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雙向泄密

愛德華的眼線很廣，情報分析能力出眾——在弟弟不幸先他而亡后，他把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了與人民作對的事兒上，很快就查出：黃連祖和美瓊房產的韓佳，以前有過一手，而且，黃連祖還是區政府的人，是陶丹親自點名招進去的，可以成為一條很好的溝通紐帶——最最重要的一點，黃連祖現在，很缺錢。

這天，黃連祖接到了一封郵件，請他到某處會所，有一筆能賺錢的業務，希望能和他詳談。

黃連祖不是沒起疑心，但那所會所他雖然沒去過，但也知道是個高檔去處，不象是什麼仙人跳的打劫場所，何況又說是能賺錢——現在已經沒有什麼，比賺錢更能吸引黃連祖的了，於是便大著膽子去了。

到了會所，黃連祖遇見了愛德華，愛德華開門見山：希望他能幫助自己，去美瓊房產總經理的電腦里偷取商業資料。

這種要求，任誰聽見了也會嚇一跳，黃連祖也不例外，皺著眉頭說道：「這位先生，我為什麼要幫你做這種事情？」

愛德華微笑道：「理由有兩條：第一、韓佳背叛過你，你難道不恨她？就算你寬宏大量，我還有第二條理由：我可以給你錢，很多的錢。」

黃連祖表面上不動聲色，心裡卻翻開了驚濤駭浪，沉聲問道：「多少錢？」

愛德華笑了，不怕你開價高，就怕你不開價，於是伸出手來比了一比：「三百萬。」

這個數字，顯然把黃連祖的底細摸得很清楚，買房子需要兩百萬，還能剩個一百萬——黃連祖咬了咬牙：「五百萬！美瓊房產是大型企業，你們想要它的商業資料，肯定是想打垮它了？那區區五百萬，你不會捨不得出吧！」

愛德華大笑，點頭道：「您說得很有道理，那就按您說的，五百萬吧！」

黃連祖就算再怎麼強行壓抑，臉上也不禁露出了狂喜的神色，說道：「具體要我怎麼做？找機會潛入韓佳辦公室么？這未必做不到，不過難度很高，她現在不願意見我了。」

愛德華說道：「不必，我們已經幫你準備好了東西。」說著，就從口袋裡摸出一個優盤，交給了黃連祖：「你只要把這個優盤，以你的名義，寄給韓佳，讓她插進電腦里，一切就算大功告成！——當然，為了讓他相信是你寄的，不至於起疑心不肯看，你得寫封信，或者做些別的什麼，消除她的疑惑——這麼點事就能撈幾百萬，您真的很幸運。」

黃連祖疑惑的看了看優盤：「這倒真的簡單，雖然不肯見我的面，不過我就打個電話給她，說寄給她一封告別信，她肯定還是會看的——可是，如果她不放在公司的電腦里看，該怎麼辦？」

愛德華笑道：「技術的問題你不必擔心了。這個優盤的作用，是竊取密碼。一個人，尤其是一個女人，恐怕沒有那麼多心思，記許多不同的密碼，無論是私人的還是公司的，只要讓我們知道了其中一個，順藤摸瓜，層層破解，自然能最終得到最核心的那個密碼，從而合法的繞過防火牆，複製情報——你只要負責讓她那麼一插……後面的事，都由我來負責。」

黃連祖點了點頭：「好吧！就這麼辦！」

……

事情就如愛德華所料，韓佳得到了優盤后，雖說長了個心眼，生怕有病毒，沒有放到公司的電腦里去查看，但因為這關係自己的私事，卻也沒放到其他人的電腦里看，而是插進了自己的筆記本里——打開一看，黃連祖說的，都是些言辭懇切的話語，表示不再糾纏過去，好好生活云云，也沒什麼實質內容。韓佳看后嘆了口氣，絲毫沒起疑心。

但就是這麼簡單的一插，安放在優盤內的秘密系統，立刻開始工作，竊取了韓佳電腦里的密碼信息——再好的安全系統，也極難防備物理接觸造成的泄密，何況韓佳的筆記本，只有最基本的通用防火牆？

沒過多久，美瓊房產這次的項目開發明細，就完全擺放在了愛德華的案頭，他仔細研究了許久，不屑的笑道：「這算什麼？居然使用這麼高的拆遷和建造成本？早知道對手是這樣子沒商業頭腦，我還真不必出那五百萬了。」

當然，這也僅僅是說說而已，愛德華的幾百種缺點裡，沒有小氣二字，他和手下研究了一番，覺得美瓊房產的經營很正規，資金鏈運轉正常，用詭計很難消滅，決定使用最原始直接的方式——以堂堂之陣，正面的競爭來擊垮！具體方案是，在美瓊房產開發的小區周圍，同時開發大量同樣式的樓盤，雖然外表相同，但建築質量卻要差很多，以低成本產品形成包圍之勢，而銷售價格，又壓在美瓊的成本之下，這樣，己方依然能獲得微利，而美瓊勢必無法收回成本，遭到重創、甚至是破產。

這些計劃，還有一個關鍵環節，那就是陶丹——如果沒有他的協助，愛德華的開發計劃就不能快速推行，因此，愛德華通過黃連祖的聯絡，再次找上了陶丹。

這次見面，是在區政府的區長辦公室內進行的，愛德華領教過陶丹那磅礴的信仰之力，不敢再以美色相引誘，這次的武器，自然是無往而不利的金錢——他心中還頗為惴惴：因為純潔的馬列主義戰士，也不是金錢能夠誘惑得了的，這次腐蝕計劃，不知道能不能成功。

可陶丹心底的信仰是人妻，馬列主義只存在於他的嘴裡，從未深入到扁桃體以下的部位，更別說是心裡了。於是，雖然陶丹的舌頭，頑強的抵抗著愛德華的誘惑，吐出無數義正詞嚴的話語，震得愛德華小心肝亂顫，但實際的結果，卻出乎意料的順利，陶丹轉彎抹角了一番，很快就以一億元「贊助」的價錢，談妥了合作，陶丹將為愛德華的財團大開綠燈，允許他們進軍本區的房產開發項目——當然，作為必要的手續，愛德華必須提供所有的開發計劃資料，讓政府審查，以防有什麼貓膩存在。

愛德華知道開發資料的重要性，他自己也剛竊取了美瓊的開發資料——不過，陶丹肯收他的錢，又為他辦事，自然就是和他站一條戰線：都是美瓊的敵人，倒是不擔心會因此而泄密，於是打了個電話，讓手下立刻就把開發計劃的完整文檔，護送到陶丹這裡來。

拿到文檔，陶丹立刻就簽訂了初步的意向，剩下的，只不過是走個上會的形式而已了。愛德華見陶丹做事痛快，很是高興，連連稱讚，說陶丹不愧是新一代的務實官員。

愛德華喜出望外的離開后，趙秘書出現了，他略有些擔心的說道：「區長，您說過，這人心懷叵測，您和他合作，打擊美瓊房產，會不會有什麼問題？何況，美瓊房產的背後，恐怕有京城的勢力，得罪他們，多少有些麻煩吧！」

陶丹一笑：「誰說我要和他合作？京城才是我的老闆，洋人雖說是京城某些勢力的老闆，比我要高不止兩層，不過你難道不知道，越級上訪違法？我怎麼能擅自和洋人亂搭關係。不過，小趙啊，你要知道，這世界上，可不存在一億元都公關不了的官員，哪怕我不為他開綠燈，他照樣可以收買上面的人，到時候，我還是得干，反而沒了好處不是？我收的錢可不是為自己，你們這些為我辦事的，幾十張嘴要餵飽，有好處可不能放過啊！」

趙秘書一笑：「您從來體貼下情，有好處大家拿，您說的難處，我也明白得很……可美瓊那邊未必明白，到時候陳董覺得，您和愛德華勾結一處，算計於他，這可不是……不是光辯解就能說過去的事兒啊！」

陶丹哈哈大笑，站起來拍了拍趙秘書的肩膀，笑道：「我怎麼可能空口辯解呢？」

說著，陶丹便打通了陳知白的電話：「陳董么？我跟你說個情況。有個叫愛德華的，他的財團最近瞄上了你們公司……嗯……他還收買了上面的人，要開發你們那項目附近的房產，恐怕來者不善啊……」

陳知白聽了，心中一震，忙問：「那陶區長您是負責這塊的……」

陶丹打斷他的話：「說來慚愧，老陶我也只是個小小區長，沒法頂住上面壓力啊，不過我幫陳董你留了一手，他們的開發計劃，已經在我手裡了，我馬上派趙秘書，給你送過去，你好有個準備……」

陳知白倒是有些意外之喜，說道：「對手的開發計劃？那可太感謝您了！」

「哈哈哈哈……不謝不謝，支持民族企業，打擊帝國主義的經濟侵略，這是我黨一貫以來的統戰路線嘛！……好……記住，你要隱忍不發，謀定後動！好！祝你成功！」

趙秘書在一旁聽著，見自己領導，翻手為雲覆手為雨，一手收錢一手賣人，還能兩邊都討好，不禁張口結舌，由衷的說道：「區長，您真是……」硬生生把後面的「太卑鄙了，太無恥了」給咽了回去。

陶丹笑得很得意，說道：「你這就把愛德華的開發計劃，給陳董送過去吧！」

愛德華花了五百萬，買到了對手的開發計劃，然後再花一億，把自己的開發計劃送給對手，，進進出出一番，轉瞬間送出去一億多，卻只是爽了一把，啥實際好處都沒撈到，感覺跟……某些不和諧的事兒一樣……

其實陶丹這點手法算得了什麼？無非是中國特色。但中國特色四字，雖然爛俗的出現在各個場合，跟「辦證」倆字兒的頻率差不多，但卻凝聚了幾代領導團體的智慧結晶，以及由此上溯到北京周口店頂樓住戶的經驗傳承，愛德華這隻蠻夷乃是美國人，國家的歷史還沒京城下水道的年代久，豈能領會其中精髓？吃虧是必然的，而且還會繼續吃虧下去……

——

精華居然讓我發光了，眼巴巴的等下周——感覺跟等發工資那幾天一樣，每個月，總有那麼幾天，吃不好睡不好，心神不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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