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白蛇傳3

4.白蛇傳3

「漢文說有用就有用,你快去府衙吧。」許嬌容把李公甫往外推。

李公甫回頭想想,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真的請了一張庫神像,貼在庫門上。別說,自從貼上以後,當晚再沒發生怪事,平安了幾天。喜得李公甫直誇許仙有本事,說著又催他幫忙算算,是哪路妖精作怪,到哪裡破案。

許仙嘆氣道:「姐夫啊,我只有點抓妖怪的本事,哪裡能推算演繹呢?就是大師父,也沒法子。」

許嬌容道:「法海大師也不能?十二年前,正是他推算,說你有一大災,才收你為徒,當了俗家弟子。」

許仙吃了個果子,道:「還有這事兒?師父倒是沒說。姐,明天三月三,又到清明節了,你準備些東西,我想去給爹娘上墳。」

「這些我還不懂嗎?早給你準備好了。三月春.色.好,明日歸途路過西湖,你要願意,便去西湖散散心吧。」許嬌容怕他上墳回來心情低落,勸慰道。

這一頭,吃罷晚飯,燈熄火滅,眾人睡下休息不提。那一頭,仇王府內,一青一白兩個如花美眷正頭靠著頭說話。

白素貞得菩薩點化,來杭州尋找一千七百年前的恩人,落足荒廢的仇王府內,被一青衣男子調戲,便出手教訓這浪蕩子。那青衣男子被打得無法還手,甘拜下風,心中感激白素貞饒他一命,發誓要侍奉左右。遂變作一青衣俏丫頭,與白素貞作伴。

她原是一條修鍊了八百年的青蛇,養了五個小鬼,四處惹事。只不過她法力高強,行事又縝密,因此法海師徒二人並未發現。那錢塘府的庫銀,正是被她所盜。被白素貞收服之後,小青不再作惡,庫銀才安然無恙。

「姐姐,我不明白,你有神仙一般的本事,為什麼要留在人間廝混呢?」小青問。

白素貞笑道:「我一心向道,只等還了人間一段恩情,從此放下一切,心向三寶,只為大道。」

「哦。」小青連連點頭,又問:「一千七百多年,算來那人輪迴了二十多次,姐姐怎麼認得呢?」

白素貞一擺手,道:「小青,你有所不知,我自有妙法認得。況且,菩薩告訴我,只往西湖高處尋。」

小青拍手道:「好,好!那我陪你每日去西湖遊山玩水,總會遇上恩人的。」

白素貞一笑,說:「好,明日一同去西湖遊玩。」

***

禪房微微燭火搖晃,大師父端坐蒲團,從背後看一派嚴肅祥和,一點都看不出在偷著看雜書。坐在其身後的眾弟子見大師父如此,一個個也端正坐姿,心中默念經咒,寶殿中,一派佛性斐然。

【哎呀,杜十娘怒沉百寶箱,好!好!有情人就該一拍兩散!】大師父兩眼看著身前的書,欣慰地點點頭。

監寺大和尚從後面走上來,輕聲道:「方丈,天色已晚,是否讓眾弟子先回禪房休息?」

大師父不露聲色用僧袍蓋住了故事會,說:「阿彌陀佛,眾弟子還在啊?快回去吧,回去吧!」沒想到這些弟子這麼乖,一點都不像他以前靈泉寺的那些潑猴,都不陪他上晚自習,哼。

眾弟子魚貫而出,監寺和尚留了下來,拿著賬本道:「方丈,這是本月的賬冊,弟子報與你聽。本月共得香火費八百五十兩,食膳閣花費二百兩,施香閣花費一百二十兩,又有修繕山門三百兩——」

「得了得了,聽著就煩,直接說吧,有什麼事。」大師父打了個哈欠,好無聊。

監寺嘆了口氣,道:「唉,方丈啊,我們佛門中人確實該濟人,不過自從你十二年前立了贈窮人佛香的規矩,每個月都多了一筆支出,如今,寺里想要修繕一下佛像,重新漆金,也沒錢了。」

大師父又打了個哈氣,道:「好睏。監寺啊,雖是窮人多了,可富人也多了,香火也比以前旺了,香火錢只增不減。老衲不愛理俗物,卻不是不懂俗物。」

監寺一愣,不說話了。

大師父站起來,拍拍他的肩膀,「小夥子,若有人不知,除非己莫為。剋扣了這麼多年,你的小金庫滿得要溢出來了。」

監寺急忙辯解道:「不是,誤會!方丈,你——」

「好了!」大師父打斷了他的話,「真當我什麼都不知道?不過看你多年為金山寺忙裡忙外,不忍心戳穿!」說罷掙袖而去。

監寺留在原地,臉色鐵青。

大師父邊走邊嘆氣,心想,還是許仙徒弟好玩,明天下山帶他出去捉妖怪玩。

***

【西湖美景,三月天誒。細雨如秋,六月天誒。有緣千里來相會,無緣見面手難牽。】

白素貞與小青走在西湖邊,見了一個又一個「高人」,有書生有農夫,一個個看過去,卻沒有一個二十世前是那個牧童,兩人有些失望,坐在亭子中歇息。

忽然白素貞眼睛一亮,指著斷橋上一個清秀的書生道:「小青,你看那個人。」

小青捂嘴一笑,道:「這男子面容英俊,身材高挑,骨骼穩健。而且,你看他站在高處,是不是正應了菩薩那一句話?」

白素貞嗔怪地看了一眼,道:「哪有這麼說的。」

小青說:「人間有句話,知人知面不知心,讓我試一試他。」施展法術拔了白素貞的金釵,落在許仙腳邊。兩人起身裝作焦急的樣子,一路尋找金釵。

許仙正站在斷橋上欣賞這西湖春景,抬腳要走,發現腳邊一支鑲著寶石的金釵,撿在手中,分量十足。許仙不是貪財之人,連忙四處詢問,就見兩個貌若天仙的女子焦急地四處尋找著什麼。

許仙連忙走過去,問道:「小姐,你們可是丟了金釵?」

白素貞抬起頭來,微微點頭,道:「正是。」

許仙見這女子眉眼如黛,純如朱點,真是人間難有的美人。確實是世間難有,這兩人妖氣衝天啊!只不過這白衣女子氣息純凈,實在有趣。

「小姐,在下撿到一支金釵,可是你的?」許仙溫和一笑,將手中金釵遞上。

白素貞與小青相視一笑,道:「多謝相公。」說罷接過金釵,毫不留戀,轉身而去。

喲,不是來誘惑我的?大師父說,我生得一副好皮囊,最容易招致妖精招惹,這回倒是錯了。今日這事兒有意思,回去好好與大師父說道說道。許仙嘴角掛笑,輕輕搖搖頭,邁步離開,不想一個擦肩而過的老婦人耳環落在了他腳邊。

許仙撿起翡翠耳墜,真心笑了出來。哈,又是那兩個妖怪做法,還試探我?有趣。

追上去還了耳環,又遇上別人落下的錢包,又追上去還了。這兩個妖精,莫不是認為天下人都愛財不成?不過,若是我離開此地,不知這兩位姑娘是否會跟上來?許仙眯了眯眼睛,走到岸邊叫住一個船家,道:「船家,我要去錢塘門,多少錢?」

「八十文。」

「好。」許仙說罷登船,船剛開出,那兩個姑娘便追至岸邊,焦急地往這邊瞧。

「姐姐,你看那公子走了!」小青一嘟嘴,道,「剛才姐姐你怕他不是恩人,不肯查他前世,一試再試,這查了正是,他卻要走了。」

白素貞也急了,抓著小青的手,道:「哎呀,小青,現在說都晚了。他這要走了,我茫茫人海,如何再尋?」

小青一跺腳:「姐姐,別急,等我小施法術。」說罷念動咒語,瞬間西湖上空烏雲密布,大雨傾盆而下。

「船家!船家——」兩人袖子擋雨,焦急地招呼。

船家看看許仙,許仙點點頭,道:「去吧,這兩個姑娘怪可憐的。」

船靠岸,一青一白兩女子上船來,半遮粉面,同坐烏篷船中。

小青活潑,問道:「相公,十年修得同船渡。如今坐在一條船上,真是緣分,不知相公姓甚名誰?家住何處?做什麼營生?」

許仙八風不動,坐得端正,見這二人美貌,又不曾有害人之心,有意與她們纏玩,「小姐問這麼多,莫不是要與我結親?」

「你!」小青臉頰一紅,怒道:「你這人好不知禮!」

白素貞伸手攔下小青,道:「小青!相公莫怪,是我們唐突了。相遇便是相識,我妹妹性格外向活潑,若有冒犯,還望相公諒解。」

許仙輕輕搖搖頭,道:「無事。不知兩位姑娘想去哪裡。」

白素貞聲音清澈如走珠,道:「清波門。」

許仙頷首,船家點點頭,說:「好!先往清波門,再去錢塘門,順路!順路!」

小青不服氣,心中嘀咕,哼,我得教訓教訓這狂妄書生。她兩指捏訣,暗中實戰法術,湖上風浪突起,一葉小船在波濤中上翻下盪,船內的物件左右搖晃,落了一地,這三人坐得直,不受驚擾。

小青心中驚奇,這相公底盤穩啊,正開口要問,之間豎在一邊的雨傘倒下滾來,正砸在許仙頭上。那傘柄上寫了個「許」字。

「哎呦!」許仙誇張地呼了一聲痛。

小青轉怒為笑,眉眼彎彎,明知故問道:「許相公,怎麼了?」

興風作浪,還是個善水的妖怪。許仙故作苦臉道:「小生福薄,不適合和天仙一樣的娘子們共處一室,我還是坐外面去吧。」

「相公且慢。」白素貞掩嘴一笑,伸手拉住他的袖子,道:「許相公,外面潑天大雨,且安坐此處吧。小女子姓白,父親在四川做官,後來安居此處,如今父母早亡,只剩我與丫鬟小青獨居。小女子已和盤托出,不知公子是否願意告知姓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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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衲很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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