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可憐的傑克遜

聖菲利普球場沒有球員通道，雙方球員熱身完畢之後，直接站在了球場上。雖然是青年聯賽，但賽前的儀式和成年隊的比賽並無二致。雙方向觀眾致意后隊長交換隊旗，主隊布雷西亞隊員排成一排輪流與裁判和對手握手。

張述挨個看著米蘭的隊員，他在尋找他的老熟人。沒費多大力氣，他就看到亞當·梅格和傑克遜·潘西的身影。

「這不是被趕出米蘭的那誰嘛？」亞當打開張述伸出的手，嘲諷的說道。「想不到還有球隊願意要你。」

「是呀，我也沒想到你鼻子好這麼快。」張述滿面笑容的回答道。只是這笑容落在亞當的眼裡只會讓他覺得噁心。

「滾開，你這坨屎。這次我會盯死你。」傑克遜從一旁衝上來，厭惡的一把推開張述。

然而張述笑的更開心了。「別把自己說得像蒼蠅似得。挺噁心的。」

比起縱橫意甲的ac米蘭前輩們來說，這隻米蘭青年軍顯得星光黯淡，但他們的教練卻是大名鼎鼎，米蘭和義大利傳奇後衛——巴雷西。今年夏天，巴雷西被倫敦的富勒姆解職，隨即他回到了ac米蘭，成為了米蘭青年隊的主教練。然而他的執教能力似乎遠比不過他的球技。米蘭青年隊在之前的比賽中5平1負，本賽季還未嘗勝績。

要知道在去年的比賽里，米蘭還是青年聯賽的冠軍，但隨著鋒線上的幾員大將超齡升入u19以後，攻擊乏力的米蘭u17陷入了破門乏術的尷尬境地。好在他們的防線還相對完整，本賽季只輸了一場，後防線上亞當與傑克遜這對搭檔功不可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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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述站在中圈，在等待裁判開球的哨聲。只是一場青年隊的比賽，但觀眾席早早的便坐滿了人。聖菲利普球場只有一面看台4排座位，米蘭距離布雷西亞只有一個多小時的車程，不少米蘭球員的家屬也驅車前來為自己的孩子加油。

張述還從來沒有在這麼多觀眾的注視下踢過球，在國內的時候，球場邊能有幾個班上的女同學看球都會讓這些青春期的少年們激動不已。這種機會還不是經常有，比起半天沒有一個進球的足球比賽，女生們似乎更喜歡在籃球場上為那些高大帥氣的男生尖叫。

他現在覺得自己身上充滿了力量。

比賽開始之後，布雷西亞迅速佔據了場上的優勢，ac米蘭則依靠著穩固的防守靜待反擊的機會。

坐在場下的薩維爾目光一直牢牢的鎖定在張述的身上，和球隊的合練只有一個星期，雖然在訓練場上張述已經展現出了他超過青年隊水平的實力，但訓練歸訓練，沒有經過真刀真槍比賽的試煉，沒有誰能看出他是否真正能勝任核心的位置。

不管薩維爾的想法，但經過幾分鐘的試探，面對這隻米蘭，張述的心裡覺得無比的輕鬆。

一個多星期的訓練其實並沒有提升太多張述與隊友的默契，但對張述踢球的習慣造成了很大改變。以往當他接球的時候，第一想法是過人射門，他有系統幫助，在一對一的情況下幾乎很少有失敗的時候，至於傳球，那是被逼入死角之後才會考慮的事情。而現在，在接球之前他就會環視四周，掌握隊友的位置，然後在緩慢的時空中慢慢的思考每一條進攻路線的利弊。如果對方沒有逼的太緊，他甚至有時間可以推演一下不同的傳球路線會讓對方的站位發生怎樣的變化，自己又該如何利用對方陣型變化后的空檔。

就像下象棋一樣，現在他終於學會了考慮幾步之後的事，而不是只用車一路橫衝直撞。

對這樣張述來說，這隻米蘭青年隊不再像當初那麼難以戰勝了，現在的他擁有更多可以給予自己支持的隊友。圖裡奧頂在最前面，將亞當和傑克遜死死的壓在禁區里，不敢越雷池一步。前腰托馬斯游曳在自己身後，準備隨時對自己支援。左前衛吉安和右前衛巴奇尼在邊路反覆衝刺，牽扯著米蘭后腰和邊後衛的注意力。

有了那麼多選擇的張述，再也不用擔心自己被重點照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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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布雷西亞的反覆衝擊下，進球的到來如此的順理成章。

上半場27分鐘，張述接到了吉安從左路傳來的皮球，傳球后的吉安繼續向底線衝刺，迫使米蘭的后腰向左邊移動了兩步，卡死了張述向吉安傳球的路線。但張述並沒有傳球，他沿著對方后腰離開后留出的那一條空隙向禁區衝去。傑克遜從禁區里沖了出來，擋住了張述繼續前進的路線，但張述並沒有和他糾纏，反而帶球向外線突破。米蘭的右邊後衛跑上來和傑克遜一起對張述展開了夾擊。可是還沒等他跑到，張述已經將球傳到了他身後的空檔。

吉安在足球滾出底線之前接到了傳球，沒有停球，直接一腳將足球掃向了中路。

隨著吉安的傳中，圖裡奧向小禁區里沖了過去，亞當跟在他身旁，手腳並用的將他卡在身後。

然而圖裡奧並不是這次進攻的終點，足球在空中轉了個彎，落在了點球點附近，前腰托馬斯拍馬趕到，一腳推射，皮球貼著草皮鑽入了網窩。

米蘭的門將拼盡了全力，依然無法阻止這個近在咫尺的進球。

進球之後的托馬斯興奮的跑向看台，前排的球迷從看台上伸出手拍打著他的肩膀和頭，在稍微後面一點的位置他的父親和母親擁抱在一起驕傲的對周圍的球迷喊道「那是我兒子！那是我兒子！」

其他的球員也在相互擊掌慶祝，張述看了看周圍，圖裡奧跟著大部隊和托馬斯一起跑到了看台邊上，而助攻的吉安已經跑回了自己半場，被其他隊員圍在了中間。

於是他拉起還跟在自己身邊的傑克遜的手，和他擊了個掌。

在這次防守中整條米蘭的後防線被耍的團團轉，傑克遜還沉浸在丟球的失落中，然後他突然覺得自己的右手被人抬了起來，然後手掌啪的一聲。

等他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事的時候，張述已經像兔子一樣快跑到中圈了。

「媽的，這是在挑釁我？」

傑克遜想追過去，但看了看裁判，他不得不強壓下這個念頭。重新開球之後的傑克遜心中充滿了屈辱，他覺得自己被張述狠狠的羞辱了，報復的怒火在他心裡熊熊燃燒。

「冷靜一下，潘西。」亞當拍了拍好友，他可不想自己的好友做出什麼衝動的事情再被罰下。「那個小子可是很擅長假摔的，不要上他的當。」

「我知道，放心，我不會做什麼大動作的。」傑克遜深吸了一口氣。他知道自己不能衝動，作為一個後衛，對對手挑釁最好的應對方式就是破壞掉對方的進攻。

但傑克遜覺得這樣還不夠，他決定等下一次有機會自己也要去和拖著張述做慶祝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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機會很快就來了，在布雷西亞的一次進攻中，傑克遜一次漂亮的飛身救球，成功在門線上將張述的射門擋出了底線。

從地上爬起來的傑克遜躲開驚魂未定想要和自己慶祝的門將，向著張述跑了過去，右手已經蓄勢待發做好了準備，就算只是擊掌，他也要給張述來下狠的。

看著向自己衝過來的傑克遜，張述先是莫名其妙，接著在這旁人眼中一瞬間的愣神中他終於想明白了對手想幹嘛。

然後他滿面笑容的舉起了自己的右手，迎上前去和衝上來的傑克遜來了個激情四射的擊掌。

若不是他倆身穿不同的球衣，看上去真的就像是進球后隊友的慶祝一樣。

接著張述還想拉著傑克遜來一次滑跪，但被心智正常的傑克遜把手甩開了，

為什麼你會是這個反應啊！我可是擋出了你的必進球還來和你慶祝啊！明明就是我在挑釁你你居然還這麼高興的和我一起慶祝？你腦子裡裝的都是水嗎？？傑克遜的心中在咆哮。

張述用自身實際行動告訴了對方一條真理：

你永遠別想叫醒一個裝睡的人，同理，你永遠也別想羞辱到一個真正不要臉的賤人。

面對傑克遜的羞辱，張述的配合比反擊更讓對方鬱悶。

然而更讓傑克遜鬱悶的是，當角球發出之後，足球被圖裡奧一頭頂進了ac米蘭的球門。

其實這個丟球怪不上傑克遜，在角球防守的時候他負責盯防的是布雷西亞上前助攻的中後衛。足球還沒飛到他的防區就在中途被圖裡奧頂進了球門。

但是之前傑克遜和製造角球的張述拉著一起慶祝的畫面可是所有人都看到了，本來如果沒這個進球的話，也不是什麼大事。問題是現在這個角球被進球了，這感覺可就不一樣了。

就像一個後衛在絆倒對方前鋒導致被判點球，這個後衛還和對方前鋒一起慶祝一樣。傑克遜覺得隊友們看著自己的眼神像是在看對方的卧底。

於是在上半場還沒有結束的時候，巴雷西不得不用替補換下了失魂落魄的傑克遜。他害怕再讓傑克遜踢下去會對這位年輕球員的心理造成陰影。

可憐的傑克遜，面對張述，他還從來沒有完整的完成過一場比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