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吃醋
寒暄過後,陵祁幾人便來到了後山。
「他們……這是?」
看到山腳下或奄奄一息或神志不清的那些黑衣人,不明內情的獨孤一鶴十分詫異。
「我在整座山的外圍布置了陣法,只要踏入此陣,就會不停的在陣中打轉,除非那些人中有懂得陣法的,否則他們絕對走不出來。」
陵祁難掩得意的翹起嘴角,「除了這些人,其他人現在的情況應該也不會很好。」
公孫蘭具體說過這些人的情況,因為怕動作太大會被察覺,他們上山的時候並未攜帶太多的東西,存糧也就夠用兩三天,而陣法布好到現在已經過去了將近一周,他們所帶的乾糧肯定已經消耗一空。
當然,山上有水有果樹,這些人還不至於會被餓死。
陵祁此舉的真正目的,是想從精神方面來打倒敵人。
被困在山上的人並不全是南王的手下,其中還有青衣樓的部分殘黨,他們的聯盟原本就不牢固,在這種情況下,一旦情緒失控,便極易發生衝突。
在場的都是聰明人,只需要稍微想一想,就能明白陵祁的用意——鷸蚌相爭,漁翁得利,只要山上的那些人自己亂起來,他們就可以以少制多。
但情緒混亂的孫秀青顯然不在其中,她似乎對陵祁有些敵意,當下便出聲質問道:「那些人雖然做了錯事,卻並不一定全都該死,道長此舉是否有些太過殘忍了?」
氣氛霎時尷尬起來,在獨孤一鶴冷厲的目光中,連石秀雪都不敢出面打圓場。
對上孫秀青隱含敵意的目光,陵祁頗感心情微妙,講真,被一個女孩子當做情敵的感覺,絕對算不上愉快,但也沒感覺有多不快,抬手摸了摸鼻子,陵祁正打算仔細跟孫秀青講清楚情況,卻被一旁的曲無容給搶了先。
「孫姑娘多慮了。」
曲無容語氣微寒,面無表情的對孫秀青說道:「那些人有手有腳,餓不死也凍不死,只是被困在裡邊出不來罷了,這樣的手段哪裡說得上殘忍。」
作為自己人,曲無容自然會護著陵祁,且不說孫秀清的質問原本就沒有道理,就算她說的有道理,曲無容也絕對會站在陵祁這一邊。
明明曲無容從頭到尾都沒露出絲毫的嘲諷之意,孫秀青卻能感覺出她對自己的輕視和鄙夷,眼眶一紅,孫秀青有些委屈的看向西門吹雪。
「我,我只是一時沒有想到這些事情……」
這次,陵祁的面色終於沉了下來,他可以不計較孫秀青的敵意,卻不能不計較對方這麼明晃晃的在自己面前勾搭西門吹雪。
這簡直是在打他的臉。
不過礙於獨孤一鶴的面子,陵祁的態度倒還算收斂,他掀起唇角,皮笑肉不笑的對孫秀青說道:「孫姑娘,被你誤會的可不是西門吹雪,你要解釋,也該是對我解釋才對吧。」
神色慌張的收回視線,孫秀青低下頭,嘴唇微微蠕動,卻遲遲沒有出聲。
在這麼多人面前,被陵祁如此不留情面的戳穿了心思,讓她感覺很是難堪,她知道自己該對陵祁道歉,可她又不甘心對陵祁示弱。
「喂!這麼為難一個女孩子,你還是不是男人啊!」見自家師姐被人這樣為難,石秀雪忍不住挺身而出,對陵祁嚷嚷了起來。
陵祁差點兒沒被氣笑,難道他是男人,就活該在被打臉之後忍氣吞聲了么?
「你閉嘴!」獨孤一鶴瞪了眼石秀雪,然後目光嚴厲的看向孫秀青,寒聲道:「逆徒,你還不快向陵道長道歉?」
身子微微一抖,孫秀青泫然欲泣的抬起頭來,對陵祁小聲道了句對不起,那模樣,彷彿是受了天大的委屈,讓獨孤一鶴的臉色頓時黑了下來。
「你——」
獨孤一鶴正想發怒,卻被陵祁給制止了下來。
「不過是一場小誤會,既然孫姑娘已經道了歉,此事便就此揭過罷。」孫秀青的反應太小家子氣了一些,讓陵祁提不起興緻再發作下去,況且,再鬧下去大家臉上都會不好看。
到底是自家弟子,獨孤一鶴也不想在這麼多人面前太不給孫秀青顏面,他有些慚愧的沖陵祁點了點頭,嘆道:「道長大度,是老夫教徒無方,讓你見笑了。」
陵祁笑了笑,轉開話題。
「咱們現在人手還有些不足,不如再多等幾日,待陸小鳳那邊忙完,再一起了結此事。」
「好。」
回到珠光寶氣閣,獨孤一鶴沉著臉將孫秀青叫進了房間。
「你可知我叫你來是為何事?」
「知,知道。」
看著神色惶恐的孫秀青,獨孤一鶴重重將手中的茶杯扣到了桌子上,「為師早就警告過你,要你斷了那些不該有的心思,西門吹雪與陵道長早已結為伴侶,你卻在陵道長面前做出那般舉動,簡直是不知羞恥!」
對自己的這些弟子,獨孤一鶴並不苛求他們的武功有多出色,卻絕對不允許他們連禮義廉恥這幾樣基本的品行都無法遵守,孫秀青今日的所作所為,說是不知羞恥都是輕的,往難聽了說,那根本就是放浪。
哪個正經姑娘會當著正主的面去勾引人家的情人?
看著面色慘白的孫秀青,獨孤一鶴狠下心來,直接放出了重話,「你若再不知悔改,就別怪為師心狠,將你逐出峨眉。」
他必須要讓孫秀青斷了這份心思,否則她遲早會把自己送上絕路。
若孫秀青一而再再而三像今日這般挑釁,難保陵祁不會真的動怒,以陵祁那詭秘莫測的手段,想要整治孫秀青,簡直是輕而易舉。
這句話說的太重,重到讓孫秀青的情緒霎時崩潰,她跪倒在獨孤一鶴面前,哭求道:「師父,我知道錯了,我保證日後不會再犯了,求求你不要把我逐出山門。」
對江湖中人而言,被逐出師門無疑是最嚴厲的懲罰,如果被逐出師門,不僅會遭受眾人的唾棄,還會成為所有人欺辱的對象。
歷來,那些被各大門派除名的弟子,下場都凄慘無比,孫秀青就算脾氣再倔,面對這樣恐怖的後果,也只能選擇妥協。
「既然如此,為師就給你一個悔過的機會。」獨孤一鶴有些不忍的移開視線,沉聲道:「你不必再留在這裡了,回峨眉面壁思過吧。」
為了以防萬一,孫秀青還是離開這裡比較好。
「是。」擦掉臉上的淚水,孫秀青對獨孤一鶴叩了個頭,狼狽的退出了房間。
院門外,一直等在外邊的石秀雪等人見她出來,就趕緊圍了過去,「師姐,你沒事吧?」小心翼翼的觀察著孫秀青的臉色,石秀雪輕聲問道。
搖了搖頭,孫秀青推開擋在面前的師兄妹,一言不發的回到房間開始收拾行禮。
放不下心的葉秀珠等人跟了過來,看到這幅場景,便明白師父對孫秀青的懲罰是要她離開這裡,雖然有些不應該,但葉秀珠等人還是鬆了一口氣。
其實不止是獨孤一鶴覺得孫秀青今天的行為太過放浪,連當時護著她的石秀雪,都知道孫秀青的舉動是不對的。
但到底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姐妹,石秀雪自然不能放任孫秀青被陵祁當眾為難。
「離開了也好,見不到西門吹雪,秀青應該就能慢慢放下這份念想。」悄悄退出院子,馬秀真無奈的對其他兩位師妹嘆道。
撇撇嘴,石秀雪有些忿然的抱怨道:「不過那個臭道士也有點太過分了,師姐不就是看了眼西門吹雪嘛,他至於當著大家的面給人難堪么?」
「胡鬧,」瞪了眼石秀雪,馬秀真低聲道:「此事確實是秀青不對,陵道長那麼做也是無可厚非,你要是再無理取鬧,小心師父也讓你回山思過。」
石秀雪悻悻的閉上嘴,又回頭看了眼院子,才跟著馬秀真和葉秀珠一同離開。
那廂,陵祁很快就得知了獨孤一鶴對孫秀青的處理結果。
揮退閆鐵珊特意派來通知自己的下人,陵祁看向一旁無動於衷的西門吹雪,打趣道:「怎麼樣,你等下要不要去送送這位痴情的孫姑娘?」
「你想我去?」
「對啊,」陵祁意味深長的沖西門吹雪笑了起來,「我覺得一張床睡兩個人太擠了一些,所以急需一個理由好把你趕出去。」
被某人拐彎抹角的吃醋方式逗的不禁失笑,西門吹雪抬手將陵祁拽進懷裡,問道:「那你若是找不到理由呢?」
陵祁一臉勉為其難的嘆道:「要是找不到理由,我就只能委屈自己將就一下了。」
「看來是我平日做的還不夠好。」西門吹雪面色一肅,抱著陵祁起身朝床榻走去。
「喂喂喂,白日宣-淫是不對的……嗯……」
半個時辰后。
「我,我錯了,你很好,好的簡直不能再好了。」渾身無力的趴在床上,陵祁欲哭無淚的豎起了小白旗,然而某個正在興頭上的男人卻完全無視了他的討饒,繼續默不吭聲的努力耕耘。
等戰況終於結束,縮在被窩裡的陵祁凄凄慘慘的控訴道:「你太過分了。」腰好酸,腿也酸,他這會兒連爬都爬不起來了。
把團在被窩裡的陵祁給挖了出來,西門吹雪淡然自若的給他換好衣服,然後把他抱到窗前的軟榻上,「差不多到晚飯時間了,我去叫下人送餐,你想吃什麼?」
「我要吃糖醋魚。」
「好。」
西門吹雪前腳才離開房間,房門就被從外敲響,來人是曲無容,陵祁按著酸軟無力的腰猶豫了兩秒,才弱弱的應聲道:「門沒關。」
推開房門,曲無容屏住呼吸,迅速把自己收到的消息告訴了陵祁。
「孫秀青失蹤了。」
「嗯?」陵祁下意識想挺直腰板,卻被腰間傳來的酸痛感弄的倒抽了一口涼氣,他苦著臉又縮了回去,一邊揉著腰一邊問道:「怎麼回事?知道是什麼人做的么?」
「閆老闆正在查,但現場並沒有留下線索,而且沒有任何目擊者,短時間內估計查不出什麼情況,」曲無容頓了頓,抬眼觀察了一下陵祁的表情,才繼續說道:「獨孤掌門想請你幫忙算一下她現在的位置。」
「我知道了,那什麼,麻煩你幫我轉告獨孤掌門,就說等下我算好之後會叫西門把結果告訴他。」瞟了眼被丟在桌子上的錦袋,陵祁默默遠目。
啊,還是等西門回來之後,再讓西門幫他把東西拿過來吧。
發現他這個小動作的曲無容:「……」
今晚似乎註定不會太平,用過晚飯,西門吹雪剛離開房間,去幫陵祁把占算的結果告訴獨孤一鶴,陵祁就收到了萬梅山莊的飛鴿傳書。
或者說,是陸小鳳的飛鴿傳書。
信中只有短短的三句話:速來,花滿樓中毒危在旦夕,以及他們現在所處的位置。
看到信中所寫的內容后,身體剛緩過來一些的陵祁就火急火燎的奔出房間,一路小跑著沖向大廳。
聽到門外傳來的腳步聲,剛同獨孤一鶴說完孫秀青所在位置的西門吹雪趕忙轉身迎了出去,扶住腳步有些踉蹌的陵祁,西門吹雪還未來得及出聲詢問,就聽到陵祁上氣不接下氣的對他催促道:「快,我們得去和陸小鳳他們匯合,花滿樓,花滿樓出事了!」
伸手拿過陵祁手中緊緊捏著的信紙,迅速看了一遍,西門吹雪皺起眉頭對陵祁低聲道:「我去,你留在這裡。」
「好。」知道自己跟上會拖延速度,陵祁點點頭,從西門吹雪的懷裡退了出去,「你快去吧,別耽擱時間。」
「保護好自己。」
沉聲叮囑了一句后,西門吹雪便立刻轉身,運起輕功飛離了陵祁的視線。
確定西門吹雪已經離遠,陵祁立馬跌坐在地,捂著膝蓋痛哼了起來,他剛才跑的急,穿過走廊的時候膝蓋不小心撞到了欄杆,又跑了這麼遠,整條腿都疼的快要抽筋了。
片刻后,被驚動的曲無容等人也趕了過來。
陵祁坐在椅子上,腿上纏著厚厚的繃帶,還滿頭大汗的模樣著實嚇了曲無容一跳,她快步走到陵祁面前,擔憂的問道:「你這是怎麼了?」
「沒事,就是不小心磕了一下。」
陵祁強裝淡定的對曲無容笑了笑,卻不知道他的面色這會兒有多難看,曲無容眉頭一擰,扭頭直接對還未離開的大夫問道:「他傷的嚴重嗎?」
「撞的不輕,傷到了筋骨,得好生休養一陣時間。」無視陵祁不停拋過來的眼色,大夫神色鄭重的對曲無容交代道:「這段時間一定不能讓他隨便亂動,否則日後恐怕會留下病根。」
「聽到沒有,」曲無容冷著臉看向陵祁,「如果不想變成瘸子,你最好老老實實的卧床休養。」大夫特地這麼交代,一定是因為陵祁有不安分的傾向。
心虛的撇開視線,陵祁小聲道:「知道啦,不動就不動唄。」
他之前確實是想去陸小鳳那邊看看情況,就跟大夫詢問了一下能否坐馬車出行,結果大夫強烈反對不說,這會兒還拐著彎的提醒其他人要看好他,整的好像他真有那麼不老實似的。
……
當西門吹雪趕到的時候,花滿樓的情況已經岌岌可危,幾乎只剩下最後一口氣,要不是陸小鳳和楚留香一直用內力幫他護住心脈,他只怕是早已丟了性命。
見到西門吹雪,面色憔悴的陸小鳳險些喜極而泣,「你可算是來啦!」
他們這兩天幾乎把附近所有的大夫都給請了個遍,卻沒有一個人能解開花滿樓身上的毒,所有人都說花滿樓快要撐不住了,但陸小鳳卻始終抱著一絲期望。
他知道西門吹雪的醫術十分高明,只要等到西門吹雪,花滿樓或許就還有救。
檢查過花滿樓的情況后,西門吹雪取出在路上買的銀針,先將他的心脈給封了起來,然後又拿出一個藥瓶,丟到了陸小鳳懷裡。
「給他服下,然後放血逼毒。」
花滿樓中的毒其實並非無解,只是耽擱了太長時間,期間又亂用內力加快了毒性蔓延的速度,才導致他變成現在這幅樣子。
解毒的方法也不難,只要有辦法護住他的心脈,將體內的毒素逼出來,便能保住性命——當然,這個『不難』只是對西門吹雪而言。
在陸小鳳和楚留香準備動手前,西門吹雪突然出聲問道:「陵祁送他的東西呢?」
陵祁曾經送給花滿樓一個符布娃娃,那符布娃娃可以抵消傷害,這個傷害也包括中毒,如果花滿樓有隨身帶著它,便不會中毒了。
陸小鳳苦笑道:「被他送給上官雪兒了。」
面色微寒,西門吹雪冷冷的掃了眼花滿樓,轉身離開了房間。
「西門莊主一直都是這樣?」等西門吹雪離開之後,先前一直在默默觀察他,卻並未開口招呼的楚留香對陸小鳳問道。
「這樣是哪樣?」扶起花滿樓,將西門吹雪給的葯喂進花滿樓口中,用內力送服下去,陸小鳳才抬頭對楚留香問道。
「冷漠,無情。」除了這兩個詞,楚留香實在想不到還有其他辭彙,能形容西門吹雪給他留下來的印象。
「他對所有人幾乎都是這樣,」陸小鳳笑了笑,道:「但陵祁是個例外,在陵祁面前,他雖然仍舊話不多,表情也不多,但絕對不會讓人覺得他是個冷漠無情的人。」
何止是不冷漠無情,西門吹雪對陵祁的態度,簡直溫柔的叫人難以置信。
「我想也是,」楚留香也笑了起來,「以小陵的性格,若西門吹雪對他不好,他一定不會和西門吹雪在一起。」
光是逼毒,陸小鳳和楚留香就花費了將近三天的時間,等他們忙完這些,西門吹雪才再次出現在他們面前,這次,西門吹雪仍舊是直接丟給陸小鳳一張藥方,就準備甩手走人。
因為花滿樓的情況大有好轉,陸小鳳也終於恢復了往日的跳脫。
見西門吹雪要走,他立馬笑嘻嘻的開口道:「我說西門,你這樣可不太好啊,回頭要是讓陵小祁知道你對花滿樓這麼不上心,他肯定會生你的氣。」
冷颼颼的瞥了陸小鳳一眼,西門吹雪寒聲道:「你若多嘴,我便叫你再也長不出眉毛。」
說罷,西門吹雪就抬腳離開了房間,看著他離去的背影,陸小鳳悻悻的對楚留香嘀咕道:「你看,只要提到陵小祁,他就立馬跟變了個人似的。」
楚留香心道,他倒是沒看出西門吹雪有什麼明顯的變化,只看出陸小鳳之前一定被西門吹雪用這招整治過,要不然陸小鳳剛才也不會下意識的抬手擋臉。
又過了兩日,花滿樓終於從昏迷中蘇醒。
醒來之後,花滿樓才知道自己已經被陸小鳳從安陽救了出來。
「你竟然還能笑得出來?」見他一醒過來就對自己微笑,陸小鳳突然覺得有些不爽,「你之前可是差點兒就去見了閻王爺啊!」
「能夠死裡逃生,我自然應該高興。」
靠在床頭,花滿樓輕聲笑道:「更何況醒來就見到你,我難道不該笑么?」
再多的不滿也都被這句話給衝散了,陸小鳳無奈的嘆了一聲,伸手給花滿樓掖了掖被子,「真是拿你沒辦法,對了,你是怎麼被上官飛燕給擄走的?該不會又是被騙了吧?」
提到這個話題,花滿樓面上的笑意漸漸褪去。
沉默良久,他才將事情的原委一一告訴了陸小鳳。
「把我從百花樓騙走的人,是霞兒,她說她想去給她父親上柱香,希望我能陪她一起去……她在香里下了葯……在我昏迷之前,才看到她腳下穿的是一雙紅鞋子。」
花滿樓對霞兒沒有絲毫防備之心,所以才會輕易的中了圈套,而紅鞋子的事情,則是他後來才從上官飛燕口中聽到的。
陸小鳳驚聲道:「霞兒竟然也是紅鞋子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