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1章：天賦覺醒

2113年，初春。

「又睡過頭？！靠！老子真曰了狗了！還有比睡覺更累的事情嗎？」

姜零頂著一頭亂髮衝出校門，驚得一群野狗落荒而逃，大約是怕被某隻人形牲口給糟蹋了。

姜零的最強天賦，就是無論何時何地，無論想睡不想睡，無論該睡不該睡，他都能睡得非常真誠非常投入。然而，姜零是最討厭睡覺的。因為，每次沉睡，他總會陷入同一個詭譎荒誕的夢境。

「小零，打球去？」

忽然，一個黝-黑壯實的絡腮鬍壯漢抓-住了姜零。

此孽障是姜零的大學同學兼室友古小萌，蜀大校籃球隊的主力中鋒，這根粗-壯牲口身高兩米有餘，卻也是姜零的手下敗將。

姜零體型單薄，身高不過177，卻總能用左手扇出超級火鍋。當然，這僅限於姜零在場上醒著的時候。

不被虐不舒服斯基的古小萌，一有閑暇便會纏著姜零打球。

姜零掙開：「滾粗！老子要去陪薇薇上課！」

古小萌一嘴大蒜味東北腔：「嘎哈呀？女銀有嘛意思？去打球！我要證明，我在籃球上的天賦是無人能敵的！」

姜零差點被熏死：「#￥%!*……」

古小萌一把抱住姜零，熱情而奔放：「今天，我是無論如何也不會讓你走的！你是唯一的！沒有人能替代！」

恰巧，一個中午回家吃飯的小學生走過，看了古小萌和姜零，老氣橫秋地搖頭道：「哎！問世間情為何物……」

姜零臉龐抽-搐。

古小萌卻眼神火熱地盯著姜零：「小零，即便你現在拒絕我，我也會一直纏著你的！我是絕對不會放棄的！直到你答應我為止！」

小學生一面過馬路一面嘀咕：「這尼瑪是真愛啊……」

姜零罵道：「小兔崽子，不是你想的那樣。」

這朵嬌-嫩的祖國花朵回頭，會心一笑：「別擔心，我們零零后絕不歧視你們！」

靠！2100年後生的了不起啊？姜零當即炸毛：「老子分分鐘掐死你！」

古小萌卻道：「小零，我最喜歡你的粗暴了！」

姜零氣得翻白眼，這尼瑪才是個傻-逼哦！

好污啊！不過俺喜歡！小學生的表情也不知是驚悚還是亢奮，隱蔽地朝古小萌挺翹飽滿的臀-后瞄了兩眼，若有所思地過馬路。

姜零踹開古小萌，怒吼：「再纏著老子，老子馬上退出校隊！」

「要不要這麼狠？」

「要！」

滿臉橫肉的古小萌表情悲涼而凄婉：「你退了，我跟誰打球啊？」

小學生失望道：「竟然只是為了打籃球……而已……」

吱——

突然，一陣尖銳的剎車聲響起。

只見一輛破爛麵包車撞向路中的小學生，剎車聲彷彿要割裂耳膜，但車子卻偏偏還在瘋狂加速，看來著實詭異。

古小萌和姜零下意識就衝上去救人。

……

不遠處的馬路上，一個妖異性-感的混血美女抱著平板，神色凝重地望向失控的麵包車。在她身後，跟著兩個同樣年輕的男子，一個英俊冰冷的長發帥哥，一個一臉壞笑的黃毛痞子。

女子名喚蘇·米婭蒂，冷麵帥哥姓李名瀟，黃毛叫劉泉，三人是奉聯盟之命來搜捕入侵者的。

而那輛麵包車劃過的軌跡上，明滅不定的奇異圖案，正是入侵者布置的陣法。

蘇叫道：「糟糕！是加速陣法！」

三人恨得咬牙切齒，但卻無能為力。

他們都是天賦者，擁有遠超常人的力量，卻也無法在眨眼一瞬的時間內，救下三十米開外的小孩。

「古小萌？姜零？」

李瀟一驚，他是天賦者聯盟的成員，也是蜀大校隊隊長。

他們發現古小萌和姜零撲向那個小孩，但卻不報任何希望。麵包車在加速陣法的加持之下，已經撞到了小孩面前。古小萌才剛到小孩身邊，他根本沒有時間救走小孩，甚至，連他自己也會被車子撞死。而姜零，則相距更在五米開外。

嗖——

就在這時，一道殘影劃過馬路，快如閃電。

哪裡來的強者？

竟然擁有不遜三才境高手的恐怖速度！

不！

這傢伙不是速度快！而像是……生生掙脫了空間的束縛！

蘇·米婭蒂三人頓時驚詫。

砰——

劇烈的撞擊聲傳來，古小萌巨大的身軀應聲飛出。

兩米外，一個消瘦的青年抱著小男孩在地上翻滾，他們竟然躲過了麵包車。

「怎麼可能？我明明看見那土白菜比那大個子距離遠一倍，他怎麼可能搶先抱走那小孩？又瞬間遠離車子兩米多？」

黃毛劉泉也不禁愣住。

「天賦者！」蘇·米婭蒂低頭看了看，笑道，「如果系統沒有出錯的話，他剛才使出的是空間奧義！」

「空間天賦？」劉泉驚訝地望著還在地上翻滾的姜零，目瞪口呆，「這個土白菜即便是天賦者，也不到一元境的修為吧？怎麼可能擁有奧義？」

「天啟奧義！」李瀟言簡意賅，即便冷酷如他，也忍不住驚訝。

「沒錯！」蘇·米亞蒂微微握拳，臉色有點發紅，這是興奮的光彩，「只有這個可能！」

天啟奧義！

那可是百年難遇的曠世奇才！

李瀟恍然大悟，原來，姜零擁有空間屬性的天賦能力，難怪，連古小萌這種籃球天才，都不是他的對手！

想起古小萌，李瀟猛地一震：「先救人！」

然而，蘇·米亞蒂和劉泉都沒有動彈，而是露出錯愕的表情。

李瀟順著他們的目光望去，然後，他也幾乎石化了。

原來，古小萌被撞飛七八米，在地上翻滾幾圈后，一個鯉魚打挺就彈了起來。接著，這傢伙就沖向麵包車坡口大罵起來，簡直是跟打了雞血似的，怎麼看也不像是剛被車撞過的樣子。

最讓人匪夷所思的是，麵包車的前臉已經凹陷進去半米左右，司機更是滿臉是血生死未知。

被撞的沒事，撞人的居然差點掛了？

叮！

蘇·米婭蒂手中平板發出聲響，她低頭一看，愣住。

「怎麼？這個土白菜，難道也是天賦者？」劉泉不安地問道。

「反彈天賦？」李瀟不太肯定地看向蘇。

蘇·米婭蒂點了點頭，朝道路反方向看去：「救人的事交給醫生去做吧，我們現在的任務，還是那些不請自來的客人！」

另一個方向，幾名黑袍人正陰冷地看著他們。

……

一個清純可人的少女，在病床邊給姜零掖了掖被角。

「盤古開天地？開你妹啊！不要做這個夢了好不好？你他喵的不膩我還膩了呢……」

冷不丁的，睡夢中的姜零吼出一句出夢話。

少女嚇了一跳。

原來，姜零在救了那個小孩之後，就摔斷了左手小臂骨頭，隨後被古小萌送到了醫院。

「什麼天塹大陣，什麼鎮靈龍族？咱換個夢行嗎？大哥？你是復讀機嗎？」

姜零額頭開始冒汗，貌似很難受。

這個詭夢已經「循環播放」了十多年來，只要他一睡著，必定會夢見這個。

夢境中，地球如一顆小小鉚釘，連接著四片遼闊無垠的大陸。四片大陸分別為紅、藍、黃、白四色，四片大陸中間是一片虛空，地球懸在其中。

在地球周遭，是繁密而玄妙的如圖騰又似花紋般的半透明圖案，將地球和四片大陸的邊緣連接起來。

每當這時，就會有一個曠遠而蒼涼的聲音，向他吟唱般訴說：「昔，四界混沌，天地浩然，妖魔靈神四族互相屠戮，烽煙連綿億萬年而不絕。后，盤古以巨斧劈開四界，使四族各鎮一方，築天塹大陣，又以聖龍島鎮之，鎖四界，絕通途，使四界互不相往來，戰爭和殺戮暫歇，萬物向榮。歲月更迭，億萬年之後，天塹大陣日漸衰微，四族強者復生野望……」

這個怪夢總會在中途戛然而止，然後重頭再來。

周而復始，似乎永無止境。

十年前，姜零隻能夢到那個聲音開口說第一句話，而現在，那個聲音已經能唧唧歪歪一百多個字了。

每次姜零從夢中醒來，總會覺得像是跑幾十公里越野一樣疲憊。

女孩細心地拿紙巾給他擦拭汗珠，水靈的眼眸里滿是溫柔：「這傢伙做惡夢了嗎？」

姜零砸了咂嘴：「我不要這個夢，我要薇薇……」

「啊？」

女孩精緻的小-臉蛋爬上了一抹紅雲，她就是姜零口中的林薇薇。

姜零又道：「薇薇，我不要和你做朋友了！」

林薇薇雖然知道姜零在做夢，但還是忍不住生氣地問道：「為什麼？」

姜零呼吸急促起來：「誰要跟你做朋友啊！我要你做我的女朋友，做我的妻子……」

林薇薇咬住下唇：「膽小鬼！你只敢在夢裡說嗎？」

「哎呀我-草！又來？」姜零腦袋再次冒汗，「盤古又開天？老子都會背了，還來？還我薇薇……」

「這膽小鬼，到底做的什麼夢？」林薇薇奇怪地嘀咕起來。

這時，古小萌一臉頹喪地回來，坐在病床邊，就是一聲慘叫：「哎呀呀，沒了你我以後的日子怎麼活呀！姜零你個沒良心的……」

林薇薇頓時驚悚，只覺得自己全身汗毛都立了起來。考慮著自己要不要先離開，給他們一點空間。

古小萌叫聲撕心裂肺：「醫生說你的左手以後都不能做高強度運動了，不能打籃球了！沒了你，今後還有誰能蓋我的扣籃？真是天妒英才啊……」

只是為了打球？林薇薇哭笑不得。

古小萌捶胸頓足：「小零你死得好慘啊……」

「我死你喵的！」

姜零終於被吵醒，一巴掌劈在古小萌腦袋上，又見林薇薇在一旁憋笑，頓時覺得大丟臉面。

咚咚咚。

門開著，但還是傳來了敲門聲。

病房門口出現了三個人，是蘇·米亞蒂、李瀟和劉泉。

「啊！李瀟哥哥！」林薇薇如同被踩了尾巴的小貓，一溜小跑到門口，挽住李瀟的胳膊吐了吐舌頭，緊張地解釋道，「我聽說姜零救人受傷，就替你探望一下，畢竟，你是他們的隊長嘛！我就當幫你照顧隊員了，嘻嘻。」

李瀟點點頭，看向病床-上的姜零。

情敵相間分外眼紅！

姜零正怒目圓瞪盯著李瀟，心裡跟一萬壇醋罈子打翻了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