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任命吧,病秧子和草包才是絕配
第九十九章任命吧,病秧子和草包才是絕配柳依依自然知道紅杏高興什麼,就算她聽聞這些,也有了幾分解氣。
短暫的歡喜過後,她就用手點了點紅杏額頭,「哎,咱們就別幸災樂禍了,那翼王肯定是沾了柳婉柔的霉運了。」
雖然翼王冷酷高傲,但是柳依依並不多討厭他,翼王這麼慘,她還有些同情的。
畢竟那天驚了馬她把人家撞傷,人家也沒追究。
在柳依依心裡,這人還是挺通情達理的。
「小姐,您不去前邊看看嗎?聽前廳伺候的丫鬟說,大小姐都要瘋了,逼著相爺給她退婚呢。」
紅杏吐吐舌頭,還是不怕死的補充道。
大小姐因著要嫁進王府了,這一個月來可是橫著走,跋扈囂張到不行。
後天就要出嫁了,現在出了這樣的事,那狼狽的樣子,看看得多過癮啊。
柳依依心平氣和的繼續擺弄她的粉條,「是非之地咱們還是少去為妙。她願意鬧就鬧她的,太后御賜的姻緣哪容得了她想退就退。」
「是!是!小姐說的對!」
紅杏應著點頭,禁不住也去撈那些粉條,「小姐,這個能做什麼啊?」
「嗯…晚上你有口福了,咱們做酸辣粉,再做個涼拌粉條。」
柳依依想了想,笑米米的應道。
這粉條只是看鄉下的姥姥做過,她只是憑著記憶摸索。
失敗了好幾次,糊糊不是稠了就是稀了,這回終於實驗成功,當然得犒勞一下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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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相府梧桐院門口。
太陽初升,柳依依照例帶著紅杏來給便宜爹請安,可破天荒的,在門口碰到了柳婉柔和孫姨娘。
自從凝香住到這裡,這母女倆根本從來都不會踏足的。
柳婉柔依舊一身華服,可美麗的臉上是難掩的憔悴。
紅腫的眼睛還帶著大大的黑眼圈,傲嬌的孔雀大小姐瞬間變成脫了尾巴的母雞。
柳婉柔也看到了草包妹妹,憤怒的瞪了過去,「哼,我就要嫁給妖怪了,比你去給人家當後娘都不如。看我倒霉,你高興了吧!」
聲音里有著疲憊和沙啞,更多的是怒氣。
孫姨娘嘆了口氣,拉著女兒就往裡走,現在什麼都比不上退婚重要。
翼王現在那個樣子,而且即便能活下去,也是世人的笑柄,她的女兒怎麼能嫁給這樣的人。
柳依依不以為意,邁著四方步悠然往裡走。
人家這麼倒霉,她沒必要惹上去,給人家撒氣的機會啊。
待進了正廳,凝香恭敬的迎了上來,對著柳依依勾唇一笑。
柳婉柔倒霉,就是孫姨娘倒霉,女兒嫁給那樣的人,孫姨娘在府里也就徹底敗了。
她沒理由不高興啊。
就是,不能高興的太明顯而已。
畢竟,還得拉攏好相爺。
看著柳婉柔對著柳丞相哭哭啼啼,柳依依明智的隨著凝香坐到角落裡。
旁觀就好。
也不顧的多少人圍觀了,柳婉柔撲通跪在了柳丞相面前,拉著爹爹衣擺苦苦哀求,「嗚嗚…..爹爹!爹爹!您去求求皇上,求求皇上,女兒不要嫁!…不要當寡婦!爹爹.....爹爹啊.....」
回來的人說了,澈哥哥吃什麼吐什麼,肚子里根本存不住東西。
不吃不喝的,人肯定活不長了。
再說了,男人懷孕不是妖怪嘛,肯定也不可能生出來的,只能死路一條。
她不要年紀輕輕就去守寡!
更不要跟著被恥笑。
「是啊,老爺,您就去求求皇上吧。皇上倚重您,肯定會網開一面的,只要皇上一句話,婉柔就能逃出升天了。要是嫁過去,婉柔一輩子就毀了啊,,,,,」
孫姨娘搖著柳丞相肩頭,也是哀求連連。
「說的什麼話,太后賜婚哪有輕易收回去的道理?現在翼王朝不保夕,我貿然去求只能激怒皇上,婚退不了,沒準還會惹上麻煩。」
柳丞相揉揉眉心,厲聲對孫姨娘母女說道。
翼王這樣,他愁的一夜之間頭髮都白了很多.
現在女兒又來哭哭啼啼的鬧,更加讓他煩上加煩。
在大家眼中,翼王這個准女婿可是他主子,主子要倒台了,他能不愁嘛。
估計過不了多久,皇后一派的人就會找他麻煩了。
「爹爹!您不是最疼女兒嘛!難道您就這麼看著女兒去受苦,翼王要是死了,女兒就得守寡。他就是死不了,也是個笑話,女兒這輩子也就完了啊。爹爹.....爹爹....您救救女兒啊....」
柳婉柔哭的梨花帶雨,抱著柳丞相腿不放。
她不信,爹爹會這麼絕情,非把她往火坑裡推。
柳丞相抬腿猛的把柳婉柔甩到一邊,氣憤的站到一邊,一雙眼睛冷冷的睥睨這跪地哭嚎的大女兒,「你還有臉求我!我以前可是一直不同意你和翼王來往的,要不是你當初….哎,反正路是你選的!告訴你,就算明日翼王就死,明天早晨你也得上花轎!」
他又不傻,他謹小慎微步步為營一輩子,怎麼可能把寶輕易壓到憑空冒出來的七王爺身上。
要不是當初這女兒干出那樣的事,非翼王不嫁,他怎麼可能站到翼王那邊去。
這樣想來,如果不是這不懂事的大女兒,他也不會陷入這樣的兩難境地。
柳婉柔低著頭,被柳丞相的怒吼鎮到了,連哭泣都忘了。
就那麼頹敗的坐在地上。
是啊,誰讓她當時鬼迷心竅了呢。
可,她真的不想嫁了啊。
愣了一會兒,她哭的更撕心裂肺,「爹爹....爹爹.....女兒知道錯了.....爹爹,您想想法子啊.....女兒只能指望您了.....您不是說女兒是您的希望嘛,女兒以後肯定聽您的話,您讓女兒嫁誰就嫁誰。三皇子,對,三皇子,女兒樂意嫁給他,您幫女兒退了婚,女兒去找他,他肯定樂意娶女兒的....」
越說越不像話,柳丞相實在聽不下去了,一巴掌抽過去,「孽障!胡說八道,你是不是要害死一家上下才甘心!就是死,明天也得把你屍體抬過去,你就死心吧。」
長這麼大,第一次挨打,打她的還是一直疼愛她的爹爹。
柳婉柔被打的眼冒金星,同時,夢也碎了。
完了。
是真完了!
她這輩子是真完了。
女兒挨打了,孫姨娘心急火燎就竄了過去,比打她身上還痛,「老爺,老爺,您息怒啊.....婉柔,婉柔.....」
柳丞相看女兒不鬧了,臉色冷冷的看向孫姨娘,「還不把她帶回去,人各有命,明天她必須上花轎,要不以你是問。」
孫姨娘無奈,擦擦眼淚,也不敢再說什麼。
費力的攙扶起女兒,顫巍巍的往外走。
哎,她的女兒啊,命怎麼這麼苦呢。
想辦法,一定要想辦法,為了女兒她不能任命。
不到最後,就還有改變的可能。
「依依,一會兒王府來看妝的,你和凝香招呼好,不要失了禮數。」
待到孫姨娘母女倆出了門,柳丞相頹敗的坐到椅子上,對二女兒說道。
明知道那是火坑,可那是皇家啊,女兒不得不跳。
而相府禮數也必須都照做。
「是。」
柳依依點頭應道,聽說柳婉柔的嫁妝可是帶走了相府一大半家產,一會兒嫁妝被抬走之前箱子都得打開,她倒是能開開眼的。
「是,妾身一定好好幫著二小姐。」
凝香恭敬應著,臉上有了絲絲笑意。
讓她出去迎客,那是不是她就代表相府女主人了,真好,她至少勝過孫姨娘了。
吩咐了事,柳丞相鬱郁的擺擺手,柳依依乖順的退了出去。
就是,她突然發現,這個丞相爹最近似乎瘦了很多。
那黑眼圈,大的嚇死人。
以前挺直的腰板,也塌了不少。
估計是被翼王的事愁的吧。
哎,這事的確夠愁的,美男這幾天也沒個影子了。
師兄弟的,肯定更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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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剛亮透,柳依依穿戴整齊,帶著紅杏向柳婉柔的香蘭院走去。
今天是柳婉柔出嫁的日子,作為姐妹,她要去幫忙梳妝打點一下的。
「依依啊,你來了!」
剛進院子,就見一身大紅喜慶打扮的孫姨娘熱情的迎上來,驚得柳依依心裡警鈴大作。
她有一種黃鼠狼給雞拜年的感覺。
「…嗯。」
柳依依應著,不自主的往旁邊閃了閃。
孫姨娘似乎沒看見人家的異樣,熱情無比的把主僕倆往屋裡讓。
進到內室,柳依依挑眉看去,柳婉柔此時一身大紅華貴喜服,正坐在梳妝台前任喜娘用絲線給她絞臉。
眼睛似乎還有些腫,不過已經好了許多,人也顯得很精神。
似乎已經認命了。
柳依依接過紅杏手裡的錦盒,打開,拿出裡邊的一枚琉璃簪子款步走到柳婉柔身邊。
微微一笑放到檯子上,「這是我的一點心意,祝你和翼王白頭到老,子孫滿堂。」
據紅杏說這裡風俗就是這樣,姐姐出嫁當天,妹妹要送個簪子什麼的讓姐姐帶著走。
雖然她討厭柳婉柔,不過一根簪子還送的起,沒必要讓別人說三道四不是?
而且,那些吉祥話,怎麼說怎麼解氣啊。
柳婉柔一雙素手輕輕捻起那根橘紅簪子,放到眼前瞧了瞧,對著鏡子徑自插到髮髻上,扭頭對著柳依依無奈笑笑,「哎,謝謝妹妹了。和翼王白頭到老,子孫滿堂,姐姐是沒那福氣了。倒是你,以後定要爭氣,相府恐怕要仰仗你了。」
看著柳婉柔的反應,柳依依凌亂了。
今天這人怎麼了,她已經做好了柳婉柔把簪子摔個粉碎,然後再罵她幾句的準備了。
柳婉柔極度虛榮的,怎麼可能甘心嫁給那樣的人。
而且還能說出那麼有長姐風範的話。
詭異!說不出的詭異!
虛偽!賊拉拉的虛偽!
要不是看著柳婉柔那熟悉到不行的臉,她都會覺得這人被掉包了。
「。。。呃…昨個爹爹去翼王府看了,不是說翼王看著還行嘛。又有神醫妙手回春,沒準就能藥到病除了呢。」
柳依依違心勸道,場面的事,說點好話也死不了人。
男人懷孕被公之於眾,而且那男人還是冷厲無匹的王爺。
可想而知,對那翼王打擊有多大了。
聽說這人脾氣還相當暴躁,看見人就要罵。
美男醫術再高,也肯定沒法,那苦湯藥和銀針怎麼可能代替精密手術呢。
瘤子越來越大,人肯定挺不了多久。惡有惡報,三番四次要害她,這個惡毒姐姐,終於是報應了。
柳婉柔把旁邊的椅子推了推,一臉真誠笑意盈盈,「我也盼著呢。妹妹啊,坐。一會兒我就要走了,咱們姐妹好好說幾句話吧。相府人丁單薄,咱們姐妹以後可得一條心啊。」
柳依依不知道這女人葫蘆里賣的什麼葯,她可不會認為這人良心發現了。
可,還是理了理衣擺,坐了下去。
這麼多人呢,她相信,柳婉柔也不能拿把刀捅死她。
紅杏也發覺這大小姐太反常了,不過她也只是在心裡鄙視了一下。
在她的認知里,這柳婉柔是巴結自己小姐呢。
嫁了要死不活的,以後翼王府衰落下去,這大小姐還得指望二小姐這瑞王妃提攜呢。
想到這裡,紅杏對著柳婉柔那抹的慘白的臉偷偷翻了個白眼。
哼!
臨時抱佛腳,晚了!
「妹妹,你看,這粉是不是太厚了?」
「你看,這個步搖好不好?」
。。。。。
柳婉柔不時扭頭,笑盈盈的問著那毫無營養的問題。
柳依依只能不知所謂的迎合。
這母女倆不轟她,她只能在這耗到花轎把人接走才行。
孫姨娘裡外支應著,柳依依主僕兩人不知不覺中,屋裡的人就被她支出去好幾個。
待到屋裡只剩下她們的人,孫姨娘對一個健碩的婆子使了個眼色。
那婆子拿著紅蓋頭恭敬的走過去,站到柳婉柔和柳依依姐妹身邊,似是要伺候柳婉柔的。
柳依依並沒在意,依舊和柳婉柔有一搭無一搭的聊著。
讓她沒料到的是,那婆子右手迅速出手,點了她穴道。
還沒等柳依依叫出聲,那人左手快如閃電,已經用紅蓋頭捂住了她的嘴。
與此同時的,紅杏也糟了毒手,被一個丫鬟打扮的人直接在背後劈暈了。
軟軟倒了下去。
「嗚….嗚。。」
柳依依憤怒的嗚咽,這時候了,孫姨娘母女竟然還難為她。
那婆子騰出的右手又點了柳依依啞穴,拿走了紅蓋頭,手上用力捏住柳依依下巴,強迫她張了嘴,暴力的把一顆藥丸塞進了她嘴裡。
那藥丸入口即化,柳依依動不了,也說不出,只能一雙驚恐憤怒的眼眸看向柳婉柔。
這狠毒的女人,不是要毒死她吧。
真是bt的可以,自己倒霉嫁給病秧子,就這樣報復她。
損人不利己,這人腦子有病吧!
「不用害怕,只是軟骨散而已。」
柳婉柔扔掉手裡的步搖,站起來笑靨如花的走到草包妹妹面前。
如鬼魅如蛇蠍。
彎腰俯身對上了柳依依的眼眸,慘白的臉,朱紅的唇,妖冶又可怕,「我的好妹妹,翼王側妃我就讓給你了,哈哈,祝你和翼王白頭到老,子孫滿堂。」
柳依依張張嘴,無聲,只能眼睛瞪回去。
原來,這母女倆是要把她推進那火坑。
可,這是太后御賜的婚姻啊,她們這樣抗旨,不怕被砍頭嘛。
她無論如何都沒想到,孫姨娘母女竟然有這種膽子。
孫姨娘扭著腰肢快步走了過去,伸手開始急切的幫女兒脫衣服,「別說了,快,給她換上喜服,蒙上蓋頭。耽擱久了,被人發現,咱們就前功盡棄了。」
不管怎麼樣,她為了女兒,拼了。
先把這草包送去,明天的事情明天再說。
反正到了明天,只要王府的人知道了嫁過去的是這個小賤蹄子,就不可能再換回來。
相爺再怎麼生氣,也會善後。
嫡女換庶女,同是柳丞相女兒,皇帝那邊應該也不會太追究。
她的女兒頂多禁足一段時間而已。
再怎麼說,也比嫁過去當寡婦好。
柳婉柔麻利的退著一層層的喜服,喜婆粗魯的解開柳依依的髮髻打散,熟練的梳了個婦人頭。
蓋上紅蓋頭看不出是誰,可盤頭還是要的,新娘不可能散發不是。
頭髮弄好,那婆子伸手解了柳依依穴道,柳依依掙扎著想站起來,可根本沒有力氣。
只能任憑几個人七手八腳的給她套上那一層層衣服。
不能呼喊,又種了軟骨散,一點力氣沒有有,樂觀的她,已經絕望了。
柳婉柔邊穿著自己的衣服,邊得意一笑,「哼!軟骨散沒有解藥的話,你會三天沒力氣。認命吧,病秧子和草包才是絕配。」
「夫人,王府的轎子已經來了!」
這邊剛收拾好,外邊就有婆子喊了起來。
孫姨娘緊張的把女兒推到柜子里躲起來,千萬不要露餡啊。
會武的那個婆子團了一團布塞到柳依依嘴裡,又從懷裡娶了一個小藥瓶遞給旁邊的喜婆,「這個葯只要服下去,一刻鐘之後人就能恢復了。」
雖然缺德了點,幫著那母女助紂為虐,讓一個無辜的女孩跳火坑,可這家人給的銀子實在讓她動心。
沒辦法,人為財死嘛。
安頓好了柳婉柔,孫姨娘匆匆出去開門了,屋裡的喜婆也麻利的給柳依依蓋上蓋頭,背著渾身無力的人往外走。
眼睛看不見,又不能說話,柳依依只能聽著一路的嘈雜。
干著急。
每天都到的木木,巧的也沒有到,悲劇啊。
只盼著,相府里有人認出她,可在鞭炮聲中被放進轎子這一幕都沒有發生。
花轎一路癲,隨著鑼鼓開道,兩刻鐘之後已經趕到王府。
側妃本身也不用拜堂,直接被婆子背到了一間屋子,放到了床上。
屋裡一開始有些嘈雜,一會兒就安靜下來,終於,紅蓋頭被拿走,柳依依又重見光明。
「嗚….嗚…」
看著屋裡只有那個婆子,她努力出聲音,用眼示意那人給她鬆開嘴。
只要這人給她拿開賽嘴的布,她有信心說服這人幫她離開。
一個婆子嘛,不可能不對銀子動心吧。
那婆子涼颼颼的笑了笑,蠻力的把柳依依軟軟的身板在床上放平,「二小姐,你就省省力氣吧。奴婢是大小姐奶娘,不能看她受罪,只能委屈您了。」
做完這些,婆子再不瞧柳依依,徑自拉個椅子坐到一邊去。
為了大小姐的終身幸福,不管怎麼樣,她都會守住這位二小姐的。
只要到明天這時候,一切也就成了定局。
柳依依只有望著床幔發獃的份了,身體麵條似的,胳膊根本不聽使喚,空間也進不去。
軟骨散的毒解不了,她根本沒有跑的希望。
唯一能做的,只有心急如焚的等待。
最好,天亮之前,有人能把她弄走。
否則,可就麻煩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