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八門世徒

華夏大陸以西有一座山，此前無名，叫做無名山。無名山山頂上有一塊碑，碑上無字，人們稱之為無字碑。

無名山與七重山隔逝戚江相望，此時七重山煙雨綿綿，無名山上卻艷陽高照，有兩個年輕人在山間行走。

前面那人衣冠不整，袒胸露乳，后衣領上插著一根樹枝，好似一個瘋子。手中拿著一根短棍一邊驅散雜草，一邊呦呵。

「閨中的人兒呦，不知哥要來呦。花間的蟲兒呦，快點往上爬呦。地上的草兒呦，還未沒馬蹄呦，我要上山來呦，摘花送姑娘呦」。

瘋子後頭那人戴著一個草帽，衣著破舊卻非常乾淨，似個乞丐又不似乞丐。

不知為何他眉頭緊皺。

「就要到山頂了，你再這樣鬧騰下去，到時候挨針，可別怪我沒提醒你」。

瘋子掐了一段青草咬在嘴裡，不削的說道:「你是心疼你的這根破棍吧」。

乞丐確實心疼，那根棍子是他的，每天都要用上好綢緞擦拭一遍。現在被瘋子搶去了，用它來開路，他能不心疼么。

棍子在瘋子手上，他拿不回來，不是打不過他，而是根本沒法打。瘋子精通風水之術，懂得藏風聚水之法，他們要上山需要瘋子破山中的風水格局陣，而且瘋子是他師兄。

瘋子不理他，還在自顧自的喊著。

走了一會兒，瘋子喊累了，采了一片芭蕉葉，遮在頭上，坐在草叢裡。

「書生和琴師沒有來」？

乞丐也摘了一片芭蕉葉，墊在地上坐了下來。

答道:「書生在準備3年之約，琴師去了北方」。

「漂泊呢」？

「已經在山上了」。

瘋子埋怨道:「他又把我們丟下了」。

瘋子覺得坐著不舒服，索性趟了下來。

「我走累了，要休息一會」。

山上的有人在等他們，瘋子卻這副模樣，乞丐終於忍不下去了。

「你再這樣瘋癲，等到見了驚少，我可要好好的和他說一說」。

「說就說，我還怕他」。乞丐閉著眼睛，嚼著草莖，把腿翹著老高，一副很享受的樣子。

他嘴上說不怕，心裡卻犯嘀咕。

「太陽有毒，你把草帽借給我」。

棍子給他了，草帽他怎麼可能再給。乞丐非常鬱悶，把草帽摘了下來別在腰間，用雙手護著，深怕瘋子再搶了去。

瘋子睜開一隻眼，說道:「我說你扣成什麼樣了，不就是一個破草帽，我用它帶著我們飛一程，哪裡要這麼一步一步走，再說了，等下了山我給你買頂新的，讓你打秋風時有點臉面」。

「我就是一個乞丐要什麼臉面，倒是你整天瘋瘋癲癲的，能有女孩子會喜歡上你才怪」。

「我這叫洒脫，你懂什麼」。

「我不懂，驚少懂，你昨天好像在街上調戲了哪家姑涼」。

瘋子坐了起來，吐掉嘴裡的草葉，對著乞丐咬牙切齒。

「你竟然連我都不放過」。

乞丐也不怕他，理直氣壯的說道:「正好遇上了」。

瘋子這回可真急了，要是讓驚少知道他又調戲女孩子，非得拔了他的皮不可。於是和顏悅色的對著乞丐說道:「都是同門兄弟，沒必要互相傷害，為兄這就帶你上山」。

乞丐站了起來，扯掉頭上的芭蕉葉，把短棍別在了腰間。望著遠處的山峰，伸出右手，拇指在四指的關節處快速遊走，口中念念有詞。

「天尊地卑，陽奇陰耦，一六共宗，二七同道，三八為朋，四九為友，五十同途，闔闢奇耦，五兆生成，流行終始。。。」。

過了半響，瘋子停止念叨，開始往上山走。他邁步極其古怪，有時一步1丈，有時在原地踱步不前，有時又退後數米。乞丐緊跟在他後頭，學著他的步伐忽前忽後，步履謹慎。一段不到百丈高的山峰，他們竟走了一個時辰。

瘋子和乞丐來到了山頂。

無字碑前站著3個人，2男1女。

八門門主在繼任之前都會入世修行，在各地行走，穩固八門在世俗界的影響力，同時左右時局的變動。歷史上很多有名的人物都出自他們，比如鬼谷子王詡、卧龍諸葛亮，修行界稱這些人為世徒，他們5人就是當代八門世徒。

年輕女子見到剛剛上山來的兩人，假裝生氣的說道:「你們兩個怎麼這時候才來」。

「路不好走，哪能那麼快」。瘋子口中嘀咕，不敢大聲。

女子雖然面帶怒色，說話卻極為溫柔。

「你是不是毛病又犯了，拿著乞丐的棍子做什麼」？女子看著瘋子手中的短棍，就知道他一定又欺負乞丐了，不知從何處拿出一根銀針就要往瘋子身上扎。

瘋子見這情形，頓時臉一黑，一溜煙竄到乞丐身後，露出半個腦袋，憤憤說道:「師姐，你要是敢扎我，我就把你家的玻璃給砸了」。

女子只是想嚇唬嚇唬他，沒想到瘋子敢這麼和她說話，一貫溫和的她也來了脾氣。

「等下你先別下山了，去師姐那坐坐，最近研究了一些葯，你正好試試」。

「你就知道讓我吃藥，我就不去，你能拿我怎麼著」。

說完躺在地上，手腳拍打著地面，哇哇的哭了起來，邊哭還邊叫喚:「殺人拉，疲影殺人拉，瘋子沒人愛咯，要出家當道士咯」。

女子見他這個模樣覺得自己有些過分了，想要好聲安慰幾句，旁邊的一個的身姿挺拔的男子說話了。

「瘋子，別鬧了，先說正事」。

八門世徒當中，誰都治不了這個瘋子，唯獨這個男子。他是大師兄，八門年輕一代最強者，驚門少門主。他說的話就是命令，也是世徒當中唯一一個能夠用命令的口吻說話的人，當然除了即將赴3年之約木噓蓉。

瘋子不再鬧騰，乖乖的從地上爬了起來，拍了拍身上的泥土，又在乞丐身上趁了趁，坐在無字碑上。

男子搖了搖頭，沒有再理會他，對著眾人說道:「少盟主要北行，漂泊此事你怎麼看」？

旁邊的一個風度翩翩的男子答道:「3年之約在即，恐生變故，我已經讓十二生肖準備了，我們要不要也去看一看」。

「還是去一趟的好，影，你也去吧」。

驚少對著旁邊的女子說道。

瘋子從碑上跳了下來，問道:「你不去」？

「封印那邊出了些情況，師傅抽不開身，我要在這裡守著」。

說到封印，幾人眉頭皺了起來，沒想到世態已經嚴重到這種地步。

瘋子沒有再瘋癲，他把手中的短棍還給了乞丐，說道:「你先北上，我要去做下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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