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第十八章

「我們在車上吃,另外,讓飯店送餐點到房裡。」戚昊威有條不紊指示。

「是,我去安排。」聽見指示,蔣特助心裡有數,離開總統套房。

其實這事打通電話也就完了,蔣特助特意離開,有幾分故意,也是為了迴避。

「給誰?」蔡杉樂不解。大家都去米契打仗,房裡這份誰要吃?等他們回來當點心,不會涼掉嗎?

「給你。」還用得著問嗎?戚昊威看著她尚未反應過來的神情,心生愛憐。

她這個小笨蛋,這幾年她一個人是怎麼生活的?

「我?」她吃驚的瞠大雙眼,總算反應過來。「我不用去米契?」

「你不去。」他不想跟她爭論這件事,又丟出五個字,「淺藍色襯衫。」

不是還在討論她要不要去的問題,他突然冒出這句是什麼意思?她一時理解不過來,楞楞的重複一次,「淺藍色襯衫?」

「在我的行李箱里。」戚昊威進一步指示。

這是要她去拿的意思?蔡杉樂抽回手,站直身體。「是,老闆。」

她走進主卧室,先前服務人員已替大家把行李箱打開,怕皺的衣服全掛進衣櫃里,只需看一眼,就能從衣櫃挑出他要的衣服。五星級飯店的服務真是好得沒話說。

拿著淺藍色襯衫,回到客廳,眼前這一幕,看得她差點掉下巴。

「你怎麼在客廳、在客廳……」脫衣服?

「拿來。」他截斷她未完的話,懶洋洋瞥她一眼。「還不快點?」

蔡杉樂暗中深吸口氣,雙手緊握著他的衣物,走到他面前,往前遞出去。

戚昊威深深看她一眼,拿過衣服,俐落的穿上,一邊扣扣子,還有餘力下指令,「鑽石袖扣。」

「什麼?」她發現自己跟不上他思考的速度。

「是不是無論我說什麼,你都要我重複一次?」他穿好襯衫,站得直挺,專註凝望著她。

現在房裡就他們倆,一個女人展現出這種小心翼翼又不解的憨傻模樣,男人心底的野獸只會張牙舞爪,不會收斂。

「我馬上去拿。」蔡杉樂察覺空氣中詭異的電流,飛快逃離他眼前,回房間拿出他在機上買的鑽石袖扣。

「老闆,我拿來了。」

「不是說過,只有我們時,喊彼此的名字。」戚昊威眼神冷銳,嘴角卻微微上揚。

此地無銀三百兩說的就是她,她如果沒察覺到兩人之間的曖昧氣氛,又何必多此一舉喊他一聲老闆?看來她也不是太笨嘛。

「過去是過去,現在我們只是上司和下屬的關係,直接喊名字太、太……」她有預感,把話挑明了說會把他惹毛。

「太什麼?」他故意要她說出口。

「太……親密。」她看著他,實話實說。別怪她說話太直白,是他逼的。「沒有下屬會直接喊老闆的名字,以前我也沒做過這種事。」

空氣,瞬間凝結。

戚昊威沉下臉,唇緊抿,心頭隱隱刺痛。把他和前老闆相提並論?她把這條界線畫得還真清楚,她有沒有想過,他們倆的關係,從來就不是單純的上司下屬。

她想假裝忘記兩人那段過去?

很好,他也可以失憶。

沒道理她辦得到,他卻做不到!

蔡杉樂低著頭不敢看他,偷偷想著,這時候要是蔣特助在場該有多好,他肯定會拔刀相助,替她緩頰。

彷彿過了一輩子那麼久,就在她以為要被這凝滯的氣氛悶死時,一隻手臂橫到她面前。

這、這是什麼意思?

「鑽石袖扣。」對下屬,只需用命令句。

「是……」蔡杉樂馬上回過神來,替他弄好左手的袖扣,卻遲遲不見他抬起右手。「另外一隻手不用嗎?」

兩秒鐘后,戚昊威慢條斯理的舉起右手。

她低頭,想快點搞定鑽石袖扣,無奈這個袖扣像存心跟她作對似的,老是扣不好,急得她手心冒汗,這一來更不好扣上。

他將她的困窘盡收眼底,沒有替她解圍的打算,反倒涼涼的道:「替我別袖扣,似乎讓你很緊張?」

「鑽石袖扣這麼貴,我當然緊張。」她急中生智道。

「原來是價格讓你緊張,我還以為是我讓你緊張。」他冷笑。

「幫老闆做事,有什麼好緊張的?」她再次強調。

他臉一黑,很快的,眼底闖入一絲嘲弄。「幫老闆做事的確不用緊張,只是動作親密了點……」

「啊!」經他一提醒,才恍神一下,手中滑溜的袖扣往前一彈,不知飛哪去了,她著急的想快點找到。「掉哪裡去了?」

好不容易看見袖扣,她蹲下身,往前伸長手想拿,冷不防被一個強勢力道一把拉起身,左手腕被他牢牢抓握在掌中。

「你幹麼?」蔡杉樂被他的舉動嚇了一跳。

「玻璃。」戚昊威輕哼,面露不耐。

「什麼玻……」

她話還沒說完,就見他突然彎腰,掠過她,左手伸入玻璃底部,拿出袖扣。這時她才弄明白,剛剛他若是沒阻止自己,她肯定一頭撞上透明玻璃茶几。

「電話保持暢通。」戚昊威交代完,自己三兩下搞定鑽石袖扣。

她楞楞的看他熟練地處理好袖扣。

他用一隻手就能搞定她兩隻手都搞不定的事,但為什麼他自己能搞定的事,非要她多此一舉的幫忙?

沒聽見她的回應,他定定的看著她,輕哼道:「聽到了?」

「是,我隨時等你們打電話來,支援你們。」這是她的理解。

他滿意點頭,轉身離開。

看著大門關上,蔡杉樂拿出手機,在進入下一波工作地獄前,先跟守嵐通個電話,互報平安,匆匆聊了兩句就結束通訊,進入備戰狀態。

這場仗,一定要一次出擊就成功,這樣她才能儘快脫離苦海回台灣。

【第八章】

第一次談判,失敗。

這樣的結果其實是在戚昊威的意料之中,就像在球場上因對手失誤而得分,沒有人會覺得這一分不是自己的,路克本人也是這麼想的。

把吃到嘴裡的肉再吐出來?只要腦子功能還算正常,這種蠢事沒有人會做。

蔡杉樂一直待在房間客廳等他們回來,聽見門口傳來動靜,她趕緊結束和守嵐的通話站起身。

門一打開,率先看到戚昊威沉靜的臉龐,她用眼神詢問他身後的蔣特助,蔣特助對她搖搖頭。

對方果然不肯……

見她慌亂結束通話,戚昊威沉下臉。剛剛她在和誰講電話?她丈夫?就算在千里之外,她還是放不下台灣的一切?

在她心裡,除了上司身分外,他有沒有一點點額外的分量?

「餓不餓?要不要叫客房服務?」蔡杉樂試著讓氣氛輕鬆起來。

「回來的路上我吃過漢堡,老闆吃不慣西式餐點,只吃了一盤生菜沙拉。」蔣特助表明。

「要不要我……」

「不用。」戚昊威來到落地窗前。

「不餓嗎?」又不是神仙,哪能不吃飯?

「米契的人有沒有聯絡你?」戚昊威沒轉身,望著窗外美景。

「沒有。」米契的人怎麼會聯絡她?

蔡杉樂皺眉。他怎麼會突然這麼問?

「你剛剛在和誰講電話?」戚昊威轉身,冷眼盯著她。

「和……家人。」

家人?他扯唇一笑,苦澀蔓延。

看著他,她心裡莫名溜過一陣酸楚。

「老闆,明天這場仗還打不打?」蔣特助嗅出異樣,挺身插話。

幸好有蔣特助在……蔡杉樂感激的看他一眼。沒想到蔣特助拋給她一個「別客氣」

的眼神。他那麼聰明,是不是猜到什麼了?

「為什麼不?」戚昊威仍看著她。

「怎麼打?」蔣特助問。

「他不想正大光明談判,我們又何必拘泥形式?」戚昊威揚高右唇角,眼底竄過一道狠勁。

望著他乍現的銳利目光,蔡杉樂的身子不自覺微微顫抖,努力逃開被他鎖住的視線,害怕體內深處的秘密即將被他撬開。

把自己的心收藏起來,別人就永遠無法得到它;無法得到,就再也傷害不了它。

「那件訴訟是否利用一下?」蔣特助詢問。

「可以考慮。」戚昊威冷冷回道。

商場上,不是輸,就是贏,很簡單,也很殘酷,因前隊友愚蠢的失誤,輸掉一場比賽?他不接受這種結果,況且這世界沒人喜歡輸,大家都喜歡贏。

「什麼訴訟?」蔡杉樂看向蔣特助詢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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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老闆的獨佔宣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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