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笨蛋
奧姆菲爾伯爵這幾年看上去似乎要比往年老的快了一些,作為一個快要邁入老年階層的貴族,繼承人永遠都是他最關心在乎的事情之一,遺憾的是,奧姆菲爾伯爵的兒子卻事事會讓他失望感慨。
在許多年前,奧姆菲爾還只是個小小的勛爵而已,由於沒有家族的幫助照拂,是以目前他所擁有的一切全都是依靠自己的努力拚搏而來,借著不懈的努力和國王陛下的倚重,總算是一步步的爬上了公國的上層階級,最終在他四十一歲的時候,被國王陛下賞賜了世襲一等子爵的爵位,待到他六十歲那邊,爵位已經變成了二等伯爵——這在和平年代,已經是一個很驚人的事迹了。
身為國王眼前的紅人,奧姆菲爾雖然只是個二等伯爵,但他在弗里敦的地位卻比起侯爵都不會遜色幾分,事業得意固然讓人心滿自得,但若是辛辛苦苦掙來一份家業卻沒人繼承,那就是分外凄慘悲哀的事情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早年經常受傷的關係,功成名就的奧姆菲爾在結婚之後卻苦苦沒能讓妻子為他生出個子嗣來,好不容易在四十六歲的時候生了個子兒吧,偏偏極為疼愛的兒子長大之後不但沒有繼承他堅韌拼搏的品質,而且還是個不學無術的傢伙。
奧姆菲爾很無奈,也很焦急頭疼,今年他已經六十三歲,雖說不至於馬上就老死,但也仍然到了可以自稱老人的年紀,繼承人的事情已經再也不能拖下去了。
就在奧姆菲爾伯爵坐在書房裡琢磨著究竟該怎樣磨練兒子地時候,書房的外面卻傳來了管家的聲音:「少……少爺,你這是怎麼了?你們三個到底是怎麼保護少爺的,居然讓少爺被人打了,還不快去找神官來!」
聽到疼愛的兒子被人打了,奧姆菲爾伯爵立刻就再也坐不住,以普通老人絕對無法想象的動作靈活的閃到了門口,揮手推開了棕紅色的房門。
「羅伊先生,毆打少爺的那人實力太強,我們三個連一招都撐不下來就被他……」被華言敲斷了右手的隨從正說著,見奧姆菲爾伯爵走出書房,目光馬上就轉移到了伯爵的身上,「老爺,那人不但打了少爺,還囂張的放出話來要在那裡等著我們去報復,他還在許多人在場的情況下這樣侮辱少爺和其他幾個貴族少爺:『像你們這種戰鬥力只有五的渣,不管來多少都只有給我舔鞋子的份兒,記住,我叫奧克多·菲尼克斯,如果不服氣的話,那就帶人來找場子吧,我就在這兒等著你們。』」后一句話這個隨從把華言當時的語氣表情模仿得惟妙惟肖,顯然是對那一幕的記憶深刻到了極點。
儘管對自家兒子的不成器十分無奈頭疼,但不管怎麼說這都是自己的兒子,被人打的鼻青臉腫如此凄慘,饒是奧姆菲爾伯爵已經到了心態開始平和下來的年紀,也仍然不由得生出了幾分怒火,關切地看了兒子幾眼,待看清楚他那副模樣只是單純的皮外傷之後,他這才稍微冷靜了幾分,聽基力安的描述,那人應該是個高階強者,僅僅是皮外傷的話,那麼對方肯定是手下留情了。
想到這裡,奧姆菲爾眉頭不自覺地皺了起來,對於自己兒子他可是十分了解的,會出這種事情只怕又是這小子仗著自己的身份在外面橫行無忌惹到了別人,默默吸了口氣,伯爵目無表情地看著在三個隨從中實力最強的基力安,「把事情的經過給我講一遍。」
「去就在少爺走進鍾愛星球酒館沒多久,不知道因為什麼事情,他和幾個少爺發生了矛盾,我們三個剛走進大門就被……」
「基力安!我要聽不是這個……」
「是,老爺……事情上這樣的,傍晚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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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不提奧姆菲爾伯爵如何聽派給兒子的護衛講述事情地經過,進而又打算如何安排其他的事情,華言在隨手把那幾個紈絝丟出去了鍾愛星球之後,便在一層的酒館坐了下來。
說來也是搞笑,他一個穿越者原本就沒有什麼太大的野心,並且也沒打算在這個世界惹出什麼亂子,只是想著在這個世界多走走看看,然後每天都過的舒舒服服的,閑暇無聊的時候再去鼓搗個店鋪什麼的,讓這輩子獲得逍遙閑散也就罷了,可偏偏除了剛來到這個世界的那幾年之外,接下來的時間裡竟是風波不斷,很難有真正輕鬆休閑的時刻。
跟酒館吧台的酒保隨便點了一杯酒之後,華言就一邊端著杯子,一邊帶著幾分好奇的神色打量起這個酒館來,連他這種在地球的人都對鍾愛星球老闆的經營手段頗為佩服,更別說其他人了,鍾愛星球如果擱在地球上,頂多也就是創意不錯,但遠遠稱不上舉世無雙,可放在這個世界卻顯得尤為可貴,宛如神來一筆的奇思妙想。
像這樣多功能、多花樣的地方自然是十分受人追捧的,單單是一層大廳的酒吧,那許多的桌椅位置上就坐了七八成的客人,或許是他剛才那番表現的關係,縱使他頂著一副小孩模樣,但也依然沒有人膽敢小看取笑他,看別人的好戲很爽,可如果被其他人看戲的話,這些人卻是打死都不肯的。
客人多就代表消息流動的快,像斯蘭街這樣的地方往來的行人基本上全都是多少有些身份的人,假如像剛才那幾個倒霉鬼那樣被一個小孩狠狠揍得鼻青臉腫,那以後可真的就沒臉出去見人了,恐怕不出三天就會傳遍整個弗里敦,這種丟臉丟到姥姥家的事,有誰願意去體會一下來著?
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人多了當然也是什麼人都會存在,在場的客人都知道華言不好惹,因此雖然見他一個人坐在吧台,但卻久久無人上前去與他搭話,等華言懶洋洋的坐在吧台,把這個酒吧的細節觀察了差不多,開始覺得無聊的時候,一個十六七歲的女孩卻帶著幾分猶豫地湊了上來,怯生生地看著他,聲音軟綿綿頗為好聽:「你……還這麼小,喝酒是不對的。」
瞪大了眼睛怔怔地看著這個十六七歲的少女,華言微微愣了一下,他倒是沒想到,居然會有人以這句話來作為找他搭話的開端。
笑嘻嘻地蹲在吧台前的高腳凳上,華言隨手指了指身邊的另一個凳子,然後目光瞥了一眼右邊那幾個伸長了脖子看著自己的年輕人,啪地一下打了個響指,讓酒保給這個女孩拿來一杯飄著淡淡草莓香味的飲料,「你說我小,哈哈哈……你這個小姑娘還真是有趣,難道我老人家就不能是返老還童的人么?」
或許是他善意的表現讓這個女孩覺得他並不是很難接觸的人,她看上去似乎輕鬆了不少,說話也稍微流暢了些:「你明明就是小孩子,哪裡是什麼老人家,你的長輩都不管教你嗎,竟然讓你跑來這種地方。」
抿了一口手中那不知道什麼名字的酒液,華言輕輕眯起了眼睛,心中忽然湧出了一股莫名奇妙的衝動,居然把一些不該說的話也脫口而出:「小姑娘不要亂講,這個世界的神奇和奧妙遠遠超乎你的想象,並不是頂著一副小孩的身體就真的是小孩子的,我老人今年已經……嗯,兩百四十多歲啦!」
雖然他說的是大實話,但這個女孩卻不怎麼相信他說的話,雙臂放在吧台上撐著下巴,看他的眼神也變得有些不信,「就算是聖階強者也不可能看上去這麼年輕的……你不要以為我很好騙,我可是博學的法師呢!」
有些無所謂的聳聳肩膀,華言覺得既然自己說出來也不會有人相信,那麼再多說一些也無妨,不管這個女孩信不信,他是真的打算把心中的秘密稍微找個人傾訴一點兒了,「你不信也沒辦法,畢竟這個世界上大部分人都算是愚民,真理永遠都掌握在少數人的手中,我雖然看上去很小,其實這幅身體已經不是我原來的身體咯。」
他這幅無所謂的洒脫模樣,在女孩看來卻像是小孩子撒謊養成了習慣,說謊話的時候已經面不改色,再也沒有少年的純真,等他話音落下之後,女孩沉默了一兩分鐘之後,這才有些不滿的噘起了嘴巴:「你這麼小就學會說謊騙人,我……我不理你了,小孩子是不能喝酒和撒謊的。」
說完了這句話之後,女孩就像是受驚的兔子般落荒而逃,連酒保放在她面前的飲料也不曾動上半口,跑回了夥伴中,女孩總算是輕鬆了下來,沒等她喘口氣,馬上就被同伴們興沖沖的圍了起來,回答他們嘰嘰喳喳的問題。
嘴角掛著幾分淡淡的自嘲和譏諷,華言將杯中那清澈的琥珀色液體一飲而盡,重重的放在吧台上,「愚蠢啊,這就是原是教育所形成的固有世界觀念,就算是把真理擺在這種人的眼前,他們也只會把真理當成異端邪說,而更愚蠢的,卻是明知道這些人不肯接受真理卻還要把真理展現出來的人……我也是個笨蛋。」
激靈靈地晃了晃腦袋,華言不由得對自己剛才那番扮深沉的話感覺有些身上發麻,「丫丫的,難道最近壓力太大了,沒想到居然莫名其妙的開始深沉……不過那幾個臭小子到底什麼時候來,難道還要讓我等到半夜不成?」為了方便訪問,請牢記bxwx小說網,bxwx.net,您的支持是我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