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人生若只如初見
一曲完畢,兩人相視一笑,各自回到了桌位。
遊戲還在繼續,木噓蓉沒有心情再玩下去,腦子裡回放著與謝暖軒的對話,回憶著過往的點點滴滴。曾經他無比怨恨她的欺騙,說好的要上同一所大學,說好的要一起慢慢變老,說好的不要說再見。。。說好的幸福呢?
而今他們都長大,忘卻了彼此的愛與恨,她在他心中的卻留下了烙印。
初戀哪有那麼容易釋懷!
。。。
酒勁上頭,木噓蓉不管其他,索性爬在桌位上閉目養神,一邊慶幸自己的胃病沒有發作,一邊梳理情緒。
這樣的吵雜不知道持續了多久,木噓蓉被鍾慧叫醒的時候,同學已經走了大半。聽著鍾慧嘴裡不停的抱怨小芸不管他如何如何。他不用腦子想都知道肯定是鍾慧怕小芸見他酒喝多了要實行家法,就沒敢叫人來接,假裝抱怨只是自己騙自己罷了。
走出酒店,江風一吹,木噓蓉酒醒了大半,門口陸續和同學道別,說些客氣道別的話,各自回家。
他不急著回家,因為有人也沒有回家。
送走了幾個死黨在路邊抽起了煙,這時一個女生向他們走了過來,他覺得面熟,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許久。鍾慧向來跟誰都熟,見著美女早就迎了上去。
「張大美女,怎麼還沒走,要不要我們送送你,女孩子走夜路可不安全」。這些當然是客套話,不過對方要是真的讓他送,他倒是非常樂意。
張影了解鍾慧,並沒有拘束,朝木噓蓉看了一眼,笑了笑道:「這麼晚還在街上抽煙,我還怕你們是壞人呢」。
「張大美女,你可不能這麼說,好歹我們2年同學」。鍾慧假裝惶恐的說道。
「開玩笑的,我家就在附近,走路5分鐘就到」。
木噓蓉喝了酒,沒想著開車回去。張影開朗、穩重的性格讓他覺得親近,加上女孩子走夜路確實不安全,便開口說道:「我們順路,一起走吧」。
鍾慧以為木噓蓉對班花有興趣,也就順他的意一起走。
一路上,3人格外的沉默,鍾慧想給他們兩個多一些空間沒怎麼說話,步子也走的慢些,跟在兩人後頭。木噓蓉的注意力根本不在旁邊的女孩身上,而是在他們的後方,更沒想著要說話。
最後還是張影打破了沉默:「你歌唱的挺好的」。
「就會那麼幾首」。木噓蓉心不在焉的說道。
「只要有你,我也挺喜歡的,你唱男聲還真有些孫楠的味道」。她對於木噓蓉是有些好感的,高中時就聽說過他對自己有意思等云云,那時自己一心求學,無心qingai之事,現在自己未嫁他未娶,還真想有些什麼。
「你和謝暖軒認識」。
「你怎麼知道」。他與謝暖軒的是只有為數不多的幾人知道,對此他感到很意外。
「我聽見你們談話」。
木噓蓉不想提起往事,又是一陣沉默。
聽著這些木訥得對白,鍾慧真是替木噓蓉捉急,心想要追人家也不知道主動一些。
「我家就在裡面,謝謝你們送我,留個微信吧,有空我請你們吃飯。」張影說道。
他正想著要怎麼委婉拒絕,然後早些擺脫跟著的人,鍾慧卻搶先說道:「留我的吧,我們倆穿一條褲子的,嘿嘿。」邊說邊拿出手機。
木噓蓉知道鍾慧的心思,懶得阻止,說了聲再見就繼續往前走了。
。。。
沿江酒店樓頂有兩個人,一紅一紫。城市的夜,燈火通明,黑而不暗,他們在那處站了很久,卻無人發覺。
他們的目光落在街角,黑暗處有兩個人,面容猥瑣,眼中滿是淫意。
「他發現了吧」?說話的是全身籠在紫袍里的人,聲音若天籟,原來是個女子。
「就算不能完全察覺,應該有所感知」。紅袍的聲音沙啞而低沉。
說話之人明明在身邊,紫袍女子卻覺得他離自己很遙遠。
「他真的是傳說中的那個人」。
「是的,3年前我見過他,那時他還未曾修行,而後他去了一回山裡,見到了那個人」。
紫袍女子沒有見過山裡的那個人,傳說中他非常可怕,是世上唯一個可能通天的人。他想去見見那個人,然而紅袍把他帶到了這裡。
「我在他身上感知不到任何的道的氣息」。
「他出自八門,修的是道心」。
。。。
鍾慧追上木噓蓉,氣喘吁吁的問道:「走那麼快乾嘛,這是去哪」?
他已經不是走,應該是跑,他擔心走慢了那些心有歹意之徒會把失敗的怒火發泄到他們身上,直到兩人不在他的感知範圍之內才停下來。
「老地方,江邊走道」。
「原來你說的順路還真是順路」。
「不然你以為呢」。
「我以為。。。誒!算了,不說了」。鍾慧欲言又止。
江邊走道,其實就是江邊的一條小路,高中時木噓蓉和鍾慧經常在這聊天散步,畢業后,木噓蓉和謝暖軒也時常來這。上了大學就很少來,可以說這裡有著他們學生時代的記憶,也有木噓蓉初戀的回憶。
這時他們跟過往一樣,坐在圍欄邊的草坪上,半仰著頭,靜靜的看星星。
「你說我是不是很傻,僅僅見過她兩次,就對她念念不忘,明知道不可能,還是無法自拔」。木噓蓉自嘲一笑。
他和鍾慧情同手足,感情的事卻很少向鍾慧吐露,今天借著酒勁才會有這麼一說。
「你為何不去找她,難道與那個人的約定就能困得住你」。
是呀,這兩年他真的是因為與那個人的賭約才沒有去找她么。他在害怕,害怕自己找不到她,害怕就算自己找到了她,一切都不是當初的模樣。
人生若只如初見,那是多麼美好!
「茫茫人海中尋一個人談何容易,有緣便會再見」。言語中帶有很少表露的消極。
「你到底要等到什麼時候,你說的看對眼了就要爭取一下,如今你爭取了么」。鍾慧有些憤怒的說道。
木噓蓉沒有再說話,躺在草坪上閉上眼睛,微黑的夜色里,看不清他的表情,思緒回到兩年前的夏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