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將軍大人太正經（四)

顧寰嘗試著伸手摸了摸她的小腦袋，毛茸茸的像個剛出殼的小雞一樣脆弱，卻又調皮可愛得緊。

「可吃過了？」顧寰拿下手，問道。

「沒有，但是我帶了禮物給哥哥你哦，」顧念也說著掏出隨身帶著的金絲攢玉兔的小荷包，小心地從裡面掏出一塊玉石，慎重其事地放在顧寰的手心。

「這是何物？」顧寰不明所以，舉起那塊打磨得甚為光滑的玉石，隱隱約約看到上面的念寰二字，心裡有些怪異。

「嬤嬤說這是三生石，把名字可在上面兩個人就可以永遠在一起了，我想和顧寰哥哥一直在一起，所以你看，我已經把我們的名字刻上去了？」顧念也稚嫩的童音開口喜洋洋地說道。

「公主這是何意？」顧寰自然明白何為三生石，但是顧念也此舉難道是要跟他...顧寰看向這個才五六歲模樣的孩子，心中疑惑又驚訝。

「我想嫁給你啊，」顧念也說得輕巧，眼神認真不帶一絲懵懂，彷彿真的對嫁給他的意思明白一樣。

可是，她怎麼會明白？不過五六歲孩子的童言童語罷了。

顧寰看著她執拗的眼神，那麼認真，一直無話。

「顧哥哥一定覺得我還小，什麼都不懂吧，」顧念也眨眨眼睛，極為認真地開口：「父皇說顧哥哥就要回家了，你的家離這裡很遠很遠，以後就不會陪我玩了。我問嬤嬤怎麼樣可以和一個人一直在一起，嬤嬤說只有夫妻才可以。那我只要和顧哥哥是夫妻，就可以一直和你在一起了啊。」既要讓顧寰大吃一驚從此分開之後也能記住她，又要讓他對自己心裡升起憐惜之情。

原來如此，聽完了顧念也的話，顧寰竟不知道說什麼好。看著她充滿期待的眼神，顧寰怎麼也不忍拆散她的童真的夢，看著手心躺著的那塊溫熱的玉，顧寰安慰般摸了摸她的小臉。

「人物好感度百分之35，提示，攻略對象好感度百分之三十五！」系統歡呼。

「顧哥哥那你什麼時候回家啊，你家在哪裡，那裡好看嗎，有皇宮漂亮嗎？」顧念也一連串的問題不讓顧寰覺得煩，反而更讓他覺得這個深宮長大的小姑娘有著他不知道的純真和孤單。

所以這可以稱得上市顧寰第一次心甘情願地為顧念也耐心解釋了。看著顧寰認真青澀的眉眼，顧念也心裡也是說不出的滿足，這樣的日子也挺好的，互相依偎，顧念也想道。

顧念也就這樣不緊不慢地跟在顧寰身後，是不是刷刷好感度，到顧寰離開邊境回到梁國都城，好感度已經百分之四十五了，這個認知讓顧念也欣喜又有些難過。自己現在還是一個小黃毛丫頭，對於梁國，根本是鞭長莫及，更無法顧及那邊的顧寰和梁玉了。

不過......良玉現在應該也是個孩子和她差不多年紀吧。不知道她現在在幹嗎呢？

「系統，你能跟我說一下，另一個任務，良玉在幹嗎啊現在？」

系統悠悠瞥了她一眼：「幹嘛？當然是在學女紅，學琴棋書畫，你以為哪個大家閨秀都像你這麼閑嗎？」

顧念也訕訕地閉了嘴，這些琴棋書畫的，自己完全不感冒，至於女紅，她表示自己連針線都沒有拿過。都怪顧惠帝和謝月淑太寵她了，也怪自己懶。唉，顧念也默默嘆了口氣。

「你要知道在梁國可都是講究女子以溫柔賢惠為美的，你這個樣子，真的能符合顧寰的審美嗎？」系統非常不客氣地說。

「你怎麼不早說？」顧念也扔下了手裡剝著的一個橘子，火急火燎地就要去學習琴棋書畫和女紅。

不知不覺過去了從顧寰離開已經過去了六年，顧念也也已經13歲了。在現代，13歲還只是一個小孩子，可是在古代，也不乏13歲的女子訂婚成親的。

顧念也是公主，自然不會在意在宮裡多留幾年，相反，公主們在宮裡留得越久越能體現出她的受寵。

顧惠帝很寵顧念也，自然想要多留顧念也幾年，當寶貝一樣寵著。讓他欣慰的是，九兒這幾年愈發得懂事了，不像小時候那麼調皮。女紅雖算不得精巧，但在一眾公主當中算是最出眾的，故而，顧惠帝更是止不住想去疼愛她。

只是，這幾年，國家也不太平。本來汴國和梁國雖算不上親如手足，但面子上還是過得去的。但是近來，北方興起了一方蠻夷之眾，不知在兩邊瞎攪和什麼，汴梁兩國嫌隙漸升，且局勢一日比一日緊張。似大戰一觸即發。

「皇上，老臣以為唯有和親才能解決此難，」安國公看向皇位上的顧惠帝開門見山。

「是啊，皇上，這戰一打，百姓流離失所，就是我們將士也是苦不堪言哪，」陳將軍虎聲虎氣地說道。

顧惠帝睨他一眼，陳盛榮有些心虛地低下了頭。顧惠帝也知道，這陳將軍已經是安國公的人了，再也用不得。

「臣以為不妥，」右相上前一步道：「這和親只能解一時燃眉之急，根本不能從根本上解決，微臣認為，應當從那批蠻夷查起，看看背後究竟是誰在搗鬼。」

顧惠帝點點頭，正準備說幾句，卻又見左相對上右相：「右相此言差矣，誰都知道前段時間豫都洪澇，朝廷撥下去不少錢，現在國庫空虛，正是應該以和親解決燃眉之急的時候啊，再者，」左相不屑地看一眼有右相：「這蠻夷本就生性卑劣，這有什麼好查的？」

顧惠帝皺皺眉，示意右相退下。

「依各位之見，遣派誰人去和親最為合適？」顧惠帝開口，眼神一錯不錯地看著下面的大臣。果然，眾人都面帶為難。

「臣以為應從各重臣公侯里挑出一位封為郡主或公主，最好不過，」陳將軍膝下無兒無女，便輕鬆地說道。

「皇上，不可，為了彰顯我們的誠意，理應讓我們的公主，任選一位，我國公主貌若天仙又賢良淑德，必能使兩國和睦如初啊，」張公提議道，誰讓他家裡有一位正待字閨中的孫女呢，不怕一萬就怕萬一，他只好做個出頭鳥了。

顧惠帝也並非是捨不得自己的幾個公主，除了出嫁的長公主和二公主，從三公主到八公主，若真要和親，為了國家，他不會反對，九兒還太小了。

「皇上，」安國公突然跪下，恭敬道：「國難當頭，老臣應首當其衝。老臣家中還有一孫女，姿容不及公主般貌美，但也算秀麗，如皇上點頭，老臣懇請讓她作為和親人選，」安國公的聲音裡帶了點悲痛，任誰聽來都會說這是個愛國忠君的好臣子。

但顧惠帝知道不是。

「安國公已經年邁，底下不過幾個孫子孫女繞膝，朕怎敢剝奪安國公與孫女共享天倫之樂？」顧惠帝略一沉思：「這和親人選還是從公主里選吧。」

說吧，擺擺手阻止安國公的進言，退朝了。

顧念也正在估計這當下的形式，想著兩國交戰，接下來的動作就看安國公這個神助攻的動作了。

果然，當天下午謝月淑就收到了安國公讓安國公夫人遞交的宮牌。

所謂何事，顧念也也清清楚楚，不過是自己的親孫女送不出去了，想盡方法也要把自己的外孫女送過去當棋子。

以母妃對她的寵愛，她一定不會同意的。顧念也比較好奇安國公夫人會怎樣勸她。這，也算是自己的外祖母吧，顧念也好奇。

下午，月淑妃遣散所有宮婢，只留下屋內的藍月藍心。

「母親，怎麼來了？」謝月淑有些冷淡地開口。從自己決定留下阿念起，阿念多大，自己就有多少年沒有見過母親來探望自己了。

父親的授意，可以=也是她同意的不是嗎？她誰也不怪，只是覺得心涼，今天母親來見自己又是何事？

「月兒，我...」謝夫人有些尷尬，可是想到當下的情形，還是開口道：「你父親說讓你勸皇上派九公主前去和親，」謝夫人一咬牙還是說出了口。

「什麼？」謝月淑既吃驚又生氣，和親之事她也有所耳聞，但因為阿念年紀小，她也放下心來，父親這又是想幹什麼？

謝月淑只冷眼看著謝夫人。

謝氏被看得臉色訕訕的，走上前去拉住謝月淑的手。

謝月淑把手抽出來，卻聽得謝氏一聲疼痛難忍的呻、吟。

「母親，你怎麼了？」謝月淑看著謝氏煞白的臉色，憂慮地問道。

謝氏沒有說話。

謝月淑上前一步，拉起她的袖子，就看到那一道道鞭痕。那痕迹，她很清楚，因為父親也用這條皮鞭抽過自己。

「母親，你...」

「月兒，我的月兒！」謝氏突然哭出聲：「我也勸說過你父親，說九公主還小不能這樣害他，可是...」謝氏看著自己這一身傷痕沒有說話了。

謝月淑沒有說話。

「月兒，你說得對，」謝氏抹抹眼淚，道：「不要再聽你父親的了，母親受的這點傷都不算什麼，不能再讓我的外孫女受到傷害了，」謝氏動容地說。

謝月淑看了她好一會，才鄭重地開口道：「母親說的是，那以後就勞母親受苦了，我一定會保護好阿念的。」

「什，什麼？」謝氏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母親不惜自己受父親的鞭打也要保護我和阿念的恩情女兒銘記在心。母親回去后可如實告訴父親，我是不會讓阿念去和親的，」謝月聲情並茂地感謝著謝氏。

「你...」謝氏怎麼也沒想到會被謝月淑擺了一道，忍不住怒罵道。

「藍心，送母親出宮吧，宮門快要關了，」說罷就不再理謝氏。

「娘娘，」謝氏走後，藍心開口有些擔憂地喚道。

「沒事，我早該死心的，不是嗎？之前也是用苦肉計，現在也是。藍月，我很累了，只想保護好我的阿念，」謝月淑疲憊地閉上了眼。

藍月不知該說什麼，只好探口氣，出去準備晚膳，一開門，驚訝道：「九公主!」

謝月淑睜開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