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將軍大人太正經（六）

聽到下人來報九公主前來時，顧寰意料之外地訝異。

粉藕羅裙繚姿鑲銀絲邊際，水芙色紗帶曼佻腰際，雖不過盈盈１３歲，卻有傾城之姿。

顧寰有片刻的怔忪，隨後反應過來，面色淡淡地行禮。

「可以啊，這麼一打扮，就增加了三個好感度，」系統驚嘆道。

「公主怎麼來了？」顧寰問道。

顧念也面色不露，依舊端著公主的架子。

「顧公子在邊境時對我有恩，今是特來拜會，」一番話雖沒有明說什麼，但卻堵住了一些下人的嘴。來感謝報恩來的，別人就不能在背後說三道四了。

顧寰瞧著顧念也的神態，倒沒有在說什麼，只是心裡有些微的失落。

「你們都下去吧，藍月留下，我與顧公子有事要談，」顧念也吩咐道。

顧寰雖疑惑她此舉，但還是遣退下人，只留幾個婢女。

「顧哥哥，」顧念也站在原地沒有上前一步。

「公主，慎言，」顧寰後退一步，恭敬道。

的確，是不可以叫他哥哥的，可是不可否認的是，心裡有升騰起的滿足。

「顧寰，我說過要嫁給你的，」顧念也義無反顧地說，顧寰一驚，反射性地就上前捂住她的嘴。

這雖是自己的家，但父親是將軍，當今聖上用人多疑，他不敢保證府中沒有皇帝安插的眼線。

「公主，請不要忘記您的身份，」兩個人本來就不可能，更何況她現在是以和親的身份過來的。

「那你為什麼不娶親，你不娶親我就認為你在等我長大，」顧念也氣呼呼地說。她深知不能跟顧寰繞彎子，唯有明著來。

顧寰有些無奈得不知所措，那個乖巧的小女孩長大后怎麼成了這樣大膽的姑娘。

他不娶親是因為沒有那方面的心思，怎麼可能真的把一個幾歲小女孩的話當真？可如今，他不得不重新審視。

「公主難道不知自己現在的身份嗎？」顧寰捏住她的手腕有些生氣。就連他自己都不知道他是氣她明知自己是來與齊皇和親，卻還來戲耍自己，還是氣她不上心，拿她自己的安危開玩笑。

「我知道，我怎麼不知道？」顧寰捏的自己手腕很疼，顧念也已經染上了哭腔，可是依舊沒有掙脫，而是固執道：「我怎麼不知道我的身份，我是來和親的，和你不可能，我知道我都知道，」顧念也眼神堅定又絕望地看向顧寰：「是我求父皇讓我來和親的。」

對上顧寰的眼神，顧念也繼續說道：「如果我不來和親，我怎麼能見到你？我這輩子還能見到你嗎？」

顧寰震驚地鬆開了手。

他沒想到事情是這樣子的。

「我...」看著顧念也泛紅的手腕，顧寰竟不知道開口說什麼。

「我剛剛只是開個玩笑，我知道自己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下次我想我們不會再見了，顧公子，」顧念也冷漠地說道。

顧公子？

顧念也離去，顧寰看著她的背影。這麼分明的稱呼不正是他所希望的嗎？可是為什麼？

那個小女孩真的長大了，懂事了。罷了，這樣也好，壓下心中的那點自己都不知道的不自在，顧寰對自己說道。

「幹得漂亮！」系統喝彩歡呼。

顧念也沒有說話，剛剛她所說的也是一半為了完成任務，一半，出於真心。

「但是你這樣，之後就不好再接近顧寰了吧？」系統有些憂慮，雖然剛剛的十個好感度確實讓人心花怒放，但，總得考慮長遠點不是嗎？

不會，我不會接近他了，接下來就是他來向我靠近了。顧念也看著百分之六十三的好感度，胸有成竹地對系統說。

「梁小姐，請隨奴婢來，公主在前面等著您，」翠柳走在梁明玉前引路。

梁明玉客氣地道：「多謝翠柳姑娘，」可微昂的下頷有些掩飾不住的傲氣。

「臣女拜見公主殿下，」梁明玉向顧念也行了個禮，端莊又典雅。

「梁姑娘坐吧，」顧念也開口。

梁明玉欠了欠身，坐下了，禮節讓人挑不出錯。

梁明玉身為臣女，沒有讓公主先開尊口的道理。

「前日收到公主殿下的邀約，臣女不盛榮恐，承蒙公主抬愛，受寵若驚。只是不知公主殿下...？」語留三分的道理梁明玉深諳。

「沒有旁的事，只是剛剛來到這京城落腳，沒有熟識的人，我們九公主生□□玩，我怕憋著公主殿下，便著人打聽，可不就打聽出梁小姐住的離咱們公主府近，」藍月笑著開口：「聽說梁小姐更是賢良淑德，所以我這便同公主說了，公主等不及似的就下帖請了梁小姐您。」

藍月一句話說了原因又順帶誇了梁明玉一番。

顧念也的手搭在雕花木椅的扶手上，眼神不動聲色地打量著梁明玉，卻窺見她眼中一閃而過的不屑和屈辱。

顧念也有些疑惑，再去看時，梁明玉已然輕笑出聲。

「公主太瞧得起明玉了，明玉不過是平凡至極的女子，能得公主的賞識是我的福分，」說著眼帶仰慕地看著顧念也。

手卻不自覺地揪緊了手中的帕子。

顧念也看了一眼，也笑著客套了幾句。

風光正好。

「剛剛翠柳姑娘帶明玉過來時，明玉瞧見那湖邊的景色真是美不勝收，遠遠望去竟跟人間仙境似的，也不知近看會如何？」梁明玉看了一眼翠柳，笑著誇讚道。

「本宮來的時日短，還沒有好好觀賞過呢，」顧念也有些遺憾道，接著眼前一亮：「不知梁小姐可否陪本宮前去湖邊看一看？」

「明玉樂意之至，」梁明玉起身，笑著欠身說道。

眼神又看了一眼翠柳。

「那便走吧，」顧念也率先走在前面，沒有看身後的翠柳等人。

「公主，你看這湖裡的蓮花開得真好看，」梁明玉笑著對顧念也說道，眼神里有著少女的興奮。

「是啊，在我們國家蓮花沒有這麼好看，」顧念也淡淡道，並沒有走上前像梁明玉那樣探頭看。

梁明玉看顧念也沒有跟上來，扯出一抹笑，扭頭道：「公主以後有的是時間看這裡的蓮花了，等進了皇宮，想必會有更加珍稀的品種。」

梁明玉瞧見顧念也果然臉色一變，心裡暗笑道果然是個十三歲的姑娘，沉不住氣。

顧念也臉色走到梁明玉身旁，臉色有些不好看。

「梁小姐是否見過齊皇？」顧念也直接說道。

梁明玉趕緊低下頭，彷彿是惶恐：「陛下龍泰天資，豈是我這等凡人能夠窺見的。」

一句話說的有理有據。

「唉，想必梁小姐也知道，待我及笄之後是要嫁到皇宮的。我聽說你們齊國有選秀的宮廷儀式，那梁姑娘豈不是也要進宮成為皇妃了？」語氣里有點不安的試探。

「公主真的太抬舉臣女的，那皇妃的位置怎能是我這等小民敢妄想的。也唯有公主您才是最有資格的那位，」梁明玉一番話說得奉承又討好。

顧念也果然有些意得。又向梁明玉靠近了一步，還想問些什麼，梁明玉卻猛然抓住了顧念也的手，欣喜地說道：「公主你看，那湖裡的魚真好看啊。」儼然一個年少好動的少女。

顧念也注意到她緊緊拉著自己的手，和漸漸往前傾的身子。

「啊！」一個蜻蜓飛過來，梁明玉驚叫出聲，手拉著顧念也兩個人的身子不穩得朝前傾，而前面就是碧綠的湖水。

顧念也反射性地就要一個急轉身甩開梁明玉的手防止自己掉下去，眼神卻在空中看到了梁明玉與翠柳眼神的交匯。

身子一轉，狠狠地撞到了梁明玉然後撲通一聲落水。

藍月第一個反應過來，大聲呼喊著人來救命，自己趕緊跑到湖邊想伸手拉住顧念也在水中撲騰的雙手。

「梁小姐，請你趕快讓開！」公主危在旦夕，藍月對梁明玉說話也不再恭敬。

梁明玉被顧念也那一下撞得不清，摔在地上半天沒緩過神來。

不是應該自己和她一起落水嗎，結果怎麼會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