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17章 閑談進化者
RIO的公主，宋月雪伊這還是今生頭一次向一個男生道歉，雖然感覺怪怪的，但是少女的心思里，還是有些發汗的緊張和開心的，畢竟失手把別人打得差點出了大事。
出了別人的宿舍，少了許多人的注視，心理上也放鬆了一些。
看著候斐的尷尬，也沒有再婉拒候斐支支吾吾的護送自己回宿舍的好意，反正宿舍也不遠，就一起走走吧。
兩人各懷心思沉默地走了一段路，這會兒已經晚上快九點了，滬大的宿舍區只有淡淡的行道燈，路過的學生也都大多和他們一樣一身校服，也就沒人注意。
候斐終於想起昨晚苗子立的話，忍不住還是打破了這絲尷尬的沉默：「咳，那個，宋月雪伊，是吧？可以問你個問題嗎？」
宋悅雪伊淡淡點了一下頭，連臉都沒轉過來。
他從小到大，自打懂事起，一旦和男生獨處，一般男生第一句話都是這樣以「可以問你個問題嗎」為開始，緊接著就是諸如你有男朋友嗎或者你喜歡哪種男生之類的話題了。
不過從小家教涵養極好的她連一絲都沒表現出來，候斐瞥見睫毛纖長的宋月雪伊點了下頭，也是驚訝於宋月雪伊左耳上的單鏡比一般的要大些並且複雜得多。
他又思索了一下，小心翼翼的問道：「宋月雪伊同學，你是做了那個什麼基因改造什麼潛能激發什麼工程的吧？」
宋月雪伊一愣，沒想到旁邊這個看起來十分滑稽的男孩子卻沒問那些老套的問題，微微一笑，又繼續點點頭。
候斐見得到肯定的答案，直接扔出一大堆讓他好奇又百思不得其解的問題：「這過程是咋回事？痛嗎？是手術嗎？原理你知道嗎？……呃，方便告訴我嗎，我很好奇呢。」
宋月雪伊看了一眼這個思維有些奇特的男孩子，見他睜大那雙充血的眼睛，頭髮也有一邊沒有一邊亂糟糟的斜撇在一邊，噗呲的笑了一下，臉一紅，自覺有些不禮貌，微微又點了一下頭，自顧自的坐在一顆大樹下的椅子上。
慢條斯理地說道：「啊，其實這也不是什麼秘密，你說的這個事情，全稱叫做「基因進化改造工程」，也叫基因進化或者基因工程。我們所知道人的基因組，是由23對染色體組成，而整個人體細胞一共60多萬億個細胞，人類基因組含有約32億個DNA鹼基對，其中的外顯子，也就是能夠製造蛋白質的編碼序列，只佔總長度的1.5%，這原本的1.5%的外顯子直接決定了我們肌肉筋骨，通過聯邦中央智能很多年的不停運算，以及無數次失敗的實驗，除了找到克服大多數疾病的基因排列方式以外，最大的突破是最近二十年，聽說他們通過虛擬加速進化模擬的方式，把那個1.5%確定了比原有更好的序列並增加了一些，同時又終於找到了在身體引導性排序的方式，從而可以讓人在沒有太大負面效果的情況下得到各方面機能的跨越式提升。」自顧自的說完了，轉頭看向候斐。
候斐眼神好不容易從迷茫的渙散又重新聚焦了：「咳，咳咳。宋月雪伊同學，這個，我聽不懂，咳……咳，能用正常點的中文白話說一下不。」
宋月雪伊不禁莞爾，從小到大，在他身邊這樣直白說出自己知識欠缺的男孩子還是第一次遇到，輕輕一笑，點頭說了聲抱歉，不該用那些比較專業的詞語，候斐更是大窘，一個勁的說是自己的問題。宋月雪伊整理了一下思路，又道：「嗯，簡單點說，就是我今年六月份接受了身體細胞的全面梳理和潛能激發，科研人員用已知的最好序列初步重新引導排列我的了我基因排序，讓我能擁有更快的速度、更強的力量和防止一些已知疾病的侵擾，也讓身體具備更長的生命長度。所以……所以……我還沒有完全適應力量的控制，所以……所以對不起啊，那天下手重了。」
候斐渾然不在意：「哇，那不就成了超人了……天下無敵？」
宋月雪伊越來越覺得這個候斐有趣了，說話也自然而然的變得隨意起來：「做夢呢！首先，這個改造過程不是一下子就完成的，人體可是有六十萬億以上的細胞呢，同時更改不但耗費巨大，而且很可能一旦遇到細胞排斥就會發生不可逆的身體損傷，甚至死亡。所以其實現在的方法只是在短時間讓人體的一部分肌體機能極快的加速進化，用替換和刺激複製新生細胞的方法，使其在幾年到幾十年的時間完成上百萬年的進化。具體需要的時間呢，要根據使用高等血清量和基因原液的數量，最快也要七八年才能最終改造完成，這還要看身體的排斥性和各種肌體有沒有不協調反應。因此每隔一段時間還要去做基因組進化核查以及微調，因為原有基因排序的記憶性很強，一個不小心，重新變回原來的樣子都是正常的。這些麻煩還不算什麼，這個身體改造工程，最大的缺陷是研究人員以現在的技術設備，根本無法對大腦進行很多的改造，所以大腦無法有效的協調各個肌體的配合，最明顯的就是，一旦長時間使用很大力氣和速度，會造成營養乾涸，而一般食物補充的速度根本跟不上肌體的消耗，特別是大腦的營養會巨量流失，腦細胞激化死亡，長此以往會變成乾屍的，即便輕一點也容易讓人變成痴獃或者腦死亡，所以必須使用很多的高效營養劑，這些都是很貴很麻煩的事情。除了高等血清量和基因原液的提取和培養十分繁雜和不容易，即便是後續的高效營養液也不是普通家庭能夠負擔得起的，所以政府才出台了一系列的措施限制使用人群。並不是你想的那麼簡單的就可以變成超人了。」
聽了宋月雪伊的講述，候斐也只是似懂非懂的，不過他卻聯想起，自己大腦超頻使用以後，自己是通過食物來彌補的，難道自己的腦袋很特別？候斐又繼續問道：「很貴吧？那你用了多少錢啊？」
宋月雪伊臉一紅：「應該是很多很多的，具體多少我不是很清楚，那都是父親的錢。而且我之所以知道得比較多，也是因為身體改造工程的很多設備都是由父親公司研製的。」
候斐洒然一笑，他想起米陽應該也是改造過的，但那貨不可能是頂級富豪那種家庭吧？順口問：「我有另外一個同學可能也改善過基因，怎麼沒有你那麼強呢？」
宋月雪伊十分耐心的講解：「嗯，我告訴過你了，雖然基因進化改造工程的最終目的和目標是一樣的，但是每個人肌體反應不一樣，後天的鍛煉和營養也不一樣，特別是最初改造的時候向身體注射的高等血清量和基因原液基數不同，所以進化時間長短肯定有不同。」
說完頓了頓，有些不好意思的繼續道：「聽說高等血清量和基因原液的價格是最昂貴的部分。研究院根據客戶的資金實力將其分成了很多級別，比如以最低級別甲級一等，實施甲級一等基因改造工程的話，雖然到死也不能完成最終的進化和達到目的，但是卻可以改善身體素質，各方面也會有所提升的。這樣的改造價格也就相對便宜，後續的費用也相對很低廉。而最高的民用基因進化改造工程是丙級四等。」
說到這裡就開始有些吞吞吐吐了：「呃……這個……聽說很貴……對客戶的要求也很高，嗯……我……嗯，哎。」
候斐一看這妮子羞羞答答的模樣就知道，她就使用的這種級別的了，只是出於性格的靦腆不想說而已。不過就是因為這種靦腆，也讓候斐覺得這個女孩子很可愛。
候斐繼續問道：「聽我一個朋友說，這種基因進化工程可以讓人有幾率激活人體潛能，是嗎？那是什麼潛能？」
宋月雪伊有些詫異的看著候斐：「看不出，候斐同學知道得還不少呢，嗯，是有一定幾率激活人體潛能，那樣的話，人的力量、速度和身體強度都會發生幾何級的變化，具體是怎麼樣的，我也不是很清楚。」
宋月雪伊又看了看單鏡里的時間，表示有些晚了，打算回宿舍了。邊走邊問：「候斐同學，你也想做這個進化嗎？」
候斐十分肯定的點點頭：「但是，需要好多的錢呢。」說完又露出深深的悵然之色。
宋月雪伊也點點頭：「嗯，雖然我沒法給你錢，但是如果有能幫上忙的地方，還是請一定不要客氣，告訴我吧。我儘力幫忙。」說完又把自己單鏡的聯繫方式告訴了候斐。
兩人起身繼續往宋月雪伊的宿舍走，就這個話題邊走邊聊。短短十幾二十分鐘的聊天讓兩人距離拉近了不少，特別是候斐本就極其聰明而又單純的性格讓RIO的小公主覺得十分有趣。雖不至於產生好感，但至少之前的各種誤會和厭煩情緒都煙消雲散了。
候斐回宿舍以後，又和一堆同學嬉笑打鬧了一番，也很容易的從米陽嘴裡得知，他果然僅僅接受了甲等一級的初級基因進化改造工程，但即便是最初級的，費用依然是接近五百萬。對於存款一萬都沒有的候斐來說，那還是個十分遙遠的夢想罷了。
候斐終於在開學后的三個多月的時候趕上了同學們的學習進度，這是最讓他欣慰的，因為不再需要花費很多時間去超頻學習了，伙食費明顯就正常了。以往一個月大約在三千以上。現在一個月僅僅兩三百就夠了。
候斐沒法去模擬操作室偷吃營養液了也沒法玩兒了，課外閑暇時間多出來不少，不過也沒再和宋月雪伊有過什麼聯繫。好在同班同學和他現在已經是非常好的朋友，像個大家庭，大家也經常一起聚餐一起出去玩兒，讓候斐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那種同齡人的友情，特別是候斐在年底的聖誕夜收到了很多同學的禮物，甚至連宋月雪伊都送了他一盒蘋果蠟燭。那一夜候斐一個人坐在床上哭了。
2126年的一月，MA11401寢室的窗外依舊是奢侈的揮灑了一地的冬日暖陽，甚至那綠意盎然的草坪也沒有一絲冬天的覺悟，依舊欣然的沐浴著陽光，釋放著充滿生命氣息的綠色，空氣里的塵埃很少，讓人看著哪裡都覺得有一圈光暈。
候斐將窗戶的透光調整到百分之百，甚至沒有打開室內控溫系統，就那麼隨意的躺在窗旁的地上，任憑陽光傾瀉在他的皮膚上。在地下室車間里生活了十幾年的候斐特別喜歡曬太陽，這會兒皮膚已經不再是剛來那會的那種白皙，多了一層淡淡的黃色。
不過他依舊固執的保留了一頭的中分，只是整齊了不少，這也讓他看起來陽光帥氣了一些。
這會兒他正在對照單鏡里的一個農用耕種機甲結構圖，比對手上的一個教學模型。
2126年的春節在一月二十三日，機甲學院已經公布一月十七日進行期末考試並放假一個月。而一月十四日的雙月競技照常進行，內容就是屆時以班為單位，在最短時間內指出其抽取的機甲故障原因，並試圖修復或者給出修理方案，使其可以正常運行。
一月份的時候，大多農民會把有些故障的農用機械設備和農用機甲送到原廠修理。而候斐正在看的這款「中聯重科」出產的「農耕240」半自動遠程操控農耕機甲就是目前市場覆蓋率最高的一款農用機甲設備，它看起來像是一輛長了八個高腳輪子的裝甲車，加上前方兩隻機械臂，看起來很像一個機械化的巨型牽牛蟲。主要功能是耕種、收割以及初步清理農作物。這是中聯重科公司的拳頭產品之一，而滬城大學所在的滬城也是中聯重科的總公司所在。這可是亞太區最大的一家農用、礦用機甲機械的製造銷售集團，所以它也是機甲學院學生很好的一個工作選擇。
因為候斐在第一次競技的驚艷表現，自然而然的成為了這次競技比賽的隊長，負責總指揮和協調。而宿舍其它同學這段時間因為臨近考試，大多也只是一門心思的認真溫習功課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