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7.蔣家的二胎計劃(上)
?蔣家的二胎計劃(上)
何牡丹和陸茫這一對兒,簡直了。
男的情商有問題,女的智商有問題。
以上,是蔣漁那個毒舌對兩人的評價。
也不怪他毒舌了,主要是何牡丹和陸茫這一對兒,是歡喜冤家。
不在一塊兒的時候,你儂我儂。
在一塊兒的時候,火花四濺啊!那個碰撞的噼里啪啦,吵起架來,把蔣家的碗都摔好幾套了。
蔣漁:我招誰惹誰了?
碗:我特么才是最苦的好嘛!
都快要結婚了,也就是商量個婚禮該在哪兒辦好,尼瑪,吵三回了。
頭一回,陸茫砸了李心水心愛的白瓷碗。
第二回,何牡丹一拍桌子,把白瓷碗配套的白瓷杯拍掉了地上。
第三回……
蔣漁一聽說,那兩個活爺要到家裡吃飯,去了超市一趟,嗯,買來了一次性的杯子、筷子、飯盒、碗,買的都是貴的,兩塊多一個,準備讓他們一次摔個夠來著。
摔一個,髒了,咱再換一個。
再摔一個,咱再換。
他一次買了二十幾個呢!
果然,兩人又是帶著「哼,你不理我,我也不理你」的難看錶情來的。
明明是坐一輛車,還前後隔了五分鐘才進屋。唉,作啊!
何牡丹先進來,一進屋,就拉了李心水回房,說悄悄話。
五分鐘之後,陸茫也進來了。
正看球賽的蔣漁,沖他招了招手。
「過來,過來,師哥給你上上家庭政|治課。」
等到陸茫坐到了他的跟前,他道:「也不知道是哪本書上說的,有些東西會變,有些東西卻一直不變,比如我們骨子裡的自己,那是再怎麼磨,也磨不掉的。就像一條河流,也許時間長了,上面會有些許的漂浮物,但撥開狼藉,裡面還是原來那股潺潺的清水。書上說的都是大道理,說白話吧,就是狗改不了吃屎……」
陸茫打斷了他,「這不是白話,這是粗話。」
蔣漁挺不滿的,「我又沒罵你。」
「那你罵她也不行啊!」
「德性!我也沒罵她。我就是告訴你,你們總是這樣吵架,誰也沒辦法改變誰,更改變不了自己的話,散了吧!趁著還沒結婚,好合好散,各自去尋找各自對的一半兒,各自放各自一條生路。」
陸茫一聽這話,急眼了,「有你這樣的師哥嗎?我們都快結婚了,哪有勸人分手的?」
「我可沒勸你分手,作為旁觀者來說,看你們吵架,我都看累了。我和你嫂子談戀愛結婚前那會兒,有你們這麼多事兒嗎?穿個婚紗選什麼顏色吵,辦一場婚禮換幾套衣服吵,婚紗露不露溝兒吵,請幾個花童吵,有意思嗎?」
「你懂什麼呀?你和我嫂子,萬年也不吵一次架,不懂吵架的樂趣。」
「我去,吵架還能有樂趣?剛才是那個王八蛋黑著臉進屋的?」
「我樂意。」
「滾蛋,沒出息的玩意兒!」蔣漁氣的拿抱枕砸了過去。
何牡丹和李心水一塊兒下了樓,剛好看見陸茫被砸的一幕,叉著腰護夫:「我告訴你蔣漁,你少欺負大青芒。」
陸茫喜的沖蔣漁擠了擠眼睛。
蔣漁在心裡「卧槽」了一句,翻了翻眼睛。
第二天,何牡丹來給李心水告狀。
李心水對蔣漁進行了思想教育。
「你怎麼能勸別人分手呢?」
「總吵架為什麼不能勸,各放各一條生路不好嘛!」蔣漁覺得理所應當。
「蔣漁,」李心水嚴肅道:「每對兒夫妻的相處方式不一樣,有的相敬如賓一輩子,有的男的被女的欺負一輩子,有的女的伺候男的一輩子,千金買不了人家樂意啊!」
「那這樣,等他倆結婚了,咱倆吵架也去他們家吵,砸他們家杯子,摔他們家碗,怎麼樣?」
李心水啼笑皆非,「敢情,你勸他們分手就是在報復他們摔了咱家杯子呀!」
「可不是!」
他們砸碎的可是他和小河結婚紀念日時,一起去旅遊帶回來的。
想想心還是疼啊!
——
陸茫和何牡丹的婚禮定在了半個月後的十月二十七。
他倒是想學他師哥也在游泳中心辦婚禮來著,又怕被拍沒創意,還是選了酒店,舉行了露天的party。
蔣三三做了小花童,穿著燕尾服,提著小花籃,跟在新娘的後面,一路走,一路灑花瓣,別提有多萌了。
小朋友嘛,問題就是多,參加完乾爹和乾媽的婚禮,回家指著他們卧室里掛的爸爸媽媽的結婚照,提問了:「我在哪兒?」
爸爸的答案:「你猜!」
「你們結婚怎麼不讓我當花童啊?」
「不樂意。」
爸爸最壞了。
蔣三三生了氣,又去問他媽:「你們大人最壞了,你們結婚都沒有邀請我。」
媽媽的答案:「請了呀!」
「那我在哪兒?」
「媽媽的肚子里。」
三天回門后,新娘子何牡丹又來了蔣家。
正玩著的蔣三三,忽然爬到了何牡丹的腿上,摸著她的肚子道:「乾媽,你的孩子是不是也在你肚子里?我媽媽結婚的時候,我就在我媽媽的肚子里。」
何牡丹臉都臊紅了,懷孕,也是今早才驗出來的事情。
她都還沒準備說,卻被蔣三三個熊孩子一語道破了。
李心水一看何牡丹欲說還休的小表情,笑道:「真有了?」
何牡丹點頭。
「什麼時候發現的?」
「今天早上。蔣三三這孩子……也真是神奇。」
這世上,總有這樣那樣,很多很多的美麗巧合。
第二年的八月,蔣三三當哥哥了。
何牡丹奮戰了整整一天,生下了一個七斤的女兒,還真是如了她一半的心愿。
陸茫給他們的女兒起名叫做陸何兒。
想想自己兒子的名字,蔣漁忍住了想要吐槽的想法,除了說了「恭喜恭喜」之外,啥也沒說。
還有,心中痒痒的。
陸茫的女兒一生出來,陸茫就成了女兒奴,他女兒一哭,他就渾身難受。
蔣漁揉著蔣三三的小腦袋,不是嫌棄,就是覺得,哎喲喂,要再生個女兒嗎?
要?他結紮了。
真的扎了,總買套太煩,每一回買套,搞的就跟偷人似的。又不想小河吃藥,更不想讓她受罪挨一刀,所以他就挨了一刀。反正,又不會影響那什麼的能力。
結紮的時候,醫生也說了,以後要是想要孩子,再做個恢復手術就行了。
蔣漁的心動了又動,從醫院回家后和小河商量。
「你想要個女兒嗎?」
這話問的……好像是他說生男孩就能生男孩,說能生女孩就能生女孩一樣!
李心水「切」了一聲,「生孩子這事兒可說不準,沒準兒一生,又是個男孩。你是不是看陸茫的女兒眼饞了?我跟你說,要二胎,我沒意見,但咱們得先說好,你不能有性別歧視,生了男孩也不許嫌棄他。」
其實說嫌棄也不至於,男孩兒嘛,蔣漁總認為要用男人的方式來溝通。
以至於蔣三三現在最煩也最怕的一句話,就是蔣漁說「咱們用男人的方式來解決問題。」
而這個「男人的方式」一向還不定性,有時候是「啪啪」打屁股,有時候又是一堆聽不太懂的大道理。
蔣漁一聽這話,嘆了口氣。
人生啊,就是介樣,可不是你想什麼就能有什麼的。
有些事情,可以努力。
有些事情,努力了用處也不大就是了。
當然,也有契而不舍的,想當年,他們衚衕里有一家姓王的夫妻,愣是生了三個女兒,終於生著了兒子。
到他這兒,萬一得生三個兒子,才能生個女兒,想想家裡有三個破壞力超強的兒子,大的跳完了,中的跳,中的跳完了,小的跳,腦殼兒疼啊!
蔣漁想到這裡,一捂額頭,道:「我再想想,我再想想。」
其實孩子多了,鬧騰點兒也是小事,主要是做別人的父母,責任重大。
又過了兩天,蔣漁從游泳中心興沖沖地回家。
「小河,我聽人說了,現在有生男生女丸,想生什麼性別的孩子,吃一粒就行了。」
李心水正在廚房做飯,一聽見他叫,還以為有什麼急事,掂著鍋鏟就出來了,待聽完,給了他一記超大的白眼,道:「我還聽人說城西有個神婆是送子觀音轉世呢!什麼亂七八糟的,魔障了嗎?」
蔣漁……呃,好吧,這一回是有點兒智商不在線了。
主要還是想要個女兒啊!
一個家裡就三口人,有一個人的情緒波動,敏感的孩子總是能感覺的到。
晚上睡覺,已經和爸爸媽媽分了床睡的蔣三三,趴在媽媽的耳朵邊,問:「媽媽,是不是因為我太調皮了,爸爸才不喜歡男孩的?」
「誰告訴你的?」
「我自己想的。」
「你想錯了,哪個爸爸媽媽都會愛自己的孩子,不管這個孩子是男孩還是女孩,不管這個孩子是調皮還是聽話,懂嗎?爸爸最近是有點兒煩惱,但爸爸的煩惱和三三沒有關係,那是他一不小心貪心了。」
這時候,蔣漁就立在門口,本來是想進來和蔣三三說「晚安」的。
母子的話,他聽見了,心裡堵堵的。
他……最近是貪心了嗎?
好像還真是,別人有的自己也有,他還在這兒羨慕別人家的閨女聽話。
閨女就一定聽話嗎?
那這世上的監獄就一定沒有女子監獄了。
男女平等,這都喊了多少年的口號,不能生活條件好了之後,不用下地幹活拼人頭了,就開始歧視男孩了吧!
再說,他們家蔣三三挺好的呀!
要是再生一個孩子,不管男女,沒準兒也都和蔣三三一樣。
蔣漁終於想通了,再要一個孩子也行,不管男女都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