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收到傳信
第二天,陽光明媚,萬里無雲,是個不折不扣的好天氣。不過,不是個適合出征的天氣,至少對左懷舒來說,是這樣。
左懷舒仰起臉,迎著天空望去,初升的朝陽已經讓她覺得有些刺眼,而他們,要在炎炎烈日之下行一天的軍。
金林城和白城相距勝遠,快的話,也要半個月才能到。白天的草原上,還肆掠著余夏的熱風。左懷舒心裡有點擔心,她的身體能否吃得消這一路的艱苦行軍?但白城,她又非去不可。
且走一步是一步。
今日的左懷舒,依照藍少風的要求,換上了男裝。
只見軍隊前方,一年輕俊秀的男子騎在一匹棕馬上,「他」玉冠束髮,一襲白凈的衣裳在獵獵的大風中飛揚,衣襟和袖口用淺藍色的絲線綉著騰雲圖案,寬邊錦帶盈腰,腳上一雙白色錦靴,衣冠楚楚,氣宇軒昂。
左懷舒扯動了下手裡的韁繩,身下的戰馬揚起前蹄「嗷」的嘶叫了聲,她兩腿夾緊馬肚,坐穩身。一方水土養一方馬匹,大原國的馬匹各個是高大矯健,堅硬的馬蹄踏在地面上,發出「踢嗒踢嗒」有力的聲響,嘶叫聲也是張揚有力。
「王爺,大軍整頓完畢,可以出發了。」一個將軍過來,身體站得筆直,對馬上的藍少風說道。
「出發!」藍少風一聲令下,二十萬人馬整齊出發。浩大的隊伍,摩肩接踵,足有幾十米長。人馬過處,塵土飛揚!
左懷舒和藍少風的馬並排著,行進在隊伍的最前面。
作為一軍主帥的藍少風一身鎧甲,威風凌凌。但軍中其他人的目光,卻不由自主的投向藍少風旁邊的白衣「男子」身上。左懷舒先前一直待在軍帳中不出,見過和知道她的人極少。其他人只見「他」身形嬌小,氣質上不似草原男兒的那般豪邁,「他」內斂,矜貴,不知是哪來的世家公子。
正午時分,太陽最烈的時候,左懷舒戴上提前備好的白紗帽,用來抵擋太陽光的直接暴晒。
她皮囊里的水,已經喝得只剩下一半。
左懷舒回頭看了眼後方的軍隊,士兵們雖然已是大汗淋漓,但還不見疲倦。而藍少風,一路上都是一副不苟言笑的模樣。
前方有片樹林,到達那裡的時候,藍少風下令就地休息。
藍少風去巡視軍中情況去了,左懷舒從馬上下來,找了棵大樹,獨自坐在樹蔭底下歇息。
風吹落了幾片樹葉,一隻色彩鮮麗的小鳥從繁茂的樹葉中飛出,扑打著翅膀向著左懷舒這邊飛來。左懷舒看到那隻小鳥,抬起手背,小鳥便停在了她的手上。
小鳥和麻雀一般大小,鳥頭呈黃色,脖子處有幾根紅色的羽毛,身體成翠綠色。
藍少風在距離左懷舒七八米的地方巡視軍情,他和她以背相對,沒注意到她這邊的情況。
左懷舒從小鳥的左腿上取下一根纖細的竹管,再從管子里抽出一張紙條,她展開來,卻是一張白紙,什麼字跡也沒有。左懷舒神色坦然的從腰帶上掛著的錦囊里,取出一個瘦長的青花瓷瓶,裡面的液體是她後來問軍醫要了些草藥配製而成,紙條在瓷瓶里的液體中浸泡以後,慢慢顯現出幾行字跡。
「公主務必待在炎王身邊。金林城裡的事,我會查清。魏文廣侵吞軍餉一事,我們已經拿到證據。」
是李雲廷給她的傳信。
李雲廷應該沒出事,但信上沒說,她遇刺的那天晚上,為什麼沒有人來救她?那晚究竟發生了什麼事?看來,只有等見到李雲廷的時候,當面問李雲廷了。
左懷舒把紙條握在手心,輕輕一揉,紙便化成了粉末。
再啟程的時候,藍少風發現左懷舒騎的那匹馬的頭上,站著一隻小鳥。
「鳥哪來的?」藍少風沒有見過這種模樣的小鳥,不過,他除了鷹和信鴿外,也從沒關注過其他鳥類。
「休息的時候,飛到我手上的,餵了點吃的給它,便一直跟著了。」左懷舒戴著紗帽,帽邊沿垂下的紗巾遮住了她的面容,看不到她臉上的表情。
草原上禽類繁多,藍少風並沒有懷疑左懷舒的話。
而信已經被左懷舒毀滅,藍少風即使懷疑,也找不出證據。
左懷舒還留著鳥兒,是打算晚點給李雲廷傳一封信。藍少風出兵白城,魏文廣侵吞軍餉證據確鑿,時機剛剛好。這次攻打白城,想來不會費太大的力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