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第 57 章

顧錦書喉嚨雖有些不舒服，但也沒有到不能說話的地步，只是想先裝傻幾天而已，畢竟他現在一無所知，看顧錦言的樣子好像和他很熟似的，但他也不清楚，只得獃獃的看著他。

顧錦言見他不語，抿了抿唇。「看上去像是真傻了，秋霖，把點心放在桌上，我們走吧。」

驟然變冷的語氣讓顧錦書一驚，回過神人已經走了，只是桌上的點心散發著好聞的味道，顧錦書的無端的有些緊張，不知道是不是被顧錦言看出來什麼了，而對著顧錦言的性子，又是有些琢磨不透了。

他筆下的顧錦言，端的溫文爾雅，性子確實是冷冷清清，原文里他也沒寫過顧錦書和顧錦言的情節，自然不知道顧錦書和顧錦言是怎麼相處的。如是想著，卻下床偷偷的捏起一塊點心，香香軟軟的，很是好吃。

「少爺本是去看五少爺的，怎麼像置了氣呢！」顧錦言走的很快，秋霖不得在後面小跑著。

「我和他關係很好？」顧錦言挑了挑眉，狹長的丹鳳眼瞥了眼秋霖。秋霖一時語噎，又看著來來往往的下人，卻是沒說話了。

同華苑和蘭香苑不近，路上時間倒是長了些。

一進苑裡就感覺一股冷凝的氣氛，老夫人端坐在中間的雙魚木雕椅上，顧相坐在右邊，顧錦棋站在旁邊，左邊是梁氏，其下是柳姨娘。

顧錦言對著老夫人，顧相和梁氏俯身行禮。

「你怎麼來了？」顧相皺了皺眉，似乎不喜他的到來。

「聽聞弟弟妹妹出了事，錦言自然該看看的。」顧錦言規規矩矩的站在堂中，卻沒有人安排他的位置，站在顧相下首顧相是不喜的，柳姨娘那邊又不妥當，柳姨娘原是老夫人的丫鬟，老夫人對他這個嫡子也是不喜的，只是陰沉著臉看著他不語。

還是梁氏說了句。「三少爺有心了，如今四小姐也醒了，先去看看吧。」

過了半天老夫人才點頭，又瞥眼看了梁氏一眼。

顧錦言聞言跟著丫鬟的指引向四小姐的房間去，才踏出門口就聽見老夫人呵斥聲。

「梁氏你這後院是怎麼整治的，錦書和錦畫竟同時落水，這後院還有如此心懷叵測之人！」

顧錦言腳步頓了頓，卻不可置否。

秋霖告訴他顧錦畫失憶了，他微微皺了皺眉，還真有人要害顧府的少爺小姐不成，一個失憶一個變傻，再說兩人也不過十歲，這是什麼人下的手。

顧錦畫正在床上喝葯，丫鬟茜喜捧著蜜餞站在旁邊，正問著：「如今是什麼日子？」

茜喜恭敬的說：「永雲帝四十年。」

顧錦言面上不表，出言道：「四妹醒了！」

顧錦畫看著他一愣，還是茜喜小聲說：「小姐，這是三少爺！」

顧錦言勾了勾嘴角，臉上溫和。「四妹受苦了，竟是連我都不認識了嗎？」

顧錦畫斟酌著說：「是錦畫的不對了，落水后忘了所有人，在三哥面前失禮了！」

「四妹還小，太醫也說了無大礙，好好用藥材養著會好的，先前差人送了些補品，若是還缺些什麼只管與我說。」顧錦言瞥了眼布局精緻的閨房道。

顧錦畫有些不好意思：「謝謝三哥了。」

顧錦言又與顧錦畫簡單說了幾句話便離去了，出蘭香苑時聽說正堂夫人和柳姨娘在爭執，那些人本來就不喜他，他派人去通傳了一下，自顧自的回了他的竹苑。

回了苑裡，秋霖吩咐別人準備木盆，燒了熱水讓顧錦言沐浴。

等顧錦言出來時，秋霖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少爺，今日四小姐怎這麼溫和，平日少不了吵鬧的，莫非有什麼陰謀。」秋霖不安的問。

顧錦言沉吟一會，道：「你想差了，左右都是我的妹妹，能有什麼不一樣的，什麼陰謀不陰謀的不要再提，外祖父可遣人說什麼了？」

提起這個，秋霖一拍頭。「侯爺要少爺過幾日就回府，馬上就是春闈了，侯爺囑咐少爺在顧府也不能忘記溫書。」

顧錦言笑了，拍了拍秋霖。「那還不去研墨。」

秋霖連聲道是，哪裡還記得什麼四小姐。只是顧錦言眸底卻一片深沉，南疆有蠱，古書曰，可失智，可控人心也。

顧錦畫哪裡知道顧錦言想到南疆去了，只是她也確實不是原來的顧錦畫了，她是A國某大學的中文系女學生，誰知一覺醒來便穿越到了古代，不得已的對著丫鬟說她失憶了。

她又沒看過《鳳嶼九天》，只知道是穿越到了平行空間。

這兩人的變化，卻是註定這裡不可能再是書中的《鳳嶼九天》，何謂命，命其他處，安亦不安，命其多舛，爭是不爭。

顧家自梁氏嫁進來時表面的風平浪靜，終於被打破，而此時的朝堂之上，卻因立儲之事，人心惶惶。

在老夫人壽辰發生的事情被顧府的守口如瓶，因著一位少爺一位小姐身體的緣故，這件事最後不了了之，又聽說顧四小姐性格大變，性情溫柔了不少，顧五少爺養了幾天也恢復了正常，哪裡還有原來的痴傻。

等顧錦書回想起他剛穿來的時候的顧錦畫說的話，想著八成是顧錦畫為了陷害他，還好他反音快跟著跳了下去，他裝傻的幾天也弄清楚他和顧錦棋還有顧錦言的關係。

知道顧錦畫也失憶的時候他是心還突地一下，想著難道這個四姐還和他一樣被人穿了，後來又打聽到四姐確實性情大變，雖然確定了同時穿越者但是畢竟柳姨娘和他現在的母親關係緊張，顧府的形勢註定這他們幾個難以齊心便也沒有相認的必要了。

他和一般的穿越者比起來的也許略有優勢，顧府的狀況他當時留著坑沒有寫出來，但是現在的樣子也在他的意料之中，他不清楚後來發生了什麼讓整個顧府走向頹敗，也許那個風華絕代的三哥是原因之一吧，他只要將來在奪嫡的時候不要選錯派系，爭取讓三哥活下來，也許後來的一系列都不會發生。

想著他又揉了揉頭，他當時寫小說用的是永寧皇帝登基后的名字鳳嶼，但是那是主役攻改過名字的，所以他現在不知道那個皇子才是主役攻啊!心好累…..劇情完全沒有用處腫么辦在線等。

顧錦書還在渾渾噩噩的想著，他的大丫鬟玉堂進來了。端著一盤剛洗凈的葡萄，對他說：「少爺在想什麼呢，莫不是擔心府試。」

顧錦書一臉茫然看向玉堂。玉堂輕笑，剝了個葡萄塞進他嘴裡。「少爺是忘了吧，再有兩個月就是你的府試了，夫人還等著你考個童生回來的呢。」

顧錦書頓時變了臉，兩個月，童生是什麼鬼他什麼都不知道啊。

玉堂以為他擔心，又寬慰道：「少爺也莫慌，少爺從小就聰穎，區區府試自然不在話下，這可是皇上賞給老爺的葡萄，獨少爺和四小姐有呢。」

看著玉堂獻寶一樣放在面前的紫葡萄，顧錦書反而不怎麼理會，他現在腦子裡什麼都沒有，要想考過府試還不得努力，吩咐玉堂將書和筆墨紙硯拿來。

玉堂見他如此好學便去尋來，道：「依少爺的勤奮，想來與三少爺也是不差的。今年三少爺與少爺高中，府上又能添兩件喜事。」

三哥也要考試，該是春闈吧，那顧錦言今年肯定要開始入朝堂了。又看了看自己肥肥的小手，心中抑鬱。

玉堂在旁邊研墨，他翻了翻玉堂拿來的書，《兵法》，《束子》，雖然和現代的《論語》什麼的略有不同，但卻也有相同之處，有著他自己夫子的一些重點標註，憑著他成年人的記憶二個月熟讀背下來倒不是特別難。

無奈的嘆了一口氣，把玉堂遣了出去，一個人在房裡讀起書來。

那日顧錦言看過顧錦畫后就徑直回了房間，對長輩不聞不問的態度讓顧老夫人惱了，她又素來不喜歡這個孫子，柳姨娘和原來的顧錦畫也沒少在顧老婦人面前上眼藥子，顧老夫人一時拎不清又把他喚到她的梅園去。

顧老夫人坐在堂中一臉陰沉，柳姨娘正伏低做小的給她捶腰，卻沒見著顧錦畫。

不待他請安，老夫人就陰陽怪氣的說：「聽說平陽候老夫人身體微恙，不知道錦言可曾去侍疾，平陽候府到底沒什麼親近的長輩，錦言可要萬事注意，免得失了分寸，平日里不如多向你二哥學學。」

一邊跪著的秋霖簡直氣笑了，又是指責少爺沒教養又是說平陽候老夫人身體不好的，也虧的這個老太太說的出來。再說，那個所謂的二少爺，整日虛偽的樣子，哪裡有少爺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