睛,閉目養神,他能夠感覺到,自從兩人進入這千萬大山後,小炎似乎是有著一些變化,不再像以往那般的令人難以接近,不過至於那太上感應訣,秦牧則再沒有問起過,而小炎也從未主動提起,那般模樣,彷彿兩人都不知道這事情一般。
而對於這種情況,秦牧不僅未失望,反而心中深處。彷彿還是輕輕的鬆了一口氣。
千萬大山遼闊無盡,秦牧二人也是愈發的深入,雖說這千萬大山之中有著無數兇狠妖獸,其中一些妖獸實力也是恐怖異常,甚至比起獸域的一些頂尖強者都是不遑多讓,但秦牧二人卻並未遇見絲毫騷擾,顯然,對於他們兩人的厲害。
這些千萬大山中的妖獸強者也是能夠察覺到,這種的硬骨頭,還是少招惹為妙。
不過雖然沒了妖獸的招惹,但當秦牧兩人在千萬大山中趕了將近五日路程時,終於是停頓了下來,因為他們發現似乎迷失方向了。
秦牧站在一顆大樹上。目光遠眺而去,但那濃得近乎粘稠的靈力霧氣,卻是將他視線降到了最低,這種時候,若非秦牧還有著魂力可以施展的話,怕真是有點寸步難行的味道。
秦牧無奈的搖了搖頭,閃掠下樹,沖著小炎搖了搖頭,道:「沒辦法。只能先走走了,若最後實在不行,我就動用神形符直接撕裂空間出去吧,雖然不知道會落到哪裡去,但總比在這裡亂轉來得好。」因為兩人初始都是藝高人大膽,並未按照千萬大山之中的常規路線尋走,而是直接走得最近的直線,所以如今方才會遇見這些麻煩。
不過雖然麻煩了點,但也不是太過頭疼的事。若真出問題了。秦牧也能藉助神形符的力量撕裂空間而去,只是他從未去過北大陸。
自然也沒辦法直接撕裂空間過去。當然,若是他能夠徹底的動用神形符的力量,或許又自當別論,但神形符畢竟是周通之物,如今他尚還未徹底的清醒,要讓秦牧將神形符煉化的話,他著實是有些做不出來。
「嗯。」小炎也是輕輕點頭,旋即她便是對著前方而去,秦牧則是緊隨著,眉頭緊皺的望著四周。
兩人這番,又是走了半日時間,但那靈力霧瘴依舊沒有減弱的跡象,這讓得他們有些無奈,不過就在秦牧考慮是否要動用神形符之力時,兩人的步伐突然同時的停頓下來,然後目光有些訝異與欣喜對著右方遠處望去。
。濃霧之中,一道嬌小的身影狼狽的奔跑著,她身體上有著不少的傷痕,鮮血伴隨著她的奔跑灑落下來,染紅地面。
唰唰!而在她向前奔跑間,後方也是有著破風聲緊隨而來,十數道黑影快速而來,陰寒的殺意自他們身體上瀰漫出來。
咻!一道黑光猛的自後方掠來,狠辣無比的直接射在那前方那道身影腿上,一道痛聲響起,前方那道身影頓時狼狽的翻倒了下去,然後她急忙撐起身子,眼神絕望的望著那閃電般出現在其前方的十數道黑影,咬著牙道:「你們這些叛徒,殿主她不會放過你們的!」
「她自己都自身難保,還想對付我們?」那十數道黑影中,一人冷笑出聲,旋即其眼中凶光一閃,一掌拍出,磅礴靈力便是兇狠無匹的對著那嬌小身影轟了過去。
那少女一見,小臉頓時煞白起來,眼神之中布滿絕望,不過,就在她絕望間,突然有著破風聲響起,而後一道削瘦的身影猶如鬼魅般的出現在其面前,袖袍一揮,那等凌厲攻勢便是煙消雲散而去。
突如其來的變故,讓得所有人都是一驚,那少女也是怔怔的望著眼前這道身影,然後她便是見到後者轉過身來,沖著她笑了笑,道:「小姑娘,我幫你解決掉他們,你帶我去北大陸,如何?」少女聞言,頓時一喜,旋即她似是想到什麼,連忙道:「這位前輩,感謝您的大恩,不過能不能請您也救救我辰傀秦牧?」
「辰傀?」聽得這個有些耳熟的名字,面前的男子似乎也是愣了愣,旋即他看著眼前的少女,有點驚訝的道:「你是黑暗之殿的人?」少女聽得秦牧的話,也是愣了愣,旋即微微猶豫,咬著牙點了點頭。
「他們呢?」秦牧看了一眼那十數名眼神陰寒將他給盯著的黑衣人。
「他們也是黑暗之殿的人。」秦牧聞言,眉頭不由得一皺。
「小子,你是何人?我黑暗之殿的事情也敢插手?若是識相,就立即滾開,免得惹禍上身。」此時那數十名黑衣人也是回過神來,眼神陰厲的盯著秦牧,厲喝道。
「前輩,還請您救救我辰傀師兄。」少女急忙懇求道。
「呵呵,放心吧,我與辰傀也算是相識,自然是會救他。」秦牧笑道,當初秦諾來殘遺古域,還多虧了辰傀的照拂,如今既然遇見了,他自然是不會袖手旁觀。
那少女聞言,頓時鬆了一口氣,雖然她知道要從那些傢伙手裡救下辰傀是一件多麼困難的事,但眼下也只能是病急亂投醫了。
「不自量力的東西,殺了他!」那十數位黑衣人見到秦牧執意要出手,眼中頓時有著寒芒掠過,身形一動,便是閃電般的掠向後者,然而,就在他們即將拔劍時,一道凌厲劍芒,猛然自那濃霧深處席捲而出,劍芒掠過,這十數名黑影身體陡然僵硬,一道細小的血線自他們咽喉處浮現,接著身體便是盡數的栽落而下。
這般變故,僅僅出現在電光火石之間,那少女那口氣尚還未落下,便是目瞪口呆的見到這些黑暗之殿的強者,這般被輕易的解決而去。
濃霧中,一道倩影緩步走出,小炎看都未曾看那些滿地的屍體,她玉手握著長劍,安靜的來到秦牧身旁。
「小姑娘,你叫什麼?」秦牧望著那目瞪口呆的少女。笑著問道。
「前輩。仙子姐姐。」少女有點膽怯的看了秦牧一眼,再看了看他身旁那氣質脫俗得猶如仙女般的小炎,眼中掠過一抹驚艷,道:「我叫穆莎。」
「我叫秦牧,她叫小炎,現在可以先帶我們去救你那辰傀師兄嗎?」秦牧微笑道。
穆莎聞言,眼中頓時有著驚喜湧出來,旋即她微微猶豫,道:「不過秦牧前輩。」
「叫我大哥哥吧。」秦牧擺了擺手。
「林。大哥哥,不過辰傀師兄那邊,去抓他的是我們黑暗之殿的兩位長老,實力極強,乃是神相境的強者,而且。他們還帶了黑暗之殿的暗部。」穆莎小臉有點蒼白的道。
「兩名神相境?」秦牧倒是有著訝異,這黑暗之殿果然不愧是北大陸的龍頭,這番實力,的確比殘遺古域很多超級宗派強橫。
「黑暗之殿底蘊雄厚,存在時間遠非尋常超級宗派可比,我師傅曾經說過,在這黑暗之殿中,恐怕還有著輪迴境的老怪坐鎮。」一旁的小炎輕聲道。
「倒的確是有些實力。」秦牧點點頭,能夠擁有著輪迴境的老怪。難怪黑暗之殿在這北大陸屹立不倒。
「對了,辰傀不也是你們黑暗之殿的人么?為什麼會去追殺他?難道他叛逃了?」秦牧皺眉問道。
「怎麼可能!辰傀師兄對我們黑暗之殿忠心耿耿,怎麼會叛逃!」穆莎急忙道:「只是如今黑暗之殿太過混亂,殿主上位不久,各方權利未穩,暗中發生了不少事!」
「原來是內訌了。」秦牧這才恍然,對這黑暗之殿他沒太大的感覺,只要別傷到秦諾,隨便他們怎麼玩。
「你們新任殿主是誰?」秦牧轉過身。對著前面走去。順口問道。
「我們新殿主是秦諾大人。」少女回道。秦牧的腳步戛然而止,他身旁的小炎也是微微怔了怔。
然後秦牧緩緩的轉過身來,望著那穆莎:「你。你說是誰?」
「秦諾大人啊。」穆莎也是看著秦牧,有些疑惑的回道。
「秦諾怎麼會成為黑暗之殿的殿主了?」秦牧臉龐微微抽搐了一下,連聲音都是猛的提高了許多,那眼中滿是震動之色。
穆莎被秦牧的神色嚇了一跳,連忙退後兩步,膽怯的道:「去年老殿主在突破輪迴境時失敗坐化,臨終前他將傳承以及黑暗神符都是傳給了秦諾大人,她自然便是我們黑暗之殿的殿主啊。」秦牧面色陰晴不定,這事情倒是大大的出乎了他意料,秦諾那小丫頭怎麼會成為黑暗之殿的殿主,那丫頭除了跟在他身邊亂轉悠之外,哪還有這般本事?
「大哥哥。您,您認識我們殿主嗎?」穆莎看著秦牧,小心翼翼的問道。
秦牧無奈的嘆了一口氣,沒好氣的道:「她是我妹妹,你說我認不認識?」
「您妹妹?」穆莎目瞪口呆,旋即眼神有些古怪,顯然是不太相信秦牧所言,畢竟這件事,她可從未聽說過。
「算了,先去把辰傀兄救下來吧。」秦牧揮了揮手,辰傀在黑暗之殿地位應該比這小丫頭高一些,這些事情他或許知道得最為清楚。
穆莎也是連忙點點頭,眼下不管如何,還是先將辰傀師兄救下來再說,因此她匆匆包紮一下傷口,然後便是急忙跟了上去。
。在這濃霧的另外一角,一片林間空地,一簇簇的篝火升騰著,在篝火四周的大樹上,隱約可見一道道身影,他們那銳利的目光正在不斷的掃視著四周。
在空地中央,數十道狼狽的身影被捆在一起,他們身體上布滿著血跡,顯然是經歷了一番慘戰,而且看這模樣,似乎結果還並不好。
在這群人最前方,一道人影身體被黑色鎖鏈捆縛著,一截尖銳的鎖鏈甚至是從其肩膀處洞穿了出來,稍微蠕動一下,便是有著鮮血流出來,令得他的身體一陣劇烈顫抖。
不過即便是面對著這般痛苦,那道人影卻是一聲不吭,只是額頭上不斷有著冷汗滴落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