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第59章 怨氣纏身（58）
三葉對稱，三片相同，牆上的那朵三葉草，與夢境中的一模一樣。
夏曉漫有些吃驚，究竟是誰會在這兒留下這麼一個刻畫？望向謝亦揚，他面上的神情比起自己還要驚訝，似乎對眼前這鐫刻更為熟悉。
「你也見過這個圖案嗎？」她問。
謝亦揚微張雙唇，欲言又止，靜悄悄的室內，夏曉漫聽到他唾液在舌尖山打滾的聲音。
「沒……只是有點兒意外……看起來好像刻在牆上也有些歲月了。」謝亦揚突然笑道。
夏曉漫心中狐疑，還想追問，謝亦揚已經轉身往觀眾席走去。
因為閉館一年有餘，期間無人過來打掃維護，小禮堂內的一排排座椅已經布滿蛛絲，就連過道上也拉滿了灰白的網狀，一些邊邊角角中和橫樑上，不時有老鼠迅疾竄過，發出沙沙聲響。
眼前的一切，與夏曉漫剛才恍惚中看到的富麗堂皇的景象完全不同。
兩人一前一後穿過左翼的觀眾席，來到大門所對的主過道上，夏曉漫微微怔然，此刻自己站的位置，竟然與那幻象中自己被那男生拉住腳踝所站的地方相差無幾。
她不由自主地想起了那一幕幕，身上又是一陣激靈。
謝亦揚舉著手機電筒往周圍照了一會兒，微微皺起眉頭：「這裡看來真的已經很久沒人來過啦……」說著電筒的光移向舞台，發現上邊竟然還放著一架鋼琴。
夏曉漫「啊」了一聲，雖然聲音極輕，但還是被謝亦揚聽見，他回身，面露狐疑，「怎麼咯？」
「那、那鋼琴真的在……」夏曉漫有些不敢相信，那鋼琴不僅在，就連擺放的朝向、位置甚至整體形象，與自己幻象中的一模一樣。
這還真的只是幻象么？夏曉漫暗暗心驚。
按理說，學校閉館，那所有的音樂器材都會移到音樂教室安置，如今偌大一個小禮堂大廳內，音響、樂器支架、甚至主持台都已經移走，不可能唯獨落下這架鋼琴吧！
「也許琴是壞的。」
謝亦揚聳聳肩，因為從觀眾席前往舞台是一個斜坡，他不禁順勢加快了步伐，沒一會兒便來到舞台前，輕輕一躍，登到台上。
咿呀、咿呀——
舞台上的木板被謝亦揚踩得聲聲作響，雖然他已經走得很輕。
聲音漸漸打破了大廳內的沉寂，但他們兩人很快又發現，這聲音反倒使整個氣氛變得更詭異起來。
夏曉漫找到舞台旁邊的階梯，從那走了上來，也舉著手機電筒往周圍照去，這時望見左側的帷幕，不禁有些發怵，想起了幻象中那與自己一模一樣的人，可還是忍不住好奇，輕輕走了過去。
「哆！」
鋼琴突然響起第一個音，著實把她嚇了一跳，聲音回蕩在整個大廳內，也許是太久沒人清洗銅管，琴聲聽著竟然有些發抖。
「你幹嘛呀，會引來人的。」夏曉漫望向謝亦揚，語氣頗帶責備和嗔味，倒不是真怕引來別人，而是被嚇到的鬱悶無處可泄。
謝亦揚挑了挑眉，指尖從壓下的琴鍵上拿開，自言自語：「琴沒壞，可為何沒人搬走呢？」
夏曉漫亦是覺得奇怪，正打算走過去，謝亦揚已經坐到鋼琴前，微微感慨，「哎，好久沒有坐在鋼琴前啦。」
「你不會是想彈它吧？！」她有些驚訝。
「只是感受感受，而且這架鋼琴落滿了灰，也彈不出好聽的曲子。」謝亦揚仰頭望向天花板，深長地舒了一口氣。
豈料他話音才落，鋼琴竟然發出一串「Do、Re、Mi、Fa、So、La、Xi」的琴聲。
夏曉漫微怒：「謝亦揚，你還來！」
謝亦揚有些詫異，連忙從鋼琴前起來，他原本以為只是錯覺，直至聽到夏曉漫的慍聲責問，才確定這架鋼琴確實在兩秒前、自己完全沒有觸到琴鍵時發出了聲音！
見謝亦揚反應有些過度，夏曉漫忍不住上前，安慰笑道：「我只是讓你不要再彈了，你不用嚇得跳起來的啦……傻瓜。」
她的「瓜」字才說出口，神情已經驚變，臉上唰地變得極其難看。
那鋼琴又響了！
夏曉漫看得清楚，謝亦揚此刻與自己站在一起，離這架鋼琴還有半步之遙！
「我們趕緊離開吧。」夏曉漫不由自主拉住謝亦揚的手臂，整個人已經有些哆嗦，沒有人彈奏的鋼琴，它竟然會想！
「嗯……」
謝亦揚也感到有些奇怪，雖然想查出究竟，但感覺到了夏曉漫的顫抖，也只能先將她帶出去，就在轉身之時，餘光忽然瞧見琴面上鐫刻著一行字，不禁停下腳步，走了過去。
「曉、曉漫，你剛才說是什麼社來的？」謝亦揚盯著琴面，雙眼有些驚疑。
「什麼『什麼社』……」夏曉漫不解，眼珠一轉，恍然明白他問得是什麼，當即答道：「檀香社，怎麼了？」
謝亦揚抬頭望向夏曉漫，神情有些難以置信：「你們學校還真有這個社團……這架鋼琴就是檀香社校友贈與南州醫學院的。」
夏曉漫大吃一驚，一個踉蹌，還好謝亦揚已經把自己攙住。
往琴面上瞧去，那行字是：檀香社贈南州醫學院於壬子年。
「壬子年？壬子年是什麼時候？」夏曉漫不懂這種天干地支的演算法，望向謝亦揚，謝亦揚想了想，回道：「最近的是1912、1972和2032這三年。」
「我記得校歷……」夏曉漫猶豫了一會兒，繼續說道，「如果是1912年的話，那會還沒創辦這所學校呢，也就是1972年送的啦！」
「這麼說檀香社應該就是你們學校當年的一個社團了，可為何你會見到它們……這裡邊一定有原因的……是什麼原因呢？這之間相差了四十餘年，不應該會這樣呀……」
謝亦揚起初還與著夏曉漫說話，接著因為沉思，又陷入了自言自語中。
「什麼相差了四十餘年……喂，謝亦揚……」
夏曉漫一連喚了幾聲，謝亦揚才醒悟過來，神情有些不自然，「沒、沒什麼……我在想後來這個社團為什麼解散了……」
夏曉漫直覺告訴自己謝亦揚肯定在敷衍自己，就在她準備打破砂鍋問到底時，後台突然傳來「咿呀」異響，與謝亦揚當時在台上走動時發出的聲音一模一樣，二人頓然一怔，難道這後台里還有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