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眾人皆棋子
李德全看著好似悠哉地走向正殿的皇上,眉頭不自然皺了起來,說真的,他是越來越看不明白這個主子了!
他倒底是希望復立太子呢還是希望新立太子呢?如果以前自己還能看出點什麼,可現在自己是一點頭緒都摸不著呀!
前朝如此,後宮也是同樣!
就像剛剛,一聽到是婉貴人的婢女,皇上就不問了,十分蹊蹺啊,這可不符合皇上的個性!
皇上在待婉貴人的事情上自己就十分不明白呢,說這主子寵她吧,那是一點不假,恨不得到哪兒都把她帶著,能系褲腰帶的話,主子恐怕都會那麼干,可是,婉貴人如此得寵卻還是個貴人,想當年那良貴人也是這樣,自己還以為又是個靶子呢!可婉貴人卻一個人住一個主宮裡,宮裡的一切請安問話都被隔絕,任何人不得去咸福宮,難道是對真愛的保護?
算了,李德全搖了搖頭,趕緊叫來了小貴子,讓他去奉旨去請四爺吧,今兒是不是造化就看著天意如何了!
當康熙來到乾清宮的時候,心裡還在想是誰會第一個發難呢,可看著跪在地上的自己的女官,真想扶額長嘆,怎麼把她忘了?
「後宮不得干政,你可知罪?」
康熙面無表情地看著烏雅.玉瑩。
跪在地上的烏雅縮了縮,可一想到最近的遭遇,她不想拖了,自己與其花費心思走曲折之道賣人情討臉熟還不如直接讓他承自己一個天大的人情。
想到這裡,烏雅定了定慌亂的心神,畢竟不是什麼人都能在千古一帝的威壓下保持淡然,她吞了吞口水深吸一口氣說道:「皇上,奴婢一不是後宮二不是干政,只是無意間發現了天大陰謀,作為長使女官,奴婢如果不彙報給皇上的話,那豈不是欺君?」
說完伏跪下來閉嘴好似等待皇上最終的治罪,只是她知道這康熙一向自負,自己又是在這朝臣皆在的乾清宮裡,他應該會……
果然,康熙說道:「既然如此,你就說說你發現了什麼吧,竟然用『天大』來形容,如果,真發覺你誇大其詞了,那你可真是『欺君』了!不過,如果真有什麼,朕不介意成人之美!」
烏雅吁了一口氣,讓自己說話就好,不過最後的意思......眼底閃過意思驚喜,沒想到還有這等好事!
「皇上,在小湯山行宮時,奴婢因為一時好奇對那個玩偶娃娃很是好奇,覺得這奇珍閣都賣過的娃娃怎麼和巫蠱之術聯繫到一起了,所以,咳咳,奴婢實在沒忍住就仔細觀察了一下,不過,那所謂心頭血寫的字奴婢發誓沒有看!」
「只是,奴婢覺得那娃娃的衣服料子有點奇怪!」
「雖然吧,這衣服料子經證明是和四貝勒側福晉的衣服料子一樣,可正式一模一樣奴婢才覺得奇怪呢!」
「因為這料子是有暗紋的,而由於是人工並非機器所以這暗紋是有松有緊一路線銜接好著的,所以這娃娃身上的衣服如果是那側福晉那件衣服的下手料那應該是不一樣的暗紋,並能夠銜接上才對!」
「可這料子卻被證明是和那件衣服是一樣的!這就說明他們不屬於同一匹布!」
康熙挑了挑眉,說道:「這又如何?側福晉喜歡買了兩匹一樣的不行?又不是貢品!」
烏雅更加淡定了,說道:「奴婢之所以這麼奇怪,更是因為,奴婢當初在那家店裡也看中了這匹布呢,可惜當時掌柜的就說了,這布料他們店裡只有兩匹呢,因為在運輸途中出了差錯,全都浸了水廢了,而織出這布的人因為兒子發了財,她再也不會織布了,至於前些年,那更不可能,只是新舊就能排除!」
「而那兩匹布剛好被在奴婢前面的四貝勒側福晉和……太子家的紫心格格所得!」
康熙不傻,聽到此處哪裡還不明白?哎,紫心……那個神奇之人!
烏雅看著失神的康熙,嘴角勾起,成功了一半了,繼續說道:「其實,奴婢一開始也沒有把這些串聯起來,關鍵是,奴婢在去小湯山那天遇到了個好玩的事,竟然有個傳說已死的人在和四貝勒側福晉身邊的閆麽麽聊到了一起,而當時,那閆麽麽不知是不是心虛,當那人給她一個包裹時,竟然掉地上了,而奴婢在包裹里卻看到了一件女士衣服,那衣服恰好就是當年奴婢喜而不得的布料做成!」
看著大家都盯著自己,烏雅沒有一絲緊張,反而覺得很有意思,以後自己一定要成為他的寵妃,這種感覺真不錯!
看著烏雅眼裡的野心,康熙撇了撇嘴,一個個都看中了他,自己比他差了很多?
按捺住心裡的不悅,漫不經心道:「那傳說已死之人是?」
「是二阿哥的奶兄凌普!」
栽贓陷害?
這布料等都可查出,只是這凌普是人,還是個已死的人,又則能證明還活著?人海茫茫的!再者,這只是她的一面之詞!
「啟稟皇上,隆科多統綁著個人說是有重要事情彙報!」
等大家終於從那隆科多嘴裡聽到前因後果時,嘴角都抽了抽,這有人命就是好,什麼事都不做,誤會自動解除,而有些人,看著地上被綁得嚴嚴實實的凌普,真倒霉,做了壞事跑就跑吧,卻出了車禍!
康熙可不相信巧合,沒有說什麼只是看著隆科多。
隆科多摸了摸後腦勺,憨憨地說道:「皇上就是明察秋毫,一點點小掩瞞都瞞不過您!」
「其實,臣就是覺得鄂倫岱這段時間有點張揚了,看著臣好像都高臣一等,所以臣就對他關注了一下下!」
康熙差點不顧形象翻起白眼,只一下下?
隆科多繼續裝傻說道:「前段時間,鄂倫岱不知為何對臣特別的關心,臣的小辮子他幾乎都知道,所以臣也只是想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一想起前段時間這鄂倫岱對隆科多的緊咬不放,康熙突然覺得隆科多這樣也可以理解!
其實這一切只能說是鄂倫岱背後的主子太過自以為是了,總認為隆科多是某人的後手,所以想要提前搬倒他,可佟家在呢,只要不謀反,康熙怎會真正擼了他?
「別說,這一盯梢,臣竟然發現了,他竟然和八貝勒家的管家相處得很融洽,不僅如此,他竟然還是當初四貝勒格格李氏的青衣閣的什麼名譽長老!」
康熙突然坐直了身體,這怎麼可能?她……
「不僅如此,這凌普之所以要逃跑是因為他好像涉及到一件驚天大陰謀上,被鄂倫岱發現,結果,事後,有人要滅了凌普的口!」
驚天大陰謀?
眾人又看了看烏雅,原來如此呀!
只是這麼說不通呀!
果然,隆科多繼續說:「剛剛在路上,臣就問過了凌普,他怎會如此倒霉?二阿哥既然讓他出來肯定是有所準備的呀!」
「結果,在臣的一點點教訓下……他倒是想倒豆子似地全說了!」
眾人看著那到現在還昏迷不醒的凌普,一點點教訓嗎?
「其實這故事說來長了……」
康熙皺起眉說道:「那就長話短說!」
隆科多收起弔兒郎當的樣子說道:「當初太子發現了八阿哥對青衣不一般的感情后,就讓一『假』凌普設計他們成了好事,而且在他們的身上還用了一秘方,咳咳,那種一次就生子的秘方,不過對男人的身體有害,所以,那青衣有孕后,八阿哥就……」
咳咳!
那畢竟是皇家事,康熙還是不願意他多提的!
隆科多趕緊收回繼續說:「後來,鈕鈷祿.雪淳慶功宴那晚,四側福晉能發現八阿哥和青衣的事也是二阿哥安排,至於,那兩個所謂『對食』這人也是為了引起四側福晉發現八阿哥秘密而為!」
「而那兩位對食之人則是二阿哥通過……安排!」說完看了看康熙,待看待冷光時打了個寒顫,自己裝嗶過頭了,趕緊說:「是誰,凌普沒說,只是說是宮裡人!」
抹了抹頭上的汗,隆科多也不敢賣官司了,繼續說:「當二阿哥讓凌普聯繫他在四阿哥府里的釘子也就是閆麽麽時,本來一切都好,可他卻沒有想到這閆麽麽會賣了他,鄂倫岱竟然知曉了此事,並從中想要插一腳獲利!」
「可即使如此,事後,鄂倫岱還不放過他,說他得罪了他的主子,所以必死無疑!」
「然後,他逃跑時碰到了四側福晉,大概是讓道過於急還是怎的,就撞到牆上了,接著就是臣碰到了他,給帶了過來!」
對於事情的真相,以那位對四側福晉的小心肯定不希望她出現在眾人眼中!不知他這次如何趕緊老子?
隆科多說完后,殿里突然安靜了下來,鴉雀無聲!
大家抓了抓手裡的摺子,這牽扯頗大,自己要不要湊上去?自己怎會以為抓到對頭的把柄了,怎麼一刻鐘也不等一等呢?
如果不來,自己是不是就避開了這一茬?
可仔細一想,不對,頓覺額頭出汗,自己拿到這證據怎會如此之巧?還有,自己的對頭為什麼也匆匆而來?
自己是不是可以理解為他或許也找到了他的對頭,譬如自己,的什麼證據,才會如此急!
那……這就恐怖了!是誰如此精於算計,絲毫不差?
能坐到這些位置的大臣,特別是在康熙的治下,可以說就沒有一個庸人,此時還有誰沒能想明白他們這是成了他人的棋子了!
只是,大家都偷偷地看著晦暗不明的皇上,他發現了嗎?
或是說,這是皇上自編自演的一齣戲!
為得就是讓想復立太子的人注意了?或許是說這一切都為了立四阿哥為太子而為?
不得不說,眾人的腦補實在可怕,不過,想想他們平時被當成戲子耍,他們真無感?
恰在此時,胤禛終於進到乾清宮了!
一如既往的冷還有淡定,好似這幾天的牢獄之災根本就不是他,而他也只是出了一趟遠門似的!
康熙看著這樣的四子,眼光閃了閃,最終嘆了口氣,現在的大清還不穩,不說葛爾丹就是吳三桂的餘黨......哎,這天下還不是自己一人說了算,『她』說錯了呀,以現在的形式,大清不立太子根本不可能呀!
康熙讓李光地把事情的始末告訴胤禛,李光地不愧是文人,說話井井有條,既沒有添油加醋也沒有想當然地修剪旁支末葉,只是很客觀的把一切告知了胤禛。
胤禛聽后並沒有詫異,反而恍然大悟說道:「難怪,兒臣覺得覺心大師很是奇怪呢,竟然說什麼他已非他,還給了兒臣一封悔悟信,現在看來和鄂倫岱一樣了,都被青衣餵了那什麼『忠心丸』了!至於活佛,兒臣聽說,他欠過阿巴亥博爾吉特一條命過,想來說出那樣的『危言聳聽』也不為過!」
之後,胤禛只是傷心地看了一眼康熙,眾人不知胤禛所說何事,可康熙知道呀,看著自己的四子並沒有再咬住老二和老八,康熙反而覺得臉上有點發燒。
看到都在那兒裝鵪鶉的大臣,要不是他們急匆匆地趕來,這些事會被拿到明面上嗎?
遷怒了,這是!
可大臣不知呀,他們只是感受到皇上的幽怨眼神,立刻菊花一緊,皇上,你心裡想的事,我們照辦還不行嗎?
結果,不約而同,大家互看了一眼,要死一起死!
「臣等奏請皇上還四貝勒一個清白,臣奏請皇上立四貝勒為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