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6章 樂極生悲
正在花果山鬱鬱寡歡的孫悟空驟然聽到傳音，驚喜交加。
驚的是上仙竟然對他的過往舊事了如指掌。
連跟隨菩提老祖學習神通的那段經歷都瞞不過他。
喜的是聽上仙說話的語氣並不嚴厲，似乎對自己頗為讚賞。
「上仙慧眼如炬，洞若觀火，俺老孫佩服！」
視天庭眾仙如無物的齊天大聖居然罕見地拍起馬屁，讓秦蒯有些措手不及。
這畫風不對啊，你還是那個耿直BOY孫悟空嗎？
算了，咱還是回歸現實，關心下這個果子的情況吧。
「你這仙果究竟有何用途？」
秦蒯調整心情，盡量讓自己說話的語氣像一位神龍見首不見尾的高人。
「啊！上仙不識此果？」
孫悟空愣了一會，才遲疑著問道。
「廢話，我當然認識，只是想考考你對它的了解有多少，你且說說此果究竟具備那些用途？」
秦蒯心知自己不能表現的過於和氣，否則必然會露出破綻。
只有表現出足夠的威嚴才能鎮住這桀驁不馴的猴子。
「唔……」孫悟空伸出毛茸茸的大手撓撓耳朵，略一思索便恍然大悟，「上仙想必不會無緣無故的考驗俺老孫，一定是想對俺有所指點，方才用心良苦。俺老孫真是以小仙之心度上仙之腹，慚愧。」
「上仙，俺老孫的花果山仙果無數，效果雖然比不上王母那老女人的蟠桃，但種類卻有過之而無不及。有增長力氣的大力仙果、有增長敏捷的靈敏仙果、有增長智慧的多智仙果、有延年益壽的長壽仙果。」
「當然，最珍貴的非上仙拿走的回春仙果莫屬，其效用可生死人肉白骨，只需咬上一口，便可使凡人百病盡除返老還童。若是待其生長到兩萬年服用，可使俺老孫增加兩成的仙力……可惜啊，還差了兩千多年的時間，如今只對凡人和普通仙家起作用。」
「由於天、地、人三界早已失去聯繫，這不滿兩萬年份的回春果在天庭反而不如大力果和長壽果。」
「俺老孫本打算等它多生長兩千年，達到兩萬年份再摘下來細細品嘗。」
聽完孫悟空這番話，秦蒯沒有立刻給他回復，而是捧著所謂的回春仙果認真端詳。
有這麼神奇？要不要自己吃一塊試試？
如果是真的，那母親的病豈不是……
秦蒯下定決心，毅然把果子放到嘴邊，狠狠咬了一口迅速咽下去。
果肉順著喉嚨吞入腹中的那一瞬間，秦蒯的臉色千變萬化精彩至極！
鮮嫩多汁的果肉、滿口的甜蜜醇香，簡直令人回味無窮。
尤其是腹中傳來的那股熱量，快速湧向秦蒯的四肢百骸。
一種難以用語言來形容的美妙感覺油然而生。
秦蒯覺得自己的身體正在經受著洗毛伐髓般的過程，熱汗很快浸透身上單薄的T恤。
並不像武俠小說中所描繪的那樣，全身毛孔會滲出漆黑如墨的臭汗。
恰恰相反，秦蒯看到自己裸露在外的肌膚表面，湧現出一層薄薄的晶狀物質。
「呼……」
秦蒯瞪圓眼睛，把胳膊抬起到嘴邊，輕輕吹口氣。
覆蓋在肌膚上的白色物質立即化作粉末，消散在空氣中。
全身充滿著使不盡的力量，粗糙的皮膚此時變的十分光滑，手掌上的老繭無影無蹤。
就連耳朵的聽力和眼睛的視力都發生了難以置信的變化。
百米外的地方，一對老夫妻正在互相攙扶著走過馬路。
十字路口的另外一邊，十二家店鋪分別用音響播放著不同的十首歌曲，有流行、有搖滾、有爵士……。
「好……好強大的仙果……媽，您這回有救了！」
秦蒯腦海中只剩下一個念頭，那就是馬上把這仙果送回家給母親食用。
來不及去檢查自己食用仙果後身體上所產生的巨大變化，拔腿便往家的方向衝去。
「吱……」
剛衝出拐角，左側道路上一輛黑色SUV帶著刺耳的剎車聲，把秦蒯撞個正著。
輪胎在柏油馬路上劇烈摩擦，留下一股焦糊味道。
秦蒯瘦弱的身體在汽車巨大的衝擊力下，翻滾著向前方跌去。
「天哪，撞死人啦！」
路邊行人目睹這一幕尖叫不斷，個個捂住眼睛，不忍直視。
斜刺里殺出一輛車，把著急回家埋頭奔跑的秦蒯撞到飛起。
身體在半空中翻騰，感覺不到絲毫疼痛和要掛掉的絕望。
反而清晰無比的聽到了路人的尖叫聲。
遠處，一首充滿滄桑的歌聲飄來，非常契合秦蒯面臨的處境。
「我要飛的更高，飛的更高……狂風一樣舞蹈，掙脫懷抱……」
「我要飛的更高，飛的更高……翅膀捲起風暴，心生呼嘯……」
秦蒯情不自禁想，這尼瑪是唱給我聽的嗎？
「卧槽！」
「噗通」一聲，秦蒯屁股重重摔向堅硬的地面，現場表演四腳朝天蛤蟆翻身式，姿勢極不雅觀。
圍觀的十幾名行人驚呆了！
這樣你都不死？就算沒撞死也該摔殘廢了吧？
被一輛重量級的SUV從側面撞飛，正常情況下不是該呈現出四肢分家的慘烈畫面嗎？
但是……為毛這貨還能躺在地上大喘氣？
秦蒯確實喘的很厲害。
他緊張的是裝在兜里的回春果會不會被自己壓碎，那可關係著母親身體的康復。
雙手直哆嗦，下意識地摸向口袋，方才鬆了一口氣。
圓的，沒扁，沒碎，沒流淌出汁水。
好傢夥，不愧是來自天庭的萬年仙果，這玩意比自己的身體還結實……
比自己的身體還……我靠！
秦蒯猛然回過神來，自己還活著？這尼瑪不符合常理啊！
前方。
肇事的車主似乎嚇傻了，過了老半天才解開安全帶推開車門，戰戰兢兢走下來。
率先踏足地面的是一雙淺色平跟皮鞋，兩條纖細的修長美腿裹在黑色絲襪下面，延伸至膝蓋上方，露出兩截白皙大腿。
上半身則是一身水綠色短裙，披肩的長發，以及一張因受到驚嚇而略微顯慘白的俏臉。
出人意料，車主居然是位二十歲左右的俏麗少女。
她站在轎車旁，惦起腳尖，忐忑的目光透過圍觀人群，落在秦蒯一動不動的身體上。
「怎麼辦怎麼辦？該死的傢伙為什麼不偏不倚往自己車上撲？這下糟了！」
少女惶恐不安，手足無措。
後車門隨之而開。
一位面相威嚴雙目炯炯有神的白髮老人緊鎖著眉頭，穿著老北京布鞋的雙腳穩穩落在地上，站直身體打量四周。
「璇兒，愣在這兒幹什麼？去看看人怎麼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