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無痕的追求者
吃過早飯，兩人照常在九點前準時到了公司。顏陌傾自然是一頭扎進工作中不用說，無痕亦照舊先進廚房查看了一下剩餘的食材，並在心裡盤算著今天中午該給大秘她們做點什麼。
一切看起來似乎和以前沒什麼兩樣，只除了無痕招呼司機去超市買菜時，突然在前台接待處看到了正和美麗的接待小姐爭論什麼的衛今語。
「沒有預約就連個人都不能見了？你們盛顏集團還真是好大的架子！」衛今語口氣帶著些許不耐，說完似乎還有些氣不過，伸手「啪」的在桌上輕拍了一下。
前台小姐心中實在為難，這位小姐雖穿著打扮怪異非常，但從衣服質感及周身氣質來看，該不是什麼普通人，估計不是她們輕易能惹得起的。可，沒聽說大老闆的妹妹有熟識的朋友啊，加上大老闆對她的緊張程度，若是貿然將人放進去惹了事端，更是她們這些底層小員工招架不住的了。
「這位小姐，真的不是我們不放您進去，只是，但凡要去到大老闆所在樓層的，必須有她的親口允諾才行……」
「不用那麼麻煩！」衛今語出聲打斷道：「我知道你們前台都有備用的磁卡，你去幫我把專用電梯解了鎖就行。」
前台小姐滿臉為難：「這……我們可沒有這個許可權……」
「你！」衛今語剛要發火，見到情況不妙的無痕趕緊在此時走過去問道：「衛小姐，你怎麼在這裡？」
衛今語驚喜轉頭，果然看到自己朝思暮想了一整夜的人正活生生站在眼前。
「無痕！」她輕呼一聲，笑著將人抱進了懷裡。
無痕條件反射地一翻手腕，剛想出招將人推開，腦海中卻瞬間響起了顏陌傾之前的警告。
哦，對了，她是不能輕易動用功夫的。
「衛小姐……」功夫不能用，手卻還是能用的，無痕雙手抵在衛今語肩上，使力將人往外推了推:「你……你先放開我。」
衛今語聞言，不情不願將雙臂鬆開，卻還固執地留了一隻放在無痕肩頭笑著問道：「怎麼樣，見到我高興吧？」
我也沒有多想見到你，有什麼好值得高興的？無痕這樣想著，便誠實地搖了搖頭回道：「沒有。」
衛今語不悅地沉了臉：「見到我不高興？」
無痕再次搖搖頭：「不是。」話音剛落又補充道：「沒有高興也沒有不高興。你找我是有什麼事嗎？」
衛今語對無痕給出的答案十分不滿，當下便不高興起來，沉聲問道：「怎麼？沒事就不能來找你了？！」
「也不是。」
衛今語的心情因著這話剛要有所緩和，無痕卻又接了一句：「不過我還有事要做，若是你沒事，我得走了。」
這話說完，無痕果真轉身就走，衛今語愣了，隨後氣急敗壞出聲喚她：「你等等！」
無痕果真停住了腳步，衛今語心中歡喜，剛想上前拉住她的胳膊，卻見對面人轉身望著自己擰眉說了句：「若是你沒事，就不要在這兒打擾前台接待的姐姐們了，她們還有很多工作要做。」
衛今語原地怔忪了一下：這話是什麼意思？什麼叫她們還有很多工作要做，難道只有我是閑的，別人都忙得很？再說了，我不是顧客嗎，不正是她們接待的對象？招待我耽誤什麼事了？
她剛要出聲反駁，交代完畢的無痕卻早沖著滿臉感激的前台接待笑了笑，轉身出了盛顏大樓。
「哎！你等等！」衛今語氣得在原地直跺腳，卻再也沒能吸引到無痕一絲注視。她咬牙猶豫片刻，終於還是略帶不甘地追了上去。
無痕又多了衛今語這個跟班，這讓她多多少少有些不習慣。
並不是不習慣有個人在身邊一直吧啦吧啦說個不停，也不是討厭對方總在自己挑選食材的時候強硬的加進些她完全不需要的意見，而是，衛今語一身新潮打扮實在太過於吸引眼球，在普羅大眾眼中，這樣的「小太妹」要麼在夜夜笙簫的酒吧夜店，要麼在人聲鼎沸的網吧遊戲廳，總之，是無論如何不會出現在超市這麼正常的地方才對。
是以，但凡她二人經過的地方，總會引來周邊所有人的注視，而這樣帶著審視的目光，讓無痕覺得渾身都不自在。
終於，在將蔬菜採買完畢，推車去往肉食區的路上，無痕扭頭望著衛今語問道：「衛小姐，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找我？」
「今語。」
「啊？」無痕滿臉疑惑。
「我說叫我今語，別再叫衛小姐了，多見外。」
見外？你對我來說本來就是外人啊，這麼叫不是很正常嗎？但無痕知道以衛今語這鍥而不捨的性子，只要自己不改口她定是不會善罷甘休，當下也不與她糾纏，改了口。
「今語，你是有事情要找我嗎？」
「沒有啊。」衛今語回答地理所當然。無痕聽后就更加疑惑了：「那你一直跟著我幹什麼？」
「我喜歡你，就是想跟你在一起。」
喜歡我？我們不是才剛剛認識嗎？怎麼你就莫名其妙喜歡我了？
無痕覺得十分不可思議，甚至她覺得衛今語是在跟她開玩笑，是以完全沒有往心裡去，而是稍微婉轉提議道：「要是沒事，你就別跟著我了吧，我還有很多事情要做。」
「沒關係，你不用管我，該幹什麼就幹什麼好了。」
無痕第一次體會到了別人說的「無語」是什麼感覺：你是沒關係，現在有關係的是我好不好？你這麼一直跟著我，我能該幹什麼幹什麼嗎？
眾目睽睽之下，無痕既不能施展輕功，又不能瞬間移動，擺脫衛今語對她這個踏雪無痕的高手來說，倒還成了一件難事。
好在，衛今語也不是情商低下的傻子，她一眼便看出無痕有些不耐了，於是，腦筋滴溜溜轉了一圈，瞬間想出一個好主意。
「其實是這樣的……」衛今語故意擺出一副消沉的姿態，沖著無痕可憐巴巴說道：「我剛從國外回來，在這裡除了你一個朋友都沒有。成天被爸爸媽媽關在家裡不說，難得出門逛個街還要被一群凶神惡煞的保鏢跟著，別說交朋友了，人家連靠近一點都不敢。只有你，無痕，只有你肯和我交朋友……」
說到情動處，衛今語居然還破天荒擠出了兩滴眼淚。其實她說的這些吧，多數也是實情，不過，她不交朋友可不是因為人家不願意接近她，開玩笑嘛不是，堂堂衛氏傳媒的大小姐，有多少人擠破了頭想衝到她跟前來巴結，若不是她眼高於頂，誰都看不上，還能有交不到朋友的時候？
但，單純如白紙一張的無痕可不認為衛今語有騙她的必要，自己孑然一身空無一物的，偷沒得偷搶沒得搶，別人有什麼必要說謊騙自己呢？又得不來任何好處。更何況，看她那傷心的樣子，好像真的是挺可憐的……
於是，善良的無痕當下便放軟了聲調：「你真的沒有朋友？」
衛今語趕緊點點頭。無痕又問：「那你父母知道你交了我這個朋友嗎？」
衛今語想說，她交朋友可還用不著父母來管。事實也確實如此，咱們嬌蠻任性的大小姐在家向來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受寵得很，做什麼事情都用不著跟家人交代。
可唯獨無痕這事是個意外。
倒也不是因為無痕真的特殊到需要全家人審查一遍的地步，而是昨晚珠寶店搶劫的事，那些搶匪雖打爛了所有的攝像頭，但之前的記錄卻還完好的保存在電腦內，那裡面可是清清楚楚記錄了她和無痕進店的所有經過的。衛今語當然不可能作為目擊者乖乖去警局錄口供，而看無痕匆匆忙忙離開時的樣子，似乎也不想讓人知道抓住劫匪的是她。於是，衛今語乾脆就做個順水人情，讓父母和哥哥找人將這事處理了一下，免了她和無痕之後的諸多麻煩。
也許適當的時機說出來，無痕還能因此心懷感激對她好一點也說不定呢。衛大小姐當時正打著這樣的主意。
「知道，你放心好了，她們同意我和你交往。」衛今語半真半假說道。
「哦。」無痕點點頭，扭頭再看一眼衛今語可憐巴巴的樣子，這下真的不忍心趕她走了。
「可是，你一個人在外面，她們真的放心？」
從在盛顏大樓內見到衛今語開始，她身邊好像就沒有跟著保鏢，難道她故技重施又將他們甩開了？
衛今語稍一琢磨就明白無痕指的是什麼，她一臉坦然笑著點了點頭：「你放心，這次是她們同意我不帶保鏢的。大白天的在鬧市區能有什麼危險，而且……」她盯著無痕的眼中滿是崇拜：「以你的功夫，相信這世上沒幾個人是你的對手吧？我還有什麼好怕的？」
無痕十分誠實地點了點頭：「那倒是。」
別說在幾乎沒人會武功的現代了，即便是高手如雲的古代，至今也難找到幾個能打敗自己的人。
「所以，你不趕我走了？」衛今語滿眼期待的看著她，無痕實在難以將拒絕的話說出口，當下也便點了點頭，之後又認真加了一句：「但我真的有工作，可能照顧不了你。」
「沒關係，我不用人照顧，只要能有朋友玩就行。」
好吧，既然如此，那你就跟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