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 6 章

為什麼沒有發現，遇見了你，辣、爽、鮮、酸、燙螺螄粉，是生命最好的事情。

2個小時前來自亂食大帝的客戶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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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妤的少女時代出現過這麼一位心儀的對象，每天的眼珠子都跟著校園風雲人物方信轉動。

初中和高中是同一所學校的林妤在初二的時候聽說了初三的方信，從外校轉來的方信因為品學兼優外貌出眾很快成為公認的初中部校草。那時候董剛洲已經上高一了，雖然不得不否認董剛洲長得也無可挑剔，但因為是個吊車尾加上成天和一幫差生混在一起，董剛洲根本就是一個不學無術的代名詞。

每個人的暗戀經歷似乎都大同小異，林妤的更沒有什麼不同。大概唯一不同的，林妤從初二暗戀方信一直到高中畢業，也算是專一。期間林妤更是給方信寫過一封情書，只不過沒有音訊罷了。現在想來，這封情書也算是這段暗戀史中的一個敗筆。

流光溢彩的酒店，眼前的方信褪去了學生時代的稚嫩，同上次接風宴上輕鬆的裝扮不同，眼下的方信一身挺拔西裝，不變地是依舊矚目。

一旁的同事撞了撞林妤的手臂，順著林妤的視線說：「吶，就是那位把老董計劃了大半年的收購案給截胡了。」

「方信？」林妤下意識反問。

同事點點頭，「你也知道？這個方信來頭不小，之前一直在國外做公司收購，但這次回來似乎是看中了國內護膚市場，有打算做大的意思。老董這幾年自已一個人吃的撐，看來別人眼紅很久了。」

林妤下意識看了看不遠處一臉面無表情的董剛洲，這幾年董鋼洲也真的是意氣風發，從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公司做到現在的大集團，董剛洲用了不到十年的時間，怎麼能不成為典型？

「這次新品發布會老董還邀請對頭來參加，你覺得他抱什麼心態？」同事抱著雙手，一副看熱鬧的吃瓜群眾模樣。

「他不一向這樣，從不按套路出牌。」林妤說。

同事左右看了看，小聲八卦：「我覺得這個方信長得真不錯，和老董是完全不同的味道啊！拋開其他的不說，就這個長相還是挺符合大眾口味的。」

「嗯。」這點林妤贊同。

董剛洲的長相真的是很陽剛，屬於陌生人見到會不寒而慄的那種。而方信看起來很隨和、很無害，不自覺會讓人很想親近。沈清秋以前拿兩個人的長相做了一番比較，單外貌來說，沈清秋更喜歡董剛洲這種類型，那時候林妤則喜歡方信這種。

繼續八卦了一會兒，林妤上了趟衛生間。

在場注意到方信的女同胞不在少數，於雅舒端了一杯香檳上前應酬。今晚到場的企業老總也不在少數，但像方信這樣年紀輕輕又相貌良好的確屬稀有。

「久聞方總大名，今天總算見到本人。」於雅舒微笑著，標準的職場禮儀。

一向有品位的於舒雅今天選擇了一條Chanel小黑裙搭配同色系一字涼鞋，規規矩矩，端莊大方。

方信禮貌地回應：「哪裡。」

……

林妤補完妝出來的時候就見不遠處於雅舒和方信相談甚歡。

從林妤這個角度看，柔和的燈光下，於舒雅和方信無論是在長相還是身高上都非常登對。

記憶中林妤總是這樣看著方信，隔得不算太遠，不至於被發現又可以明目張胆打量。那時候的暗戀很單純，只要每天能偷偷看上幾眼就夠了。如果能有幸擦肩而過，那更是最大的幸事。

「在看什麼？」董剛洲冷不丁在林妤身後來了一句。

林妤突然有種做壞事被抓包羞愧感，慌亂收回視線，下意識回：「沒什麼……」

董剛洲也跟著收回視線，「等會兒結束我順道送你回去。」

「順道？」據林妤所知，董剛洲的豪華別墅可不在她那個方向。那是又有約會？

「嗯。」

「不用了，我自己回去。」

「你的車不是在林朴那裡？」

「我和沈清秋約好了，晚上做飯給她吃，我坐她的車。」

董剛洲聞言挑眉，「我也要。」

「你不用約會？」

「我要吃你做的飯。」

林妤左右看了看，確定沒有同事注意到她這個方向，於是嚴肅地對董剛洲說：「我覺得我們得找個機會好好談談，你覺得好不好？」

「好。」董剛洲笑著回答，順便露出標準的八顆大白牙，怎麼看都像是一個某種計謀得逞的模樣。

看著董剛洲離去的背影，倒讓林妤有點懷疑自己是否挖了一個坑給自己跳。

最近和董剛洲的相處方式用沈清秋的話說是真的有點曖昧，本來林妤倒沒有想那麼多，可越想越覺得沈清秋的話有道理。如果不把話說清楚，林妤都有種感覺無法自然面對董剛洲。

其實很早就想找董剛洲談談了，應該是那個吻過後就該談談，可林妤選擇了一個最縮頭烏龜的方式面對。等等，這件事情本該董剛洲主動找她說清楚吧？她一個小小的燙傷他都嚷著要負責任，那那個吻呢？偏偏董剛洲好像什麼事都沒有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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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妤小時候是不會吃辣的，那時候父親去世，她和弟弟經常去爺爺家吃飯。林妤會做飯的本事也是從爺爺那裡學來的，那個老爺子退休以前是個廚師。

認識沈清秋之後林妤被帶著漸漸能夠吃辣，並越吃越凶，有段時間甚至到了無辣不歡的地步。

回憶里，每次吃辣都是心情不好的時候。第一次是數學考砸，第二次是和董剛洲吵架，第三次是知道方信交了女朋友……好像每次都在借辣發泄，最好是辣到流眼淚。然而印象最深的是和董剛洲吵架那次，那次董剛洲從外地上學回來並沒有第一時間告知林妤，而是透過其他人有意無意得知他出了意外。林妤信以為真，哭著去董家找人，怎料董剛洲一臉壞事得逞的表情。林妤當時是難過、憤怒、開心、激動等各種情感夾雜，對董剛洲破口大罵。董剛洲本來也意識到自己犯錯，可畢竟是個血氣方剛的男孩子，道歉著道歉著就不耐煩了，於是一頓吵架在所難免。

林妤回想起來自己當時也像是自虐，跑去點了一份無敵辣的酸辣粉發泄一般開吃。當時真的被辣哭，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吃。最後董剛洲還是來道歉了，林妤逼著他把那碗酸辣粉吃完這件事才算完。

今晚的美味宵夜就是酸辣粉。

林妤早早打道回府製作酸辣粉，不料卻被沈清秋放鴿子。製作到一半的食材也不能浪費，畢竟一碗看似普通的酸辣粉調料製作不算簡單。林妤自己是沒打算吃的，最近體重直線上升，她好歹也是個有追求的人。

董剛洲開門的時候林妤正在拍成品照，她拿著轉業數碼相機匍匐在地上，眼前是一碗熱氣騰騰的酸辣粉。旁邊一團白白肉肉的大咪慵懶地趴在桌子上，一副全世界都與我無關的模樣。

純黑色大理石地板光鑒照人，董剛洲一塵不染的牛皮鞋站在玄關處沒有移動。

從董剛洲的角度看，林妤一身清涼短袖短褲，雪白的大腿一直□□到根部，凌亂的頭髮被她隨意紮起，掉落幾根髮絲在唇畔。

時間如果定格成一幅畫，現在畫里的林妤正專註拍照，董剛洲正專註拍照的林妤。

女人的第六感讓林妤轉頭，董剛洲還來不及收回的目光乾脆明目張胆。

「看什麼看。」林妤倒也不含蓄，雙腳盤坐著，看了眼相機里的照片。

董剛洲慵懶地眨了眨眼，不疾不徐朝林妤走來。而前一秒還萬分淡定的林妤卻有點慌亂了，於是故作鎮定收起相機，起身。

林妤指指擺在地上的酸辣粉，「喏，你的酸辣粉。」

董剛洲沒看酸辣粉，眼神一直停留在林妤身上，雖然沒說什麼話，但怎麼都讓林妤彆扭地不行。好吧，讓董剛洲去吃地上的酸辣粉，這樣確實太不禮貌了。

於是林妤屁顛屁顛把地上的酸辣粉端起來放在桌上，又放好竹筷，一副恭敬模樣。正準備轉身離開，董剛洲開口：「你要找我談什麼？」

談什麼？他不是明知故問？

林妤硬著頭皮拉開椅子坐在董剛洲對面，擇日不如撞日，早點把事情挑明了說也好。

對面的董剛洲神定自若拿起筷子攪動酸辣粉。紅色的一層辣油漂在碗面上，香味撲鼻。他還未褪下在發布會上的正裝，現在去考究的西餐廳吃上一塊上等的牛排倒符合他的氣質，可眼下的他捧著一碗酸辣粉，又讓人挑不出什麼毛病。

董剛洲在吃上面算是挑剔的，尤其不喜歡吃酸，可酸辣粉少不了酸。有一點他倒也好，有吃的在面前無論怎麼不喜歡也不會嫌棄，總是會老實地吃干抹凈。

林妤拄著腦袋在想開場白，見董剛洲吃得香，心情莫名有些舒暢。一旁的大咪也好像清醒了許多，喵喵地朝董剛洲叫著。

「辣不辣？」林妤問。

董剛洲聞言「嗯」了一聲，甚至配合地咳了咳。

林妤雖然親手做的酸辣粉，但沒有嘗過味道，見董剛洲額頭上冒汗，有些好奇：「很辣嗎？我也沒放多少辣子呀。」

董剛洲沒有回話，而是將碗向林妤面前推了過去。林妤順勢接過董剛洲的筷子捲起麵條放入口中，一開始倒還不覺得辣，可當口舌全部被酸辣的湯汁侵佔，忍不住跺腳大喊：「好辣！」

董剛洲把手邊的水遞給林妤，繼而又把那碗酸辣粉端回來準備接著吃。

林妤見狀忍不住制止：「那麼辣你別吃了，我重新給你做點吃的吧。」

真是地主家的傻兒子，給他吃什麼就吃，那麼辣也不吱聲，林妤突然有些恨鐵不成鋼。奪了碗筷放在一邊，準備起身重新給董剛洲做點吃的，林妤才意識到她剛才的舉動好像太曖昧了些。反觀對面的董剛洲，他似乎對這種氛圍非常滿意，嘴角似乎還帶著若有似無的笑意。

「林小妤。」董剛洲開口，不知是否是酸辣粉太辣的原因，他的聲線尤其低啞迷人。

林妤條件反射地應了一聲，因為嘴巴里的辣味還未退去，忍不住張開嘴用手扇風。

「說吧，你想談什麼？」

林妤抬頭，見董剛洲一臉似笑非笑，氣氛還算不錯，於是鼓起勇氣說：「有些事情你是不是該跟我說清楚？」

「什麼事？」一臉無辜。他這個人裝無辜的本領高超，只需要簡單一個表情，好像全世界都委屈了他。好歹林妤也是跟他穿一條開襠褲長大的，怎麼能不知道這個人有多奸詐狡猾。每次做了壞事他反倒裝無辜，最後林妤總是要被老媽數落不懂事。

想著，林妤有些炸毛，「你故意裝蒜。」

「沒有。」

「明明就有！」

「沒有。」

「就有！」

「哦。」

董剛洲回完話空氣又凝結了幾秒。

林妤無奈抓了抓腦袋。

這晚和董剛洲的談話最終還是沒有太大的進展，林妤倒是又給他做了一份簡單的蛋炒飯。也不知道董剛洲是怎麼回事，總是一副沒吃過飯的樣子，一碗蛋炒飯吃得乾乾淨淨，碗里都能反光。

臨走時董剛洲難得讓林妤送他。

林妤搞不清楚這個人葫蘆里賣得什麼葯，皺眉問：「你搞什麼？」

「就送我到門口。」董剛洲軟著聲音。

林妤真心是覺得董剛洲太可惡，他就是吃準的她的性格，知道她不會拒絕。

象徵性地將人送到玄關。

林妤早打開門靠在門框上，只見董剛洲徑直走到對門拿出口袋裡的一隻鑰匙開門。

林妤幾步走到董剛洲身邊，歪著腦袋疑惑地問：「董剛洲，你在幹嘛？」

「開門。」

「你為什麼會有對門的鑰匙？」

「哦，這個我的房子。」

什麼！？

沒記錯的話，上個月林妤還和對門的夫婦打過招呼。這個月這間房子一直在裝修，林妤也沒有想太多。

林妤不敢置信地看著董剛洲利落開門，「這裡原本的房主呢？」

「不知道。」董剛洲的回答倒也沒有什麼問題，他買了房子之後還需要管前任房主現在在哪兒？

「要不要進來喝一杯？」董剛洲開了大門朝林妤做了一個邀請的手勢。

喝你個頭。

林妤瞪了一眼董剛洲，接著大步朝屋內走去。

大致掃了一眼，房子的格局同林妤那套差不多，也是兩百多平米。董剛洲這個人別看禁慾滿滿，可屋內的裝修卻是暖暖的。對比起來，林妤那套房子的裝修就冷多了，全是簡單的黑白色系。

林妤一屁股坐在那價值不菲的真皮沙發上，一副審犯的態度看著董剛洲，「你幹嘛要買這房子？」

咦，沙發不錯。

一個過道的距離，董剛洲眼下真有點主人的派頭，不慌不忙開酒瓶招待。

將一杯上等的紅酒遞給林妤，董剛洲拿自己的杯子和她的碰了一下，說：「想買就買了。」

「哦，有錢得很？」林妤記得沒錯的話，這個傢伙上個月不是剛在城郊買了一套豪華別墅？

「嗯。很多，很多。」董剛洲回答地坦然。

林妤沒好氣地白了一眼眼前的人。

不得不說暖色調的裝修的確讓人覺得挺溫馨的。

林妤端著酒杯逛了逛幾個房間，竟然有股衝動重新裝修一下自己那套房子。

繞著屋子參觀完畢，林妤滿意地點點頭，不料被冷不丁出現在自己身後的董剛洲嚇了一跳。一個轉身差點摔倒，好再董剛洲手快扶住她。

「嚇死人要你賠的！」林妤嘟囔。

董剛洲笑著回答：「嗯，我賠。」

曖昧的燈光下，董剛洲這樣的回答難免讓人浮想聯翩。林妤突然想起上次那個不經意的吻，臉上不由自主爬上潮紅。

兩個人面對面站著，距離不過咫尺。

「林小妤，我明天要去出差，大概要半個月後才能回來。」

董剛洲柔著聲音，林妤倒不好說什麼，嗯了一聲表示知道了。

「有些事情我是要解釋清楚的，讓我準備一下，等我回來。」