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比賽

楚原站在台邊，任由Tracy給他補妝。

「怎麼樣？有把握嗎？」Tracy笑著在楚原臉上小心刷著。

「沒事，可以的。」楚原眼神越過Tracy的身影，看到遠處徐明的背影影，他穿著純色長風衣，配著白色休閑褲，一雙黑色皮鞋，身形高挑，風格穩重而紳士。

是一副好皮相，楚原在心中無謂地笑笑。他楚原也只能說是懷疑，畢竟徐明沒有直接對上他，也不好確定的確是他。

不過他楚原無所謂，再也不是上輩子懵懵懂懂的少年，看的多了，自然就不耿耿於懷。這種拙劣的手法，不管是誰，都是沒有技術含量的，也就只能放在這一群二十齣頭的年輕人中間了。

雖然成功了並且沒留下證據，但真以為可以阻礙他？楚原垂眸看著手腕綁著的酒紅色領帶，天無絕人之路。死過一次，就能明白，換一種思維，就多一種活法，他楚原現在多的是辦法。

「好了，你來的最晚，快去準備。」Tracy收了刷子，拍拍楚原的手臂，示意他趕緊走。

Tracy看著楚原道謝完匆匆離開，想著剛才看著楚原臉上的薄妝，同沒上妝沒什麼差別，只是為了更上鏡稍作修改。

見過這麼多男男女女，楚原不是相貌最好看的，卻是最和本人氣質相襯的容貌。就像楚原這個人天生該長著這樣的臉，多一份則艷，少一分則寡。勾起嘴角的弧度既不過於熱情，也不拘謹束縛。

而且楚原算同齡人中人情世故處理得比較妥帖的那種，有進有退。同這孩子相處讓人舒服，不像個新人，倒像個合作了好多年的故友，穩重而細心。

Tracy皺眉，想起之前飯桌關於選手分派系的種種流言，以及少數子弟的背景，希望沒有私下的動作才好。

楚原完全不知道有人在替他擔心，他正在原地活動四肢，準備上台。他微閉著眼睛，喧嘩聲傳來，場外T台下人潮湧動。導演組開始確認每個崗位是否到位，一切已準備待續。

主持人已經在念開場白，場外的歡呼聲瞬間高漲。楚原呼出一口氣，看著第一個選手走了出去。

不同於一般的模特秀場，所有模特會來好幾輪，這次晉級，所有選手只有一輪上台機會，展示的是自己的搭配眼光和走步功底。

第一個選手很快就回來了，第二個選手出發。楚原看著回來的選手一臉鬆了口氣的表情，微微皺著眉頭。

「什麼情況？」

「怎麼樣……」

寥寥十幾位選手，每位都好奇地等著回來的選手答覆。

「還好，就是好多人在下面，還有評委席。」回來的男選手摸摸頭，「有點緊張。」

談話間第二位選手回來，楚原低下頭調整自己的狀態，他被安排在第四個上台，馬上就要到他了。

無視身邊的談話聲，楚原直起背脊，調整好表情。看著第三個選手回來，楚原踏著背景音樂的節奏，邁了出去。

「誒，楚原嗎？這一身挺好看的，那是什麼？」評委台上，李又研摸著下巴。

「還不錯，那手腕上是什麼？搭得不錯，撞色得很合適，造型也很好。」左手邊的女中年評委點點頭。

李又研右側的霍雲認同的點點頭，是挺不錯的，風格不拘謹，大氣又隨性，手腕的撞色又極具個性。待楚原走進，霍雲愣住了。

霍云：怎麼看著有點眼熟……

「那是護腕嗎？是別的吧？我看到邊邊角角了，自己系的嗎？不錯不錯。」一位造型師皺著眉頭。

「怎麼看起來……像領帶啊頭巾一類的東西？」李又研看著楚原在台前稍作停頓后就轉身往回走。

「很好，搭這一身，很有意思。」造型師笑了，「看這場下的掌聲，楚原帥得很純粹啊。」

「哈哈……那是，人家才十九，不像你，都三十九了……」

「老李你給我閉嘴啊，看下一個……」

楚原走回後台，鬆了口氣，剛才匆匆一瞥，台前的評委席上有人點頭，自己應該發揮還不錯吧？

一直等到比賽結束，所有選手才被允許離開後台。楚原摸著手腕，才突然發現，他借領帶時沒有留下原主的聯繫方式。

急忙扯開手上領帶的活結，皺巴巴的領帶被打開，露出內側低調的標記，雖然商標已被人去除，但極有辨識度的底紋還是十分顯眼。楚原頓時一愣，這不是StefanoRicci的領帶嗎？天哪……他借了一條可以當半年生活費的奢侈品！

急匆匆地往場外走，楚原希望還能找到那個男人，但場外眾多數觀眾已經離場，留在現場的也沒有借他領帶的那個男人，楚原癟了癟嘴，轉身走了。

霍雲同比賽導演組寒暄完，便找著機會同助理一起回到了車裡。

「嗯？哥你先回來了呀？你去哪兒了？都沒見到你。」霍雲打開車門驚訝地看著自家哥哥。

「嗯，去了後台。」霍尹點點頭，「是不是這次比賽之後會要進行藝人簽約？」

「對啊。」霍雲點點頭，他哥哥什麼時候開始關心他工作了？

「之前你給我看照片的男孩子，叫什麼？」霍尹轉頭，眸色深沉。

「誰啊？」霍雲看著三哥盯著自己，莫名地緊張。

「上次回老宅子裡頭，你給我看的。」霍尹皺起眉頭。

「啊？」霍雲完全沒想到三哥還記著這一茬，「是叫楚原吧？怎麼了？」

「把這個人簽下來吧。」霍尹點點頭，表示心裡有數，便閉著眼靠在椅背上閉目養神。

霍雲看著自家三哥，彷彿看猩猩般稀奇。突然，霍雲看到他身上襯衣領口敞開，外套放在一邊，酒紅色的領帶不翼而飛。

「哥，領帶呢？」霍雲吞了口口水，試探的問。

「借走了。」霍尹微微掀起眼皮，瞥了小弟一眼，就繼續閉著不看他了。

「……」他就知道……

「哥，人家還不一定想來呢。霍氏在娛樂這一塊還沒做起來……」霍雲癟癟嘴，嘟囔著。

霍尹睜開眼睛看了弟弟一眼，一言不發地閉上眼不理會他了。

霍云：不開心……

楚原回到宿舍，剛打開門就看到老爺蹲坐在門口等著。

「今天怎麼這麼乖？」楚原蹲下來，撓撓老爺的頭。

自從老爺知道全世界的人都寵著她，就開啟了「什麼東西都要看一看，什麼吃的都要嘗一嘗」模式。雖然楚原一直不允許老爺吃重鹽的食物，但老爺還是喜歡好奇的舔一舔。

老爺小小的嗷了一聲，整個身子掛在楚原手臂上，尾巴在空中晃悠。

「又重了，這才一個月，你是要吃成大肥貓嗎？」楚原抱著老爺坐到沙發上，摸著老爺的脊背。

「後天就可以出比賽結果，晉級之後就可以接廣告，順利的話還可以簽到經濟公司，然後我們就可以慢慢賺錢。」楚原點點老爺的額頭，「希望能得個好名次，這樣就有經紀約的選擇權......」

「想不想吃我給你烤的小魚餅乾，等我賺了錢我就買烤箱給你烤著吃。」

老爺還是懵懂著一張臉，追著楚原的手指尖咬住不放。

楚原看著懷中的貓，溫柔的眼神一派縱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